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逛，去金博大逛，去步行街逛……上午十点多逛累了，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心里突然伤心极了。逛街的兴致顿然消失，眼瞅着满大街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人，勾肩搭背，唧唧我我；满大街都是玫瑰的海洋，一束束，一朵朵；满大街都是爱的信息，商店播放的情歌，大街上搞个活动还是情人有奖等等等等。这着实伤到了我，看来这个日子我只适合躲进房间，出来更加伤神。真想让这个别人的节日赶快过去，可是，我又不得不无聊地陪着那些幸福的人过，这样来看，老天还真够残忍的！
这时，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柳媚儿的面孔，却不是柳敏，因为我知道想柳敏不能让我不寂寞，相反，会让我更加寂寞。
我刚想到柳媚儿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屏幕上竟然是“ILoveYou”。老天，这个名字我怎么还是没改？我接听了。
“喂，秦颂！”
“啊，柳媚儿，有什么事吗？”我装作很平静。
“你下午过来陪我逛街吧？”她的话似乎不容拒绝。
“可是……我……”
我想说我下午还要上班，可是，上班也是一件寂寞的事儿，犹豫半天，我竟不能拒绝她。
“好吧。”我说，“我需要向领导请个假。”
“那好，你快点请吧。我在二七塔下等你！”
“好吧，我试试。”
挂掉电话，我心里很不安。依着忠义的脾气，会同意我请假吗？可是，我就是不想上班了。可是，该找什么理由请假呢？犹豫再三，我还是打了电话。理由就是我的身体这几天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没办法，为了逍遥片刻，我不得谎称自己有病！王总监不得不多放我半天假。
其实，等我直接打的，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市中心，单独看到她的第一眼时，还是觉得对不起柳敏，心里有种被寂寞刺痛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忠诚的男人突然背叛了自己深爱的老婆！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最寂寞的时候想起柳媚儿，而柳媚儿会在我想到她的那一刻神奇地给我打电话来邀请我，鬼才知道！毕竟自柳敏以后，我越来越不相信缘分了，感觉那都是骗人的东西或者不可把握的东西。我一直在总结，我和柳敏的爱情（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为什么会失败？李雅和吴天给我的结论是，我就是太“柏拉图”了，毕竟时下的女孩大多还不会主动投怀送抱，男人还是要该出手时就出手。而我的惨痛教训只有一条：该出手时没有出手！
我嘴上不以为然，可是心里实在有种怅然若失、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啊，如果我不是总将柳敏看作天上的仙子，而是一个凡人，一个和我一样的凡人，那我有什么不能触碰她的呢？我把她供作我心中的神明，还怎么会出手亵渎她呢？后来，我想，我不是不想抱她吻她，而是，我没有勇气！我不是不知道该出手时要出手，而是没有勇气出手！作为一个男人，我竟没有勇气！当时或许想起出手就脸红，现在却是想起没有出手就脸红！
于是，当我看到柳媚儿的第一眼，尽管心里想起了柳敏，又被寂寞刺痛，我还是坏坏地想，对她，我一定该出手时就出手，决不能再让一个美女从我手里鱼儿一样游走！
“你来了？走，陪我逛街吧！”
我是请假来的，她却理所当然一般，并没有感谢的意思。她说着，走到我身边来，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没有任何拘谨之意。我竟然受用了！
“对不起，女孩，是你招惹我的！”我忽然坏坏地想。
第六十五章 玫瑰花的味道
一种玩弄女人的快感悄然在心头升起。这样坏坏地想着，就像手里有根捆仙绳，困住了神仙一般，禁不住得意忘形了，连自己逛街的步伐都感觉得了神通一般。我被她拉着胳膊到处乱跑，那感觉就一样儿，仿佛她不疯狂到顶点决不罢休。我实在没有逛街的天分，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这不是我在享受征服一个女孩子的快感，而是忍受被征服的折磨！我不得不极力配合她，每每看到她稚嫩的脸，气就生不出来。我想要是稍微有点脾气的男人，早被她的这翻折磨激怒，甩手走人了。可是，我回去也是被寂寞折磨，相比还是受女孩折磨会好受些，于是忍受！
