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30岁结婚 > 正文 第100章 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爱情。就像诗一样。一转眼就会消失不见,稍稍迟钝,稍稍放松,稍稍走神就会捕捉不到。

    东方鹤真怕这种被爱意冲击的感觉在她理性的克制和有意的远离下会消散。可是她面前的检测报告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要与爱情绝缘。

    “爱如死之坚强。”她读到智慧君王所罗门的诗,深深战栗。

    可我不想死。

    我还有好多梦没有做完。好多美梦,我还不想醒。

    她去苏菲家,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你在哭吗?”

    “不。我不是哭。我是在倒空身体里的水分。”

    “要是能全部倒空,我们就不复存在了。”

    苏菲啊!我病了。很严重的病。可我不能看我想见的人,我不能告诉亲人,我不能回家。我必须在这里坚持。多久我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到时候是不是我会把现在所有的梦全部都忘记了?都忘记了也好。那样就不会痛苦了吧?

    苏菲从来不问她认为不该问的愚蠢问题,也不会提及对方不愿开口倾诉的苦衷。“反正我就在这里,你需要的时候就来找我。需要的你自己取用,不必羞涩。”

    苏菲妈妈对日本文化出奇地感兴趣。她在家里布满了日本元素的小装饰。东方鹤在她家的客厅里翻出好多张日本电影和电视剧的光盘来。

    “现在还用这个?!”她惊呼。

    “这个最方便,而且很怀旧。很适合她,对不对?”

    “啊啊啊……”东方鹤支吾着。

    她们就那样坐在地上播放了那些光盘。

    经常,东方鹤被剧情打动哭得很厉害,而苏菲却面不改色,没有什么波澜。

    “真是铁石心肠!”她嗔怒道。

    “这些幼稚的玩意儿,只能骗骗你这样的孩子罢了。对于我,就像一只小蚂蚁隔靴挠我的痒一样。”

    难道爱情只在部分被拣选的人身上起作用?而另一些被爱情遗忘的人,其实对爱情这种东西没有一丝向往和依恋?

    “苏菲,你不觉得我们班的保罗很帅吗?”她觉得只要解开苏菲身上爱情的谜底,她自己多少也能解脱一些。

    “帅?不。他自以为是极了,恰恰是我最讨厌的一种人。”

    “那整个学校里都没有你喜欢的脸庞吗?”

    “没有。”

    “真够苛刻冷淡的。”

    “抱歉,我就是这样的。”

    “那,用你那无与伦比的理性来帮帮我吧。帮我从那愚蠢的思念,虚幻的爱情的感觉中拯救出来。”

    “最好学学电视剧里的。”她满不在乎指了指电视。剧情里男主角正要俯身亲吻女主角了。

    “不被爱情束缚的办法是获得爱情?”

    苏菲挑了挑眉,喝了一口橙汁,回到她的房间里去了。

    大部分周末她都是这么度过的。等她哭得差不多舒畅了,她红着眼睛,乘地铁回到自己的住所,然后开始做与学业有关的事。

    她又重新开始写诗了。在她眼泪流个不停的时候,诗句也一行行往外奔涌。

    《挽歌》组诗

    《挽歌》

    爱是一曲挽歌

    我们与自身的对应物交谈

    第一行,犹如在茫茫人海找到他

    两张白纸互相打量

    音乐消耗着乐器

    风经过我时

    柳树发芽,海棠开花

    我删除多余的变奏

    找到合适的音高,汇入他的和声

    许多年日里,世界准确、无人

    许多年日里我都在想他

    于是只能写下半支曲

    我想把曲终写得简洁些

    一如他,在春的花园里

    静若最深的流水

    《一首关于结束和开始的诗》

    结束纸上的劳作之后,农妇走到窗前

    田间归来的歌手弹着一支

    古老的曲子,从她窗下经过

    “当你心碎时有什么真正安慰你?”

    无心的歌手唱道。

    农妇轻轻推动窗棂,头靠在墙上

    “当你因为劳作,清晨五点钟起床

    下了一夜的雨,甚至还没停

    你渐渐接受雨云的凉意

    和暗影给眼睛带来的宽慰

    劳作间隙,雨云慢慢褪去

    天空露出蓝色

    如果你看过这一幕

    你会感叹老天待我们真不薄。”

    “难道是我对感情要求太多?”

