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而且已经完全把她忘了。
韩李周默默地望着她，人太多，他也不好安慰些什么。
“你怎么了，姜槐？”萱萱问她。
姜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抹了抹眼泪，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个烦心事。”
萱萱还想问，被三三一个眼神制止了。还好，菜同时上来了，没人再问起。
姜槐赶紧调整了情绪：“你们都吃呀，我没事了。我真没事。”
安妮塔为了给姜槐解围，拿起筷子，尝了刚上来的第一道菜：“味道还不错，你们还愣着干嘛，动筷子啊。”
本来这顿饭大家是来解压的，没想到这里的气压比开会时候低多了。姜槐知道是因为她，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吃完饭，服务员送了他们每人一个小礼盒，里面有蒸汽眼罩和一条小毯子，外包装上都写着工作累了，好好睡觉之类的文字，印着“大辉集团”的LOGO。
姜槐握着蒸汽眼罩，又想掉眼泪。萱萱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萱萱，我们一定要把大辉拿下来。”
“嗯。”
她想把午夜食堂的视觉系统都换掉，跟整个装修风格无法融入的，全都要去掉，比如那两个字。
可她心里另一个声音说，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亲生的。
大家本来都做好了吃完饭回去加班的准备。接近凌晨，街上行人寥寥，安妮塔问他们：“来吧，现在说说你们对午夜食堂的看法吧。想到什么说什么。”
说什么一路兜风，明明就是换个地方开会。安妮塔却头头是道，她说在这个地方开会大家不会恨她。
才怪。
其他三个人随便聊了聊，无非都停留在菜的口味上。轮到姜槐，她说：“装修融入了老板太多个人情感，让人很不适应。”
“嗯？”安妮塔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没什么。我就是看得不舒服，所以一定要拿下这个客户，帮他们打造新的VI（视觉系统）。”
***
晚上，萱萱、姜槐和三三挤在韩李周的大床上。韩李周的被子有着跟他身上一样的味道。萱萱没心没肺地大喊：“韩李周你的床上四件套好娘哦！是不是用来招待你男朋友的！”
安妮塔睡在沙发上，韩李周则在大餐桌上铺了被褥，打算凑合一晚上。女孩子们亲切地给他起了个新外号“白展堂”。
萱萱睡不着，来回翻滚，最后她借着月光，盯着姜槐的侧脸说：“姜槐，我总觉得你有很多秘密。”
“我是有很多秘密。”
萱萱赶紧爬起半个身子来说：“我发誓，我刚说的话没有半点恶意。”
“我知道。”
“那至今，有没有人猜中你的秘密呢？”
“萱萱，谣言跟秘密是有区别的。”
萱萱察觉到姜槐一提到这些就心不在焉的，专挑她感兴趣的说：“姜槐，我那天在街上看到你，可风格跟你完全不同。你不会是工作一个造型，周末一个造型吧。”
姜槐心里咯噔一下，萱萱看见的，该不会是夏雨晴吧？
“我换个造型怎么了，没犯法吧？”
“你听我说完嘛。我当时看了好久，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那个女孩根本不是你。她说话的语气还有神态，跟你完全不同。最关键的是，我看到她开minicooper了。”
“既然你看到了，我就不瞒你了。”
“不用解释，我们已经知道了。”
“你？们？！”
一直在装睡的三三也翻身面向姜槐：“还有我。我们知道你是被夏大辉抛弃的女儿。”
她们知道了，姜槐反而松了口气。
“你做这些，不是为了夺回家产么？”
“什么？”姜槐很惊讶，看着三三的脸。
三三说：“她拥有的一切，本该也有属于你的一份，去吧，夺回来吧。我就不信夏大辉不认你。”
三三怎么像变了一个人？还是……这就是本来的她？
“我也这么觉得，你跟她是平等的，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你过着紧巴巴的日子，而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坐享怎么都花不完的家产呢？”
她们俩在一旁煽风点火，姜槐脑子完全乱掉了。
她想辩驳，却发不出声音来，三三和萱萱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却总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们……不要……逼我了……”
渐渐的，她们的声音也变得遥远，她像是溺水了一般，听谁说话都是“呜呜”的声音。是耳鸣么？还是困了？
