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呦自认是个坚强的人，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奋斗，从不借助外力，从出道至今，谩骂从来没有停止过。
可自己挺过来了。
所以梁靓说哭出来会好点的时候，她坚决的摇了摇头，可是听到川南打电话问候，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手里还抓着面包，就这么嚎啕大哭起来。
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一个肩膀。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卫生间冰冷的地面上，梁靓紧紧抱着小呦，哭声一旦开始，就再也遏制不住。
“那群人渣。”梁靓心里无比心疼，“把好好的一个姑娘逼成了什么样！”
……
……
一天就这么过去，有人躺在床上时会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又虚度了一天，有人却会觉得度日如年。
已是深夜，宿舍人早已结束了讨论睡去，川南坐在阳台，点了一根烟。
手机屏幕时而闪一下，群里不时有消息发来，川南静静的望着夜空，直到一根烟抽完，他才拿起手机。
“你们怎么样，我今天赚了八千，累死我了。”
“社会社会，我才赚了三千。”
“果然还是有热度好炒作啊，我只要一发帖，立马有很多人回。”
“唉，我打字打的手指都快断了，老实说，我连这女的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反正就是骂。”
“好像是电竞比赛的主持人，管他呢，有钱拿就是了，最好多出几个这么有热度的新闻。”
“那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谁知道呢？”
这是一个水军群，川南花了一白天的时间找到他们的联络方式。
“老板也没说骂到什么时候，万一这女的像上次那个娱乐明星一样跳楼了，那就玩大了！”
“你管那么多，有钱赚就好了，我还希望她能多挺挺，这样我就能赚的更多。”
“哈哈，就是，希望她能长命百岁。”
“好了好了。”群主忽然发话，“今天的帐已经都结下去了，有问题的私聊我，上头说了，明天要加大力度，要多恶毒就多恶毒，赶紧做完，还有一件明星出轨的事等着我们呢！”
“老大威武！”
“跟着老大，吃香喝辣！”
一个有效帖子一块钱，跟帖留言或者在微微博上评论，一条五毛，川南微微颤抖，连忙又点了一根烟。
从不会去分对错，只看谁给的钱多，每个人在各个论坛贴吧有无数的小号，只等一声令下，就如同出笼的野兽一般直扑向目标，直到目标鲜血淋漓也不罢休。
川南不停的抽着烟，脚下的烟头凌乱密布，夏日虽尽，但风尤暖，可他却在不停的颤抖，似乎很冷。
圆滚滚悄无声息的走过来，望着川南有些担忧。
“你这是入魔的征兆。”它忍不住出声提醒。
它一踏上阳台，就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和滔天的杀意，奇怪的是这两种气势都来自川南，他一边恐惧一边又想杀人。
“不，他们才是
魔。”川南抬起头，长长的烟灰终于掉落。
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喜欢讲道理，哪怕是遇见秦飘絮，他甚至会把圣刀门拉在身上，因为如果无法说服自己，他会内心愧疚，无法出手。
这一次不一样，他只是在一个帖子下面为小呦辩解了几句，就感受到了来自四方的压力，无数人跟帖谩骂，他自认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可依然觉得有些崩溃。
而在白天肆意汪洋的谩骂之后，晚上又得意忘形的卖弄着收入，这一刻川南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第一次觉得再也不需要讲道理，直接出手灭杀才是真理！
“交给陈德阳，让他联系公关公司。”圆滚滚出谋划策，“你不要插手，杀人解决不了这件事。”
川南轻蔑的笑了笑，他看着手机：“如果收买水军，我和这些人有什么区别，这才是入魔。”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不够霸气。”他缓缓道，“我很羡慕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不顺心就直接出手。”
“所以我变成了这样。”圆滚滚人立而起，伸着舌头转了个圈，“变成了一条狗。”
川南没有笑，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无论什么事，圆滚滚总是站在身后怂恿自己上去干，怎么这件事上它却变得这么谨慎。
“你一直说不要用能力去对付普通人，为什么这一次要这么决然？”
川南想了想道：“如果他们不惹我，随便骂谁都好，和我无关，但这次惹到了我朋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吆，好厉害。”圆滚滚嘲讽道，“这根本就是魔门行径！”
“魔门会这样做吗？”川南好奇道，“那魔门还不错。”
圆滚滚哑然无语。
“走了。”川南扔掉烟头，纵身一跃，自三楼跳下，一把接住圆滚滚。
