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多次邀请我出去散步，我拒绝的时候，她会为了我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跑进我的宿舍，诱惑我，可见，她是对我有情的。这时候，这个关键时刻，她又将一切向我坦白，可见，她对我是真心的。对于这样一个有情有意又真心真意的女孩，我怎么能拒绝呢？难道错过了敏儿，我还想再错过一次吗？这样想着，见她有意要离开，我冲过去猛然从后边抱住她，急切地说：“媚儿，不，我不让你离开，我爱你！真的，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媚儿似乎也不舍得离开，仰头长长嘘了两口气，还是将我的手拿开，说：“秦哥，我们还是冷静一下，你……再好好想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立当场，环顾了一眼这空dàngdàng的小房间，心情极度失落。
“怎么会这样呢？……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谈个恋爱和老头子什么关系，怎么事事都和他纠缠不清？……老天爷！……”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一会儿想起老头子，一会儿想着媚儿。一会儿想着就要爱媚儿，要坚持爱到底，绝不放手；一会儿又觉得媚儿的遭遇说不定公司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那样自己该如何在公司呆下去？为此，又犹豫不决。想到最后，理智和现实的思想怪物似乎又占了上风，是啊，如果和媚儿在一起，要顶着所有人的嘲笑，我能受得了吗？想得头都疼了，还是不能决定下来。最后，我打算第二天将这事儿告诉李雅和吴天，让这两个兄弟为我一决。
听了媚儿的遭遇，李雅先是对老头子痛骂一阵，接着是对我痛骂起来：“老秦，你脑子进水了？说你老实，你就老实到笨的程度！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中国都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你这点封建残余思想还在禁锢着自己！说实话，柳媚儿是个不错的女孩，长相漂亮，活泼可爱，多少男人想追还追不上哩！现在，要便宜你了，你还不要！那点遭遇，又不是她的错，你只管骂老头子就是了。要是她是一个水xìng杨花的女人，那你玩玩，再伤她一百次也不过分，关键人家不是那种人，是个好女孩！但丁不是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你也要有点男人的勇气！……”
“是啊，秦哥，柳媚儿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其实，说实话，老头子做的那点可耻的事儿，公司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俺和李哥也知道。但是，李哥一直不让俺告诉你，就是怕你听了后犹豫不决。柳媚儿没什么错，又是个好女孩，秦哥可要把握住机会啊。勇气不光是向女孩表白自己，更是要面对现实、面对问题、面对身边的所有人！”
李雅和吴天太了解我了，劝我的话让我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有这样两位兄弟的支持，我有什么理由退缩？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第八十章 舆论之祸
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地爱媚儿，绝不再听别人的议论，绝不再管别人的白眼。可是，人处在社会中，决心再大，也脱离不了群体。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有主动和媚儿说话。一是工作多，没时间说；二是觉得既然要爱她，就要保护她，如果说的多了，引起老头子的注意，不定又会有什么麻烦。可是，媚儿并不了解我的这番心思，没过两天，她就已经受不了了。晚上下班后，主动跑到财务室来，赖在我的桌子旁边问这问那，好像故意在向其他人炫耀我和她存在着不一般的关系。这让我倍感压力，生怕她说出什么过火的话来。于是，我只是小心附和，一直装作很忙的样子，并不和她说太多话。可是，十分关心我的王大总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媚儿刚走，王总监就开始试探我说：“小秦啊，这个……也该谈恋爱了吧？”
“呃……不急……”我一边忙手里工作，一边装作很超脱地说，“我自小就立志：不到三十不结婚。现在刚毕业，功不成，名不就，谈什么恋爱啊？连自己一张嘴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两张嘴？”
正扬“嗤”地一声冷笑，并不说话。
“哎，话不是这样说的，小秦。”忠义继续试探道，“现在大学毕业也快两年了吧？也该谈了。我看小柳挺可爱，好像也对你有意思，你该主动点啊……”
