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毕小川似乎有些后悔，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飞快的冲出了徐丽的房间，头也不回，任凭身后的声音强烈的呼喊。
“喂，你去哪？”
“去哪？”
毕小川也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他真的没有答案，家里不是他真正想待的地方，至少这个家不是。躺在床上，脑中思绪万千，表情有时痛苦，有时又显得矛盾。
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小黑，人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小黑听到了主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马上站了起来，用自己的两只前爪搭在了床头，似乎还想要去够毕小川的脸，无奈身高有限，只好把头压在自己的前爪上，然后用一双无辜的小眼睛盯着毕小川。
“多么清澈的眼睛，多么单纯的动物！”
毕小川看着小黑的眼睛，不知道怎的竟生出了一种自卑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身为人类竟然不如眼前的这只小狗活的干净，至少它不会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生命是可贵的，是值得尊重的，这是人类经过了无数个献血铺就的历史道路所发现的共识，所以自古以来，杀人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而杀人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会得到报应，就算是被法律制裁了的，也会被大众认为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总之所有伤天害理的行为，总有一天会被上天惩罚的。
社会文明发展至今，这种“迷”一般的想法依然根深蒂固的扎根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也包括毕小川。
“我会得到报应吗？”
其实毕小川并不害怕什么报应，他只是在可怜那个被他杀死的人，实在是讽刺，因为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毕小川完全没有丝毫的怜悯。
“小黑，你饿了吗？”
一宿没有吃到东西，小黑当然很饿，不然也不会朝着自己的主人撒娇。毕小川没有再看小黑，因为他担心那双清澈的眼睛会改变些什么。
有些事情他已经决定去做，那么是十恶不赦的深渊，他也已决定将自己深陷其中。而为了降低自己的负罪感，毕小川开始回味起杀人的感觉，那的确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很快的，夜再一次降临了。
“你回来了。”
徐丽没有收拾尸体，今天一天，她都没有接客，也没有离开，她在等待这毕小川，她深信这个男人一定会回来，而当毕小川没有令她失望的出现时，她的眼睛里出现了兴奋的光芒。
“是啊。”
尴尬的一笑，毕小川知道自己不是因为早上的糟糕表现而羞愧，但也清楚自己不能解释什么。
“把这些肉清洗一下，表皮也得去除了。”
“好的。”
徐丽没有多问，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跟昨晚的那个战战兢兢的人完全不同了。
毕小川很惊讶，一个人竟然可以改变的这么快，也许正是徐丽的异常表现才使得自己觉得“愧疚”了。
“徐丽是不是也被我杀死了？”
想着无聊的问题，觉得的确是无聊的很，毕小川决定用做事来打消脑子里的乱东西。
“这些交给我处理吧。”
徐丽从肉堆里扒拉出一些肠子及内脏，一股近似腐烂的气味冲进了毕小川的鼻孔，一阵作呕，毕小川强压下了胃中的翻滚，顶住呼吸，用双手将那些肠子和内脏捧到了一口大锅里，倒入了足以覆盖它们的清水。
“你家的调料在哪？”
“那里。”
徐丽蹲在地上认真的处理着肉块上的皮肤，听到男人的问话，她头也不抬的指给了调料存放的地方。
“谢谢。”
走过去拿调料的过程中，毕小川偷偷观察了几次徐丽的表情，发现她真的很认真的在“工作”，虽然动作有些笨拙，进度缓慢，但是毕小川已经看出了她是真的愿意做这件事情。
“为什么？”
毕小川不是徐丽，他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女人天生就是这么善变，而善变的她们当然拥有这种适应任何变故的能力。
很显然，徐丽已经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这都是毕小川造成的，但是她为什么不怨恨，难道只是因为之前的生活其实很令她厌倦吗？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什么事？”
这一次，埋头苦干的徐丽抬起了头，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毕小川。她的眼睛是那么的美，那么地清澈，就像是小黑的眼睛。
想到了小黑，毕小川瞬间感觉到了不舒服，因为徐丽的眼神让他又联想起了小时候孩子们听到了家长要带他们去游乐场后的表情。
天真的幸福，没想到会从徐丽这种风尘女人的身上表现出来。
“呃！”
毕小川犹豫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会带给他这么大的考验。他感觉自己真的十恶不赦，他的内心就快要崩溃了。
“先把这些肉处理好吧。”
“哦。”
毕小川沉着脸，再一次匆忙的离开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冲出房间，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锅里冒了出来。
“好臭。”
肠子里积攒了好多污秽的东西，毕小川显然是没有经验，忽略了这一点。
“这么臭的东西，小黑会吃吗？”
胡乱的往锅里放了一些咸盐和味素等调味品，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时间，毕小川便关掉了电磁炉的开关。
“除下了的皮肉不要丢掉，放进盆里用盐水泡起来，骨头用麻袋装起来，然后将干净的肉在清洗一下放进冰箱冷冻。”
说着话的时候，毕小川正在将锅里的肠子和内脏捞出来放进一个大的饭桶里，然后将那锅脏水放在了一边。在做完了一些事情后，他再一次用叮嘱的口气说道：“这锅里的汤不要动，跟尸体有关的一切都不可以扔掉，一根头发，一根汗毛都不可以随便丢掉，听懂了吗？”
“恩恩。”
徐丽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毕小川，问道：“那地上的血呢？”
毕小川当然不会忘记那么一大滩明显的血迹，突然笑了一下，说道：“明天我会来处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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