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大傻子带着小傻子。”
本来要直接走掉的薛锦,听到这句话,立马转身撸起袖子准备要打一架,女子看她那架势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身后的家丁们立刻将薛锦团团围住。
这阵仗薛锦没放在心上,倒是将旁边的云陌吓得半死,俗话说双拳不敌四手,这么多人打薛锦一个,她脑子本来就不太好,要是再被人打,云陌只好把自己当chéng rénròu武器,弯下腰猛地就朝那群人冲过去,大吼一声:“薛锦,快跑。”
听到云陌的声音,薛锦愣了愣神,一个没注意被人打了一拳,也就那瞬间,她看见云陌被人瞬间放倒在地,碎了一口:“蠢货。”
最终薛锦拖着云陌回到了千金坊,她拍了拍云陌的脸,温柔地笑着说:“云陌,没事啦。”
云陌沉默地点了点头,良久他轻声说:“薛锦,云陌喜欢你。”
“哼,除了薛锦,你还能喜欢谁。”薛锦翻了个白眼,更加搂紧云陌,小巧的耳垂泛出鲜艳的粉色来。
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作者有话要说: 薛锦是个女流氓
哈哈
☆、丑二(三)
从那天起,云陌对薛锦更加上心,对她好得令人发指。
他们一起做过很多事情,一起放风筝,一起赏香山的红叶,雨天一起在茶肆里品茶,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云陌会买很多东西给她,薛锦好奇他哪来这么多银子,忍不住问了他。
“我把剩下的两块回天令卖了秦金。”云陌为了要照顾薛锦,不想再走远,卖了个人情给秦金。
“他给了你多少?”
“两万两。”云陌伸出手,比了比。
“你是不是傻,才两万两你就给了他。”薛锦骂着这个败家子,回天令怎么也不止这个价,抬起手向云陌的脑袋上招呼过去。
“黄金。”云陌缩着头补充道,薛锦要敲下去的手,瞬间改成拍了拍云陌的头。
云陌这些日很不对,不是把饭菜做得淡了就是闲了,气得薛锦都要掀桌子。
“云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再一次将薛锦爱吃的咸麻糕买成甜麻糕之后,薛锦忍住火气问道。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情。”云陌挠头笑着回答,那笑容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有多勉强。
在薛锦的威逼利诱恐吓下,云陌只好说出了实情,他出来好几个月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月他父亲突然病重,没办法才写了家书给他,他想回去又放心不下薛锦。
“那我们去朝天寺给你父亲祈福吧,据说那边很灵的。”薛锦看着云陌说道,她想他如果回去会不会带上她?
祈完福回来,已经是晚上,风雨jiāo加,云陌拉着薛锦走在上路上,也就是那时,一群黑衣人猛地冲过来,刺向他们。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薛锦本能地推开云陌,自己的肩头被剑贯穿,薛锦没办法,只好抱住云陌的身体带他一路滚下山坡。
等云陌醒来的时候,薛锦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血衣,发梢甚至滴着水,她看着云陌,一字一句:“云陌,你要不要个冲喜新娘。”那眼神明亮得让云陌以为出了幻觉。
薛锦,云陌喜欢你,在你第一次来yào王谷就喜欢你了,这一生云陌只爱薛锦一个人,只要薛锦做我的新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窗外,雨停了。
明月一泻千里,照亮了无垠边疆。
薛锦随着云陌一起回到yào王谷,他们商量着婚事,云陌他爹听到这个消息后,病情居然真的好了起来。
空闲的时候,云陌会给他介绍yào王谷,薛锦对那些储藏室中的瓶瓶罐罐很感兴趣。
云陌告诉她那些都是□□,yào王谷有的不仅仅是能治好人的yào。
薛锦对一个天青色的小瓷瓶很感兴趣,这个瓷瓶给她感觉像是云陌的人一样,随口问道:“这个是什么?”
