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旺门福星 > 第 102 章
    跟前,抬手去抚她鬓边的绒毛。他背着光,晨曦在他周身笼成一层淡淡的圈,他说话的神情,仿佛是在看着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事物。

    「阿生,我在这里,你还要去哪?」

    禾生挥开他的手,狠狠瞪他:「我要去找王爷,在他身边,才是我该有的归宿!现如今我已嫁于他,与卫家的婚约也已解除作废,我与你,已无半点瓜葛!」

    卫锦之挨着她坐下,忽地一把伸手将她狠狠抱住,任凭她如何挣扎,甚至连撕咬都用上了,他却依旧不松手。

    「你是我的,从始至终都是,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平陵王妃,你是我卫锦之的妻子。」

    禾生听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果然有所图谋,他竟然还厚着脸皮说她是他的妻子!

    「我是王爷的妻子,是他的,不是你的!」禾生喊着,竭尽全力地想从他的怀里挣开,一口利齿咬在他的肩头,因太过用力,唇齿间皆是一片血腥之味。

    他低低地笑了,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伏在她耳边细细碎语:「阿生。」

    他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音从舌尖而过,像是在念着稀世珍宝的名字,期待而兴奋。

    她终是没了力气,像个松线木偶一般,任由他搂抱在怀。

    相比于三殿下的谋逆,她觉得卫锦之未死的真相像块大石头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卫锦之抽出一只手,为她擦拭眼泪,怜惜道:「阿生,现如今你恨我,这是正常的,待日子一久,你也就恨不起来了。你那么善良,我一直知道的。」

    禾生连与他辩驳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撇到一旁。

    「你要助三殿下谋逆对不对?」

    卫锦之轻轻一笑,「这样的杂事,阿生你不需要去想。你好好养伤,太医说了,你坠下马车的时候不慎压了脚腕,得静养着,才能痊愈。」

    禾生望向自己的脚腕,那里巨疼无比,走两步都觉得无力,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忽地又觉得悲凉,就算有了机会让她逃出去,没走几步她自己就会先倒下。

    在屋里闷了半月,她始终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话。刚开始他还会一个劲地找话题,到后来,索xìng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许是怕她在屋里闷坏了,他推她出去赏花。彼时已是十月,金菊盛放,团团朵朵,簇拥着热闹。

    他捧了花往她跟前,殷勤献好。

    禾生看都没看一眼,拿起花束便往他身上砸去。

    「就算你将我囚上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多看你一眼!」她的声音急躁冲动,像是恨不得立马与他撇清关系一般。

    卫锦之从地上捡起被她摔碎的花瓣,指尖轻轻捻压,涔出的花汁顺着玉盖似的指甲往下滴滑。

    他有的是耐心。

    禾生觉得自己活这么大,从未像现在这般恶dú,可是无论她如何刻薄待他,说多么狠dú的话,他就是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他仿佛永远都是这么地好脾气,对她的刻薄照单全收。

    三王府往来人群太多,卫锦之单独另僻一方院府,望能终日与禾生相守。就连沈茂有事相商,也得亲自登门。所幸需要在外处理的事情已完成得差不多,他足不出户即可应对剩下的事情。

    沈茂上门来的时候,卫锦之正在哄禾生进食。

    沈茂揪住一个小厮便问,「你家大人呢?」

    小厮答:「大人在东厢房。」

    沈茂往东厢房去,刚到院门口,便听得里面传来喊声和碗筷摔地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卫锦之满身狼藉地被人赶了出来。

    沈茂一愣,紧接着立马明白过来。想必是病秧子又碰了一鼻子灰。气咧咧就要冲上去,「这小妮子反了天哈!」卷起袖子抬脚踢门。

    卫锦之将他拦下,生怕屋里头的人吓着了,转过头生气对沈茂道:「殿下这是要作甚!」

    沈茂气焰消下来,「帮你出气啊。」

    卫锦之甩袖,将他拉到院子外面,「这是我的家事,无需殿下chā手。殿下来此,可有要事?」

    沈茂小声嘟嚷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忽地前方有将士进府来禀,说是城外五十里外的驿站,有军队驻扎。

    沈卫二人一愣,将士的禀话声音大而洪亮,禾生在屋里也听到了,当即趿鞋从屋里跑出来,问:「是王爷吗?」

    沈卫同时看向禀话的将士,将士将下半句还没来及说的话,小心翼翼上报:「依军队标识,是平陵王所属军队。」

    禾生喜不自禁,她几乎忘记自己的脚伤,恨不得欢喜雀跃地旋转。是王爷,他来救她了!