    眉头紧锁的女人开始痛苦地祈祷:

    “主啊!这一切若是

    出于你,我就默然不语;若不是,

    求你改变我的心。

    拿走这颗心!

    他走已有四天,噢,不,

    是三天,噢,不,

    是二十天,自最后见面

    已有二十天,为什么还不行?

    主啊!

    求你不要让他变坏。我唯一能为他祈求的

    就只有这些了。

    噢!主啊!我要请刚刚那位歌手

    上楼来喝杯茶。”

    《水那边》

    “那边有什么?”她站在他们隔阂的一面

    双手捂着心口

    那里有苦水源源流出

    “不管醒来还是躺卧,我们都必须

    谈论这个该死的沟渠吗?”

    她背过身,双手移到了脸上。

    “亲爱的,我什么都没变。”他痛苦的手

    在水那边无力地挥舞

    “你在逃避,并非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现在能做什么呀?我一无所有。”

    “你不必做什么!只要有一颗心就够。”

    “这颗心只够对你!”

    “噢!老天!”她已经肝肠寸断。“你不能,

    这样。”

    “我还是我。对你未曾改变。”她感到他

    突然间高大起来了。这个语调所给她的

    是无法回应的。

    “我说的是那些阻碍,不是你的爱。”

    “没有那么严重,只要你们更加宽容一些。”

    “噢!不!”她瘫坐在自己的泥淖里

    “从小到大,我只在乎过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微弱下去。

    “我们总要竭力去爱,而不是反过来……”

    “爱你的父母我还做不好。因为他们并不接受。”

    “所以你需要去做点什么,改变这个处境。”

    “我能做什么呢!除了种地,我什么也不会,

    什么底气也没有。

    我只希望我们的回忆是美好的,只希望你不再

    怨我。”

    “我无法结束这次对话,就以此作结吧。”

    湿腾腾的雾气升起,隔阂两岸的人

    调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林子。

    “那边到底有什么,让他过不来?他是被绊住了

    被耽搁了……”她觉得自己还有千言万语

    又似乎一句话也没有了

    他呢,回头去望她,只有雾气凉凉的

    映在他眼睛里。

    《怀人》

    生活苦涩,所幸的是我

    没有写下违心的分行

    岁月悠长,我手握故人遗赠

    所幸的是矢志已忘

    从别后无消息,所幸的是

    我们短暂的交谈

    至今仍然发出美妙的回声

    我怀疑过自己从未靠近真理

    所幸的是夜色已深

    今日阴雨,是你钟情的天气

    我们都将先后步入三十岁、六十岁

    被爱人紧拥,成为妻子与母亲

    所幸的是如今

    我爱的很少,但我爱得坦诚

    在可以避免的遗憾之中

    故人是最深切的遗憾

    如果一定要写一首纪念诗

    以此纪念:

    你曾将黑暗吸吮

    我曾置身光明之中

    《请求解冻的风》

    四月,决裂的一切在试图和好

    我有了洁净自己的愿望,像无声的植物

    虔心守候解冻的春风

    没人断言严冬到底要持续多久

    走得又远又散的挚友之间也有了无法谈论的事物

    她们共用同一个姓氏却相隔两个宇宙

    而我固执地认为黑洞的存在

    是上帝仁慈的设计

    为了修补这个世界的破碎

    所以另一个世界在传唤

    在河面荡开波纹的四月

    我将撕毁那些年轻潦草的诗篇

    甚至语言(它们在我手上多么危险)

    平静地读你的诗,看你的相片

    因为分别这四年来

    我走过的是漫漫甬道

    长久的疲惫使我成为一张喑哑的旧书桌

    而你是桌上的烛灯

    永远是。

    《为歧路所作》

    一生之中快乐的日子少之又少

    一定是某些地方弄错了有人才坚持

    带我来到这个世界

    或者还有别的世界

    但我选择了歧路

    “走这边。”

    于是,那亿万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存在说。

    没有什么能被真正挽回。

    天堂曾经来过

    暮晚把疲倦的人含进嘴中

    我们饮惯了苦水

    苦和甜就不能出自同一眼清泉?

    莳萝在主的餐盘中欲上衣襟

    两种麻织缠而成的纻辞就不再纯洁?

