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语和顾逸辰身上都盖着厚毯子, 十几分钟后。他身体上的温度开始回升, 热量散发,寒意驱散, 贴近的她身上都是一阵暖流。
苏星语朦朦胧胧闭着眼睛, 咕哝问了他一句,“还冷吗?”
“不冷, ”顾逸辰拍拍她后背, 轻声怕惊扰到她,“困了?回床上睡?”
她昏昏沉沉的摇头,无意识的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前襟,不出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 苏星语突然清醒过来, 揉揉惺忪的睡眼, 她四下看看,自己躺在卧室床上, 房间里空无一人。
苏星语顿时紧张起来,光着脚丫跑出, 打开房间门。
看到客厅,顾逸辰还在沙发上,表情很凝重, 正警惕的看向窗外。
他的坐姿始终是笔直的, 像接受过正规训练,明明坐在那里很禁欲严格的气场,最上的衬衫纽扣开了两个, 却微微透出一股不可名状的诱惑。
她心里有些悸动,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在卧室门口,问他,“怎么还不睡,在担心坏人会来?”
顾逸辰点点头,视线下移,注意到她没穿鞋,他扫视到旁边的鞋柜,起身,帮她拿出厚拖鞋,亲自蹲下,给她穿好。
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话,
但是她脸上却浮起一抹红晕。一等到他起身,她立刻关上门,跑开了。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时,苏星语却变得睡不着了,辗转难眠。
她打开手机屏,想看看几点。屏幕灯光亮起,现在时间才两点半,夜里还长,她头脑越发清醒。
如果当时没有拉窗帘,没有把他带进来,他会不会一直在外面,在低温下无人知晓的冻着?
大概顾逸辰一开始只是听到她弹钢琴,听了半时,一直在她房间外的窗前。可是等到她把他带进屋时,他的脸色苍白的像病人,大概那时他已经冻得动不了了,只能保持那个姿势着。他愿意等,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反而关心她劝她先回去,外面冷。
想到这里,苏星语心里释然了几分。
不管他是不是装出来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向她传达一个信息他是真的在乎她的,不是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人。
即然这样,无所谓必须来证明他到底有多喜欢她,他能处处为她着想,在危险时会第一个出来保护她,帮她解决一切棘手的麻烦,这就够了。
苏星语走下床,在房间里望着外面的皎洁月光。转身走向门口,把卧室门打开一条门缝,声问,“你睡了吗?”
顾逸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没有。”
“那你先过来一下。”苏星语完,转身回去,把门留着,门缝没合上。
顾逸辰走到她卧室门口,敲了敲,没回应。他推开门,准备开灯。
苏星语,“别开,看得见,外面有月亮。”
顾逸辰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黑暗,再加上极度倦累的视觉。在门口,快一分钟,才看得清房间的布局。
苏星语在距他三米远的距离,指指一个方向,“你去床上睡会儿吧。我睡过了,现在不困。有情况会再叫你,如果你睡觉不是很死的话。”
“不用,你继续睡。”他转身想走。
“不行,”苏星语赶紧走上前,拉住他衣角,“你明天也要上课的,不睡觉不行。要是不听我的…我、我就把你从我家赶走,你继续在外面冻着。”
顾逸辰慢慢转回身,俯身看了她几秒,出其不意打横抱起她,低低的,“好,一起睡。”
“……”苏星语刚想反抗。顾逸辰把她扔在床上,用羽绒被裹住,霸道带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低头笑了笑,吻吻她的发旋,闭上眼睛。
苏星语知道他是很累了,所以也不再闹,不再惊扰他的睡眠。睁着眼睛,专注的看着他的立体轮廓。
他的这张脸,简直找不出任何缺点。如果非要挑缺点,大概就是清醒时眼睛太深邃,给人的感觉太寒意了,这么闭上眼睛还挺好看的。
看呆了一会儿,她的视线好不容易才舍得离开,继续看向窗外。
又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苏星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着的,只记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的场景,似曾相识的人或事,彷佛已经过了很多年。
突然,她的知觉感觉全部回笼,猛然的坐起来。
“爸妈…”她惊醒的同时,无意识的喊出声。
顾逸辰闻声回过头,“在想叔叔阿姨?”
她怔怔的转头,才反应回神,爸妈根就一直没回过家。
外面天色已亮,她恍恍惚惚的发问,“昨天有坏人来吗?”