“相思。”
“嗯?一个□□还要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浪费。”
云陌给她讲了好多事情,包括镇谷之宝九霄灵芝都没有瞒着薛锦。
有时候云陌觉得薛锦想不起来原来也来也是件好事。
他们成亲的时候,参加喜宴的人并不多,只有yào王谷上下六十余人。
映入眼帘皆是大片的红色,红色的龙凤烛,红色的嫁衣,红色的喜字,薛锦笑,泪两行。
“礼成。”喜娘喊出最后一句,众人拥着新郎新娘欢天喜地准备送入洞房,也就在那时,薛锦拿出藏在袖中短剑,猛地刺向云陌的胸口。
那夜yào王谷的血整整流了一夜,上下六十余人,无一活口。
yào王谷的火光,映照在薛锦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华,她眼里的光,寂寞又森凉。
从此,这世上再无yào王谷。
再无云陌。
☆、丑二(四)
薛锦回来了,她还是那个薛锦,娇蛮顽劣,丝毫不变。
只是她会接越来越多的任务,接越来越险的事情,她的招式也越来越狠,沈放曾经劝她不要这么累,她笑着摆了摆手说,除了杀人她好像什么都不会了。
她常常在任务结束后,去绿竹楼喝上一杯,点一碟甜麻糕,自斟自饮,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要记得些什么,到头来什么都想不起。
只好一杯酒又一杯酒,有时候醉了便宿在绿竹楼内。
直到有一次,薛锦受了很重的伤,太医院的太医们看了连连摇头,老医正拢着手,小声对沈放说:“要是yào王谷的人在就好了。”
这世上早就没了yào王谷。
沈放想了好几天,没办法,出去了一趟,找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云陌。
沈放讲了缘由,云陌听了他的话愣了半刻,随后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当年她杀我全家,如今还要我去救他,沈放,你觉得合理吗?”
良久,沈放才说:“你和我去个地方吧。”
沈放带他去了一个有些年头的坟头,山上的风吹的他的衣袖猎猎作响。
薛锦其实还有个双胞胎的妹妹,叫薛曦。
当年薛锦进隐卫要离开一段时间,而薛曦染了天花,薛大人将薛曦以薛锦的名义连夜送去yào王谷,只对外称薛曦在府中静养。
你那年遇到的不是薛锦,而是薛曦,后来薛曦因为一场意外又过世了。
沈放问他还记不记得那年他们去朝天寺祈福,云陌点点头。
那年你们遇刺,并不是简单的山匪打劫,那是皇帝派去的人,目的在于要杀你。
普通的山匪哪会用得起那么好的兵器,薛锦认出了他们,她就知道瞒不下去了,她本想借着失忆和你远走高飞,可事与愿违,所以她回来找到了我。
其实薛锦的记忆老早就恢复了,看到她房间的死掉的植物,我就知道了,薛锦回来求我放过你。
要你死的不是我,是皇帝,我只好对薛锦说,这次没有杀你成功,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我要她想清楚,薛锦到最后说,这个任务她接。
沈放看向云陌,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个任务若是换了别人做,云陌你早就不在人世间了,
薛锦用她的后半生换了你一条命。
没过几天,宫里的太医院来了个新的太医,面容清秀俊雅,医术又相当了得,他说他叫莫云。
云陌提着yào箱给薛锦看病,他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用yào还没几天,薛锦就醒过来,看着在写yào方的太医问道:“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太医,姓莫。”云陌看了薛锦片刻才笑着回答道,写yào方的手顿了顿,墨汁滴在宣纸上,染了一片黑。
他明明实在笑,那笑容却仿佛吃了最苦的yào,苦涩地流出了眼泪。
他悄悄设想过他和薛锦重逢的场景,有很多种,唯独没有这一种,她问他是谁。
沈放站在他身后,说:“你刺了她那剑之后,她用了相思。”
相思,相思。
一寸相思一寸灰。
云陌俨然成了薛锦的专属太医,他事无巨细地照顾着薛锦的一切。
“这只朱钗对你很重要吗?”云陌看薛锦进场对着红布包里断成两截的蝴蝶簪发呆,温柔地问她。
薛锦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嗯,其实我也不记得这事谁送我的了,只觉得很重要。”她慢慢摩挲着蝴蝶簪。
“没关系,不记得也不要紧,慢慢地总会想起来。”云陌想起来,那时候yào王谷血流成河,他被薛锦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本来应该昏迷的他不知怎么突然醒了过来。
薛锦伸手触向云陌的瞬间,他突然拿起薛锦的短剑狠狠刺向她的胸口,问她:“薛锦,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张了张口,沉默了下去,该说什么好呢,她确确实实把云陌抛弃了。
