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反派的后娘[七零] > 《反派的后娘[七零]》正文 195.要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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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儿, 冷风嗖嗖的, 陈母拉过陈丽娜来,悄声说:“妈问他家要了168的财礼,这钱呀, 和你爸商量了,这钱你全拿着, 留在路上作盘缠用,真要这人不行, 你就立马回来。”

    “妈,你把女儿养到这么大,嫁人了, 这点儿财礼就该他们来掏。”说着,陈丽娜就又把钱给塞了回去。

    “你听我说,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妈没出过远门,但也知道路上艰难。再说,你上大学的债,妈会想办法挣工分, 私下里编点草席啥的到集上卖,慢慢还。”陈母硬是把钱就给装上了。

    陈丽丽也说:“装着去, 那是你的卖身钱, 就该你自己把它花掉。”

    “你这难听的, 好好儿的, 咋能叫卖身钱呢,妈卖过你没丽丽你说?”陈母一问,陈丽丽不说话了。

    陈母又说:“妈也看出来了,你是喜欢上这男人了,但这男人对你的喜欢,可不及你对他的多,要真能把你姐办出去,躲过武斗了还好,要办不出去,你自己留个心眼儿,万一俩人要是不对付,千万记得买张火车票自己回来。”

    陈父也在不远处,上下打量着几个孩子,又走到聂博钊跟前,跟他握了握手,说:“我家丽娜,以后可就全靠你了。”

    “岳父,我会的。”

    “爸,他肯定会的。”陈丽娜赶紧说。

    聂博钊又往前走了两步,说:“老二,你先骑着车子带着行李往前走,我一会儿就来。”

    等聂老二走了,他又折了回来,在陈家二老的注视下,穿过怀里抱着的小儿子,从大衣兜里掏了一只牛皮纸的信封,就递给了陈父。

    “先前的财礼,是我母亲商量着定的,那个我就不说了,这是小婿的一点敬意,你们二老留着花,要生活上有任何的困难,往基地拍电报,只要我能帮忙解决的,我一定鼎力帮忙。”他说。

    陈父没心思看信封里包的是啥,但看着薄薄的,估计里面顶多包着一张大团结,也就收下了。

    “小陈同志,车不等人,咱们快走吧。”

    这时候才不过凌晨五点,但乡上的长途汽车六点就发车,这时候去都还怕赶不急了。

    陈丽娜把三蛋儿一抱,提过干粮,跟着在聂博钊的身后,就开始往前跑了。

    陈父望着女儿走了,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而陈丽丽了,还不停的问:“爸,你看看呗,刚才聂博钊给的究竟是啥啊?”

    “估计也是点见面礼,你看吧,爸没心看。”抹了把脸,老父亲的眼泪真是,不敢给任何人看呀。

    “哎哟我的妈,个,十,百,爸,这是张汇款单,我看这上面写着,是叁佰元呀。”陈丽丽直接就开始叫了,“三百块,爸,这是张三百块的汇款单,就是从齐思乡邮局寄的,收的也是齐思乡邮局,收款人填的是你啊。”

    所以,168的财礼之外,聂博钊还私底下给他留了三百块钱?

    “好小子,不愧是北方工业大学的毕业生,石油基地的工程师,这事儿作的,叫爸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陈父一激动,都语无伦次了:“追,快追上了还给去呀,咱们虽穷,又不卖闺女,这钱,留着给他们过日子去。”

    “爸,他为啥用汇款单而不是给你直接给钱呀,就是因为这汇款汇出去了,得过五天才能取,再过五天,他早都到边疆了呀。而这钱你要不去取,就永远躺邮局里了。”陈丽丽说。

    不得不说,这个新女婿人真不错,照料起人来,真是不闷不哼的,于暗处使力儿呢。

    陈丽娜这一路跑的,简直就跟打仗似的。

    现在的长途汽车,绿皮,硬坐儿,大早上的,坐上去可真冷。

    好在三个孩子一人一双大棉鞋,昨天又把棉服都翻了出来,一个赛一个的暖和。

    总共买了三张票,聂博钊抱着两个小的算一张票,陈丽娜和聂卫民一人一张座儿,俩人坐在一排上。

    聂博钊看看二蛋,再看看三蛋,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就说:“你们俩咋不流鼻涕了?”