“总监！”我正经喝止道，“不要乱点鸳鸯谱啊，我可没这个心思！再说，我今年都二十四岁了，人家才刚十七岁，你觉得合适吗？……”
“哈哈，小秦，说漏了吧？”王忠义好像抓了把柄一般，笑说，“你要对人家没意思，怎么就对人家的年龄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啊，小秦，我看也能发展，你也该谈了。”正扬终于说了句话。
“好了吧，总监，你最不爱和人开玩笑，今天倒开起我的玩笑来了。正扬，你也跟着参合。我再次重申，我即便要谈恋爱，现在也不会考虑她的！”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希望这样能保护媚儿。
总监劝我要和媚儿恋爱，我不知道什么意思。说是在试探我吧，不像，毕竟总监不必摸清我的意思，向老头子打小报告，况且以他耿直的秉xìng，他也不会这样做。但若说是真心为我好才劝我，那就说明他肯定不知道老头子糟蹋媚儿的事儿。这也有可能，毕竟忠义对老头子一腔忠诚，其他人没事不会和她闲扯这些事儿。正扬一直不说话，我相信正扬应该是知道些事情的。但他最后才劝我，我想一个是迎合一下总监的意思，一个觉得不管媚儿有什么样的遭遇，我可能会接受媚儿。可是，正扬越是有这样的顾虑，就越说明其他人心里是在意这件事儿的，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件事儿的。我真的就能就此放开吗？
我开始在内心里纠结，走过走廊的时候也会偷偷观察别人看我的眼光是不是不一样了。我有点忐忑不安，总想着如果我真的和媚儿有了关系，其他人就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就会在背后谈论我、嘲笑我。我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可以逃避的理由，觉得现在我不是缺少向老头子的挑战的勇气了，而是缺少向世俗、向舆论、向守旧的思想挑战的勇气！如果是敏儿，我想现在我会毫不犹豫地向她表白自己的爱慕之意，因为如果我表白了，大家会为我鼓掌，会以敬佩的眼光看我。可是，现在，如果我把和媚儿的关系公布，得到的会是什么？无疑是议论、嘲笑、白眼，还有老头子的敌视和报复！我真的有点犹豫和退缩了，总觉得一时冲动，和媚儿扯上关系，实在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恰在这时，蒋总的一席话让我觉得自己的顾虑是多么必要。周六下午，我值班，物业部蒋总值班。去卫生间回来，走过物业部隔断门口的时候，蒋总叫住了我。
“小秦，你来……”蒋总远远地向我招了一下手。
我走过去，郑重地问：“什么事儿，蒋总？”
等我走到她身边，蒋凌霜才轻声问我：“小秦，你恋爱了？”
“这个……”我犹豫片刻，说，“不算吧……”
可是蒋总很显然根本不相信我的话，语重心长地说：“小秦啊，总之你要好好想想。相信她和老头子的关系，你也是听到一些的，况且又和他的儿子搅和到了一块儿，这样的人你要想想，你和她在一起将来会不会幸福。之前，杨风和柳敏的事儿已经是前车之鉴了。男人当以事业为重，为这样的女人要你失去很多到底值不值，要好好想想啊……”
蒋总的话让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犹豫有了支持似的，感觉自己的犹豫不决是理智的一种表现。是啊，和她在一起我得到了什么？失去的又是什么？和她在一起，我得到的只是和两个男人扯不清关系的一个女人。而失去的却是很多很多。和她在一起，毫无疑问我会得罪老头子，接着会被迫离开公司另谋生路；和她在一起，我会得到公司所有人的议论嘲笑和指手画脚；和她在一起，我会有无尽地压力要养活她，满足她疯狂逛街购物的yù望。……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不是不敢接受，而是我真的不能接受。再说，敏儿知道了会怎么想？一种想法是对我彻底失望了，还有一种，是看不起我。没有得到她，敏儿，就和这样一个被世人禁忌的女人在一起！她肯定会认为我是堕落了？我根本就不在乎她，将她一再强调的要让我好好工作的一个机会随便放弃了？那样，我的心灵是不是还会受着无尽的折磨？会不会因此后悔？这种有着无尽烦恼，却没有任何幸福预期的关系，为什么死拽着不放呢？……
这样想着，我心安理得地准备和媚儿撇清关系了！
第八十一章 抉择
可是，媚儿并不了解我的这番心思，见我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似乎越发担心我会和她撇清关系，每天都要约我出去。拒绝两三次之后，心有不忍，于是，免不了陪她出去。她还是那样积极，总是在路的尽头主动投怀送抱，然后送上她那鸦片一样让人迷恋的热吻。每次热吻时，都让我忘乎所以；热吻之后，又让我后悔不迭。终于，有一天，我下定决心要离开她。
那是李雅宣布第二天就要离开去另一个城市的那一天。这家伙真不够意思，直到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才打电话告诉我，并让我去旁边的东北饺子馆见他和吴天。也是这一次，我和媚儿彻底决裂了。
