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梅河遗事 > 第 131 章
    ,我是再也不想读书了。就在昨天,先生彭举人,把我打的好痛喔!”

    “先生打你哪里了?快让姑姑看看!”茗之小尼一听,急忙摸着龚天庐的屁股,问道。

    “哎哟,好痛啊!先生就是打的这里。”龚天庐痛哭流涕道。

    茗之小尼急忙褪下龚天庐的裤子一看,只见龚天庐的屁股墩上,还残留着血紫。就心疼得流泪道:“为何先生就要这般狠心的打你?不是你的功课不好,就一定是你淘气了,是吗?”

    哭得伤心的龚天庐,只是一个劲的直摇着头。

    大娇这时只得向茗之小尼说道:“茗之师傅啊,其实先生打庐儿的原因,不是因为庐儿的功课不好,也不是因为他淘气。是庐儿私下里助人为乐,被彭举人给发现了,才挨了打的!”

    茗之小尼感到好不奇怪。这小天庐助人为乐,何以还要遭到先生的打。于是替龚天庐擦去泪水,问龚天庐道:“你给姑姑说说,你是怎样的助人为乐的?”

    龚天庐情知自己做了错事,也就只是抽抽搭搭的不肯回答。

    龚归吉就向茗之小尼笑着道:“其实这顿打,是他自己给找的。他自己完成功课后,却去帮着一个叫二胖儿的同学写作业。”

    “哎呀,这可就是你庐儿的不是了。帮人做什么事都可以,可那帮人做功课,是在害人家呀!”茗之小尼告诫龚天庐道。

    “可是二胖儿他是给了我银子的,求我帮忙的呀!”龚天庐不甘心的答道。

    “那就更加不对了。你爹娘不是在挣着钱,在供你读书么?谁还要你去挣那份银子来?再说,我这不是给你们送钱来了!”茗之小尼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些银子来。“走,现在姑姑就陪你一起上学去!”

    大娇拿过龚天庐的书包,笑着对茗之小尼道:“那我们就一同送庐儿上学去吧!”

    跟着龚归吉一起上楼来的陈家富,看见要走的茗之小尼,急忙问龚归吉道:“大兄弟,你不是说,这尼姑是要来给庐儿看相的么,怎么一下子又要走了?”

    茗之小尼不好意思的对陈家富施礼道:“那是以后的事情。今天,孩子上学的时间到了!阿弥陀佛!”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七十九章

    心里一股窝囊气,

    憋得先生郁闷急。

    为何那般此事起,

    只缘心胸多猜疑。

    凡事诸般看开些,

    免却身心痛苦疾。

    劝君闲来读贤书,

    解惑明世得宽逸。

    龚归吉领着茗之小尼回住处后,那茗之小尼却像忘记了他这个带路人似的,只顾着与龚天庐亲热得不行。

    当茗之小尼说着要送龚天庐去学堂时,大娇就屁颠颠的,与茗之小尼一道,下楼送龚天庐去学堂了。

    龚归吉木痴木呆的站在屋里,心里显得极不是滋味起来。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陈家富,就又忍不住打趣龚归吉道:“哎,我说大兄弟啊,你刚领进门来的漂亮妹子,转眼之间又走了,心里又不高兴了是吧?”

    龚归吉这才想到,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个外人。只得强颜作笑道:“陈老板,你就不要再笑话我好了。我龚归吉本来就是一个窝囊废,还有谁能看得上我!她的确是从老家山月庵化缘而来的小尼姑。只是要顺便来看看龚天庐而已。”

    “哦,原来如此。那你还不出门到工地上去?”陈家富看着龚归吉道。

    哪知道,龚归吉此时却叹着气说:“今日里我本来就心情不好,再加上这来回的一折腾。今天真的就不想再去那工地做工了!”

    “那好啊,那我今天就陪着大兄弟喝酒好了!”陈家富说着,就动手要拉龚归吉下楼喝酒去。

    但龚归吉却摇着头说:“这大清早的,喝个什么酒啊。我今天,突然的就想着要回夹角山去,看看我的茅棚和老娘的坟,还在不在那里。”

    “哎呀,大兄弟!不是我当哥的想说你。你在夹角山的那个破茅棚,还有什么可值得留念的哟!你在乡下,可能一年也挣不来,你这一个月所挣的银子吧。这城里和乡野,就是这么大的区别啊!依我说,你有这样聪明的儿子,又有漂亮的弟媳fù陪伴着,还去眷念那个茅草棚棚做什么呢!走喔,随我下楼,喝两盅去!”陈家富生拉硬扯的,硬是将龚归吉拖下了楼去。

    龚归吉被陈家富拉下楼去后,二人就坐在桌边喝起酒来。因为昨夜和大娇吵闹,心情本来就十分郁闷的龚归吉,在陈家富还没有怎么劝他的情况下。他就自个的借酒浇愁了起来。

    陈家富看着龚归吉那样子,就劝说道:“哎呀,我说大兄弟啊,凡事都得看开些才好呢。人在许多时候,总是爱往那牛角尖里钻,可是到头来,觉得眼光却是越来越狭小了。只因为,那牛角尖,本来就越钻越窄。所以就渐渐地,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龚归吉看着不停说话的陈家富,心情越来越毛闷了起来。他一仰脖子,往嘴里倒下半碗酒后,血红着两眼,瞪着陈家富道:“我还有什么想得开想不开的,本来她就是个狐狸精。我只不过是个该死该埋的龟子,为她承担着不该承担的责任罢了!”