午后的时候，实在跑累了，她拉着我坐在绿城公园里的一张双人椅子上歇息。这时候，一个约莫六七岁、衣裳破旧的小姑娘走到我们身边，手里握着几支玫瑰花，轻声说：“哥哥，给姐姐买一支吧，才五块钱。”然后不由分说，将一支玫瑰硬塞到我手里。都市的情人节，大街上多有这种卖玫瑰花的小女孩，满面尘垢，衣衫褴褛，微黄的头发秀成了结，凌乱地贴在额头或者眼角，只有一双水汪汪地小眼睛还显示着这是个活的小生命。这样的小姑娘看了着实可怜，但实际上她们总是借助别人的怜悯推销手里的商品。谁都知道，这样的小姑娘幕后必定都有一个黑手cāo纵，利用人们的同情心赚取钱财。我有点不知所措，看了看她，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已经到我手里的那朵玫瑰花。其实，我是想送她，可是，又怕她拒绝。
“我不需要。”她说着，一把将那支玫瑰花从我手里夺过去要还给小姑娘。
小姑娘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怯怯的直盯着她。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小姑娘的可怜，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拽着玫瑰花的手伸到小姑娘面前，想让她收回去。小姑娘很倔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就是不接。柳媚儿突然有点恼怒了，正想发作，我忙接过她手里的玫瑰，从裤兜里掏了一张五元的人民币，递过去。小姑娘接过钱，抹了一把鼻涕，瞟了我一眼，快速地跑开了，消失在一丛长青的灌木后边。我将玫瑰花托到她面前，说：“不要介意，媚儿，这个日子你就应该得到这样一支玫瑰花，不是吗？”
她白了我一眼，似乎这支花朵出现带来了尴尬。我忽然又想起柳敏，为她我伤透了心，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机会送她一朵玫瑰花。这只花，不但给柳媚儿带去了尴尬，同样让我无比惆怅。本来这个日子，我只属于寂寞。在我和眼前的这个女孩之间不该有这样一支花朵出现，因为我们并没有准备，更没有预约；但这支花朵出现了，是一支鲜活的玫瑰，热情奔放，和其他女孩子手里的玫瑰花一样纯洁、高尚、鲜活、可爱，这似乎是我在今天不敢想却又极度期望做的事情。现在，它居然出现了，居然有人让我握着这样一支玫瑰递到她面前，过去现在恍然若梦，怎不叫人惆怅？
可是，心里除了惆怅，还有一丝丝难受。我为什么要将一只玫瑰托到这个女孩面前？我们既没有预约，也没有前兆，更没有它在这个日子所应具备的特殊含义。赠送这样一支玫瑰花，或者她接受这样一只玫瑰花，不是也很无聊吗？难道玫瑰可以用来亵渎，可以用来当做青菜一样随便赠人充饥吗？
她并没有笑，盯着我手里的玫瑰花看了许久，左手接过去，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嘴里发出一声奇怪的轻笑，竟伸出右手来，捏起一片硕大的玫瑰花瓣，“嗤”地一声扯了下来，然后用两个手指捏着，在我惊诧的眼前晃了晃，说：“吃下去……”
我无语！
她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将手往我的面前靠近了些，再次命令似地说：“吃下去！”
我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突然感觉她的眼里有着更加复杂的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但至少她毁掉了这朵美丽的玫瑰花！我差点就发怒了，可是，猛然间我觉得，如果我发火了，她肯定会“哈哈”大笑，因为凭我的直觉，她肯定觉得脾气再好的男人也不会答应这样蛮横无理又粗野无聊的要求。我突然感觉到了她xìng格中复杂的一面，她不是为了寻求畸形的欢乐就是想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认为不能纵容她xìng格中yīn暗的一面，而且我想，本来这花也不是要送给包括她在内的其他女人的！
于是，我并不发怒，而且装作和美国电影里的阿甘一样傻，接过玫瑰花瓣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我也不再看她，而是摆正姿势，眼睛盯着正前方，一脸的肃穆。我敢保证她绝对猜不透我为什么没有发怒，又为什么突然这么忧伤起来。
“怎么样？什么味道？哈哈！”她问，故意笑得前俯后仰。
“反正不像爱情的味道！”我冷冷地说。
她笑了一阵之后，而我一直不笑，反而转过头去盯着她，目光冷峻而深沉，因为我不相信一个稚嫩的女孩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糟蹋美好。果然，不多时，她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然后也变得安静下来，竟又摘下一个花瓣，慢慢放进自己的嘴里，细细咀嚼。许久，她说：“是苦涩的……”
她的话未说完，热泪竟然滚滚而下。她似乎有点激动，手有些抖，将玫瑰花瓣一瓣瓣的摘下，撒向萧瑟的秋风中。
“怎么了，你？”我见她神情异常，急忙问。
“没……没什么……”她说着，背过脸去；又说，“肚子里空了，咱们走吧。”然后她竟起身前头走了。
