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乱侯变 > 第25章 长清殿上
    姬氏王朝后宫长清殿

    长清殿在姬平王寝宫正中后面,殿中种了些梨树,镐京近日天气转暖,梨树枝头也开出朵朵雪白的小花,长清殿清雅,建筑多以白色色调为主,映衬着梨花,在夜晚反而耀眼夺目。姬平王的妹妹姬降香在出嫁前就住在这里,降香是平王最小的妹妹,同一个母亲,姬氏王朝大乱之时,二人一同度过,兄妹感情深厚,可在这乱世再深厚的感情都抵不过局势的衡量,姬平王在降香18岁那年将她许给了齐文公,远嫁东齐。

    这个种细节奚孚并不知晓,只是到这长清殿后,觉得似曾相识,虽是第一次前来,却仿佛在这里住过许久,心中也想不出又来。夜半风来,出落一树的的梨花,梨花雪白的花瓣飘洒下来,如同玉珠峰的雪花,洁净而纯洁。

    当日傍晚时分,长孙椤回到别宫见奚孚已大体转好便回到自己屋中修养。奚孚佯装睡着,等到子夜时分,那宫女按白日约定,带奚孚出了房间,转了两道弯,便到了这长清殿中。

    苏木常年居住在长清殿偏殿,每日将殿中打扫干净,剩余时间便一本本的读长公主当年留下来的医书。降香自小喜欢学医,除了平日和御医学习,自己收罗不少医书。当年,苏木的父亲获罪株连九族,也是降香觉得苏木机灵又懂得医术,甚是喜欢才求姬文王豁免了苏木的死罪,从此苏木就跟在降香身旁尽心伺候。那年降香嫁去东齐,却没有带苏木同去,留她在长清殿打点,长清殿从此便只有苏木一人。

    苏木带奚孚到长清殿正殿,殿中摆着檀木座椅散发悠悠香味,殿中正位挂着一幅水墨画像,奚孚走进,但见那女子杏眼小嘴,淡淡微笑下嘴边梨涡乍现,轻纱附体飘逸悠然,如此惟妙惟肖,想必作画之人定包含感情,才能将爱慕之心溢于画上。

    “这画中女子便是长公主殿下。”苏木悄然走到奚孚身旁。

    奚孚正看着画像如痴,才发觉苏木已然走到身边,将手中一个锦盒交给奚孚,奚孚打开一看里面是块和田玉佩。

    “当年长公主殿下临走前,嘱咐我好好看守长清殿,日后如有有缘之人来此,便将此玉相赠。”

    “有缘之人?”奚孚心下好奇,这个长公主与自己并未曾谋面,苏木又是受了师父所托照顾自己,自己怎么就成了有缘之人,将锦盒还给了苏木。

    “那日玉珠峰上捎来书信,信中说奚孚小姐就是那有缘之人,苏木只是一个看门的丫鬟,都是听主子指示,还请奚孚小姐收下玉佩,苏木也好对长公主有个交代。”

    奚孚虽然心中仍是不解,但想到是师父所托,今后也许会派上用场,便出手将玉佩拿起,和田玉体温润剔透,一看便知是块不可多得的宝玉,苏木将玉佩挂在奚孚腰间,奚孚也没再作太多推辞。

    二人会别宫的路上,途径晋尚公和晋后的寝宫,远远便看到姬灵儿带着侍女朝这个方向走来,奚孚怕被看到,瞅见一旁院子树木已开始茂盛,二人身形纤细,躲在树杈阴影之下,巡逻的侍卫也难以注意,便拉着苏木闪身躲入树丛之中。

    片刻,姬灵儿来到寝宫,看样子是来给晋尚公请安。

    “灵儿,你的伤势如何了?”晋后关切的问道。

    “母后,我已经没有大碍了,那山丘我已经去过多次,特意挑了那块土壤松软的地方,本想将奚孚拽下,可不料地面太滑,自己也不小心摔了下去。”

    “灵儿,你切莫再要胡闹,此次侥幸没有受伤,下次怕你没有这么幸运。我们现在身在王朝,如果长孙椤出了何意外,难保我们周全。”晋尚公开口指责。

    “我也没有想到长孙椤会为那个奚孚挡了十鞭子,那个奚孚明明就是女扮男装混入军中,乱了军纪,我不过是想惩罚她一下而已。”姬灵儿虽然应承晋尚公,可口中仍然尽是不满。

    奚孚心中一惊,原来姬灵儿早就知道他女扮男装的事情,摔下山崖也是早有预谋,可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姬灵儿,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北晋的七公主,心中完全没有主意。

    “灵儿,记住要以大局为重,别让你父王操心了。再过两日就要回新田了,这几日你就安生陪在圣母皇太后身边,再勿任性胡为。”晋后插话进来。

    “父王母后的话,灵儿记下了,灵儿想告退了,圣母皇太后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姬灵儿从寝宫中出来,在随从的陪同下出了别宫,向养心殿方向走去。

    “这个女儿都被你给惯坏了,这次平王所提之事,你要好好给灵儿说说”姬灵儿走后,晋尚公与晋后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让灵儿嫁给你姐姐的儿子小白。”