“没有心。”良久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云陌,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云陌一个人在尸山尸海中撕心裂肺到天明。
薛锦找到了沈放,把九霄灵芝jiāo给他,求沈放安排好云陌的事情。
然后她就用了相思,云陌喜欢的是薛曦,是温柔乖巧的薛曦,不是娇蛮顽劣的她,而她也没法给他一个薛曦,到最后为了家族荣耀,她在他心口chā了一刀。
她想,能忘了就好。
云陌想沈放说得对,若是薛锦没有心,他的坟头草该有几尺高了。
用了相思,薛锦其实也没几个年头可以活了。
这些年她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三年后最终还是走了。
云陌也在太医院当了三年的太医。
沈放和他一起走在宫里的长巷,沈放看着眼前的人,少年变青年,却华发早生,忍不住问他,后不后悔。
云陌静静地伫立在一棵桂花树下,仰头看,轻笑着说:“不后悔。”
不管是遇到薛锦,还是没有帮她续命这件事,他都不后悔。
薛曦不过是他少年时一个温暖的梦,然而那个对他说除了喜欢薛锦还能喜欢谁的姑娘,一起拥有很多美好回忆的姑娘,才是他这一生最想珍爱的姑娘。
她的声音,她的娇蛮,她的别扭,全部的全部都一点一点刻进他的骨子里,融进他的生命中,足以温暖他以后的日子。
她不记得他没关系,他记得她就好。
有一次她在吃庆安阁的甜麻糕,她原来不是爱吃甜食的人 ,他就问她为什么,她说,吃点甜的东西心里就不会觉得苦了。
云陌笑着回头说,沈放,她有她的背负,我有我的深仇雪恨,我恨了很多年,可看到她的那瞬间我还是最想拥她入怀,若是喜欢一个人,我就希望她过得平平安安喜喜乐乐的,薛锦过得这么苦,我怎么舍得,她明明是那么的骄傲。
她若是不愿再记起,那就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我想陪着她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些年,她流血了,我替她包扎,她受伤了,我给她熬yào,她饿了,我带点心给她,我想她最后这几年开开心心的,这样就很好了,你看,并不是所有互相喜欢的人都会白头到老的。
云陌折下一只桂花,放在手中轻嗅。
明月夜,泪千行。
相思,相思。
一寸相思一寸灰。
只盼,
夜夜君入梦,
日日问君安。
作者有话要说: 索xìng都写完了
薛锦的故事也结束啦
啊咧 我是不是该求一求大家的收藏
留下你们的爪子啦
看文愉快哈
☆、寅三(一)
冷月如霜。
秦金在凉亭里和人下棋,他手中拿捏着白棋,上看看,下望望,思量了半天终于落了一子,对面的锦衣少年冷哼一声,夹起一子,放在棋盘上,“你输了。”
“脱。”
秦金无奈,只好将仅剩的单衣脱去,光着膀子准备和少年继续下棋。
“还来呀?”对面的锦衣少年,手中晃着小金扇,嫌弃地看了眼秦金,这人的皮相确实不错,就是太白了些,在这夜里像个白毛怪物似得,扎人眼惹人厌。
掂量着要是再输一盘连亵裤都要搭进去的自己,秦金连忙摆摆手,回了句:“您高抬贵手。”
秦金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倒霉。
前段时间千金坊内有人出老千,他亲自出马将人扔了出去,哪知道扔出去的是名满京城的薛锦,还摔成了个傻子,后来又来个云陌,两人白吃白喝,供神仙似的供着。
沈放还威胁他不准说出去。
瞧瞧今天的架势,没赢过一盘,秦金愤恨地将衣服穿上,天太姥姥的冷了。
“薛锦的事情怎么样?”少年慢条斯理给自己斟了杯茶,将棋盘推到一旁。
“也没什么,摔成了傻子,那个云陌我也查过了,确实是yào王谷的少谷主。”
“别出岔子就好,其余的事情你看着办吧。”少年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道:“我看你啊,年级也不小了,家里缺个女人。”
秦金白了少年一眼,剥了壳花生给自己,笑着道:“我看流光阁的姑娘都不错,等哪天发财了,娶上他个十二房的,一月一个,不重样。”
“那些艳色风光,百花妖娆何曾入得了你的眼,我看我十二皇姐就挺不错的,配你正好。”少年手中小金扇一合,兴奋地两眼放光。
秦金放出一个标准的皮笑ròu不笑,道:“十三皇子,你小小年纪,这么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的十二皇姐,平湖公主,上京里又一个名号响当当的人物,据说平湖公主六岁的时候得了天花,好不容易好了之后整日就戴着笠纱,整个皇宫里没几个人看见她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是美是丑。
更重要的是这个平湖公主,越长大整个人就越狂放不羁,曾今看上过国师大人,在宫里各种围堵国师大人,硬生生地将国师逼到放话,只要宫里还有平湖公主在,他国师就不会出现。
若说薛锦是宫外的一霸,那她平湖公主就是宫里的翘楚。
反正皇帝也不管她,若有人上奏,就说公主年纪太小,小孩子不懂事,搪塞了事,放在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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