“去哪？”既然劝不住，圆滚滚也不再多言。
川南看了看手机：“先去找第一个。”
“现在吗？”圆滚滚脚步顿了顿，无比惆怅的曼声道，“月黑风高杀人夜，少年携剑去复来！”
川南心中明了，这件事不可能让陈德阳去找公关公司，两家公司对垒，这样只会让热度越炒越高。
一人一狗在黑夜中穿行，川南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先来到梁靓租的房子外。
虽是深夜，但房子里依旧灯火通明，小呦趴在餐桌上，面容戚戚，头发散落着，憔悴无比，脸上泪痕尚未干透。
梁靓在厨房忙活着，一边煮着汤一边安慰道：“要多吃点，太多人想看你倒下，我们偏要站的更直。”
大哭过后小呦终于有些乏累，这几天她一直吃不下睡不好，心情力度低落，更不敢看手机电脑，压抑的情绪一旦爆发出来，整个身心都无比疲累。
“我刚学的香菇营养汤，你一定要多尝尝。”梁靓低头调节着火的大小，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下，“我们都要对自
己好点。”
小呦心烦意乱的趴着，精神颓唐至极，忽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窗外望去，窗外夜幕深沉，树影婆娑，不见一人。
“我们没有见过几次。”川南低沉道，“但每次叫她都觉得蹦蹦跳跳的很阳光很有活力。”
“你觉得幕后主使会是谁？”圆滚滚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但是顺着查下去总能查出来。”川南顿了顿又道，“按利益最大化来论，刚上位的那个主持人嫌疑最大。”
“把一个小姑娘逼成这样，这是有多大仇。”
看到小呦还好，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川南总算是放下心来，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梁靓发了一条短信。
“睡一觉，天亮以后万物显形。”
……
……
郑天奇很满足，他刚刚在楼下吃了夜宵，喝了两瓶啤酒，满意的拍着肚子回自己的房子。
没错，自己的房子。
只用了区区五年就还清了所有贷款，房子已经完全属于自己，想起每次回老家周围邻居夸赞的话和羡慕的眼神，他就一阵满足。
钱，有时候很好赚。他翻转着手机，舌头剔着牙，哼着小曲开门。
房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女朋友前段时间分手，骂自己吃蘸了人血的馒头，呸，懂个屁，没有房子不会和自己在一起，有了房子又嫌弃工作，都是神经病。
幸好，自己已经有钱了，会所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不过今晚就算了，待会还要整理些资料，明天又是一场大战。
不过说起来，这次的女主角真是漂亮，比很多女明星都要漂亮，郑天奇坐在电脑前，看着小呦的照片一阵迷惑，晚上能和她……那真是死也值得了。
他翻动着照片，舔舔嘴角，终于忍不住解开皮带，眼神迷离，电脑上小呦的照片笑颜如花。
“打扰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郑天奇吓得手一抖，本该硬如铁的地方忽然变得软趴趴。
“什么人！”他抄起电脑下的哑铃，怒声道，“出来！”
“你是齐天大剩吗？”黑暗中不知何处飘来的声音。
齐天大剩是他在群里网名。
“是群里的朋友？”他放下哑铃，系好裤子，有些不悦道，“你怎么找到我家来的？钱不是都已经发下去了吗！”
“我来问两个问题。”黑暗中那个声音顿了顿，“第一，这样做你的内心是否有愧，第二，雇佣你的公关公司是哪一家？”
“你踏马的是谁啊！”郑天奇怒吼道，“不要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你知道你这样鼓唇弄舌将来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去你妈的！”郑天奇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房间里空空如也。
“看来你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你麻痹！”郑天奇拎着哑铃，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着。
“那就让别人来问你吧！”
“滚出来！”郑天奇踹开卫生间的
门，忽然一道奇异的光从卫生间直射出来，他连忙遮住了眼。
哭声，叫喊声，厉喝声，磨刀霍霍声，忽然间很多奇怪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
我，我不是应该在自己房间吗？这，这是哪？这都是什么人？
像是古代的刑场一般，两旁火炬高燃，衙役们压着犯人走上刑台，犯人对着郑天奇挤眉弄眼，忽然吐出了舌头，舌头直垂在胸前！
“啊！鬼！”郑天奇瞬间变色，他颤抖着夹紧自己的双腿，那一瞬间，自己的小便差点失浸！
“这是哪？你们是谁？”他近乎哀嚎的问。
“这里……是拔舌地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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