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调戏烈红妆 >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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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随、邹氏、陆扬,还有其他几名子女顿时慌了手脚,拿着拜帖面面相觑,不懂这人怎么突然找上门?

    猜不出来意,他们也不能把拜帖推了。陆长兴首次来国公府就吃了闭门羹,传出去他们仅存的名声都没了。

    “咳,你过来……是有什么事?”陆随愧疚太深,明明是自己的地盘,腰杆却挺不起来,坐在他身旁的邹氏不悦地皱起眉头,陆扬也是拉长一张脸。

    倒是陆长兴平静无波,将他带来的木匣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拿出你很久没使的国公爷威风,帮我把这东西jiāo给吏部,再找你这一辈的老臣连表上书。”

    第8章(2)

    更新时间:2017-06-21 19:00:04  字数:6014

    “那是什么?”陆随不解地问。

    “曹永祥的罪证。”陆长兴轻描淡写,其他三人却变了脸色。

    “还记得当年皇上回宫登基,第一个高呼皇上大统的沈阁老吗?我要替他平反冤屈,你明早就送过去,开始活动关系,我保证这对你也有利。”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知道陆长兴是来请托的,陆扬尾骨立刻翘上天。

    “跟你说话了吗?”陆长兴瞪了过去,像看无知小儿般瞥着陆扬,气势完全没落一分,还稳稳占居上方。

    “你有本事跟吏部通气?有本事找朝中大臣连表上书?这里没有品阶的就只有你了。还有,我不是来求你们的,我是来jiāo易的。”

    “jiāo易?你有什么能jiāo易的?”邹氏见他怒斥自个儿儿子,火气也窜了上来。

    陆长兴定定看着她,直到她承受不起,眼神开始游移才说话。“当然有,你们一直想要的世子之位。”

    “笑话,你以为世子之位是你的囊中物吗?说什么jiāo易?”陆扬啐了一口。父亲已经跟外祖父还有舅舅通好气,世子身分只能封在他身上。

    “我要争,早就是我的了。”陆长兴双手jiāo握,后躺在椅背上,笑容满是自信。“你可知道,为何你迟迟无法立为世子吗?”

    “你又知道了?”陆扬嗤笑地回视他。

    陆长兴不想理他,直接对陆随说:“你可曾想过皇上要什么结果?”

    “我不懂你的意思?”陆随漫天抓不着头绪。

    “今天请封世子,你爱挑哪个儿子,嫡出、庶出,都是你的事,言官说两句又能决定什么?真正作决定的是坐龙椅的那个人。”陆长兴摇了摇头,看着陆随的眼神带了些怜悯。“亏你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连他的意思都揣测不出来,还能被册封为南国公,皇上当真是念旧情的人,可是也只到你这里。”

    “你是说……皇上不让我立扬儿?”陆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陆扬更是直接站起来,指着陆长兴大骂。“就知道你贼心不死,你以为说两句话,父亲就会改请立你吗?”

    “你错了,皇上更不想立我。”陆长兴摊手,跟脑筋不灵光的人讲话就是累。

    “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以漕运使的身分袭爵南国公,陆府不出三代必被肃清,漕帮也会提早易主。”

    “你这话兜得我都晕了。”陆随怎么想都不明白。“你仔细说,慢慢说。”

    “当年皇上怎么登基的,你们都清楚,现在皇上最怕的,就是清君侧的事情重演,他不想皇子们有样学样,所以你们这些将军出身又拜相封侯的,就是他头一步肃清的对象,南国公爵位五代而斩,但是皇上等不了五代,言官在这时候提出立嫡立贤的条件,正好把这事拖住了。”他在木匣子上敲呀敲,敲到这三人脸都绿了。

    “皇上现在就困在君无戏言这四个字上,不能明白表态他属意你请立陆扬,而且要世袭递降,除非你主动奏请,让皇上能顺坡而下,不然这事肯定无解,到最后,皇上说不定会安一个名目,直接把南国公的名号废了。”

    “怎么会……这、这不可能。”陆随不信,却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邹氏跟陆扬也慌了,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武将是把刀,他拿得起你,就不晓得未来的储君拿不拿得起了,最好的办法,不就是熔了他吗?”陆长兴轻轻地笑了声,仿佛预见了南国公府的未来。

    陆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你呢?皇上为何容不下你?”

    “皇上没有容不下我,他容不下的是漕帮握在平民百姓的手中。你信不信,再过十年,朝廷肯定会安chā个人手来分食漕运使的权限,然后慢慢收编漕帮。”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瞧瞧,陆随跟陆扬就是最好的例子。陆长兴笑得更开了。

    “想不透是吗?你以为没有当年外公顶着朝堂压力为你们运送粮草物资,战争六年就打得完吗?一旦发生内乱,谁得到漕运使的支持,谁就有了赢面,皇上岂会不怕?要是我承了南国公的位置,右手刀左手盾,大梁王朝换谁说话?”