我回头再次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花瓣，一阵心痛，好像那是一地破碎的心瓣！……
第六十六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从绿城公园出来，我们简单吃了点零食，又逛了半天，实在觉得累了。我再也不想逛街，只想找个地方歇息歇息。我提议去看电影，她一口答应了。我买了影票；七夕节，情侣厅还有优惠。进去之后才知道，情侣厅的座位原来是和大厅的座位不太一样的。这里都是双人座的包厢，一对情侣坐在一起，中间没有扶手或者隔板，可以相互靠在一起的。设计这个包厢的人真是通晓人意，虽然很简单，但却为多少痴男怨女提供了亲密接触的绝妙机会。当然，我也自然而然地和她坐在了这样一个包厢里。
片子很烂，在这样的日子，放映的竟然是一部黑社会的qiāng战片，打来打去的乱作一团，一点意思也没有。她直挺挺地坐着，不敢往后依靠。我忽然觉得稚嫩的她其实和我一样，都属于情愫萌动的阶段。这样想着，自己倒觉得胆子大了些。于是，我往后躺着，靠在椅背上，不是看电影，竟是在看她了。忽然，我发现她白嫩的脖颈很想敏儿，尤其那耳垂，简直和敏儿一摸一样，陡然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在身体里流窜。
“死就死吧！”我暗暗对自己说，然后，突然伸出胳膊，钢筋一般箍住了她的腰！她挣扎了两下，反而令我的胳膊箍得更紧了。她往前扒了扒身子；我很执拗，一使劲将她的身子拽过去。她只好乖乖地往后依靠了，随即我喘着粗气用嘴唇在她的耳根上轻轻吻了吻。接下来，她没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任由我的唇在她的耳边厮磨……
整场电影，我都微闭着眼睛，将怀抱里的柳媚儿想象成柳敏，享受那一番的心里宁静！……
电影院出来已是向晚时分，扭头看着柳媚儿，忽然感觉很陌生一般。我定定神，知道原来电影院一直抱着的是媚儿，而不是已经消失的柳敏！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她，于是提出去吃豪享来，因为毕竟是她带给了我和柳敏一样的感觉。一个是要感谢她，另一个也想在豪享来里重温和敏儿的圣诞晚餐！可是，她说什么也不去，坚持要去吃烧烤。于是，我答应她去吃“胖子烧烤”。不等我说，她要了两瓶啤酒，这让我不得不再次审视她。
审视归审视，我不能扫兴，不得不和她举杯约定不醉不归。她果然心里有事，烧烤没怎么吃，啤酒却是一杯接着一杯。两瓶啤酒，她自己喝了一瓶半。
“想不到你这么能喝！”
我刚说完，她就扒在了桌子上。我付了钱，将她抱在怀里扶着，踉踉跄跄离去。刚走到门口，差点将店伙计的托盘撞翻，幸亏托盘里没有菜。我惊出一声冷汗，她却“哈哈哈哈”地笑着跑了出去。走出门来发现，夜幕已经低垂，微黄的路灯光渲染得整个都市街道宛若虚幻的梦。她并不说要到哪里去，只是到处乱逛，又或者是到处疯狂的走，似乎想要飞起来一般。我在后边跟着，实在没办法，一把拽住她。她竟顺势倒在我怀里，仰望着我的脸，忽然“嘎嘎”笑说：“秦颂，你的脸怎么发着白光啊？……你为什么来回晃？你不要晃，我看不清你！……你晃得我好晕啊！……”
她说着，竟伸手抚摸我的脸。我也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
“我没有晃，媚儿，是你醉了……”
“我喝酒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我知道你就想着我喝醉！”她打了个酒咯，忽然推开我，生气地叫起来，“我喝醉了，你好占我便宜！……你们不都是这样想的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
“媚儿，你醉了……”
想不到她还有酒疯！我怕她出事，想使劲拽住她，可是，她竟厮打我，朝我的胸膛上使劲地捶，直到累得无法动弹，倒在我怀里。我想，她心里肯定有着莫大的委屈！
“王八蛋！王八蛋！”她在我怀里极度压抑地“嘤嘤”哭了一阵，然后又大骂两声，前头走去。
我在后边紧紧跟着，再次走进绿城公园。
今夜的绿城公园煞是幽静。媚儿散乱的脚步没有方向地乱走一气，嘴里依然不停地骂着“王八蛋”，不知何时已置身于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小石板路上。看到青石板小路上勾肩搭背的一对对小情人或在默默相拥，或在窃窃私语，她似乎有些暴怒了。她一边笑，一边又大声骂了几句“王八蛋”。有那么一两对便朝这边望，似乎搅了他们的好事，她似乎因此痛快极了，“嘎嘎”笑了起来。
接着又是往前跑，直到一个四角亭边，方才停下来。这里地势稍高，从四角亭中望出去，绿城公园里远远近近的花草树木、清池溪水、亭台楼阁、回廊石阶等等尽收眼底。于是，亭子里便有那么两三对在静静地欣赏这里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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