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龚归吉,听得如坠五里云中。他一点儿都不明白,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此时,庵堂后的里屋中,突然传出来一声婴儿的哭啼。惠法师一下子显得大惊失色起来。而那大娇和二媚,却感觉欣慰的笑了。
惠法师急惶惶道:“各位施主,请回吧!贫尼有事要先去一步了!”
惠法师刚刚进里屋,去外面干活的尼姑们,就回庵来吃午饭了。
大娇前去拉住傻站着的龚归吉说:“还傻站着做什么呢,我们该回家去了!”
二媚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姐夫,你们就要有儿子了耶。到时,你可别忘了,这都是你姨妹子的功劳喔!”
龚归吉表情痛苦的道:“你们、你们,不应该这般的害她呀!”
一路上的龚归吉,内心十分痛苦的想着,怪不得年前母亲去世时,惠法师,不,当年的冉蕤姑娘,就没有下山去帮忙。原来她是有孕在身啊。可是,她身为一个尼姑,又是怎么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了呢?她沦落到今天的这一步,都与自己当年的行为有关啊!当年的那个蝈蝈笼儿,还在吗?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四十章
转眼间,惠法师所生之子,就已经出了满月。小孩儿也见风就长似的,比刚刚出生之时,长大了许多。模样也越来越可爱起来。
平心而论,从自己身上掉下的ròu,说什么也是不愿送给别人家的。可是,这山月庵不是一般地方,是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佛门净地。哪里容得下尼姑带着一个孩子?万幸的是,孩子自出世这一个多月来,好像知道自己不该降生来这里似的,总是不哭不闹,还没有给惠法师惹下麻烦来。惠法师在提心吊胆的过完这段日子后,想着总让孩子留在庵里,只会风险越来越大,终久不是个办法。按着预先和大娇的约定,只得将孩子,寄养到龚家茅棚里去。
还在好几天前的夜晚,惠法师就在烛光下,悄悄地为孩子赶制着新衣裳。惠法师知道,龚家茅棚的日子不好过,孩子去他们家后,还有许多的苦要吃。于是就尽量的,多给孩子做几套,春夏秋冬的换洗衣裳。她一边的在灯下缝着小儿衣裳,一边泪水涟涟的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心里就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着。
谁叫自己这般的命苦呢?只因少不更事,心仪着小和尚哥哥。追随着他的灵魂,而出家苦苦守候。可是当他真的再次转世为人之后,与自己相距咫尺,却无缘分得以相见。直到自己眼花缭乱的,错把王步宽认作了他,与之欢娱,腹中遗子之后,他却又突然地冒了出来。然而此时的自己呢,却不是原来的自己了。而且他也有了新的家室。这就是当年相信了师父的一句话,苦苦等候,得到的结果。
惠法师找出孩子与生俱来的那块宝玉,看着那上面“无字天书”四个字。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宝贝。为何就和孩子一同到来。这难道是上天赐给孩子的护身符?既然是和孩子一同来到的宝贝,那就要经常与孩子相伴在一起才行。惠法师将那块宝玉,拿到孩子面前晃动着。她就看见孩子眼睛,突然地显得格外的有神,而且两只小手也不停的挥舞。好像他要要回自己的宝贝似的。惠法师就笑着说:“既然是你的宝贝,娘总是要给你的。我总得给你找个绳索,串着它才行啊!”
于是,惠法师就找来一咎红丝线,在灯下慢慢的编织起来。待那条红丝带编织好后,窗户外就有亮光,照shè了进来。她将串好后的宝玉,挂在儿子的脖子上时,那熟睡中的儿子,立即就醒了过来。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娘亲。突然,惠法师万般惊疑的听见,儿子牙牙学语般的,对着她叫了一声“娘”。
这刚满月的孩子,就能开口说话了?惠法师惊异得大睁着眼睛。但当惠法师再次仔细的看儿子时,却又见他依旧熟睡着。
正在惠法师疑惑不解之时,她听见了茗之小尼打开庵堂门的声音。
惠法师的眼泪,就止不住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因为在一会儿之后,孩子就要由茗之小尼,帮着送下山去了。可怜的孩子这一去,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之后,才得以相见。那曾经为灵狐的大娇,已经对惠法师有言在先。说只要孩子去了龚家茅棚里后,惠法师就不可以再去见他。否则,她就要将孩子的真相说出来。其实,惠法师也明白,大娇是出于一个fù人的妒忌之心,才有意给自己出此难题的。因为,大娇已经看出了她与龚归吉,似曾相识。所以,才以孩子之事相要挟的。
惠法师把孩子的衣物,以及一些银子,收拾进一个包袱里之后,就又眼泪汪汪的,在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此时,庵里的其他尼姑们都已经起床了。惠法师要忙着去庵堂里做早课。
事先已经给茗之小尼jiāo代好,要她趁着尼姑们做早课的这半个时辰里,将孩子送到龚家茅棚去。这样,才能掩人耳目。要是大白天的送去,总会有在山上干活的尼姑看见。夜晚送去,又担心孩子,受到风寒。
心乱如麻的惠法师,打坐于庵堂。庵堂里一会之后,就响起了咪咪嘛嘛的念经声。
茗之小尼此时潜进里屋,一手提着大包袱,一手抱着孩子。从山月庵的后门,急速地下山而去。
二、三里路程,茗之小尼只花一刻功夫,就去到了龚家茅棚。
龚家茅棚里的那只大黄狗,不但没有对踏雪而来的陌生人,大声的狂吠,反而摇头摆尾的迎了前去。好像它也知道,是小主人来家了。
到了茅棚门口的茗之小尼,轻轻叩了几下门。大娇就把茅棚门打开了。她一把从茗之小尼手中,抱过去孩子。此时,孩子哇哇大哭不止了起来。
茗之小尼感到十分奇怪的说道:“怎么小弟弟一到这里,就放声大哭起来了呢?在山月庵这一个多月里,他可是没有哭闹过一声的啊!”