    陈家富慌忙抢下龚归吉的酒碗,道:“我说大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埋汰自己的老婆?你不就是现在还缺乏宽钱剩米的过日子吗?只要你们夫fù俩,培育好你们的儿子龚天庐,以后你们一定会享受天大洪福的!我也是看在龚天庐的聪明伶俐上,才愿意给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

    “谢谢兄弟提醒,但我自己知道,我是等不到那一天到来的!”龚归吉说完,又自顾的拿过酒壶去,往自己的酒碗里倒着酒。一边倒酒,一边痛苦的摇着头说道:“天命如此,我龚归吉是永远享受不到那一天的!”说罢便将一碗酒,又倒进了嘴里。末了再次说道:“谢谢你陈老板的酒菜,我今天是去意已决,一心要回夹角山去了!我心里眷念着的,是我陪伴瞎眼老娘的岁月!”

    陈家富不解的摇着头道:“大兄弟啊,你这是何苦呢?一家人在一处,生活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说走就走呢?”

    龚归吉站起身来,抱拳对陈家富道:“这就叫做有人爱走阳关道,有人专走独木桥吧!总之一条,我龚归吉谢谢你陈老板!”言罢,就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口走去。

    可是龚归吉哪里知道,去送龚天庐到学堂的大娇和茗之小尼,早就回来了。大娇还在门外的时候,就听见龚归吉在陈家富的客厅里,与陈家富在喝酒聊天,而且还在骂自己就是一个狐狸精。当时大娇心里就感到剜心般的疼痛。茗之小尼见状,便扶住大娇,关切的问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大娇痛苦的闭着两眼,说道:“仙尼啊,你听听,龚归吉在对着外人说些什么啊!”

    “大哥他,可能是酒后失言。你可不要去计较那么多啊!”茗之小尼劝解道。

    “不可能的,我的秘密,好像他全都知道啊!我和他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我怎么都还暖和不了他的心啊!”大娇痛苦得蹲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难道说,龚大哥他也知道了龚天庐的身世秘密?”茗之小尼突然惊奇道。

    “极有可能,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大娇哭着道。接着,大娇又说道:“还是在庐儿刚满周岁的时候,开荤之时,吃坏了肚子。龚归吉就背着庐儿,去了一趟天子殿。回来之后,龚归吉就再也没有叫过庐儿一声儿子了。不知道那天子殿的和尚,到底给龚归吉说了些什么。我多次的问他,他也不肯说出来。”

    此时,借酒浇愁的龚归吉,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

    茗之小尼看见龚归吉越走越远,急忙跑前去,拦住龚归吉问道:“施主,您这是要去工地吗?小嫂子现在生病了,你还是回去看看她吧!”

    醉醺醺的龚归吉,眯瞪着眼,看着茗之小尼道:“你是谁,我不知道。更不清楚你所说的小嫂子是谁啊!”说罢,便开口唱道:

    我本一个逍遥郎,

    一床破絮一张床。

    一头滚得溜溜光,

    一头结满蜘蛛网。

    皇天送我一娇娘,

    搅得我心乱惶惶。

    何人解我心头苦,

    还我一个单身郎。

    ......

    唱着歌的龚归吉,一路摇摇晃晃的越行越远去了。

    大娇望着龚归吉远去的背影,大声的恸哭了起来。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八十章

    龚归吉醉醺醺的回到夹角山的龚家茅棚时,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候了。他看见自己几个月前,离开家门时用葛藤套着的笆笮门,还是原模原样的,就动手去解开那葛藤,进到了屋里去。

    可是脚才踏进门,龚归吉就听见了吱吱的老鼠叫声。还有一群蝙蝠,在屋内乱飞着。龚归吉急忙点亮松明子,那群蝙蝠才扑扑地朝着门口飞了出去。

    看着屋里一片狼藉,龚归吉感到好不气恼。他一边拿来扫帚收拾着,一边骂着此时不可能听得见的大娇道:“都是你这个*人,硬要我和你一起去县城做工,搞得如今这个家,连脚都放不下去了!”

    好大一阵,龚归吉才将地上收拾完毕。龚归吉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了起来。他走到灶台前一看,只见那灶台,锅里也都是鸟粪和鼠屎。再一看水缸里,也只剩下一点点污浊的黑水。龚归吉仰天长叹道:“这个家,还怎么让人活啊!”