……
“姜槐，姜槐！”韩李周摇着姜槐的胳膊，看她在床上艰难地翻滚了好久，才终于睁眼。
姜槐一下子坐起来，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做噩梦了？”
“她们人呢？”
姜槐和韩李周同时发问。
“她们下去买早餐了，一会儿给咱们俩带上来。”他从床头柜抽了纸巾递给姜槐，“以后睡觉别用被子蒙着头，我一早就听见你说梦话。”
“我昨晚跟萱萱她们聊了很久吗？”
“哪有？你们都累趴下了，一回来全都倒头就睡了。”
原来全都是梦。
姜槐深吸了一口气。
好好活着真好。
韩李周用双手把她的脸挤成一个很丑的造型，“叭”地亲了一口，说：“这招叫还你漂漂吻！被我亲过之后，再丑的人也能变成美女！”
“幼稚。”姜槐翻了个白眼。
她很害怕。
如果那些话不是三三和萱萱怂恿，那么，是她潜意识里的想法吗？
“怎么？还害怕啊？”韩李周用双手在她脸上滚，说ròu嘟嘟的，滚起来舒服。
“我是害怕……我不是个品德多高尚的人。”
姜槐把她做的梦告诉了韩李周，韩李周却不以为意。梦终究是梦，再说了，她去争家产，夏大辉没准还真有这一手准备。孩子大了都会有自我意识，如果哪天她想找亲生父母，那么就有可能找到他夏大辉。
“别瞎想了。”韩李周揉了揉姜槐的头，“起床吧。”
姜槐撅着嘴，想让韩李周亲亲，韩李周刚把头凑过去，三三、安妮塔和任如萱就提着早餐出现了。
☆、第三十五章 小心求证（下）
“我们……”韩李周想说点什么。
这个时候说什么还有用吗？
“不、不用解释！”安妮塔推着萱萱出去。
姜槐和韩李周大眼瞪小眼，愣了足足有五秒。韩李周不管不顾地亲了上来，被姜槐一巴掌拍开。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挤眉弄眼用五官警告韩李周：外面那么多人，你这是要干嘛！
韩李周反倒轻松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她们都看到了，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神经病啊！姜槐赶紧推开他，起身后却没勇气走出去。
“你看看，你又不敢出去。”
“再说话我打你信不信？”
韩李周一脸坏笑，冲过来把她拦腰抱起：“我就这么抱着你出去信不信？”
姜槐挣扎了几下，放弃了。跟韩李周比，她简直就是战斗力为零的弱鸡。
几分钟后，姜槐和韩李周从房间里出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无比微妙。
安妮塔和三三还算淡定，萱萱吃着吐司，可以看出来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食物上，可还是止不住地浑身发抖。她努力让自己不笑，最终还是失败了。
韩李周很坦然，坦然得让姜槐觉得他假正经。
“既然大家都看见了，那我俩也就不瞒着了。姜槐现在是我女朋友。”
萱萱终于扑过来：“什么时候？谁追的谁？你俩演技够好的啊！在公司都没发现！”
姜槐一时间回答不上来这么多问题，倒是安妮塔帮她解了围：“迟早都会知道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开会，懂吗？”
“切，扫兴。就允许我八卦一下下不行吗？”
“不，行！”韩李周做着鬼脸说，“你赶紧吃完，还要开会呢！”
“你！”萱萱气得说不出话来，明明韩李周和姜槐还没吃，却催她快一点。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你懂不懂？”韩李周想就这么打发过去。
“你怎么跟我没日久生”萱萱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她怕别人再追究起她和舒坦的事，那可就麻烦了。
安妮塔一直在旁边打电话，大家也没太注意。他们聊得正在兴头上，安妮塔快步走过来说：“我约到夏大辉的时间了。只有一个小时，明天下午。”
剩下的人都愣住了。即使加班开会，他们都觉得这个提案遥遥无期，突然有了个确定的日期，所有人都慌了。
“他只有明天下午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后他就要飞北京了。至于为什么这么突然……只能说这还是我运气好，碰巧有人取消了和夏董的会面。如果等，至少在一个月以后了。我不想拖那么久，也没有具体跟她的秘书说我们去谈什么。成败在此一举了姐妹们。”
韩李周举起手：“还有兄弟们。”
安妮塔像没听见一样，接着说：“昨天我们已经讨论出了框架，今天三三和韩李周，你们俩把方案的VI（视觉系统）定下来，做几个示意图；姜槐、萱萱，我们今天把方案写完。还有萱萱，要模拟提案，就算今晚不睡，你也得给我练好。”