大娇哈哈大笑道:“这肯定就是,儿子在山月庵里受了憋屈,现在才敢放肆的哭啼吧!”她一边摇晃着手中的孩子,一边对着孩子说:“儿子啊,现在,你到了自由的地方了!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吧!娘一切都随你的便!”
那二媚也挤了过来,一把从姐姐手里夺过孩子。“姐姐,孩子该叫我为娘才对呢!我的儿啊,快叫大姨妈!”
大娇看着二媚骂道:“你还是一个大姑娘,哪里就能有孩子?真是死不要脸!赶紧把孩子还给我!”说着又要去抢那孩子。
茗之小尼奇怪的看着大娇二媚姐妹俩的举动,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们这是......”
“哦,我们这是闹着玩儿的。一见着这个孩子,我们都打心眼里喜欢着呢!”大娇眉开眼笑的说。接着,她又问茗之小尼道:“小仙姑,惠法师可曾有什么吩咐?”
茗之小尼便如实说道:“师父说,你们一定要细心照料好她的儿子。小弟弟每月的吃穿用度,我会按时给送下来的!还说,小弟弟一旦有个三病两痛的,你们一定要来告诉我。还有,小弟弟脖子上的玉佩,你们千万不要轻易的给他摘下来。那是他的保命符。”
“我们一定按着吩咐去做好了。姑娘,你且在我家,吃餐便饭再走好吗?”大娇挽留茗之小尼道。
“不啦,我还急着回庵有事呢。哦,对了,你们赶紧给小弟弟取个名儿吧。师父给我吩咐了的,我差一点儿忘了。”茗之小尼笑着说。
大娇从二媚手里,抱回还在大哭着的孩子。对站立一旁,表情木然的龚归吉叫道:“哎,我说龚大哥啊,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给孩子取名字吧!”
龚归吉只得走过来,抱着可爱的孩子,勉强的笑着说:“苦命的孩子啊,你是上天赐来我家的。可是我家一无所有,只有这间茅庐。你就叫天庐好吗?”
“好好,就叫天庐,这名儿好!这孩子,从此就叫龚天庐了!”大娇二媚欢喜得流下了眼泪来。
茗之小尼从龚归吉手中抱过天庐,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说:“天庐小弟弟,愿你从此健康成长啊!我这就回去,给你亲娘复命去了!”说完,把孩子jiāo给大娇,就抹着泪水,出门而去了。
龚家茅棚里,传出了小天庐的咯咯笑声。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四十一章
沉寂了许多年的龚家茅棚,如今又有了孩儿的叫闹声。那龚归吉自瞎眼母亲去世后,就显得孤苦寂寞起来。但自从龚天庐来到茅棚里后,他的心情,从此也渐渐的开心了起来。虽然说不明白,小天庐到底是谁的种,但由于是苦苦等候自己多年的惠法师所生之子。所以,他也就将其视作亲生儿子对待了。每天只要从山上干完活一回来,就会抱着小天庐,欢快的逗乐个不停。
如今的大娇,是个真正相夫教子的家庭主fù了。她看见龚归吉心情开朗了起来,自己也就显得十分的高兴。茅棚里整天充满着欢声笑语,啼哭怒骂。由于山月庵的茗之小尼,会按月给送来银子。又还有妹妹二媚,隔三岔五的又不知从哪里偷来些好东西。龚家茅棚的日子,渐渐的就过得滋润了起来。
自从离开了山月庵,龚天庐就好似获得自由了样的。他虽然没有了娘亲的母rǔ喂养,可龚家茅棚里那精细的玉米糊,也把他给养得白白胖胖了起来。也如其他婴儿一样,一帆风顺的成长着。七坐八爬,九个月就开始长牙了。到第十个月时,就开始咿咿呜呜的呀呀学语。还不满一周岁时,就想着自己要站立行走了。他开始学习走步之时,也跟其他孩子那样,胆小的很。踉踉跄跄的样子,逗得龚归吉夫fù俩大笑不止。而他自己呢,也不明所以的,望着父母嘿嘿的傻笑着。
一天里,疯疯癫癫的二媚,又窜到了龚家茅棚来。自从小天庐来到茅棚之后,二媚的一颗心,就被小天庐给拴住了。过不了几天,她就要到茅棚里来,看看自己附身得来的儿子。那天,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一串金项链。她进门去时,刚好姐姐大娇到菜园里寻菜去了。只有小天庐一个人在家,靠在一条板凳旁,呀呀的哭着。二媚十分心疼的跑前去,一把抱起小天庐说:“我的好宝宝,你的大姨妈不管你了是不?快来妈妈抱抱!”