    「小贱人,别高兴得太早。」沈茂狠狠朝她瞪一眼,甩袖而去。

    卫锦之皱了皱眉,匆匆跟了上去。独留禾生一人兴高采烈地遥想沈灏进城的意气风发。

    只要有王爷在,三殿下的yīn谋就不会得逞。

    她知道的,他一定会赢。

    沈茂与一干拥立之臣在小书房议事。

    卫锦之百思不得其解,一针见血地问:「平陵王为何提前回京?」依照计划,此刻平陵王应该正在关外与漠北皇室叛乱分子厮杀,根本无力。他走了,漠北皇室的内乱谁来平定,难不成漠北四王子亲自上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关外的事情提前结束了,他回望京,为何一路都无人通传,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离城不远。明明盯得那么紧,为何他还能一路北下驻扎城外?

    这中间,一定有他们不小心忽略掉的地方。

    卫锦之无心听他们再议,起身往外,派人前去探查。

    半个时辰后,卫锦之气冲冲地推屋而入,不顾众人的眼光,当众质问沈茂:「数月前,你是否背着我放了一个老太监出宫?」

    沈茂好面子,抿抿嘴,不习惯被他当众怒斥,硬着腰杆子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放个太监出宫怎么了,那老太监是以前伺候过我的,年近六十了,好不容易央我一回,想要回家团圆,又老又钝的,难不成还能出什么岔子!」

    卫锦之气得拿过旁边几案上的花瓶便往地上砸,「竖子!」

    筹谋了这么久的计划,眼前着就要成功了,竟然就这么被他给弄折了,可气可叹可恨!那老太监虽老,以前却是练过武的,并且伺候过圣人一段时间,虽身处杂物库,实则是圣人的心腹。据探子来报,消息就是那老太监放给沈灏的。

    众人一惊,沈茂也被吓住了,壮着胆子喊卫锦之一声,见他气得面色发白,捂着胸口就要吐血。当即明白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将众人遣散之后,径直拉着卫锦之的衣袖便开始道歉:「卫二,这事是我错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挡住二哥的军队,你得想想法子,我可就全靠你了。」

    卫锦之狠狠挥开他的手,「你当我神仙不成,捅了篓子只管问我要法子?」

    此时又有人来报,说是行宫被破,一干重臣家属悉数不知所踪。

    卫锦之气得一掌往墙上捶去,沈茂及时以身体挡住了他的拳头,虽被这一连串的坏消息吓得脸色苍白,却还是颤着声朝卫锦之笑:「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

    卫锦之握紧拳头。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好不容易才将沈灏京中势力压制铲除,如今行宫被破,想来沈灏那边竟还有残留势力。

    卫锦之松开眉头,叹一口气,道:「行宫的人,定是被二殿下救走的,除他之外,想来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了。没了诸臣把柄在手,我们需尽快起事。殿下,即刻下命,封锁城门,调三千将士与城门守候,凡靠近城门者,一律格杀勿论。明日午时,提前行祭天大典。」

    沈茂点点头,后背仍旧有些发凉,「行了祭天大典,旨意一颁布,我便是皇储,想来就算老二想攻城,届时也占不到理。」

    卫锦之点头,「正是如此。」

    沈茂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与他道:「虽然没了群臣家眷,可我们还有那个小妮子啊,万一……」他砸吧嘴巴,将不吉祥的词咽下去,继续道:「到时候将小妮子一搬,老二那么宠她,说不定就降了……」

    话未说完,被卫锦之当即打断,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沈茂央求他,「又不动她,就拿她做个幌子而已,伤不到的。」

    卫锦之狠瞪他,「想都别想。」

    沈茂皱皱眉,只得作罢。心中腹诽,自古红颜多祸水,瞧病秧子如今这模样,古人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若明日情势所迫,哼,他要做什么,病秧子未必挡得住。

    卫锦之来了禾生屋里,见她脸上精神奕奕,比起之前的样子,气色要好了很多。

    纵然她的好心情是因为另一个男人,他也觉得开心,她那般抑郁的样子,他实在不想再看到。

    禾生见他来了,只觉得明日他便要成为王爷的阶下囚,连带着眼神都和顺不少。

    他站在大窗台下,窗棂未放下,风透过纱帘呼呼地吹进来。禾生撩眼去看,望见他锦衣白袍下露出一截瘦削手腕,脖颈是白细的,仿佛古书里描绘弱不禁风似的病美人一般,他似乎随时会被这大风吹倒下。