    陈丽娜在他后面,回过头来,他指着二蛋说:“小陈同志,这俩孩子不流鼻涕了。”

    “流鼻涕肯定是冻的,棉衣给他们穿上了,脚上又是大棉鞋,咋会流鼻涕?”陈丽娜怀里抱着一帆布包的油饼子,笑着说。

    等不流鼻涕了,二蛋和三蛋两个还是俩挺可爱的孩子,就是老大聂卫民,别别扭扭的坐在旁边,撇着嘴一言不发。

    何兰儿烙的清油葱花饼,软蓬蓬松绵绵的,这个年月,她一年也舍不得烙一回,烙起来也不叫烙,叫伺候,从锅里伺候出一张饼来,那香的简直,叫人流口水。

    长途汽车上有有座的,还有无座的,人人觑来看去,都在不停的嗅:“谁家烙的饼,真香。”

    “闻着还是胡麻油了,现在胡麻油可是值钱东西,我家作饭,就只舍得滴一滴油。”有人拿手指头比划着:真的就一滴。

    “你家还能滴一滴,我家作饭,就只用个油毡毡揩揩锅,闻个油腥味儿。”另一人比划着,大家说着就轰堂大笑了起来。

    “大蛋,要吃饼吗?”陈丽娜撕了一张出来。

    “我吃,我要吃。”二蛋先就伸了手出来。

    “吃可以,但要保证不能吐啊,妈怕你晕车,吃多了要吐。”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没有座过汽车,叫汽油味儿一熏,哗啦一声就吐的人多得是。

    二蛋一只小手抓把着,整个人快爬到他爸头上了。

    “我们是在油田上长大的,天天闻的就是汽油,怎么会晕车?”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聂卫民就说了一句。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小陈同志,以后不准叫我大蛋,我有名字,叫聂卫民,以后请你叫我的名字。”

    才不过六岁的孩子,装模作样的装着小大人。

    陈丽娜撕了半张饼子过去:“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聂同志,怎么样?”

    聂卫民看着是馋了,舔了舔唇,伸手就来抓饼子。

    “但是,以后也不准再教两个弟弟叫我是姚婆,你二婶教你唤我作姚婆,还教你唱歌骂我,你自己不敢唱,倒叫二蛋来唱,非但自己犯错,还连带着带坏了弟弟们,你这是不对的。”陈丽娜把饼子一转,却是给了二蛋儿。

    聂卫民自觉受到了羞辱,气呼呼的往窗子边上一扭:“姚婆打娃不心疼,不是掐,就是拧,除了棍子还有绳,姚婆就是后妈,后妈就是姚婆,你就是姚婆。”

    陈丽娜才不生气了,另撕了一小块饼子给了三蛋儿。

    三蛋儿嘴巴张了老大的往嘴里塞着:“妈,妈,我还要,还要。”

    陈丽娜再掰了一小半儿给这孩子,却是故意逗他:“再叫一声妈我听听。”

    “妈,妈。”三蛋儿简直跟个应声虫一样就叫了起来。

    “你就只会唬小孩子,拿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来诱惑他们这些小孩子。”聂卫民一脸老儿在在的样子:“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想策反我。”

    好吧,聂博钊是个老干部加中二的话,这聂卫民就是个小愤青了。

    陈丽娜自己撕了半饼子出来一口咬了,叹了声真香,一把就合上了帆布包的盖儿。

    这长途汽车,可比陈丽娜想象的慢了太多太多,摇摇晃晃,走走停停,渐渐的,车里响起了憨声,还有些人忍不住拉开窗子,哇哇而吐的声音。

    这时候,陈丽娜就得庆幸,聂博钊的这仨孩子,没有一个晕车的,否则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下午两点,才到了省城的火车站。

