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还是别问了，如果我说出来，说不定能把你气死！”
“少废话，说！”
“就是她！”王小雷突然指着张玉珂说。
张玉珂本来站在老头子旁边，听到这话如五雷轰顶，两腿一软，差点摔倒，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她似乎还没有搞明白王小雷这样无端的横加指责，将她拉下这趟浑水到底什么意思。老头子只气得“哼哼”两声，仿佛认为王小雷这话根本就是在捣乱。老头子心里清楚和张玉珂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本来已经是公司里公开的秘密了，这时候王小雷又胡乱将张玉珂拉出来，难道不是要让他把脸丢尽吗？老头子死也不会相信张玉珂会向王小雷发这样告密的短信！
“少胡说！”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老头子气得简直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没有胡说！”王小雷正色道，“这条短信现在还在我手机上，大家要不要看看发短信的手机号码？”
老头子箭步走过去，一把将王小雷的手机夺在手里。大家似乎被这蹊跷百出的故事闹懵了，似乎一时间都想不明白，张玉珂怎么会给王小雷发这样的短信息，所以包括王总监和赵总在内，都没有留意，老头子这次的举动。老头子将短信仔细看了有一分钟，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头子一脸疑惑，转脸望着张玉珂。很明显，张玉珂还没有回过神来，神色慌张地望望王小雷，望望老头子，又望望在场的人，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我……这……怎么会？……”张玉珂吞吞吐吐地说。
“是我在问你，怎么回事儿？”瞬间，老头子由疑惑转为了愤怒，血红的眼睛像冒着两团火，直直地盯着张玉珂，恨不得眼睛里张出手来，将眼前这个坏事的女人撕个粉碎。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发的……”张玉珂一脸的冤枉。
“看看，明明是你的手机号？不是你发的，难道是鬼发的？”老头子咬牙切齿道。
“我……我……对，一定是有人用我的手机发的……对，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张玉珂脑子转得贼快，但一时她是说不清楚的，只有这样毫无力度地说。
“×养的东西，自己的东西都保护不好，陷害你也是活该！”老头子羞愤jiāo加，早已不甘耻辱，将手一摆道，“滚出去，都滚出去!”然后，又指着王小雷道，“你他娘的有种，你爱咋样就咋样吧！”
这时候，迟丹丹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蒋总为她按着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已经换做她自己的手了。听到老头子这样说，突然得了失心疯一般，叫嚷起来：“你咋这样说？你还是不是人？说话还算不算数？如果你儿子敢和我离婚，你不陪我五十万，我和你没完！”
“滚！”
老头子大声吼道，似乎这时候和这个女人纠缠这个问题简直是对他这个董事长最大的侮辱。可惜，事情闹到这一步，大家都已经撕开脸皮了，那迟丹丹又岂会怕他，只是泼fù一般，朝老头子撞去。
“是你种下的恶果，你要敢说话不算话，我就和你拼了，我一定会闹得你不得安宁！”迟丹丹哭闹着叫嚷起来。
牛主任领着两个护士走进来，120医护人员终于到了。大家都劝迟丹丹赶快上救护车，免得失血过多，影响身体。可是，那迟丹丹哪里肯，只管哭闹。
王小雷立在一边，这时候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住声地吆喝：“看吧，大家都看看吧，这是什么家庭！……哈哈……看吧，大家快看看吧……”
王小雷疯了一般，只管笑，迟丹丹额头冒着鲜血，他看也不看，问也不问，只管自己走了出去。看那样子，真的扬眉吐气了一般。
张姨十分担心儿子，在后边“小雷，小雷”的叫了几声，那王小雷像是没有这个母亲一样，只管朝外走去。张姨禁不住痛哭起来，转身又朝着老头子大骂：“不要脸的东西，只管纵yù无度，现在你满意了！……”
“滚！”老头子一声断吼，似乎惟其如此，才可翻过这场闹剧的历史一页。
王总监拉了拉张姨的胳膊，安慰了几句，将张姨拉回财务室去。
迟丹丹还是很激动。她越是激动，额头的鲜血流得越急。几个老总生怕迟丹丹出生命危险，大家七手八脚将她拽上救护车，去医院包扎。
老头子荒yín无耻，种下的恶因，终得恶果，但依着老头子的脾xìng，这件事绝对没完，那短信息到底是不是张玉珂发给王小雷的呢？如果真的不是，那又会是谁呢？……