    龚归吉只好在火塘里生起火来,捧来一些被老鼠啃得破碎的洋芋,丢进火灰里烧起来。一阵之后,那些洋芋就烧烤熟了。龚归吉就连皮带灰的吃了起来。吃了好几个烧洋芋之后,龚归吉才觉得肚子,不是先前的那般饿了。接下来,就又打起了哈欠。龚归吉站起身,端着亮去到里间的床铺前,一看那床上,更是肮脏得不行。只好又回到火塘边,躺在那条长板凳上睡下。不一会儿,居然还响起了鼾声。

    龚归吉在睡梦里,看见了自己的瞎眼老娘。衣衫褴褛的瞎眼老娘,颤颤抖抖的站在自己面前,有气无力的问龚归吉道:“吉儿啊,你们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了?我现在是又冷又饿呢!”

    龚归吉就流下泪水来,对瞎眼老娘说:“娘啊,都是孩儿不孝。听信那个狐狸精教唆,这些时日陪龚天庐到县城读书去了。”

    “那龚天庐读书的成绩还好吧?”瞎眼老娘问道。

    龚归吉回答道:“龚天庐读书的成绩是好。可是,因为他,我们就扯散了一个家啊!” 龚归吉突然清醒过来,睁开眼满屋搜寻着,哪里还见得着瞎眼老娘的影子。方才明白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于是喃喃自语道:“娘啊,等天亮之后,我就去您的坟头,给您烧纸叩头!”

    等到第二日天亮后,龚归吉先去挑回来一担水,洗净了水缸和锅灶。接着,又担着水桶,去到水井边。当龚归吉打满两桶水,才要担上肩头时,龚归吉突然看见,家里那条失踪了几年的大黄狗,此刻正瘦巴巴的站在不远处,显得陌生的打量着自己。龚归吉慌忙放下水桶,朝着那大黄狗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亲昵的呼唤着它。

    可是那大黄狗只是刮噜噜的看着龚归吉,既不摇头,也不摆尾。当龚归吉快要接近它的时候,它却呜哇的大叫一声,调头跑开了。

    龚归吉望着跑开的大黄狗,痛苦的说道:“狗啊,你这些年都跑到哪里去了啊!现在你既然回来了,为何就不认得自家的主人了呢?”

    那大黄狗跑开之后,并没有远去。而是蹲坐在地上,不转眼的盯着龚归吉。

    龚归吉对着它,呼唤了一阵。那大黄狗始终是不肯回来。

    龚归吉只得摇着头,凄惶的道:“看来,它是不认得我了哩!”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大黄狗这些年,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回家做好早饭,龚归吉将饭菜端上桌子时,先给瞎眼老娘搁了筷子叫了饭。之后才独自没滋没味的吃了起来。饭后,龚归吉拿过一叠钱纸,取过一炷香,去到瞎眼老娘的坟头前。给老娘焚过香烛钱纸,就对着坟头磕起头来。

    当龚归吉从老娘的坟头前站起身来时,他又看见了那条大黄狗,在不远处默默的盯着自己。龚归吉看着大黄狗,伤感的说道:“你若还认得那个茅棚的话,就随我一起回到茅棚去,相依为命的生活吧!”

    但那大黄狗没有半点儿反应。

    龚归吉回到茅棚前时,恰好有一帮力人,挑着担子路过家门口。力人们一看见龚归吉站在坝子里,就嬉笑着对他打招呼道:“哎,我说龚老板,你们一家人,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我们来回走了几趟,都不见你家的一个人影儿。我们还以为,你们家不是发了人瘟,就是搬到别处住去了呢!”

    龚归吉也就笑着对力人们说:“不是的。我去县城找活做去了。孩子去了县城的‘孺子堂’读书,屋里人就陪着他住在县城了。”

    “喔,敢情原来是龚老板送子求学去了。你看我们都还在瞎猜疑。只是可怜了你家的那条狗啊,我们每次路过时,就看见它孤零零的,坐在你家的门口!”力人们边说就要走过去了。

    龚归吉感到好生奇怪。他慌忙问力人道:“你们真的看见,大黄狗就一直的守着我家的门?”

    “难道这还有假?我们每次都是看见了的。那大黄狗孤苦伶仃的坐在你家的柴门口。只是它那瘦的皮包骨头的样子,叫人看着就心酸!”力人们说着话,就从院坝前走过去了。

    龚归吉独自一人伫立在坝子里,突然的思绪万千了起来。大黄狗的离家出走,是不是因为大娇原来是只狐狸,他们俩水火不容,才愤而离家的呢?可是它既然离奇出走了,为何在我们举家去到县城后,又要回来看守着家园呢?若说大黄狗抛弃主人,离家出走是不忠不义的话,那它在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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