二媚抱起小天庐来,诓了好大一阵,那小天庐才止住了哭声。接着,她便从怀里摸出了那串金光闪闪的项链来,要给儿子戴上去。她取下了原来就在小天庐脖子上的那块玉佩,说道:“这么一块破石头,戴在脖子上,一点儿都不好看。妈妈给你换一条金链儿戴上!”顺手就将那玉佩随便的一丢。
二媚刚给小天庐戴好金项链,去寻菜的大娇就推门进来了。大娇见妹妹抱着小天庐在玩耍着,就笑着问道:“妹妹,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哪知道二媚却板着个脸,对大娇道:“姐姐,我们好心好意的,将儿子托付给你养着,你却对他不管不顾的。你看天庐都哭成什么样儿了?”
大娇还是笑着道:“妹妹,你怎么恁说天庐是你的儿子呢?她明明是惠法师所生的啊!你还是一个大姑娘,以后千万别要再这样说了。你还要嫁个男人生活呢。我之所以没有带着天庐一道出去,是因为外面天冷,怕他受了风寒。小孩子哭几声,是没有事的!”
但二媚却不依不饶的说:“姐姐,你还是太霸道了。当初,是谁把那王家公子给引到山月庵去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这孩子,本来就是我和惠法师共同拥有的,你为何就说,不是我的儿子呢?”
“妹妹啊!我该怎样对你说才好呢!”大娇苦口婆心的说道:“天庐这孩子,你我都明白,是惠法师所生。其中也有你很大的功劳。但是你想过没有,这孩子,只有叫我为妈妈,才名正言顺。惠法师身为尼姑,是不可以名正言顺的生养孩子的。所以,她就不可以做小天庐的妈妈。而妹妹你,现在在外人看来,还是一个大姑娘。哪有一个大姑娘就有了儿子的道理?所以,小天庐还是只能对我叫妈妈,对你叫小姨才行。趁着孩子现在还不会说话,我们要慢慢的教他适应过来才行呢!不然,他真的以后,对你口口声声的叫他*的话,那是会惹来不少的麻烦的!”
二媚继续抱着小天庐,嘟噜着嘴说:“可是小天庐分明就是我的儿子啊!”
大娇此时显得有些生气了。她放下菜篮后,一把从二媚手里,将小天庐给抱了回来。但她却突然发现,怀里的小天庐变得软塌塌的,好像没有了气息似的。她惊恐的拍拍小天庐的小脸蛋儿,没有看到半点儿反应。急慌了的大娇,红着眼盯着二媚,大声吼叫道:“二媚,你刚才将孩子怎么了?”
二媚这下子也吓慌了。她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啊!我看着他,爬在、在那条板凳上哭啼,就把他,给抱了起来。在诓得他不再哭了的时候,我就给他取下了脖子上的那块石头,将我刚弄来的一条金项链,给他戴了上去!”
气疯了的大娇,朝着二媚大叫道:“谁叫你这么做的?当初,茗之小尼送他下来时,你不是在场听得一清二楚的么?那块玉佩,就是小天庐的命根,是随意动它不得的。你将它弄到哪里去了?还不赶紧给找回来!”
这下子二媚方才知道,自己为了心疼儿子,差一点儿闯下了大祸。她慌忙蹲下身,在光线不好的茅棚里,寻找起那块玉佩来。由于自己刚才是随便的一扔,所以就一下子没有找到。
大娇眼看着孩子就要不行了。她疯了似的,朝着二媚撅着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脚,吼叫道:“你还在磨蹭个什么啊?还不赶紧找来给孩子戴上?”
挨了姐姐一脚的二媚,痛得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来。所幸的是,她这时已经抓住了那条要命的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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