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文糊里糊涂的醒来,见自己胸前还躺着个女人,回想起来,应该是昨晚喝多了才惹得乱子。
至于为什么会喝多,倒不全因为方肆,还有白淇。
本想上门找她说说心里话,却看见白淇乘着别人的豪车离去,穿扮得如同赴约一样,车里面等她的是个男人。
“你想什么呢?”
正想着,那女人醒了,翻了个身,瞪着浓浓的大眼睛望他。
原来是她,吃了白淇的闭门羹之后开门的那个徒弟。
是两个人一起进的酒吧没错,可后来怎么走的,怎么来到了这间房,又怎么趁着未消化的酒精厮混,倒像完全抹去了似的没有记忆。
“我一时喝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女人把手指竖在李享文嘴唇中间,浅浅笑着“你不是经常出来玩吗,还会在乎我一个女人介不介意?”
“这要看你是谁,可惜你是我最爱女人的徒弟,我们不合适。”
李享文摸着床头柜上的烟盒,顺进嘴里,女人跟着坐起来替他点着“我也不会那么天真,来找你其实是有目的的,如果昨天不是你,我可能不会打开那扇门。”
“说说。”
“我是白淇的徒弟不假,我留洋学纹身不假,但我想接近你也不假,如果你稍稍留意,就会寻到蛛丝马迹。”
女人的声音虽不冷不热,却像踏着风般挠得李享文心窝痒痒。
暂且不说昨夜酒精的成分,白淇收徒这事儿想来也发生在杜忆京坟墓被盗之后。不过这位总是人前刻意避着不见,人后又四面八方不安分的听阅李享文。
或许还跟踪过他几次也说不定。
“看来你已经想起了不少事情。”女人轻抚着李享文耳廓“如果我告诉你,杜忆京坟里有一笔钱,恰恰能补足乌里向你要的那笔,你会不会想方设法弄回来?”
“你到底是谁?”
“杜忆京的坟是按照我爸算出的方位择址以及摆放的,而那笔钱是你爸放进去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爸没死,随时欢迎。”
阳上儿找不到阳明,就连外婆和言安的号码也显示通讯失败,急得她在包唐别墅院里连连跺脚。
“你这次带来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看起来包唐不像是随口一问,言一午反应也快“若不是,唐叔是打算给言午介绍一个?”
“你这子,千里迢迢来美国找我做媒人,还是安安稳稳回去找个中国姑娘好。”说到这儿,包唐又笑了,把手伸出来一指“我看上儿就不错。”
殊不知他指错了人。
指的是那天快餐店拼桌,但后来又帮他们找路找住宿还了人情的女人。也许因为年纪相仿,性格上又相投,很快便和阳上儿打成一片,关系甚好。
“这位是?”
“唐叔,她叫奥莉,在来找你之前我们认识的朋友,中国人。”
“欢迎欢迎,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位叫奥莉的姑娘有些眼熟。”
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奥莉谦谦有礼“虽然之前我一直都住在越南,但这也算是我第二次来美国,我们或许当真见过呢,唐叔你好,晚辈打扰了。”
“既然光临寒舍,奥莉姐要是没什么约会的话,不如我们四个一同共进晚餐?我托人空运了四川的辣椒,我的厨师做中餐很在行的。”
“那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奥莉登门来访,多了个人说话,沉在阳上儿心头因联络不到家人的雾霾方散去一半。不过,她确然没有料到,阳明一行人出了事。
事情还发生在言禛逃出生天的那天早上,不然安蕴几番拨给言颇,得到的都是正在忙的冷言冷语。
“外婆你怎么咳的这么严重?”
“老大啊,外婆可能熬不过这一次。”
乌黑的铁皮屋,言家祖坟的后山,要说阳上儿最有话语权,从唯一透光的窗口往外,得以见到砌了一半的水泥瓦房,是当初言禛绑架她的地方。
现在关了阳家的一票人:阳氏夫妇、阳家外婆、阳明及言安。
至于阳暄阳时和阳暇,一个被派到了越南查探,一个刚好有个黑客方面的学术交流去了国外,阳暇则和言定一同被送回了澳洲。
“外婆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不知道我找他还有用吗?”
