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琳淼吃过后，见地上的水渍都干了，放下筷子将外面的人叫进来收拾了一下。
见外面的天黑了，招手叫来一边的长陵。
“你去吧痰盂里面的水倒掉吧，放在哪里用不到还会落很多灰，有时我晚上起来喝水都会碰到，很碍事。”
长陵愣了一下，本来还以为小姐会责怪她没拦住夫人的事，却不想只是吩咐了件任何人都可以做的小事。
小姐是对她失望了吗？还是小姐根本就没对她抱有过希望。
她以前就是柏府一个修剪花草的小丫鬟，因为百林宛突然人手不够，临时把她调了进去。
很多人都说她能当上一等丫鬟不过是因为跟小姐前一个贴身丫鬟长陵相似而已，就连名字也都改成了一样的。
更甚者有的说，她当初就是故意在小姐面前说了那番话，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越想长陵脸上的神色就越发暗然。
走到柏琳淼的床前，捧起了那盏痰盂，此时的长陵感觉自己也像这盏痰盂一样多余、碍事。
柏琳淼不是没注意到长陵的神色，想要叫住她说些什么，刚迈出步，顿了顿，复又站回了原地，看着长陵经过她面前，走了出去。
不是柏琳淼自持身份，而是她想要上前时，裙摆微动，脚上那一双粉色的绣花露了出来，鞋边粘着颇为明显的灰渍，不得不收住步子。
下人们进进出出，桌子上的菜已经被撤了下去。
柏琳淼扯过一边挂着的小披风，披在了身上，说道：“我放在那边的几本书都不要去碰，我出去转转，你们都不用跟着。”
说完，柏琳淼就走了出去，身后的一众丫鬟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跟好还是不跟好。
孟氏是有交代的，这天都黑了，若是让孟氏知道她们让小姐独自外出怕是不会善了，但是小姐的话她们又不能不听。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犹豫间，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我去找小姐，这件事要是有不开眼的人传到了夫人那边，都仔细着身上的这层皮，我们大家一个也别想跑。”
此话一出，百林宛一片静默。
说话的正是拿着痰盂回来的长陵。
倒不是这群人怕长陵这个一等丫鬟，而是长陵平时看上去唯唯诺诺的，提上去几天也没见她大声跟谁说过话，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软性子，她今天这一番话很明显有些镇住了这群下人。
长陵说完后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痰盂，将它端端正正的放了回去，再次开口说道：“做完了就都出去吧，小姐不喜欢房间里有太多人。”
说完，长陵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柏琳淼早已经不见了踪影，长陵出了百林宛，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一直都是个心细的人，本来小姐安排她去处理痰盂时她心中是有些难过的，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了个中异处。
那盏痰盂里面有些奇怪的灰色粉末，绝不是小姐所说的灰尘，反而像是什么东西燃烧过后产生的。
长陵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聪明的没有声张，将痰盂清晰干净，又拿了回去。
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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