    未曾相爱的一切都是幸运的

    既然造物主把我造成孤魂

    我就不得不屈服于自己可憎的命运

    既然知晓了真情

    我就不再空唱爱的挽歌

    《念去去》

    造物主竟这样钟情于制造分离

    在夺我所爱之后,又偏让我

    承担爱侣的遗赠

    在一个关于她的美梦中

    我不愿醒来,因为每说一次

    再见,就是死去一点。

    而每次醒来,只有饱含爱意的

    回忆,与我同在

    爱侣啊,不要互赠礼物

    潮水起落无时,作为受造物

    河岸无法更改它的存在

    夏夜的凉风一年年地吹

    河面匮缺又盈满

    风拂动河岸芦苇一丛丛

    她裙角飞扬,曾在桥上久久流连

    我从未意识到她如此孤独

    如今我们相隔如重山

    造物主的美意与我对视

    千言万语不过多余

    过去的日子是最好的日子

    爱过的人是最好的人

    听过的她的歌声是最好的歌声

    《故人》

    我决定不再提及这个词

    日落时分我在窗前看夕阳

    一如往常爱它的温暖和明亮

    这不单是一个词

    它曾确定过我的存在

    是我的音乐、饭食、书籍、街道

    内和外

    门紧闭时,这个词曾是窗

    我在窗前赏过半世风景

    如今依然在此眺望

    什么都没变。我相信。

    只是,心

    感觉自己正在经受锤炼

    门窗都已闩紧

    现在我拥有漫长的时间

    用来练习不爱

    我们是同一楼层的邻人

    啊,你过得怎么样?

    那个“身边唯一可信赖的人”怎么样?

    你如何回应他的爱

    用浅吻,拥抱,牵手还是眼神?

    没有你,我现在该听什么样的音乐?看哪些书?

    不,我不会问,你也不必作答

    我们不用打招呼,也很好吧。

    这不再是一个词,现在它是一种思乡病。

    你是我反反复复的

    思乡病。

    《伊甸园纪事》

    早晨,我妻子在水池边洗一只苹果

    她像少女那样歪着头,看水流

    两只手环拢着那只红彤彤的果子

    这是她的惯常动作,她至今稚气未脱

    我感到她很美

    她穿的那身青色长裙

    是我们相爱时我给她买的

    150块就能让她很高兴

    水龙头的水顺着她白皙的手流过

    她抬头望窗外

    这几天天气好得要命

    我们租来的这套屋子窗外有成片的树荫

    如果你俯瞰,就像置身宫崎骏的天空之城

    她望了一会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洗苹果

    前一阵我丢了工作,准备去美国闯闯

    她一直把苹果和咖啡当作早餐

    今天,她把冰箱里最后剩的这只给了我

    “怀丘,我不想吃苹果了。”她说

    我没有给她留下孩子

    突然想起这一点让我很难过

    吃完我妻子给我洗的最后一只苹果后

    我就该离开家了

    我把车子留给了她,她还没拿到驾照

    以前我开车,她就坐在副驾座

    乖乖地像一只猫,趴在我大腿上

    这让我开车有些难度,但是我很喜欢

    她这样爱我

    我妻子说:“十里长亭送君终须一别,

    我今天只送你到家门口。”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

    她让我想起的这两句诗真好

    这几天她一直避开我的眼睛

    我知道,她不想在我面前哭哭啼啼

    “珍重!怀丘……”她最后总算抬起眼帘

    她的眼睛那么美,简直就是

    上弦月在湖面的倒映

    有那么几秒钟

    湖水漫上来,我忘记了划水

    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拥有过的

    就只有这个画一般的女人

    而我却让她像绿荫下无人的草坪那般孤独

    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怀丘,怀丘”地叫我了

    想到这一点,我更加难过了

    《“我爱你”》

    当我们拥抱时,他们称其为“爱”

    虽然我也想造一个新词

    裁一些新句,为你

    但力不能及。于是

    我也只能随俗。

    我称呼你,用近乎祈祷的方式

    (哪个恋人不是如此!)

