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始终是蜷缩一团,一言不发,显然对五个外来人员的到来吓坏了。
领头人壮了壮胆,一步一步朝怪物走过去,五米,四米,三米……来到怪物的跟前时,怪物似乎也感觉到了人的气息,它猛地一把脑袋从膝盖和手臂之间抽了出来,一边大叫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众人。领头人吓得够呛,手电筒的光线中,怪物两眼冒着绿光,一头凌乱的毛发眉须,尤其那张嘴,里面就剩几根黑色的牙齿,上面还残存着散发腐臭的食物残渣,整个五官,就好像是一个死人埋在沙漠里干瘪后的状态。
“半兽人!”领头人难以找到合适的措辞来形容这怪物的摸样,半兽人也许最适合不过。半兽人感觉到了被逼迫的危机,它发出了警告,手里还捏着一只已经被吃掉了半个身子的青蛙,张牙舞爪的,似乎对五人极其的不欢迎。
那领头的人年纪比较大,做事多为沉稳和成熟,他定了定神,认清对方比自己想得更为恐惧,因此不必要对它产生忌惮,而且确定它有人类的特征不假,他有点想不通的是,此人为何生活在这窨井地下,并以生吃苔藓蛙为生?
看到领头人始终站在前面与半兽人对峙,后面的四人也来了勇气,纷纷跟领头人站到了一起,一同近距离观摩着这个丑陋的怪物。四支手电筒的光线齐齐笼罩在怪物的身上,它登时缩得连头都不敢再露出来了,拼命用两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还说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震惊不已的话:“痛……”
“天啊,它会说话,它是在说它的眼睛刺痛!”有人惊叹。
领头人的见这个半兽人并无恶意,而且还十分忌惮自己几人,也就宽下了心,让其他人别把手电筒直直往它身上照,然后尝试着与它沟通:“我们不会伤害你,你,你怎么会生活在这个暗室底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给棺椁定价(1)
第一百三十五章:给棺椁定价
“别,别杀我!”怪物又发出了一句狂吼。
“别怕,我们不杀你,我们可以救你出去。”
“葬鸦屯……太可怕了……”怪物说。
“没关系,有我们在,我们可以保护你。”领头汉子尝试撤消对方的恐惧感。
“我总是做噩梦,都是噩梦,噩梦……”怪物战栗着。
其他几个工人面面相觑,有人说道:“它就是跟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只是脑子出了问题,词不达意。”
“哎,你们看,它的后脑勺有个好大的疤痕!”有人发现了这个怪物已经愈合的伤口,后脑上一个如拳头大小的疙瘩疤痕十分醒目,上面的毛发全部都掉光了,露出一个秃地,不仔细看还以为长出了一个肿瘤。
“我想这个人是许多年前掉进了这口枯井里,然后摔坏了脑子,就苟延残喘在这里,一直到现在。”
“吓死我了,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个地域出来的厉鬼,天底下还有人长成那样……”
“幸好他会说话……”
井上的新工长不时地看着手上的手表,其他人也是望眼yù穿,一直用手电筒朝井底照shè,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五个员工露出了脑袋,只是几个身影中似乎还多出了一个人。
钻出豁口来的五人中有人朝着井口上大喊:“这暗道下面还生存着一个大活人!”
上面的所有人震惊的表情丝毫不亚于五人刚刚见到那个怪物事的神情,大伙儿赶紧都把众人弄了上来,然后全体围观着这个外星人一样的怪物。
“发出咳嗽的就是他?”新工长问上来的五人,一边打量着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皮包骨怪物,他的眼睛由于怕光已经被工人用撕碎的布片给蒙上了眼睛。
有人给他裹了一件衣服遮羞。
“是的,我在下面发现他的时候,他躲在一个暗室里,不过暗室里什么都没有,只看到很多腐朽的木块,像是一堆木箱子。他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暗室里有通往地面的缝隙风口,并且靠生吃青蛙和其他杂物维生的,这真是个奇迹!”领头的那人回答工长道,“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没有回答,而且也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会生存在这个窨井下,他的后脑勺有个很大的伤疤,我们估计他是从井口摔进了地下,脑袋坏掉了,成了失忆。”
“暂且把他送到新大本营去,给后勤的医生看看,然后把这个人送去隘口村,看看是否有关于此人的亲戚认领,如果没有,就送去区里好了。”新工长说。
“工长,你的第六感救了一条人命。”
“今天一连发生了大串的死亡事故,我难逃其咎,这条人命只是相当一个替换和补偿罢了。”新工长的脸上并没有呈现多大的兴奋。他随即让所有人都收工回府,择日再动工。
第二天,整个葬鸦屯依旧是厄雾缭绕,所有人又白白耗掉了一天的时间。
☆、第一百三十五章:给棺椁定价(2)
连续了三天后,新工长抵挡不住舆论的压力,他终于请来一个所谓的道士,要给他动工的场地做一场辟邪法事。这名道士曾给很多施工队做过法事,自认为功力深厚,能消灾免难,化凶为吉。施工队里的一些老工人也曾经见识过这位老道士,对他的本事很是敬仰。
老道士被请到葬鸦屯,刚刚来到外屯,一眼看到漫山遍野的葬鸦屯,第一句话就是:“大凶,大凶啊!”
