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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害得我儿？”司空懔闻言，瞪大了眼睛问。
“是齐王世子妃，李菁菁！”
司空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她心底最恨的那个人名。
“你大哥从未与她有过交集，怎会？”司空懔不解的问道。
司空岑摇头。
“父王，这是大哥的私事，我不好多说，有什么，你等大哥醒来问他本人吧。”她本是想把自己查到的对父王和盘托出，可一想到其中种种事，便不由止住了嘴，这是大哥自己的私事，她不好多说什么，大哥曾为那个女人可以豁出性命，她不对李菁菁动手的原因就是怕大哥醒来怪罪，也只能动动小心思让那个女子丢尽面子罢了。
“对了，父王，如果你想为大哥报仇，万万不可伤及李菁菁性命，让她一无所有便是了，你那么贪慕虚荣，总得付出点代价。”她看着司空懔道。
“为何？”
“她的命由大哥定夺！”司空岑说，“我们要杀她易如反掌，可是.....哎....我就怕大哥心里还惦记着她。”她摇头叹息，眉间略显疲倦，情之一字，杀人不见血。
“.......”
司空懔听得云里雾里，他是个莽夫，司空岑和司空锦这两个孩子像他们阿娘，特别有主见，有的时候他觉得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如这两个儿女。
“听你的，不过这李菁菁既已是齐王府的世子妃，那我就把这笔账记在姬全那个老头子身上，哼，我们豫王府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司空懔哼气，他面上怒气未消，“我去上朝了，你大哥那边的事由你定夺！”说罢，他拿起官帽，大步走出房门。
门外天色渐明，天边晕染着日出的颜色，偶闻鸡鸣，又见犬吠。
司空岑在家中待不住，离午时尚早，便一人轻装出门，来到了缙云楼。
“哟，小姐这么大早的，几位呀~”
她右脚才踏进缙云楼，就有热情的小厮迎了上来。
“我和人约在了醉春风。”她道。
她随意扫了扫，缙云楼中没有一个客人，小厮们都还在擦着桌子，怕是还没有开始营业。
“醉....醉春风？”小厮有些诧异，“不知小姐和谁约在醉春风？”他问道。
缙云楼是慕容商行名下的产业，而缙云楼的醉春风，则是慕容公子专属的包房，这位小姐面生的很，难不成......昨夜四爷就有交代，顾珩顾大夫今日要在醉春风待客。
小厮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司空岑一番，这位小姐模样俏丽，穿着虽是简单，却不失富贵，看了不是一般人。
“我约了谁，还得跟你交代？”司空岑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眼前这多嘴的小厮说。
“您若是要进别的包房，我二话不说就带您进去了，可您看，这一大早的，我们都还没营业呢，您有所不知啊，这醉春风平时啊是不待客的，您的告诉我您是赴谁的约，对的上了，我才能带您去啊？”小二陪着笑，解释着。
司空岑抬眼看了看二楼的方向。
“也罢，是我太急了，我本是与顾珩神医约好午时见的，但我来的也却是太早了。”
“原来是顾大夫的贵客啊，昨天我们掌柜就已经吩咐过小的们了，顾大夫约的是为美丽的小姐，小姐你来的正好，可以尝尝我们缙云楼的早点，再配上新摘的云雾龙井，边吃边等顾大夫。”
司空岑话音刚落，这小厮的脸便笑成了朵花儿似的，躬着身子在司空岑前面引路，边走边说。
这缙云楼的小厮不错啊！
司空岑颔首微笑：“如此，就多谢了。”
“小姐说的什么话，您进了缙云楼，就是贵客，能为您服务，是小的荣幸。”
当顾绾走进醉春风时，司空岑已经在里面吃起了午餐。
司空岑嘴里含着菜，看着推门而入的红衣少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若不是喉间的喉结表明了他的性别，她真会以为来的是个女扮男装之人。
“想必您就是顾神医了？小女子司空岑，见过顾神医。”司空岑咽下嘴里的菜，站起身道。
“嗯。”顾绾高冷的应了声，随后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司空岑的对面。
“……”
司空岑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心，眼前的顾神医好似并不好亲近啊。
“顾神医，我家大哥已经昏迷半年了，至今未醒，无数名医都来看过，都没有办法，昨日顾小姐告诉我，您专治疑难杂症，顾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大哥！”
司空岑走到一旁，突然跪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郡主模样，只是一个寻常的妹妹担忧重病的大哥的模样，她面带诚挚，恳求的看着顾绾，急切的说。