“言颇是个畜生,他答应放我们走,却用爸妈来威胁我们回来,你还信他?当下之急,一定要找到上儿和言定。”
“可是要怎么找呢?”
“不如我答应言颇,和他合作,用钻石生意遮挡毒品。”
“爸,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你这辈子已经不争气做错了一回,害了自己女儿,难得还想再错一回?你怎么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勾与往昔回忆,外婆的呼吸变得急促,咳声也越发浓重,甚至咳出了血,几个人见状赶忙围上去。
“本来波伯说一起过来,但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坐飞机可能不适应,你身体比他好,应该多回国看看才是。”
“这老家伙怎么样,他把我干女儿找着了吗?想来她现在也该和上儿还有这位奥利姑娘差不多年纪吧,我无儿无女,就想着让干女儿养老送终,怕就怕只是想想。”
“唐叔,我也不想你和波伯像我爸和我干爹那样,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好了好了,我们两个说什么家事,再把客人的情绪说低落了,让人家吃的不尽兴,可要怪我了。”
一旁的奥莉直摇头,说自己吃得很饱,也很感谢这顿晚餐款待。
倒是阳上儿,不止言一午觉得她心不在焉,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是一种难去形容的感觉在周身涌动。
看灯算不上亮,看月算不上弯,看这一桌子的佳肴也算不上有胃口,尽管心里头空空落落,需要食物补给。
“天台上准备了美酒,你们年轻人乐呵乐呵,我老头子一天下来也累了,吃过饭就准备休息了,上儿不如跟我上去用书房的电话打去国内试试,兴许能找到你哥呢。”
上楼之前,包唐还不忘照顾到这位奥利姑娘,说若是夜深便不要走了,路远又黑,留下过夜就是。
不过这样突然其来倒让奥莉不知怎么作答,只能先点头应允,到时再说。
“你不用太拘谨,唐叔是热情好客了一些,但如果不方便就不勉强你留下来过夜了。”言一午倒了两杯酒,奥莉接过酒的同时也接过话“我没什么不方便,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倒是你们,我总觉得你们很神秘。”
“有多神秘?”
“至少你应该不是上儿所说的,一个餐饮公司的总经理。”
“怎么,我不像会做饭的?”
言一午笑了,隐隐约约看见奥莉也笑了。
不过这天台灯线微弱,能眼见的五官还不如浅色的裙角。
“老婆饼没老婆,张麻子脸上也没有麻子,你会不会做饭和你的身份好像没什么关系,但我不会追问,本身人就是有好多好多秘密组成。出个题你答,我们身体当中的70%是什么?”
“要照你这么说的话,肯定不是水了,是秘密。”
“阳明这个死人,死到哪里去了,不会真出事了吧?”
阳上儿一边大叫着一边爬上天台。
“还没联系上?”
“阳暇在澳洲,回去拿什么好像并不太重要的证件,和言定一起,其他那两位大神我没有号码联系不到,外婆的也打过了,没人听,还有言安的,都关了机。”
“你们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哥啊,阳明,前几天还能联系到他,今天怎么打都没人听。”
“阳明?”
奥莉不由心里一紧。
她知道阳明,也见过。正如除去言颇之外,阳明也是唯一一个见过她,知道她存在的男人,在她迈出生活了十几年的越南国土之前。
可至少她表现的镇定,完全好像第一次听见的陌生名字。
大洋对岸的言颇,在书房通道里点燃了一节檀香,嗅了好久。再出来时,那香气便布满了一整个屋子,高高低低,角角落落,全部囊括。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林森落座。
“阳明知道我太多事,包括奥莉的存在,我就这么轻易放走了他,很可能到头来会害了自己。”
“那你这次绑他全家是想弄死他们?”
“说实在的,我只想要言家的钻石生意,我也不想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我都已经答应了言安放他俩去国外生活。”
“老大,你很矛盾啊。”
“所以我在考量到底要怎么做…”
林森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同时有电话进来,他侧身不过才听了一句,脸唰一下就白了“阳家外婆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