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她就是知道,他在叫她。
“苏,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好久,到处都找不到你,你为什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轻轻放在她唇上的手堵住了,他摇摇头,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她知道,这是不能说的意思,有人在监视着他们,所以,她不能找到她,她不能害了他,她不能重复前人的错误,他们的命运,必须得改写!
她点点头,将双手放在唇上,紧紧地捂住,告诉他,她绝对不会将他们的秘密说出去,为了他,也为了她自己,这是在梦中才有的见面,一旦醒来,她便会忘记,就算记得,也不会是全部,所以,她不能说出来,不能将这个秘密在梦中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这个力量所维持的结界便会破裂,他们也必将面临提早死亡的厄运,所以,就算她再怎样想,也不能。
苏依旧微笑着,然后,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开始警觉起来,她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像是“啊……!”她惊呼出声来,他竟然能够找到这里,他们力量的所在地,她慌张地推着苏模糊的身影,告诉他,快走,要不然他们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苏露出了了然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脸一红,忽然发现,若是她让他闯到了自己的世界,就等于在告诉苏,那是她重要的人,这下子,他就全都知道了,啊……好丢人,她还是赶快从梦中醒来吧,醒来就什么都会忘记了,一切都会变成一个模糊的梦境,没有苏,没有秘密,她还是那个普通的陶然,有些小灵力,但却全然不懂规矩的陶然。
“呼呼……呼呼……”陶然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毯子斜斜地搭在床边,要掉不掉,被她一把扯回到床上,抬眼一看桌上的闹钟刚刚好八点。
“天要下红雨了吗?你今天竟然起这么早!”素云看见陶然出现在他们的会议室兼客厅内,一脸的惊讶,平时她可都是睡到十一点还死都不肯起床的人啊,今天是怎么了?
“做了个梦,就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睡不着了。”虽然很困,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也打着哈欠,但是却怎么也回不到睡眠状态了,对于她这种爱懒床的人来说,这是很诡异的状况,但身体时钟告诉她要这样,她也没办法了,只好半睁着眼睛,勉强爬起来觅食了,她是那种一起床就必须吃东西,要不然就会全身无力的类型,所以也只好来这里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存粮了。
“什么梦啊,让你精神那么不济?”素云好奇地问道。
“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才郁闷啊!”她打着大大的哈欠,从柜子里翻出素云的咖啡,准备醒醒神。
第三十三章 起床!
“梦嘛,大都如此的,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太多困扰可是会老得很快的。”素云一边摆弄着新到手的卡片,一边说道。
陶然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全部喝光,满足地伸了一个大懒腰才说道:“别说得这么恐怖!”素云从手边抽出一张年老体衰的fù女的卡片,伸到陶然的眼前,然后说道:“这不叫恐怖,这才是现实啊,别以为女人永远都会停留在十八九岁,这是不可能的!不知不觉中,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再看看镜子,你已经不是许多年前的那个你了,十年,二十年,就像是流水一般,一眨眼就过了,许多年轻妹妹现在嘲笑的对象,或许以后就是他们自己了。”
“哇……别说了,我不想听!”陶然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青春总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短,那段别扭的时期一过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剩下的,也只会是那颗死死抓住青春的尾巴不肯放手的心罢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拔凉拔凉的,过去的自己,到底是在干些什么呢?