    哐啷一声,陆随错手打破了杯子,但他无心去理,目光不移地盯着陆长兴。“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说?”

    “瞧你们几个转来转去,挺好玩的。”他这人不兴以德以怨,要不是为了沈蓉清,他宁可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一辈子。“别端那张脸给我看,我没对不起你,这些脑子想想就明白的事,你们花了两年还参不透我才觉得奇怪呢。”

    他看陆扬满脸不服,遂冷笑道:“论策的时候不是很会说吗?连眼前的情势都分辨不出来,未免可笑。”

    “你”陆扬本就是好挑拨的火种,马上烧得烈烈的。“你少得意,照你说的,你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只知道躲在父亲的背后求祖荫吗?”他早就想好退路了,不然他费心磨什么船坞?不过说给这心智没长全的孩子听实在浪费功夫。

    “从我外公开始就明白朝廷早晚收编漕帮,所以我外公才不让我改姓于,把漕帮jiāo给一个外姓人,多少能安皇上的心,再按部就班外放权力,说不定皇上看在我识相乖巧又忠心的分上,还会善待我的后人呢。”

    “你……”没想到他这么豁达,陆随一时间说不出话。

    “差不多就这样,其余福祸,你们自个儿参详。”陆长兴拍了拍木匣子。

    “反正过了这事,你们爱称自己是正妻、长子什么的,都与我无关,日后朝堂相见,维持个基本的样子就行。我也不怕你不呈或是转呈给曹永祥,这份证据我不只送你这里,看你要独善其身,还是与曹永祥同流合污,决定权在你,只是你们要承得起我之后的手段。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欠人家,会还的。”

    “瞧你这话说的,好歹都是一家子,以后有机会多提点一下陆扬,他年纪尚轻,涉过的水不深。”不管妻子多不喜欢陆长兴,经过这番谈话,说什么都得把他拴下来,不然等他两眼一闭,家里的人又犯糊涂,届时谁来提点呢?

    “我没这么大的福气,有你们这样的家人。”陆长兴扬唇,揶揄一笑。

    “当年漕帮为皇上运送军资,不是外公选择投靠明君,而是母亲担心你的安危才请托外公,为了护你一人周全,母亲赌上漕帮数万人的xìng命,可我母亲死后,你们谁为她上过香?今儿个要不是有沈阁老一案,你们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陆随心头像压了大石,重重沉沉的,更有一丝悔恨,年轻时以貌取人,没有待于氏好一些。而邹氏跟陆扬就算不满陆长兴傲慢的态度,也找不到反击的点。

    “还有件事,我得事先跟你们说明白,你们之前处心积虑想压我一头,我可以忽略不管,但要是欺负到我身后的人,想摆什么长辈的款,身败名裂还是最普通的下场。”

    陆长兴看了邹氏一眼,朝她笑了笑,yīn森且寒冷。

    “如果记不住,我不介意帮你们长长记xìng。先走了,失陪。”

    他不想在这里多待,话说完,东西扔着就离开。

    陆随看着大儿子大步潇洒的背影,语重心长地问了句。“扬儿,你在外论策,旁人是如何形容你大哥,你可知道?”

    陆扬不想承认这个大哥,却也不能不回父亲的话。“他想法深、手段损,睚皆必报,但见识广,重然诺,目光高远,就算态度不冷不热,想结jiāo他的人还是很多,很给他面子。”

    “你可曾羡慕过他?”陆随得不到儿子回应,又催了句:“说话!”

    “曾。”陆扬咬牙,带着耻辱应了下来。

    “我知道你拉不下脸,不过我希望你能多跟你大哥来往,他对你没好脸色,但你对他好,他肯定会记在心上,关键时刻拉你一把,就够你受用一生。”

    陆随走下主座,捧起陆长兴留下的木匣。这是大儿子唯一托他的事,办得好了,对他全家都有利。他拍了拍木匣,语气深且重。

    “等这事尘埃落定,我们就回祖宅,给于氏上炷香吧,这是我们欠她的。”

    “陆长兴随便说说你就信吗?”邹氏不悦地撇过头去。

    “如果你随便说说也能说服我,我就废了于氏,如果你说服不了我,我就废了你!”陆随已经许久不与妻子动怒,瞧她把陆扬教得一点气度都没有,心窝就一把火在烧。

    “瞧你把我南国公的名声败成什么样,跟死者计较不休,成何体统?我还听你这无知fù人的话,实在可笑!长兴说得对,我要立嫡立庶,言官根本管不着,若皇上猜忌武将,不如我请立朝儿,主动替皇上分忧!”