当时是晚上八点左右，我和媚儿沿着公司后边的一条小街道往东走，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手机响了。是李雅打来的，接听之后就是他第二天一早要离开绿城的消息，玩笑说现在不去见他，以后永远也见不到他了。说得这么认真，大学同学加上知心好兄弟，我怎么不去见？当我将这个消息告诉媚儿，并且说我要去见李雅的时候，媚儿出奇地激动和固执，拉着我的手，死活不让去。思虑再三，我还是觉得不能置兄弟情义于不顾，不能回头让兄弟嘲笑我。“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若我不去，回头再见李雅和吴天，他们肯定要拿这样的古训教导我。
“我求你，不要去，行不行！”媚儿几乎在哀求。
“媚儿，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他们是我的兄弟，明天兄弟要去离开这里，我能不去相送吗？回头我还怎么有脸见他们？”我无法理解她。
她见我极度为难，慢慢放开拽着我的手，两只眼睛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真的要去？”
“是！要不你跟我去，反正……”
“哼哼，我不会让你丢人的！你走吧！”
她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盯着我。接着路灯光，我能看到她的眼睛里泪花闪烁。
“我不能不去呀，媚儿！”
我知道这样说一句，没什么意义，应该后边表露自己的真心，比如说“媚儿，请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永远爱你！但你不能捆着我，禁锢着我！……”可以用类似的话，让她放心，做通她的思想工作，然后再去。可是，我没有。我没有任何解释，说实话，在我的心里，我是想离开的，是想让她离我而去的，因为我心怀鬼胎，因为在我的脑子里，始终抹不去她已经被老头子玷污的yīn影！
我走了十几步，回头再看她，见她依然立在当地。我的心里一阵疼痛，极度愧疚地在内心里忏悔：对不起，媚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当我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将要转弯的时候，我依然能看到她渺小的身影倔强地杵在那里。路口转角的地方，我回头留恋了有0.3秒钟，毅然决然地走了。当时，尽管内心里充满了对爱的忏悔，但我却觉得这是自己随心随xìng的表现，毕竟我接受不了！
东北饺子馆里的聚餐，李雅、吴天、廖红莲、韩梦竹都在。见我进去，吴天笑道：“俺们都在，咋能唯独少了你。”
坐下后，我强笑着嗔怪大伙：“你们要我过来，到底是聚餐啊，还是李雅真的要闯dàng江湖了？”
“是真的。”韩梦竹说。
她的话我信，应该不是开玩笑。
“到底怎么回事儿，老李？这么重要的消息，到现在才告诉我！”
“你还好意思说？”李雅道，“你眼里心里只有你的什么敏儿、媚儿的，哪里有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刚才要不是小吴和两个妹妹一定要我给你打，我就不告诉你了！等我到了另一个城市，你再去找我喝酒，难了！”
大家笑骂一阵，然后我就问他突然离开的原因。李雅依然那么开心，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就是想换个环境了，这里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了。”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故意没去看韩梦竹，但我还是留意到韩梦竹低下头去。我心里也是怪怪的，不知道韩梦竹是不是还钟情着我。但经过这段时间我和柳媚儿的关系，想来她也是早已尽知，若对我真的仍有情谊，说不定也是伤害了她。青涩的爱，带给这些少男少女们多少美好的遐想与感受，又带给大家多少伤痛与幽怨？没有什么能治愈这些年轻的心，除了时间和空间。李雅要去，或是就是两个原因吧？一个是男人要追求事业和梦想，一个是寻找自己的时间和空间疗伤。
理解到这些，我便不需要问太多。之后的饭局，大家吃得极为融洽。吴天和廖红莲一会儿靠着，一会儿抱着，爱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巧克力。李雅和我喝了许多酒，还没有醉。韩梦竹静静地吃、静静地坐着，看着我们两个。直到最后，韩梦竹举起酒杯，说：“李雅，我和你喝一杯，算是为你送行了。不管到了哪里，一定要记着我们，一定要及时和我们联系。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喝闷酒了，这是你的最大毛病！一定要记住，啊！”
“谢谢！我记住了！”酒后的李雅不光只有感慨，还有这一份情谊带去的感动。
饭后大家离去，李雅自然还是回宿舍住最后一个晚上。李雅醉了，吴天扶着他进屋。我在宿舍门口突然心血来潮，主动问要离去的韩梦竹：“韩妹妹，有什么打算？”
“打算？”韩梦竹一下子有点蒙，似乎不知道我这样问是不是有什么更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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