事发之后的第二天，追查发短信的罪魁祸首的风波就开始了。让人想不到的是，我也在被怀疑的人之列。
那天上午十点多，王忠义和赵总被叫进老头子的办公室，不大一会儿，两人出来之后，王忠义到财务室把我叫进赵总的房间，开始了对我的审问。
“小秦呐，老实说，昨天早上是不是你用张玉珂的手机给王小雷发的短信？”王忠义开门见山地说。
“这……怎么会是我？”我真想不到他们会怀疑我，但王忠义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让我毫无准备，一时之间几乎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白，许久，我还是说，“怎么会是我呢？你们怎么会怀疑我？手机号是张总的，我怎么会有她手机？……”
“张总说她的手机她一直拿着，只有昨天上午十点多，她出去了一会儿，手机落在桌子上了。”王忠义盯着我说，“如果我记得不错，好像昨天上午十点多，你应该进过财务室。”
我知道他指的应该是我报《财务日报》的事儿，但我觉得他不一定留意到柳媚儿来过，所以装作心底坦dàng地说：“是，我昨天大概十点左右去过，是去jiāo《财务日报》的。”
“你jiāo《财务日报》时张总在吗？”王总监问。
“好像不在……”我装作很努力地想，接着又说，“我不记得跟张总说过话。”
“那你留意到张总的手机在桌子上吗？”王总监紧追不舍。
“没印象了。……呃，我当时并没有留意，因为……”我突然想到，接下来王总监很可能会问我的《财务日报》是jiāo给谁的，所以，我还得想法遮掩，于是，接着说，“机要室的门开着，我以为那个柳媚儿在，平时的《财务日报》都是报给她的，并不报给张总，所以……就没有留意太多……”
“你是说昨天上午十点多柳媚儿来过？……”王总监立刻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
“呃……我是说机要室的门开着，我以为柳媚儿在，所以就进去了，但并没有看到柳媚儿在，只是把《财务日报》放在机要室里的桌子上……然后我就出来了……”
“你没有说谎？”赵总面色yīn郁，一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要将我的肠子也看透。
“绝对没说谎！”我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最后再问你一句，用张总的手机给王总发短信，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如果真是你，提前说出来，或许我和赵总还可以说说情……”
“王总监，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我和张总无冤无仇的，你怎么就不信任人？……再说了，我们都是财务人员，如果连这点人品都没有，我想董事长也不会慧眼识珠，让我去财务了！”王总监的话实在让人生气，我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
“哎呀，小秦，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为你好吗？生怕你烦糊涂不是。你和柳敏的事儿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怕你会想歪了，心有不甘，所以……”
“王总监，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柳敏是我的女朋友吗？”听到王总监提到柳敏，我的心里无端冒出火来，说话也显得不客气。
“好了，小秦，不要想歪了，恁王总监也是为你好，没有就好，你为人实在，脑子想事情能想开，我们也不相信你会做这事儿。好了，你先回去吧。”赵总打圆场道。
我走出赵总房间，一边为王总监瞎猜乱想提到柳敏心里气愤不已，一边隐隐地替柳媚儿担心。我心里想，这事儿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媚儿做的。理由自然很充分：一是昨天上午她确实来过；二是张玉珂平时待她不好，她会想尽办法报复张玉珂；三是她对老头子恨之入骨，为了让老头子身败名裂，她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四是她上次就给迟丹丹打过电话，用连环计惹得老头子家里大闹一场；还有一点，应该也是最有力的证据，那就是短信的内容是告诉王小雷，老头子将迟丹丹的luǒ照藏在了那本《金瓶梅》小说里，那《金瓶梅》又放在老头子办公桌的抽屉里，平时谁有机会发现这个秘密？很明显，平时两个人最有可能发现，那就是张玉珂和柳媚儿！张玉珂不会拿自己的手机发这条短信，那剩下的就只有柳媚儿一个人了。若这次真是她做的，那她真够yīn险的，招数也够dú辣，一箭双雕不说，还有让老头子父子火拼的架势。这样想来，这小妮子确实不简单啊!