众人赶紧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老道士说:“此地为一座大坟冢,坟冢顶上黑烟盘旋,当中定有十分厉害的邪物藏匿于此,而且,葬鸦屯四周有明显的人为用法术□□过,还设过阵,以用来镇邪殓凶,不过,法阵已经被你们撕开一角,邪气外露,就是有多少条人命也不够填充这个大坟墓呀。”
有人一听,即到:“道长所说的法阵被撕破,是否就是我们用挖掘机和铲车推出的几十米大道?”
“正是!如果你们在施工之前用狗血撒过,借此用来阻隔邪气,大抵可以让你们平安顺利施工,免遭意外。”
“我们已经失去几个工友了,不知道现在做法还来得及么?”
“这个……这么说罢,如果葬鸦屯当中至邪之物尚在里面,没有动过,也没有被移出葬鸦屯,那么亡羊补牢还是来得及的。”
“道长,你所说的至邪之物到底是为何物?”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感应到这邪物怨气充盈,戾气yīn翳,定是在葬鸦屯内发生了数桩冤死命案,引得冤鬼徘徊在此,不肯离去。”
“既然这样,还望老道长您鼎力相助,化了这场冤孽,给我们施工带个好行头。”
“我尽量吧。”老道长点点头。随即,老道长让众人准备好了红色彩头,鞭pào,奠基,三条生狗,猪头,纸钱香稷,柳枝等等做法必备物品,祭祀一开始,他便把生狗杀了,汲取狗血一路喷洒,数十米的大道中央都撒上了点点滴滴的血迹,这是修葺破开的阵法。完后自己念咒施法,又将三碗米酒洒在地上,一把糯米抛向天空,嘴里诘屈聱牙的咒语一直念个不停,意在通灵震嗫妖邪,警戒其别惹事端,又供上祭品以飨神灵。
这场法事足足做了两个钟头,才大功告成。施工场地上落满了老道士挥洒的纸币,甚是像进行了一场葬礼一般。新工长站在一边闷不作声,他死马当活马医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请来这个道士其实只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给所有工人工作一个情绪安稳作用。也不知道法事过后,是否真的如同其所言,能一帆风顺直到竣工?
终了,老道士喝的一声,把木剑chā到了地面上,说出一句:“在你们施工竣工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拔出这把木剑,切忌!切记!”
周围人都鼓掌表示老道士的这场法事灵验,日后必能涂个好彩头。
新工长让勘测队长把老道士送回大本营里,嘱咐财务拿些财帛犒劳老道士,后勤再做一桌饭菜表示感谢。勘测队长驱着车,把老道士载到了大本营,下了车,便招呼后勤去忙碌去了。老道士闲着没事,便在休息场地四处乱转。一个员工跟他聊起家常,后来又跟老道士说起了几天前在一口窨井下发现一个被世间隔绝了几十年的活人。
老道士十分感兴趣,追问道:“此人目前在哪?”
“那我就不清楚了,说是把附近的所有村庄都询问个遍,让村民过来认领,也不知道那个幸存者现在被送到了那个村庄。”
“哦,原来这样……”
“其实啊,即使真是有哪家子失踪了人,他这番模样,家里人是不可能认得出来了,要知道,我第一次看见此人的时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木乃伊啊,瘦得不chéng rén样了,那个脑袋整个一个骷髅头。”
老道士眉头一蹙:“我听说葬鸦屯向来是野闻逸事不断,多年来是个天yīn重地,鲜有人迹踏足,这个被救出来的人怎么就窜到了葬鸦屯里,而且还能活到现在?”
“那真就是个奇迹,人家可就是生吃青蛙活下来的,不过他脑子出了毛病,说话颠三倒四,语无lún次,跟精神病差不多了。”
老道士若有所思:“实话跟你说,我刚才看了葬鸦屯,里面的怨气和邪气其实也就沉积了几十年而已,如果上百年的戾气累积,就是神仙在世也难以抑制得住,我有点预感,这几十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一场怎样的变故,引得葬鸦屯的戾气如此之重,而这些冤魂生前都究竟是谁,葬鸦屯到底发生了什么惨剧?”