对了,她的青春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就算想抓住一点点尾巴,却连尾巴的影子都看不见,就像是刻意被抹去了记忆一般,她的记忆力,真的有这么差吗?陶然偏着头,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算了算了,越想越头疼,还不如放弃,但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呢?陶然偏过头,努力地将沉睡的记忆挖出来。
“啊……”她轻叫出声来,回忆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件事!她忽然想起来了,大清早过来,是因为除了寻觅她的早餐之外,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欧阳呢?夏衍呢?他们都还没起来吗?”还是先将大家召集起来,一次过说清楚比较没那么麻烦,“哦,一个因为熬夜,所以现在是绝对起不来的,另一个嘛,不知在睡觉,还是出去了,老板的行踪大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素云轻啜了一口香浓的咖啡,慢慢地说道。
“那算了,我打电话给他好了。”陶然说完,就拿出随身带着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打算先呼叫“业务繁忙”的老板大人。
欧阳是不用她cāo心的一个,他这个人很好搞定的,只要在他床头同时放上几个闹钟就解决了,这是素云姐想出来的绝妙好方法,因为欧阳旭最受不了的就是吵闹,在这种环境下,他绝对会立刻就清醒了,而且瞌睡虫也绝对不会再有机会回笼。
手机很快就被接通,另一端传来夏衍浓浓的困倦声:“喂……”啊……还在楼上,她没想太多,按下通话结束键立刻冲上楼去打算叫他起床,就连素云惊讶的招手想叫她回来,她都没看见。
素云的手伸到一半,陶然就已经消失在走廊上,她只好默默地为陶然祈祷,她不要落得太凄凉的下场,把夏衍当成欧阳旭那个随便的男人看待,会吃到很多苦头的,这是他们全体员工的实践经验得来的结论,以欧阳旭为实践的首领,大家的下场,不说也罢了。
“祝你好运,阿门!”素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双掌合十,嘴边挂着一抹开心的微笑,“这是我们公司的特殊待遇,小然你要好好珍惜啊!”
*
房门外,陶然默默地站着,在考虑到底要伸手敲门好,还是直接踹门让他自己清醒的好,虽然这样难免有些不礼貌,但这种重要的事情她还是想在第一时间跟他说。
“喂……”她伸手用力地拍着门板,大声叫道,却发现自己叫了半天,里面的人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陶然头靠着门板考虑了五秒钟,正想转身到厨房将平底锅拿过来,使劲儿敲敲看,看看到底他是有多能睡,下一秒,就见他一脸睡意朦胧地出现在房门口。
“快快快,出来一下,清醒一分钟,我有事要跟你说。”陶然拉着他的手,就要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夏衍却显得一脸的迷茫,跟他平常的样子判若两人,虽然还未清醒,但人却像是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
“喂,夏衍……”陶然拉着他的手,却丝毫拖不动,于是她转过身,在他面前站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眼前的男人干脆将眼睛闭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陶然在心里默默嘀咕道:“为什么跟平时差这么多啊,虽然这个人平时的脾气就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像个小娃娃一样赖着。”她想了一下,干脆从门缝内穿越他挤到房内,试图将他往前推,夏衍感觉到身前的障碍物清除了,立刻转身,关门,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像是一个还半醒未醒的人。
“啊……”陶然傻眼地看着门就在她的眼前砰一声地重重关上了,轻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拖着身子就往屋子中央的那张看起来很舒服很舒服的床上一躺,不到两秒,安静得像是深夜的房间内就传出他均匀的呼吸声。
陶然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一时间竟想不出自己到底为什么站在这里,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将她这个伫立在他房外的庞然大物放在眼内,或许,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是在睡眠状态,会起来给她开门,也只是身体的反shè动作而已!
她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走到床头柜上拿起他的闹钟,调好时间,放到他的耳边,万分期待着它的精彩表现,然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那个看起来非常有用的闹钟,响起的声音几乎没让她失手将它摔在地上,这东西,这东西,怕是连一只蚊子的起床铃声都比它尽责!
最后,经过激烈的心理挣扎,并且考虑到这是他唯一的一个闹钟,她狠狠地将它放回它的老家,让它从此安歇去,决定用人工呼叫台,用最“温柔“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醒来啦……我有事跟你说!”就怕他接收不到,她已经尽量释放出她的“温柔”,满意地看着他翻过身来,幽幽地看着她,很好,她的声音比起这个无用的,完全不尽责的闹钟好使多了,至少他有回应了。
“啊……”下一秒,他的反应便让她立刻悔不当初,她这个人工台的闹钟,尽责过头了!