这样推断，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媚儿干的。但她越是这样，我却越是担心她、可怜她了。不过再想想我刚才对王总监问话的回答，忽然觉得再掩饰也无济于事，因为赵总和王总监要想知道昨天柳媚儿是不是来过，他们不需要问我，只需要问问外边隔断里的其他人就可以了。
果然，连我就能推理清楚的问题，在赵总和王总监那里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很快，王总监在和正扬闲聊的时候就透露了已经揪出幕后黑手的事儿，他们就是认定柳媚儿！
这回真不知道老头子会怎样惩罚柳媚儿，想到这个问题，我想起了曾经也为柳敏提心吊胆过！
第八十五章 衰败的德丰大厦
柳媚儿似乎心里有鬼，仿佛也知道这次的事儿老头子不会再放过她，所以年前就不怎么上班了。但不知道老头子出于什么考虑，始终也没有出红头文件辞退媚儿，也或许老头子觉得没必要那样做。
一月中旬，旧历春节就要到了，年底之前各种事情层出不穷，最难打发的就是龙啸城的主体施工单位开始索要工程质保金。经过三番五次对账，老头子坚持认为中间有两百多万的工程问题扣款项。而承建龙啸城的施工单位则认为扣款证据不足，坚持要求支付包含两百万在内的总共四百多万元，结果双方协商始终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僵持的结果就是施工单位纠集施工工人开始堵门。
当时正值“两会”期间，施工单位财大气粗，在其它施工工地纠集三十多名施工工人，又在城市周边用每人每天二十元的价格雇佣了七八十口无业游民，从早上八点多就开始将龙啸城三个大门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员包括小区业主在内只准进不准出。蒋总立刻报了警，很快来了两名110，劝解了一翻，不管用，只好离开。110的警察了解到是民工讨薪，很快将时间jiāo给一墙之隔的办事处。办事处出来三四个人，又是苦口婆心劝解了一翻，结果还是不管用。最后，来了七八名联防队员，头戴安全帽，手提橡胶棒，在路对面眼睁睁地看着，只能闹将起来维护治安。
蒋总打了半天电话，向各部门反应，结果因为“两会”期间，警力不足，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所以只能靠自己解决。蒋总无奈，只有再次将事情上报给赵总和老头子。老头子能在中国刚刚改革开放的关口发迹，那也不是吃素的。听到堵门讨债这种事早已是怒不可遏，这时候又听说没人管更是火冒三丈，自己在物业公司三十多名保安的护送下，从侧门冲开一条路，离开之后，电话指示张总联系某武校的学生三百多口，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地下室，由龙啸城的保安队长周军每人配发菜刀或钢管，赵总坐镇监控室用对讲机亲自指挥，从三个大门同时冲出去。可怜那些施工工人和城市周边的居民，一上午刚刚拿到送来的盒饭，就遇见了这样的“突围”。大家一看形势不对，瞬间作鸟兽散。一时之间，大街上一片混乱，真有点像港台电影里边的古惑仔斗殴。这样的场面，街对面的七八个联防队员只能眼睁睁看热闹了，三四百人斗殴的场面，仅凭他们，能起什么作用？
说来也巧，那天一早我去龙啸城物业收款，刚进去就遇上了这么一摊子堵门的事儿，所以进去后无法出来，却在里边见证了这一切。
这一架，当场就有一个人被砍成重伤，两个人被打成轻伤。很快，警察找上了门，赵总、蒋总、张总、龙啸城的保安队长都被带走了，老头子涉案在逃。整个公司就剩财务王总监主持大局。后来，经过一翻询问和托关系打点，蒋总先被放了回来，接着是赵总和张总，最后就是老头子被迫去了躺警局录口供，但很快被放了回来。只有那个发菜刀和钢管的周军竟然成了罪魁祸首，被圈了起来。
又是这一套，得到这个消息只觉得恶心。不过这事儿闹腾得有点大，毕竟当时正值“两会”期间，《东方晚报》整版连续报道五天，将整个事件说得跟天塌了一般，还将老头子指名道姓地公诸于众，在整个绿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快事情就惊动了中央，尽管堵门这事儿那个财大气粗的施工单位是始作俑者，但老头子的应对也给人民政府摸了黑。经过一番折腾，老头子心力jiāo瘁，不得不退居二线，公司暂时jiāo给赵总和张总共同打理。也不知道张总在本次事件中立下了什么功劳，只是在公司说话倒比以前更加有分量了，甚至连赵总也不放在眼里。这次变故也给我们这些小人物带来了些许好处，一是没人再有心思关注到柳媚儿，二是也让我看到这肮脏可悲的世界。
对这样的环境，我有点深恶痛绝了，几个晚上都难以入眠，每次想起老头子以前色迷迷的笑容，以及对敏儿、媚儿所做的一切，都想吐。思虑再三，我决定年终发完奖金后就离开。
年终发奖金的时候，只要在这次打架事件中贡献力量的都受到了特别奖励，除了那个在监狱里受着罪的保安队长周军，以及像我这样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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