“赶紧起来吧，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动不动就下跪，我既然能来这里，我治得好，你不跪我也会治，但如果我治不好，你就跪死在我面前，我也治不好！”顾绾见此，语气有些不耐。
“啊……”司空岑有些惊诧，但也听话的站了起来，心想，这位神医的脾性可真是古怪啊。
“带我去看看病人。”顾绾起身，压了压衣角说。
司空岑带着顾绾回到了豫王府世子司空锦所居住的碎玉轩。
顾绾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这个院子安静的有些诡异，司空岑随身并未携带侍女，而今天，她怕司空岑看出些什么，并未将云裳带在身边，只身一人来见的司空岑。
“顾神医见谅，因着我大哥病的有些奇怪，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往外张扬，这件事情，除了我父王母妃，还有我和妹妹知晓之外，家中下人一概不知，他们还认为哥哥在外修行呢。”
司空岑苦笑，这院子确实安静的过分了，或许是因为主人病重，就连花花草草都不愿意继续生长，大部分都枯萎了，鸟儿也不愿意在此停留，在花园中还能听到秋蝉的鸣叫声，可一进入这个院子，便是什么声音都没了，只有她和顾绾两人的脚步声。
“花草无法生长？虫鸟也不在此停留，这病的还挺古怪。”
顾绾心中思忖，不禁来了兴趣。
“十里，你可有见过这样的病症。”她在心底问道。
“我看这倒不像生病。”十里道。
顾绾走向一旁已经失去生机的香樟树，折断一小段树枝，在眼前细细观察着。
这树的死亡也并非受到毒素的侵害，倒像是……被人吸干了生机一样。
树枝干枯，树叶枯黄。
按理说香樟树四季常青，何况这只是初秋，这么大一棵树，怎会就这么没了？
“岑郡主，你在门外等着，我不叫你，你不要进来！”说罢，顾绾将手里的树枝扔到大树下，抬脚走进了世子司空锦的寝房。
她推门而入，一进门，就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榻上的司空锦紧闭着双目，形销骨立，面色苍白里泛着暗灰之色。
“我早就听闻豫王府世子是个修士，师从云宗门，修士不同于普通人，修炼到一定的地步，人世间的病痛便不会在他们身上出现，可如今这位世子爷，看起来很严重啊。”
顾绾在心底道。
“你凑近一点！”十里在顾绾神识中指挥道。
顾绾依言，朝前迈了几步，贴着床沿站定。
一阵红光从顾绾的额间而出，在司空锦的身上流走，从头至尾。
“原来如此！”十里道。
红光流走到司空岑的腹部时停了下来，幻化成圆，在那里不停的转动。
不一会儿，红光里便出现了一个圆头圆脑的像一个麻雀一般的鸟儿，通体透明，就像是又冰雕琢而成的一样。
那只冰鸟在红光里不断的挣扎，试图突破红光逃走。
冰鸟被困在红光之中，透明的身子慢慢消融不见，随着冰鸟凄厉的惨叫，十里在顾绾的神识中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
顾绾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感情这家伙是把刚刚那只鸟给吃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他身体里？”她好奇的问道。
“嘿！这个东西叫寒雀，只生在冰域的极寒之地，一出极寒之地就会化为一滩水渍，只有寄生在人的体内，方才可以在极寒之地以外的地方生存下去。”十里解释道。
“昨日听豫王妃所说，冰菊是由司空岑从冰域带回，想必这司空锦去过极寒之地，才会惹上寒雀。”顾绾道。
“应该是这样，寒雀在极寒之地靠吸食寒气生存，出了极寒之地，就会吸食人的生气了，可修士按理说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啊，可以将寒雀从体内逼出的。”十里不解，为何司空锦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在极寒之地就受了很重的伤，回来后又中了毒。”顾绾仔细端详着躺在床上的司空锦，对十里说。
“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受了伤的司空锦无法逼出寒雀，随后又中毒昏迷，寒雀便趁机夺取他的生气，但由于必须寄生在司空锦的体内，所以就让司空锦留着最后一口气，这个院子里的花草之所以枯萎，虫鸟不愿停留，怕都是被这只寒雀吸食了生气。”十里恍然大悟。
“要不是司空锦重伤，这毒还不一定能伤的了他！这种毒，我曾经在云裳她娘身上见过。”顾绾冷笑，她终于知道为何昨日宴会上，司空岑会如此针对李菁菁了，想来，司空岑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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