“你该不会说那个窨井下存活的人见证了那场悲剧吧?”
“哦,呵呵,我倒没这么说,不过,很多事情扑朔迷离,天造弄人,谁晓得呢……”老道士捋了捋胡须。
这时,来了个后勤人员,邀请老道士去吃餐,老道士拍拍身上的灰尘,应了声,跟着去了。勘测队长已经打包好了利市,见到老道长来了,便塞到他手里,鼓鼓的利市里面装着不菲的红包,老道士喜笑颜开,随即放入了自己的腰包里。
勘测队长陪着老道士喝了两盅,老道士不胜酒力,脸色已经微微红润,说话也随便多了。勘测队长便乘机打探道:“敢问老道长素日除了主持这些开工法事,还有做过些什么?”
老道士直言不讳:“老夫这一辈子做的事情就多了,但凡关于法事逸事我都会接触一些。”
“哦?那道长您是否会看棺木?”
“你说判断棺木的材料还是工艺,还是造诣?”
“都不是,是价钱。”
“价钱?”
“没错,我最近手头上有一口棺椁,想要出卖,只是不知道行价多少,道长您见多识广,应该能给这口棺木定个大概的底价,我心里好有个底。”
“原来是这样,也不知道勘测队长的棺木在哪里,老夫我可否能瞧一眼。”
“当然,请随我来。”
勘测队长带着老道士来到了放置棺椁的那间帐篷里,把上面的遮盖物拉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疑团的种种端倪(1)
第一百三十六章:疑团的种种端倪
一口巨大的棺椁呈现在了老道长面前,老道长看得是双目笔直,脸上惊诧神情略带激动道:“这,这,这棺椁从哪里搬来的?”
勘测队长回道:“前些天我跟下属们上山勘测,在葬鸦屯后屯里山涧里发现了这口棺椁,便让人抬了下来。”
老道士伸手摸了摸棺椁,发现被晾了好些天的棺椁木料依旧是饱和了水分,很是冰凉。虽然被流水浸泡发黑,但是他看得出,这种木料应该是柏木或者楠木制成,表面模糊的镌刻轮廓可以推测此棺椁的制作造诣十分了得,价格也不非比寻常。正看着,只听得口袋里罗盘嗡嗡作响,他赶紧掏了出来,一看,罗盘内指针竟然失控一般颤抖不止。
老道士面色大变,惊呼道:“不好,这棺椁蛰伏戾气极重,是大凶之物!”
老道士的罗盘开过光,除了指引方向外,还能探测得出邪物方向,yīn气浓重的地方,是件厉害的法器,名为搜鬼罗盘。现在罗盘的指针全然是失去了方向,显然是被笼罩在了剧烈磁场一样的地方,但是老道士心知肚明,他们跟前就放置着一口棺椁,罗盘所暗示的恐怕就是这棺椁里散发出的煞气,而他之前曾提到过的葬鸦屯极其可能隐匿有一件尤为厉害的邪物,恐怕也就是此物莫属了。
“怎么,这棺椁有什么不妥吗?”勘测队长看到老道士神情不对,自己也吃了一惊。
“我觉得这口棺椁大有来历,如果说价格的话定是不菲,不过里面承载的煞气极重,平常人最好别接近得好。”
勘测队长把一名员工莫名死在棺椁里的事情跟老道士说后,老道士更是肯定了这棺椁大有问题:“这棺椁要么毁掉要么丢回原来的地方,不然流到人间,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有这么严重?”勘测队长听到老道士大肆渲染这具棺椁的恐怖,禁不住又看了几眼。只是眼中普普通通的一口棺木,哪里看得出老道士嘴里所说煞气冲天?
“你说的一名员工莫名死在棺木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棺椁容不得在世上,切记!”
“好吧,依你所说,我这两天就把这棺椁处理了。”勘测队长嘴里应承了老道士,不过心里想的却不是嘴里所说,他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须,觉得这棺椁应该能有个好价钱。
老道士拿出了几枚铜钱放入棺椁内,郑重道:“你要嘱咐周围人,别让他们靠近棺椁。”
勘测队长点点头,道:“道长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说罢带着道长回到帐篷里款待一番,等老道士走后便是把此事放到了脑后。
不出半个月,这具棺椁勘测队长便是以极低的价格卖到了一个行家眼里,行家把棺椁全部拆开后,分批把一块块木料推向市场里,从此,棺椁四分五裂,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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