顾逸辰,“没有。”
苏星语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顾逸辰正在她的钢琴架前坐着,修长的手指轻触上面的黑白键,没发出声响。
“你也会弹?”苏星语看见他的动作,好奇发问。
“不会。”他起身,“只能看懂乐谱。”
“那也很厉害了,”苏星语道,“我时候识乐谱死记硬背了很长时间呢,会识乐谱已经半只脚踏入门槛,不算外行。”
“自学,不算入行。”顾逸辰没有苟同,末时又提到,“你昨天弹的很好。”
“我弹的不好…”苏星语听他提到昨天,尴尬的绞手指,咬咬下唇,“前半段还可以听,后来就开始一塌糊涂…”
顾逸辰的眸色沉了沉,径直走来,“其实没必要循规蹈矩,曲子原就是抒发心情的媒介,别让它约束住你,也别试着征服它,到头来心生烦躁。不如试着和它相辅相成,自由表达你的心情、感悟。不少作品灵感都是在情绪饱满时创作出的,无论你是悲伤,愤怒,喜悦,消沉,都不要轻易去否定,试着和自己达成和解,用钢琴正确抒发出来。”
“你的很有道理也很复杂,”苏星语笑笑,“还会指导解读。”
顾逸辰眼睛里盛满柔意,“出个人见解,称不上指导。”
“别谦虚了,你以后可以出自传,名字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我是富二代但对金钱不屑一顾,闲来无事会研究研究乐谱,立志做一位清新脱俗不做作的精神讲师》。”
“太长。“他摇头tangxin笑笑,之后轻声,隐约期待的眼神,“以后有时间希望有幸听你弹琴?”
苏星语原想好,然而突然想到昨天他在车上胁迫着她叫他的名字,那种抖S牛逼哄哄的气场,她简直是想想都生气。
“不行,不弹。你不配听我弹钢琴。”
“…”他眼中的光芒黯淡,默默点头,没再话。
她也没再开口。此时并没觉得怼到他有多开心,刚才的又又笑的兴奋劲儿消失不见了,闷闷不乐的走下床。
她从衣柜里找新衣服,今天天气冷,要穿厚些才行。终于翻出一套DIOR简约学院风秋冬长款连衣裙,搭配很保暖的灰色长筒袜。
合上柜门,苏星语对他,“你出去,我换衣服。”
顾逸辰带好门离开,卧室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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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语慢腾腾的换好衣服,打开门走出卧室后后,发现他没在客厅。
“顾逸辰?”她疑惑的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苏星语的表情有些焦急,不习惯他不告而别的离开,跑去各个角落甚至楼上房间找了找,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难道他是被她的几句置气的话离开了?
她灰心丧气的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想订份早餐。翻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吃什么。
看墙上钟表,已经七点十分。她于是决定,省些时间热杯牛奶,烤片面包片,简单的解决早餐。
苏星语走到厨房,把自助烤面包机插上电,放上配料,定时十五分钟后出炉。
再把冰箱里盒装牛奶倒入陶瓷杯里,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转了两分钟,她把牛奶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晾温。
等待烤面包的时间,她去洗手间洗漱完毕,扎了一个高高的素净乖巧丸子头。
回到厨房,七点二十,烤面包还没好。不知不觉饥肠辘辘了,这才想起昨天晚饭没吃。
怪不得这么饿。
苏星语为节约时间,不能干等着,先回卧室整理书包,把今天要用的书都装好。
整理好书包走出的时候,外面此时传来敲门声。
苏星语听见声音,脚步停住,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不敢贸然开门,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还是邻居?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仔细想又不像追债的人,那帮追债人能瞒天过海骗过保安的视线,手上也配有她家的钥匙,何必大费周章的敲门呢。
她忐忑的走近,在可视屏显前查看。看清来人,犹豫过两秒,还是慢腾腾的开门了。
“回来做什么?”苏星语在门旁,不开心的看着他。
“吃饭了吗?”