    卫锦之伸手去关窗,好不容易顶着狂风将窗户棂子放下,屋内回归平静,只听得屋外依稀风过枝头的声音。

    禾生忽地问他,声音里充满了期待:「王爷要来了,是么?」

    这是自她进府之后,第一次主动搭话。卫锦之长睫一颤,低下头,声音缓和如流水:「是的,已到了城外。」

    他悄悄侧过头,将她脸上的欣喜尽数览入眼中。悲凉又开心,心想什么时候,她会因为他而盛放如此纯真美好的期待呢。

    禾生正高兴着,冷不防被他拽住手腕,想要挣扎,挣不开。卫锦之同她柔柔道:「就牵一会。」

    他的手像蔓延的藤枝,沿着她的手腕缓缓移向前,温柔得没有任何侵略感。

    禾生想,或许他确实是喜欢她的,只是这份喜欢来得太迟太偏执,她根本无力承担。

    两扇大窗一关,屋子里光线昏暗,案上有沉香袅袅升起,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像是握住了天荒地老。

    卫锦之开始同她说自己的事。

    小到他喜欢的团茶种别,大到与沈茂的一拍即合,那些他生命中记得清清楚楚的事,他都一股脑地说与她听。

    忽地她chā了一句,问他:「当初你为什么想娶我?」她终归还是好奇的,一个小门小户的商家之女,怎么就突然被他这样的世家之子看上了呢。当时的媒婆怎么说来着,非她不娶。哄得她爹娘将她嫁入了卫府。

    卫锦之冲她一笑,「怕我功成名就归来,你爹娘将你嫁于他人了。早早娶了,名分已定,心头方安。」

    禾生摇头,她问的不是这个。

    卫锦之一愣,当即明白她的意思。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眼角簇了笑意:「第一眼看到你时,我便知道,这辈子是要娶你的。」

    禾生脸上微烫,下意识又想挣开手。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一般,愤愤地呼着气。

    卫锦之轻轻摁住她,声音有些疲惫:「再牵一会。」

    他想到明日的祭天大典,于庆广殿完成典礼后,于城头向万民宣告定嫡旨意。草木皆兵,所有的士兵都已整装待发。

    禾生想到什么,开口央他,「明日你将我带上好不好。」不出意外,明日上城头监旨的定是卫锦之,沈茂是不会亲自去冒险的。

    卫锦之语气温吞,「你想去?」

    禾生怕被他看出异样,讲出一句真话来:「我想去城头看看王爷。」一双小鹿般的清澈大眼,眼中带着委屈,似乎只要他说一句不,便能立马落下泪来。

    卫锦之心中一颤,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好。」

    城郊驻军营。

    沈灏一袭银铠,负手在背,听下属报备明日行动。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信使已经出发,卯时一刻便会到达三王府。」

    沈灏点点头,撩帐遥望,不远处的望京城,湮没在黑夜之中,沉寂安静。他想到城中的禾生,多日来被强压下去的惴惴不安,此刻又被挑起。

    数月前,父皇的一纸亲笔信快马加鞭递至关外。当时漠北之战正是焦灼状态,眼见着便要取胜。阅信之后,他不得不将行使权全部jiāo于拓跋,一路北上,自鄞州调了两万大兵,直逼望京。

    他未曾想过,昔日吊儿郎当的三弟,竟也有这般果敢决心。沈茂的计划他全部都知道,圣人留给他的书信里,还有另一封私玺国玺加印的定嫡旨。防的,就是沈茂明日这一出祭天大典。

    城中的人暗自接应,到行宫救了重臣家眷,唯独没有找到禾生。禀信的人来报,说城中近日传了谣言,昔日的王廊阁原来是未死的卫二郎。

    只悔当初没能杀了王小八。沈灏不敢去猜,也不想去猜。

    他只知道,禾生一定在等着他去接她。

    次日卯时,门人来禀,说二殿下有信相于,沈茂拆信一看,气得当即撕个粉碎。

    「老家伙,老混账!」

    沈茂随心所yù地骂着圣人,恨不得立刻冲进宫去,掐着圣人的脖子问他,为何要如此jiān诈。不仅暗中派人与沈灏相通,竟还给他留了另一封分量更重的定嫡旨。

    沈茂做好迎战准备,大手一挥:「大不了我死守这望京城,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众臣一听,有些畏缩。本来以为三殿下稳cāo胜券,他们只想稳稳地站个队,哪料到二殿下会领军杀回来呢。

    沈茂看出他们的惧意,一拍桌子,「我若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众臣连连称是,吓得大汗淋漓。

    终归是在卫锦之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