    陆朝,邹氏陪嫁丫鬟所出,是陆随的庶出三子。

    “你敢!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cāo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改立陆朝,是要我们母子俩去死吗?”邹氏大哭大闹,哭得陆随头都疼了。

    “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前途重要。我若活着,还能替你卖把老脸,我若两脚一伸,这朝中谁能帮你?”陆随直接对儿子说。他想法虽没有陆长兴沈,但也是个一点就通的孩子只要能放下对陆长兴的成见。

    陆扬背脊一凉,万一出了事,他还真找不到可以帮他的人,甚至方才陆长兴的身影还一闪而过,若他真的需要协助,最后说不定会托上陆长兴……

    “孩儿知道了。”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陆扬此时开了窍,或许身段一时间放不下,也已不像之前仇恨陆长兴。

    朝堂一夕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曹永祥由高台摔落,收监等候判刑。

    在言官弹劾曹永祥诬陷沈阁老当天,陆长兴命人抬了五千两到静心寺,见住持眉开眼笑、亲自点数的当下,立刻命人起,抬了出去,一路上吸引目光无数。

    住持一开始还以为曹永祥会来保他,对衙役说话高高在上,仿佛看蝼蚁一般,反手就能捏死,却在见到曹永祥获罪收押,下场不比他好看多少后,用了几下刑,就什么都招了

    过去他开放寺庙让上京赶考的学子暂居,放榜之后,开始替曹永祥游走卖官一事,并嫁祸沈阁老。他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全是因为朝堂将兴建佛寺替皇太后祈福,曹永祥承诺让他接掌住持,他一时鬼迷心窍才铸下大错,最终杖一百,眨为奴籍。

    曹永祥又因强占良田,收受贿赂而罪加一等,夺官、抄家、杖刑后三月流放,其子被判充军,良田全数归还于民。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此时又传出一个消息,陆长兴的姨娘竟就是沈阁老唯一的女儿。

    父亲蒙难,女儿沦落风尘,一代名臣身后,令人不胜唏嘘,感叹不到半日,集玉阁阁主又说出沈五小姐是为了找寻证据,为父洗脱污名才自荐集玉阁,成为供人取乐的瘦马,陆长兴辗转知道真相,心生怜惜,故才爱护不已,为求心上人日夜安稳,甚至不惜低声下气,求助水火不容的生父南国公。

    南国公请封次子为世子,自愿接受降袭,又让人巧妙地套进了这件事情来。

    原本悲苦的故事衍生出一则佳话,末了竟是让人最津津乐道的一段,还改编成话本恶斗权jiān曹永祥。沈蓉清为掩饰颈伤而配戴的颈饰更成了京城仕女的新爱好。

    重臣言官接连上书弹劾曹永祥的这段期间,陆长兴并未着墨此事,反而专心处理船坞的案子,近期又入了雨季,虽然去年评估出来的危堤都已事先修缮妥当,可最怕的莫过于意外这种东西。

    陆长兴最后没有搅和进曹永祥的事,却依然忙得脚不沾地,连新型漕串的草围都在这时候堆到他案前来。

    忙归忙,他还是没把沈蓉清忘了,早饭、晚膳一定要一块儿吃,每天都要盯着她喝下一碗苦苦的黑yào汁,然后自个儿吃了仙楂片或蜜饯去吻她,耳鬓厮磨了一番,才甘愿去处理公务。

    有天,陆长兴提早回来,那天下着霪霪细雨,天气微凉。他要孙嬷嬷替她换身簇新的衣服,梳个高贵漂亮的发髻,在孙嬷嬷要替她上妆前,把人拉了起来。

    “带你去个地方。”他搂着她的腰,在她颊边香了一下。“还是别搽胭脂水粉的好。”

    沈蓉清没有问他要去什么地方,这不是他头一回玩这种把戏,问他也不说,干脆就跟他一块儿疯了。

    结果陆长兴把她带到大厅右侧小门的珠帘后方,笑着跟她说:“就是这儿。”

    “这儿?!”沈蓉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yào。

    “等着就是。”陆长兴笑着捏了把她的脸蛋,一副包君满意的模样。

    过没多久,宣旨太监来了,虽然来的是陆府,不过找的人是她三哥。

    “沈容堰跪下接旨。”宣旨太监不重不轻的声音回dàng在大厅之中,解开圣旨外的锦线,照字朗读。

    “奉天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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