“还没,快了。但没给你做,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苏星语悄悄打量他的表情,之后别扭的偏过头。
他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只是从身后拿出两个蟹黄堡,还有打包的热粥,抬手递给她。显然还是在昨天的那家餐厅买的。
她低头看了几眼,赌气的,“我不吃,你自己吃。”完抬腿就走。
顾逸辰走在她身后。
她去了厨房,把滋滋作响冒热气的烤面包片取出,放在陶瓷餐盘里。旁边有一杯温度正好可以喝的热牛奶。
苏星语坐在餐桌椅子上,顾逸辰在一旁着,提着便当。
她顿时感觉压力山大,眼神示意他别再杵在这里,费力把餐桌对面的椅子拉出来,“坐吧。”
顾逸辰放下餐盒,坐在她身边。
苏星语心里一顿,明明给他拉出的是对面那张椅子,可他偏偏要坐到离她这么近的位置。
顾逸辰将手上的便当打开,蟹肉的香味飘出。她正咬着干巴巴的面包,不由自主眼睛跟着蟹黄堡乱飘。
好饿,从昨天到现在,她的胃已经提起抗议了。可是,不能这么不争气、过的话怎么转眼就忘呢。
她艰难的咽下口水,把视线移开,默默低头吃自己的。
顾逸辰已经注意到她的反应,若无其事的扬起嘴角,夹起那个香气四溢的蟹黄堡,优雅的撕开外包装。
她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特别想速战速决,早点吃完早点离开这个煎熬之地,早点解脱。
苏星语把味同嚼蜡的烤面包片大口往嘴里咽,险些噎到,赶紧喝点牛奶顺顺。等到好受些之后,准备要再继续吃面包,
没想到顾逸辰此时伸手,按下她手上的叉子。长臂一捞把她从座位上抱起,直接放在腿上。他的表情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和清冷,掰过她的脸道,“换着吃。”
“不吃,”她晃着两条腿要下来,倔强的别过头,“我了不吃。”
他一手抱着她,把蟹肉堡送到她嘴边。她偏着头躲闪。
顾逸辰捏着她的脸,强势的掰正,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听话。”
她心里感到一些害怕,没办法,只能接过它,“我自己吃。”
在他的注视下,她不敢乱话,双手捧着一口一口吃。
顾逸辰看着她乖巧的吃东西,用勺子舀着粥,不管她愿不愿意,喂给她。
“我吃不完,你吃另一个。”她指指剩下的一个蟹肉堡。
“好。”听完她的话,他彷佛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吃。
“还有粥,太多了。”她立即补充道,“我刚才喝了很多牛奶,你看到的,现在好饱。”
他点头,也和她一起喝粥。
一顿饭又吃了快十五分钟,苏星语看看时间,快到七点四十了。每次时间都这么晚,她又变得焦急起来。
她慌慌忙忙背上书包出门的时候,顾逸辰走在她旁边,和她完全不同的画风,不慌不忙的朝昨天停在这里的保时捷车抬了下手。
司机立刻从车里出来,脸上带着心翼翼的笑,“二少爷,昨天我回得太早。今儿个一大早就赶来了。定位您还在这儿,您昨天…休息的还好吧。”
顾逸辰没理他,径直打开后车门,示意苏星语先进去。
苏星语仰视着他,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又像鼓在敲。她知道如果今天不坐他的车,他估计还是要冷战发脾气,作为她不听话的后果。
所以她性不为难别人也不为难自己,马上乖乖坐了进去。
随后顾逸辰关好后车门,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带上降噪耳塞,和司机了两句话,闭上眼睛睡着。
司机悄悄瞥了一眼,坐正继续专心开车。只是心里纳闷这昨天到底在哪儿休息的?怎么看起来这么困,就跟一晚上没睡觉似的?可怜的二少爷,要是知道家里的名贵珍珠鱼(金鱼)昨天又不心被远房亲戚外甥从鱼缸抓住弄死了五条,会不会打击更大?这事还是别了。
保时捷开的飞速,路上也没堵车,比昨天提前五分钟到达学校门口。苏星语庆幸不用今天再和昨天一样进行千米冲刺赛跑。
她打开车门下车后,顾逸辰还没醒,在副驾驶位置安静的后靠着,闭着眼睛,她不免有些疑惑的看向司机。
司机是不敢贸然叫他,虽然顾逸辰警惕性很好,一叫就醒。可是他没吩咐让叫,司机压根不敢叫,再这几天各种糟心事,司机不想往枪口上撞。
苏星语不能耗时间,从外面拉开车门,拉拉他袖子,声音不大的,“下车。”
顾逸辰像有感应一般,睁开眼睛,他醒的确实快,眨眼间不到三秒,已经开门下车关门,一起走向学校。
两人走进教室坐下后,距上课还剩三分钟。
苏星语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薛宁玥的座位。那里是空的。一直上课铃声响起后,始终没人来,似乎是昭示着……以后也不会再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