第三十四章 麻烦的“X”
“啊……”陶然惊呼出声,毫无预警地被一只大手一把拖到几乎要跟他一同倒在床上,她连忙伸手稳住自己的身体,眨了眨眼睛,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妙,他们头靠着头,眼对着眼,鼻对着鼻,相距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她的手还在他的大掌中包覆着,暖暖的气息透过他的呼吸传到她的脸上,让她的脸顿时热得像只刚下油锅的煎蛋一样。
她连忙用力挣脱他的手,站到离床最远的角落,想了一下,转回自己的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凑到他的耳边,还没开口说话,他就已经瞬间反应过来,张开眼睛,急坐而起,迅速从枕头下掏出一张符咒……
“啊……”陶然迅速抓住他的手,捂住他的嘴,禁止他念出咒语,她若是反应再慢上半秒钟,立刻就会变成烤小鸟,一把抽走他手中的危险品,陶然这才敢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
“……”他眼神不善地看着她,陶然忽然反应过来,立刻倒退三步,傻笑着说道:“我立刻出去,但是你也要立刻起床啊,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她说完,朝他挥挥手,立刻溜出去,砰一声将门关上。
他的警觉心在她身上丝毫发挥不了作用,她的气息与他几乎是相溶在一起的,所以他才对她没有任何的排斥反应,这样的认知让夏衍觉得有些无奈,他扒了扒头发,认命地下床梳洗。
***
“如何,如何?这照片有用吗?你能不能从里面知道些什么?”陶然看着手中拿着照片正在研究的欧阳旭,满脸期待的问道。欧阳旭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虽然灵力不弱,但却还没有强到能够形成实体的地步。”
“那怎么办……”陶然失望地问道,“先将照片放我这里吧,等我研究过了再告诉你结果吧,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欧阳旭说完,便将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柜子里锁好。
“喂……”她有气无力地抗议道,亏得她还期待了好久,以为自己就快要变成贵族的后裔了,就算是远亲,好歹也能有个不错的待遇吧,像是“弭”家一样,有一座大房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庭院,明明她的要求就不高,为什么就没有谁能回应她的期待呢,真是可惜!此时的陶然当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的“贵族”,通常只是力量的代名词,力量越大,付出的越多,力量与钱财没有半点关系,它只会招来无尽的敌人。
“啊,对了,小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忘了跟你说,那就是周亚青在找你应该说,他是在找白恋。”素云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她大声说道,小然才出院没多久,大家的神经也都在紧绷状态,线索因为白恋的失踪而全部都中断,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先一步找出周亚青身上的东西了。
“他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不正常了,根据我们的客户反馈回来的消息,他每天都在楼道内呼喊恋人的名字,刚开始,邻居们还能理解他因为恋人失踪后的不安,久了,都受不了,开始投诉他扰民了,他还在白恋的住处徘徊,就连医院也去了,但是一听到没有白恋这个人,就开始扯着医生护士的衣服发疯,好不容易才被警卫‘请’出去的,他似乎还没发现,白恋这个人,跟他们所有的所谓的回忆,都是编造出来的,根本就没有实际存在过。”而他就是为了这个从来没有以真正的身份出现过的女人而痴狂,甚至贡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就为了换来白恋所谓的“重生”。
“那怎么办?”陶然开始紧张起来,她开始有些害怕这个因为女友的失踪而变得癫狂的男人,他们设下的圈套,只是为了将白恋从周亚青身边带走,现在白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很有可能是被cāo控她的组织“回收”了。
陶然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才从素云口中了解到白恋并不是完整的灵魂,正因为她的不完整,才能够避开“鬼门”的法则,长久的逗留在这个世界上,而这种不完整,也正是这个神秘的组织精心制造出来的。“X”,是公司对他们的代称,他们神秘莫测,做出来的事情更是走在这个世界的“规矩”的边缘,根据夏衍怕麻烦的原则,如非必要,公司是不会轻易与他们接触的,所以这件事才会由“弥”家和警察共同出面解决。
只是,这次的事件,将陶然完全的牵连进来了,所以才会变得特别复杂,根据夏衍的说法,在素云调查清楚客户与“X”有关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立刻退回订金,但,既然他们“最宝贵的人力资源”这绝对是原版的说法,但是根据陶然个人的理解,这一句话的隐含意思就是“我们公司本来人就不多,若是再牺牲一个人,那老板我,就连一个端茶递水扫地捶背的女佣兼苦力都没有了。”都受到了威胁,那他们就不得不出面了。
一席应酬般的三方对话,硬是被夏衍扭曲成了合作利润分成商谈,最后,因为任务特别危险,陶然还得到了一份特别的保险,那就是她听都没有听过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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