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弃话语一出,会议厅内顿时针落可闻。
文爷双手握住的龙头拐杖动了一下,满是皱褶的眼皮子微微低垂将眼底那股戾气遮盖。孤狐莫耿囚嘴角露出冷笑,指甲刀重新拿在手中,极为温柔的修磨着指甲。而出奇的是性格粗鄙的尉家法竟是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既然会议已经开始,那老头子我也就不托大的叫你做小家伙,且称呼你一声小哥,不知道小哥看中了哪块?”率先出声的还是文爷,眼皮微垂下让人摸不透他笑容之下代表着什么。
奚弃手指在简图上轻轻点了两下,露出了笑意,没有接过文爷的话。
会议厅因刚才莫耿囚调节空调而开始降温,温度有些冷。
“我要三号地界。”
莫耿囚突然发声,目光先是看了下奚弃和尉家法,最后看向文爷:“文爷,你知道我很容易满足。”
简图上的地界序号是根据区域大小决定,三号地界倒数第二,莫耿囚确实不贪。
文爷笑得清脆:“孤狐是很容易满足,就是喜欢在背后捅人一刀。”
“彼此彼此。”莫耿囚同样回以一笑,让人觉得阴冷。
四块地界去了一块,剩下的更为耐人寻味。
“不知道小哥看中了哪块?”文爷没有问瑜家法,依旧带着笑容望向奚弃。在这儿,奚弃是他唯一看不透的。
笑里藏刀的老家伙
奚弃嘴角带着笑意仿若没有听到文爷的问话,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瞳孔却是没有交集。
会议厅内再一次沉寂下来,而这一次光头大汉尉家法一改粗鄙,不动声色的坐在原位,文爷左右观察几人,眼角处的皱褶痕迹更深,隐隐感觉自己错漏了什么。
已经表态的莫耿囚低着头将磨得光洁的指甲再磨了一遍,在等着什么。
细想之下,没有对孤身前来的少年发难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文爷再回想时才知道自己等人为什么在少年进来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对方实在太平静的,就如同自己发的请帖原本就是给他,他自己依约是过来赴宴而已。文爷自身谨慎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奚弃那种平静影响到了他的判断!
在文爷细细回想之时,奚弃彷如从天而降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他老了,思绪有些跟不上。
“我要一半。”奚弃没有说要几号地界,而是开口直接要一半。
在简图上,二号加三号的面积大致等于一号加四号,如今奚弃开口要一半
尉家法目光闪动,厚大的嘴巴抖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作声。
文爷收敛了笑容,蓦然睁大了浑浊的眼睛,带着那种要吃人的凶狠,随即又将愤怒压下,带着渗人笑意:“小家伙你确定你没有说错?这是薛凉的意思?”
随着文爷的质问,他身后的两位保镖顿时掏出枪指向奚弃,一时间箭张拔弩。
奚弃脸上的笑意收起,平静道:“这并不是薛凉的意思。”
“不是那薛狗的意思,难道这还是你的意思不成!?”文爷一字一顿的说道!
文爷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人,有如奚弃这般口出狂言的年轻人,都已经被他装进麻袋沉入海中。
“这还真的是”
奚弃微微坐直了些:“我的意思。”
在文爷看来,面前这少年就是一个秋后的蚂蚱在胡乱蹦跶,实在不知天高地厚,但他也承认被气得不轻,在阳夏市黑道上德高望重的自己何曾被如此戏弄,多年的修身养气在此时没了作用。
文爷站起身来重重的一拍桌子,龙头拐杖愤怒的指向奚弃:“你这是”
“嘭!”
未等文爷说完,一声子弹破空声将他的声音盖住,随后是玻璃碎裂跌落的声音,最后是龙头拐杖掉在昂贵底板上的声音!
文爷左手还悬在办公,竭力的想转头看向窗外,想看那一颗飞入自己头颅的子弹从何而来。
‘啪!’
文爷倒坐回属于他的座椅上,双手无力的垂下,再也拿不动那一杆重金打造的龙头拐杖,他身后的两名保镖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蒙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要做出反击,才是发现自己已经被尉家法和莫耿囚身后的手下给齐齐用漆黑的枪口抵住了脑袋!
冷风从破碎的玻璃窗上渗透进来,让人觉得冰冷,稳坐了几十年的一代枭雄文爷就这么倒下了,没有轰轰烈烈。
尉家法有些厌恶的擦了擦文爷被爆头时飞溅过来的血浆,如果今日做出反抗的是自己那这一颗连自己都是不知道从那儿狙击过来的子弹是否会射入自己的脑袋!
光头大汉看向对面的莫耿囚,发现那阴鹫男子眼中同样带着惊惧,对那名不足二十年华的少年的惊惧。
奚弃从子弹飞入到穿过文爷的脑袋,眼睛一眨未眨,习惯了就好,心中虽然还有些排斥。
“两位今日竟然按耐住了,倒是让我颇为意外。”奚弃嘴角扬起,露出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在昨晚的时候,奚弃曾分别打电话给尉家法和莫耿囚,只是说今天自己会代薛凉过来坐坐,让他们少说多看,自然的,尉家法和莫耿囚并不认识奚弃,在骂咧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而今日奚弃突然推开门进到会议厅事,尉家法两人听声音认出了这名昨日电话中的少年,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静观其变。
“如果可以的,我现在就想把你从这里丢下楼。”莫耿囚闪过一缕凶光,随后很好的将它掩饰好:“不过我不知道我一动,是否会再有一颗子弹飞过来爆了我的头?”
“你可以试试。”奚弃随意说道。
莫耿囚身体绷直,目光直射奚弃,然后缓缓放松了身体靠回座椅,低着头继续修剪着指甲。
奚弃见到阴鹫男子没有动手的意思,又看向在擦拭完血迹后环抱双手坐着的光头大汉,少年这才往后一挪座椅缓缓站了起来。
奚弃将桌面上那一张染了文爷头颅血浆的简图拿了起来,折了一个纸飞机,轻轻一松手,纸飞机在会议室上方盘旋一会儿便跌落在地:“我说过我只要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然就没有兴趣,但你们要知道的是,这是我给你们的,给你们的你们能拿,不给你们的千万别碰。”
那一天,少年的在二十二层会议室掷地有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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