    聂博钊的火车票,是由乌玛依油田在红岩省的工作人员给代买的,这时候的火车是真够挤的,当然得提前五六天排队买,所以,等他一下长途汽车,火车票就到手了。

    只差两个小时就可以上车了。

    仨孩子,俩大人,大包小包,而火车站里头,基本上全是他们这样儿的人。

    还好陈丽娜眼疾手快,在候车大厅里抢了仨个坐儿,否则的话,大多数人都是席地而座。

    火车站是个人头攒动的地方,尤其现在正值革命的时候,虽说因为不逢年过节,返城的知青并不多,但是串联的小战士们处处都是,绿皮小衣服一穿,他们是不需要票就可以天南海北走的。

    当然,各类氓流也多,一个个儿眼睛贼兮兮的。在这种地方,行李重要,孩子也重要,多少孩子就是跟着爸妈赶火车,叫人给抱走。

    这仨孩子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跟那小鸡拽母鸡似的拽着聂博钊的呢子大衣,一步都不敢走远,生怕不小心叫人给拐走。

    “你们几个在这儿吃馍,我出去给咱们照料着买点儿东西去,老聂同志,小聂同志,你们说行吗?”陈丽娜故意的加重了语气叫小聂同志。

    小小的聂卫民立刻就站直了,保持自己小大人的样子:“我觉得可以,爸你说了?”

    “小陈同志,各个地方的火车站向来可是最乱的地方,要不你看着孩子,我去。”聂博钊说。他还是怕她傻,走出去会迷了路。

    陈丽娜摇头:“不行,很多东西得我自己照看着买,你看着孩子就行了。”

    还有俩小时,得买三天的吃食,人头攒动的火车站大厅里,陈丽娜跑的风风火火,简直风雨雷电似的,边跑,还在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忽而回眸一笑,漂亮又活跃,才十七八的文静大学生,哪还有往日的傻样子。

    等她转身一走,聂卫民立刻就告状:“爸,她不给我馍吃。”

    “可我也听见你叫她作姚婆了,我昨晚问过你二叔了,姚婆在咱们齐思乡,是骂人的意思,老姚婆老姚婆,那是专门来辱骂农村妇女的。”聂博钊不偏不倚,一点也没向着儿子。

    但他还是撕了块油饼子给儿子:“赶紧吃了,再喝点儿开水,咱们还要上火车,你这样饿着可不行。”

    “她的东西,我不吃。”聂卫民哼的一声,别过了脸。

    “不吃就继续挨饿。”聂博钊也不留情面,吹着搪瓷缸里的水,等凉了,就一点点儿的,哄着俩个小的喝。

    聂卫民晃荡着两条腿,抱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东边有人在喊,大娃大娃你在哪,西边有人在喊,娃他妈娃他妈你在哪?

    他忽而眼珠子一转,拉起聂博钊的袖子:“爸,爸,要不咱们把她丢下,自己走吧。”

    “把她扔了,回去继续让你外婆带你们,咋样?”

    还不等聂卫民说话了,二蛋开始叫了:“外婆不要,外婆打人,外婆天天给我吃羊肉。”

    虽然走的时候才三岁,但吃羊肉吃到吐的经历,印象太深刻了,他大叫着就摇头:“不要外婆。”

    “爸,就你带着我们不行吗?我们谁也不要,就只要你。”聂卫民开始装可怜了,眼泪巴巴的。

    灯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抬起头来眉头弯弯,“瞎说,爸只是给你们找个保姆。”

    “你可是答应过我妈的,不娶后妈,要等我们长大。再说,你要找后妈,我外婆保准不答应,她又会在基地大哭大闹,到时候人人都会笑话咱们。”聂卫民说。

    “行了,洗完了赶紧上炕,早点睡觉。”

