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夜都没怎么睡安稳的贺新,醒来的时候左胳膊已经毫无知觉了。
陈兮还在沉睡中,贺新轻轻抽出了自己的胳膊,顺便压了一下高高顶起的帐篷,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备餐台前。
这些天都是女孩做的早餐,贺新看了几次觉得也不过如此,便也想给女孩准备一顿早餐。
“你干嘛呢?”
陈兮被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了。
“你再多睡吧,待会醒了直接吃早餐。”
陈兮打了个哈欠,伸手拉过贺新的外套蒙在自己身上,光着一双大长腿走到贺新身后看着贺新手忙脚乱的做早餐。
鸡蛋生了点,没放盐,好次。
培根糊了点,有点咸,好次。
面包有点焦了,好次。
……
上午十点钟,两个人收拾好了陈兮的行李,穿着昨天新买的情侣套装,蹬着情侣高帮马丁靴,带着情侣蛤蟆镜出门。
在楼道里又碰到了光头房东,房东又打趣了一番贺新陈兮两人后,二人才一路拉风的穿过校园,来到校门口打车向机场奔去。
在去机场的路上陈兮都变得格外安静,甚至都没怎么看贺新一眼,而是一直盯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
俩人这次寒假要分别将近一个月,贺新紧紧地抓着陈兮的手,一路几乎无言。
到了机场安检口的时候,贺新不能再往里面送了,他重重的在陈兮额头亲了一口,想再叮嘱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陈兮一直戴着墨镜低着头,始终不愿抬头看贺新,只是死死地掐着贺新的胳膊,然后轻轻地说了句我走了,便低着头推着行旅箱,迈开两条大长腿向安检通道大步走去。
直到贺新再也看不到陈兮,女孩都始终没再回头看过他一眼。
贺新摘下了蛤蟆镜,向机场大巴方向走去。
刚走到机场大巴那里,陈兮的电话就打来了,贺新接听电话之后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女孩在电话里先是平静的说了几句,然后忽然就毫无征兆的哭得稀里哗啦,泣不成声。
“快别哭了兮,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看到你一个人这样哭会心生歹意的。”
贺新不无担心地说道。
“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在女厕所里呢,旁边没人。”
“那你现在回市区了吗?”
陈兮平缓下来之后问道。
“我已经上了机场大巴了。”
“你怎么坐大巴回去啊?干吗不打车啊?”
“打车一百多,机场大巴才0,你不是说过要勤俭持家吗?”
陈兮终于被贺新逗得噗嗤一声乐了。
贺新刚才看了眼自己当前财富值,只剩下一万五千多了,出版社的第一笔稿酬到现在还没到账,马上回家也要钱。
回家的火车是下午七点多的,时间倒是充足的很。
一路上坐着大巴浑浑噩噩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熟悉景色,贺新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不是在大巴车里,而是居然躺在一个洁白的医院里。
脑中记忆逐渐恢复之后贺新绝望了,原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陈兮呢?
他顾不上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挣扎着抬头看到床边趴着一个一头金发的女人。
大洋马!
被她撞了之后经过一夜的抢救,贺新终于脱离了危险。
而大洋马就一直在医院里守着,看到贺新醒来之后双手捂着嘴庆幸道:
“欧!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不!!
我不要再回到那个前世!
过着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一日三餐全凭外卖的日子。
贺新想起最近几年春节回家,日渐年迈的父母对这个独子的终身大事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幻想,偶有亲戚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要么是离异的中年妇女,要么是不再年轻的单身妈妈,搞得他每次过年在家里待得时间越来越短,可早早回到沪市也是无所事事。
看不到待下去的希望,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不!”
贺新大喊了一声,从大巴座位上挺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他迷茫了,到底哪个才是梦?
或者两边都是一场梦?
“到站了,下车了。”
司机站在车门口对着贺新喊道,此时车上只剩贺新一个人了。
贺新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
真疼!
明白了此时不是在做梦的贺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掏出调成震动的手机,看到有十几个来自陈兮的未接来电和七八条短信,直接翻到最后一条:我要关机了,你看到了随时给我回条短信。
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一点多了,陈兮的飞机是十二点四十五起飞,现在应该正在途中。
贺新赶忙编辑短信:对不起,我在大巴车上睡着了,我已经到市区了,你放心吧。
刚发出去陈兮直接就打了过来:
“你吓死我了你。”
女孩压低着声音声说道,明显是偷偷开机打的电话。
“我没事的,就是在车上睡着了,手机又调成了震动,放心吧兮,我已经到了。”
“嗯嗯,那我落地了再给你打,不说了,拜拜。”
陈兮匆匆挂断了电话,其实她在飞机上已经反复偷偷地开关机好几次了,甚至她都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等落地后直接飞回武市。
贺新挂断了电话后,站在大巴车下才发现车没有停在自己学校门口,站在拥挤的人潮中,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他看出这里是江北的青年路,是大巴车在市区内停靠的终点站,自己还是要打车回学校。
他盘算了下从这里打车回学校估计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刚停稳他却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钱包居然不见了。
我次奥……
他能确认肯定不是落在大巴上了,因为就在下大巴的时候贺新还习惯性的专门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和手机等物品,当时都还在。
他想到刚下车时正好在和陈兮通话,当时好像是有人从自己身边轻轻蹭过,但是他没在意。
贺新顿时麻爪了,里面的钱和身份证不说,还有一张今天晚上回家的火车票是心上人送给他的,现在全都没了,浑身上下只剩两个一块钱的钢镚。
他又想到了银行卡还在里面,而这几天出版社就会将第一笔基本稿酬打到卡里面……
贺新越想越怕,抬头四处察看,可是茫茫人海,到处都是人,看着谁都像是偷。
好在手机还在,贺新赶忙报警,两个警察五分钟就赶到了现场,登记了一下贺新的钱包特征,里面的物品等,便让贺新手机随时保持畅通,也给贺新留了一个号码,他们回去后会调取这附近的监控录像,一旦有任何消息就随时通知他,同时让贺新赶快先去银行挂失。
贺新此时拉出了系统界面的便利店,显示当前财富:150006。
少了五百块,恰恰就是钱包里的五张红色毛爷爷,但至少卡里的钱还在,贺新心里不由得松了一下。
就在贺新从银行挂失完出来之后,警方来电话,在离贺新下车两个路口的垃圾桶筒里找到了贺新的钱包,让他赶快来认领。
贺新匆忙赶到派出所,果然就是自己的黑色钱包,里面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倒是都在,只是现金和火车票都没了。
警察告诉他让他再等等,从监控上已经能看到是一个干瘦的人偷得,对方带着帽子压得很低。
而05年的监控摄像头的像素太渣,完全看不清对方面部,而且后来他消失在了监控盲区里,有一部分区域还没实现监控覆盖,所以找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同时不排除是团伙作案的可能。
贺新连声感谢警方的高效和负责,其实能找回来钱包他就已经很满足了,500块钱丢了就丢了。
只是想到陈兮给他准备的那张车票丢了让他一阵阵心疼,这应该是两人第一件值得纪念的物品。
贺新再次跑回到银行想要解冻挂失的银行卡,银行直接给贺新换了一个新卡,同时把贺新手里的老卡“咔嚓”一下剪断了,并告知贺新旧卡里的钱已全部转入新卡,如果以后旧卡有进账也会自动转存到新卡里,贺新这才算放心。
揣着兜里的两块钱硬币,贺新估计今天十有八九是赶不上火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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