三三和韩李周去吧台作图，萱萱凑近姜槐问她：“明天你去不去啊？”
姜槐摇了摇头。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不想去呗。”
“就因为什么朱晓、闫泼你脏水，所以你要避嫌？”
姜槐又摇了摇头。
“不行啊你得告诉我，提案的机会本来是你的，突然让我捡着了，我心里不安。”
“我告诉你实话之后，你估计会更不安。”
萱萱软磨硬泡之下，姜槐只好说：“因为夏大辉是我爸。”
萱萱突然像被点了穴一般，定住了。姜槐用余光看到，安妮塔一直在键盘上敲打的手，也静止了0.1秒。
还好她们都没有问为什么她姓姜而不姓夏。她已经懒得把童年遭遇到碰见夏雨晴之间发生的故事重新讲一遍了。
接下来是沉默又漫长的一天。萱萱和安妮塔明显心神不宁，姜槐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们却又不能问些什么。
不过她们终于知道闫朱晓之辈是如何龌龊地看待姜槐这个人，又如何下流地想利用姜槐从中获利。
安妮塔知道，大辉集团能拿下的把握不到两成。大辉集团从没用过本地的推广营销公司，二是她预约了夏大辉的一个小时，可没准夏大辉知道了她们的真实目的，会把她们赶出来。
概率虽小，也要一搏。
任如萱做PPT框架，姜槐填充具体活动流程，只用大半天，方案就能完成。
可她们突然不再说之前的豪言壮语，萱萱也突然不再期待这场挑战。自从姜槐说了夏大辉是她爸那句话之后，萱萱就不知道去大辉集团提案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中午他们叫了外卖，大家正闷头吃着，姜槐问：“如果我现在说放弃大辉集团，你们会不会把饭扣在我脸上？”
“会。”安妮塔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觉得都是因为我……”
“好好吃饭，下午萱萱模拟提案。”
尽管已经尽力克制了，姜槐还是在方案中表现出了很强烈的情绪。她提出的午夜食堂全新理念，有意无意地批判了“雨”和“晴”的装修风格。安妮塔保留了这部分内容，她能感觉出，姜槐试图在通过文字，向夏大辉控诉着些什么。若他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就好了。
“紧张吗？”安妮塔问萱萱。
萱萱点头。
“没事，就当是你的一次演习。”
萱萱心想，演习也别选在夏大辉办公室啊，被大辉集团无情拒绝很让人受伤的。
姜槐一直在她们旁边坐着，默默地听着萱萱一遍又一遍练习着口吻，甚至动作。她想象如果提案的人是自己，夏大辉见到她，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难道她想见他？
荒谬。让她叫这个抛弃了自己的男人爸爸，她也很难张嘴吧。
去大辉集团提案时，安妮塔特意问了姜槐是否要随行。
姜槐拒绝了。她不能跟夏大辉碰面。
他们一路上顺利得出奇，大辉集团的写字楼是自建的，看到整栋楼的时候他们还是惊讶到了。夏大辉恰好刚开完会，秘书就放他们先进去了。
“你们……”
“是这样的，夏董。我们是友好沟通咨询策划有限公司的，我叫安妮塔，是客户总监。冒昧地约您时间，我们也很抱歉。”安妮塔站出来说。
“友好沟通不就是……”夏大辉皱起眉头回想，“廖川的公司么？是吗？你们认识廖川么？”
“对，对，廖川是我们总经理。”
“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这小子，当了友好沟通的总经理，忙得几乎就没跟他联系过。
“我们是分事业部运营的，每个部门要自己谈客户，他也不可能关注每个项目的细节。”
安妮塔回应着夏大辉，一边厌恶地想起廖川。如果通过廖川，廖川肯定要出百倍的难题。
夏大辉点头：“嗯，这样啊。我们有自己的营销公司啊，这点你们来之前应该了解了吧。”
“我们知道，金色麦田嘛。但是我们既然来了，就说明我们对我们的方案很有自信，所以想请您听一听。”
夏大辉坐回他的椅子。夕阳从窗外洒进来，照出夏大辉稀疏的头顶。他沉默多久，安妮塔、萱萱和韩李周就提心吊胆多久。
“你们勇气可嘉。”
“那就是……我们可以开始了？”安妮塔见缝chā针地问。
“不不不，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们集团目前不需要任何新的营销策划公司。再说了，这种事，你找我就小题大做了，应该找市场部啊。”
韩李周赶紧上前一步说：“夏董，我得纠正您一下，营销策划，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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