    虽说表面上穿的干净整齐,但是,脱了鞋,仨孩子的脚上全是裂开的大口子。聂博钊翻了半天没找着香皂,只找到一盒蛤蜊油,给仨孩子一人涂了一点儿。

    “爸,我肚子饿。”老二二蛋儿揉着自己空空的小肚皮儿,在炕上拿拳头假装鸡腿,呼噜呼噜的啃着。

    “家里没粮食了,忍一忍,爸明儿一早带你们到乡上的国营饭店吃一顿去。”聂博钊说。

    仨孩子都太瘦,瘦的让他心疼。他每个月给生母八十块钱,,生母就给他把儿子带成这样。

    “我要吃大鸡腿,大排骨,还要大白兔奶糖……”小家伙口水呼噜噜的流着,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

    正说着,聂老二家的大闺女跑进来了,说:“大伯,外头有个大姑娘找您。”

    聂博钊一听大姑娘,暗猜怕就是河对岸那个陈丽丽。就方才,他妈还不停的在那儿骂,说一定要把那个陈丽丽给送到公安局去了。

    没敢打动生母,他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

    陈丽娜自己没出面,在暗处站着呢,却把个陈丽丽使了出去,替她问话去了。

    为啥呢。

    这里面其实有个巧宗儿。

    上辈子呀,聂博钊先是石油基地的高级工程师,再后来下海创业,又是钊氏置业的老总,长的多金又帅气,温文儒雅,追求者当然众多,但一直都没有再婚,直到十五年后遇到她才结的婚。

    最初结婚的时候陈丽娜还挺高兴的,毕竟聂博钊那时候可算是个黄金单身汉了,她自认自己也是足够优秀,才能让他放弃单身的打算,跟她结婚。

    不过呀,婚后,聂博钊的小儿子曾说过一句话就把陈丽娜给弄的不高兴了。

    他说:妈,你也只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我爸,他才会跟你结婚的,要是早上几年遇到他,他肯定不会娶你。

    陈丽娜问为啥。

    那孩子笑着摇头,只坚定的说:他对你也不是爱,只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你,而你恰好也是个合适的结婚对相而已。

    凭啥呀?

    陈丽娜就为了这个而不高兴,任聂博钊再怎么疼爱自己,作天作地的跟他对着干,直到他快死的时候,才明白他是真的爱自己,可是那时候想珍惜也已经晚了。

    但这辈子呢,早了这么多年,真的会像他家小儿子说的那样,他还会一直单身,不愿意娶自己吗?

    就是为了要弄懂这个,陈丽娜就把陈丽丽给使出去,让她去替自己打问情况了。

    “老聂同志,您就只想找保姆,没有再婚的打算吗?”陈丽丽也是开门见山,直接就问。

    此时天色已黑,河畔唯有月色。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一滞,紧接着就说:“小陈同志,我只想找个踏实肯干的保姆,你要说结婚的事儿,那就对不起了,我确实没有这个打算。”

    瞬时之间,男人背愈发的挺了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为啥呢,您能跟我说说吗?”陈丽丽再问,毕竟妹妹说了,就让她问两个问题,一,聂博钊打不打算再婚,二,如果他不打算再婚,是因为啥原因。

    月光下,男人眉头轻轻簇了起来,显然也是在慎重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过了半天,他说:“孩子尚小,后母难当,我现在只求平安带大孩子,压根儿没有再婚的想法。”

    说完,他直接就转身走了。

    “妹,你看嘛,我就说这人没有再婚的打算,你说咋整?我看呀,要嫁他,费老劲儿着呢。”

    陈丽娜从棵白桦树后面绕了出来,望着自家男人远去的背影,却是笑了笑:“姐,只怕你得厚着脸皮再去一趟聂家庄了,一定记得千万千万,让他明儿一早到咱们家来一回,我想,我发现症结所在在哪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