    “君上,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自然希望女儿能嫁得妥当,姜小白有我这层关系,以后定然不会亏待灵儿。姬平王年事已高,后宫妃嫔众多,灵儿怕是要吃亏的。”晋后原来是想将姬灵儿嫁给姜小白。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就灵儿那性子只有别人吃亏的份,再说还有圣母皇太后的照贴,王朝后宫虽然妃嫔众多,可是也没有谁特别得宠,若灵儿能讨得平王喜爱,日后恐怕还能助他王兄一臂之力。”晋尚公一顿,压低声音,“以后少和那姜小白来往,此次进宫平王对我暗示,他与西秦早已联手,而西秦与南楚又有姻亲的关系,几股势力联合定是要把那姜越推上东齐君主之位,那齐文公现在虽然威势仍旺,可一旦姜越上位,恐怕就成了秦楚两国的傀儡,诸侯国之间互相牵制,平王便在之后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北晋该何去何从,勿需多做他想。”

    且说晋尚公一行人马不日便从姬氏王朝打道回府,长孙椤带队,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那姬灵儿也没再找奚孚麻烦,一路安安静坐在车中,连话语都比平日少了很多。

    奚孚独自骑马上路,心中反复琢磨那夜在寝宫外听到的晋尚公晋后的对话,不禁为姜小白捏一把冷汗,虽然奚孚不懂得这争权夺位的谋略,可是那话中明显的姜小白处于略势,自己也算与姜小白是生死之交,在下山后除了长孙椤长孙清之外,也只有姜小白对自己算好,如此形势之下,自己该怎么帮助姜小白化险为夷呢?

    奚孚一路担忧,殊不知此刻的姜小白在北晋正享得齐人之福,每日醉生梦死之中。

    “孚儿,身体是不是有何不适?再有小半日行程就能到驿站就可以休息了”长孙椤见奚孚精神不济,骑马靠近。

    “椤大哥,我没事,当日你带我快马急行我都没事,今日整队人马行进的缓慢我怎么会有不适呢。”奚孚对长孙椤笑笑。

    当晚离开寝宫,苏木反复交代,不要将今日所闻告诉长孙椤,奚孚虽心中不明所以,但苏木既然是师父所托之人,她的话奚孚还是要听的。便没有对长孙椤提及任何那晚之事。

    “这几日孚儿受苦了。”长孙椤宠溺的看着奚孚,当日听说在新田城内有人想刺杀奚孚,便急匆匆的回到别府,想着将奚孚带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不料反而累得奚孚不仅从山上摔下还受了鞭刑,自己多年行军帐下,尽职尽责,从无怨言,可如今明知奚孚有危险,自己却无维护之能力,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椤大哥,那些都是小伤,你还替我挨了十鞭子呢,再说了,有椤大哥金创药膏,我的伤早就好了,切莫太过担心孚儿。”奚孚看出长孙椤心有愧疚,便出声安慰。

    “没事便好,这几日公主好生安静,你行事也要小心,不要再得罪了公主”姬灵儿刁蛮不理,在北晋人尽皆知,不知她看奚孚哪里不顺眼,怕她再来寻奚孚麻烦。

    “我会小心的”奚孚突然昨夜所闻,姬灵儿明明知道她是女儿之身,不去揭发,却在暗中作梗,“椤大哥是否曾出征聂国?”

    “孚儿,何以有此疑问,聂国乃我北晋属国,由来相安无事,从未有过出征一说呀。”

    “有一事忘给椤大哥说了,那日我同公主出城,公主问我是否和椤大哥一同征战,我便应承了说跟着去了。”看来姬灵儿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说那话不过是想诈自己一番,也许早在北晋姬灵儿就已经知道她的存在,自己虽不知在何时得罪姬灵儿,明显这次是给奚孚小小的教训。

    “难道公主是有意试探与你?我看孚儿还是离公主远一些的好,以后侍奉公主前后我会差别人前去,等回到新田再作打算。”长孙椤皱了皱眉头,公主为何要试探奚孚?又为何要为难奚孚?心中毫无头绪。

    一队人马在驿站过夜休息,长孙椤安排好晋尚公等人的起居后,回到自己房中,安排奚孚住在偏房之中。

    入夜,月色皎洁,对月畅饮三杯也不枉如此良辰美景,长孙椤自从做了镇国将军后便不再饮酒,想年少轻狂时,与尤子柯征战沙场,无所顾及,豪饮到天明,那些日子已经不复回返,自己与尤子柯虽然多年建立下来了生死之情,却也在这几年间慢慢变淡,人生无常,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就如同当年意气风发的长孙椤也不会想到今天会变成晋尚公和长孙公枳互相制约的棋子。

    长孙椤亲自守夜,照计划还有一日便可到新田,现在已经在北晋境内,本无需太过担心,可前些日子晋宫中那起案子至今还未有头绪,是否真的是安隗所为还不得知,行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奚孚辗转睡不安稳,朦胧中仿佛感觉有人靠近床边,睁眼一看,来人竟然是尤子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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