    究竟哪种表达才不至于羞赧

    对此我全没了主意

    只有三个字(人人都用到的)在我胸膛里翻滚

    然而未及出口,它临时又化作了祝词

    (“祝福你免遭所有伤害和遗憾”)

    甚至日记也一改往日文风

    现在它们全都微微发烫

    专注于溢出纸页之外(溢向你)

    天气骤变前我告诫自己:

    既然没有超凡脱俗的言辞,我就要

    像男性那样,痛苦的时候也很安静

    像北方的夏雨,只下在漆黑的晚上

    暴雨过后一切都复归原位,除了

    我对你的爱情没有消逝。

    《天是这样的阴沉,我是这样的想你》

    所有误入歧途的路我都走过了

    心肠洗过一遍

    耳朵洗过两遍

    只有词是活的

    听者带着歉意就近

    意兴阑珊

    当我回到出生的地方,发现

    原来人世充满了苦涩的回望

    如果配得,我们仍是那中心

    在隐隐约约的确凿中,我尚且年幼

    处于写情诗的年龄

    《危险生活》

    危险的是故地重游,是悼念

    心门也曾敞开过,并且旋转

    危险的是生活

    生活是一个循环,词语从那儿涌流

    也在那儿阻塞

    人退居为布景

    人间的苦难似乐章回旋

    危险的是我为他发过光

    又戛然而止

    群星庄严地各就各位

    我们的婚床兀自留在那儿

    《一首误解的诗》

    我去了夕阳下的山坡

    一只蓝蜻蜓在我脚上伫立

    似乎很安心,它把我当作飞行中

    一个安全而短暂的落脚点

    跟满坡的野草没有分别

    爱情曾源于误解

    我参与过别人的生活

    伤痕无处不在

    命运最终将我推离

    绿草丛生的小径延伸到山脚

    无声的野花在晚风中摇曳

    替我道出内心的千言万语

    幸福的人无话可说

    我的脸被痛苦洗过

    夕光中,我看见有个人在那等我

    《未完成的时空之旅》

    我们未完成的时空之旅

    是把悲伤注入五线谱上

    那候鸟般回旋的音符

    以此完成难以抑制的徒劳?

    是时间擦亮人们

    好让他们验证一生的等待不过是

    为了找到镜子背后的意义?

    是被落叶书写

    又被青草反复揭穿

    好让心儿最终学会了原谅?

    《对话》

    “我可能再也写不出情诗了。”

    女人略带遗憾地说。

    “爱情让我失眠

    而你让我想睡觉;

    这几年爱情让我喋喋不休

    你一来,我就无需倾吐了。

    我长久地观察一株

    在夏季发旺的植物

    它籍籍无名

    长出自己的边缘

    我的痛苦也有自己的边缘。

    曾经,我把自己关在里边

    令我痛苦的事物都在锯齿边缘

    现在没有什么能伤害我了。

    这一切是怎么翻转的

    除了天父,你应当知晓。”

    “你还是给我写一首情诗吧,我请求。”男人说。

    “好吧,如果你坚持。

    我以后所有的生活都是情诗,

    都将献给你。

    前提是你得让每一秒都有意义。”

    女人狡黠地说。

    《为失而复得所作》

    我与失而复得的人重逢在

    倦鸟归林的时刻

    天还未黑

    有人拉起马头琴为我们伴奏

    我们喝着啤酒,头靠着头

    金星在远方闪烁

    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

    天空与我们遥相呼应

    有多少真相被忽视了

    群山与群星庄严地对视

    一个人穷尽一生所能写的

    不过就那么几首作品

    以及寥寥数人

    不过就那么回事,我终于承认

    这比所有知识都让人快乐

    《未婚妻》

    地平线每一天忍受落日的烫伤

    第二天又把一切原谅

    而我一伤心,就要生病

    宣扬自己不爱的人

    恰恰是因为还爱

    可是心儿偏偏喜欢欺骗

    对此我早习以为常

    在流云与风交织的美丽时辰

    你的脸曾紧贴着我的脸

    如果我也有陶艺家或雕塑家的本领

    我该用这抔尘土捏出一个怎样的你

    好使我们既是两人又是一体

    我庄重严肃的未婚妻?

    爱情果真是远离爱情的时候才真实存在的。爱人也只有在远方时才能确定他就是爱人。最好的情诗则是失恋之人写出的。

    这组用血泪凝结的作品,她贴到了自己的主页上。当时她并未预测这组作品的未来,只是觉得这是对一个阶段、对一个人最好的纪念。

    再说,她的主页又有谁会看呢?她不过是世间一粒会呼吸的尘埃罢了。

    日子似乎一如既往地平静而单调。东方鹤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她每天写作业,看书,灵光一现时记录在本子上,做饭,采购,跟合租房客斗智斗勇避开时间和共处。她在自己周身营造了一座坚固的堡垒,不允许任何人走近。

    如此下来,她的学业倒是长进不少。学校推荐她留校读博士。

    她还想听听何庆的声音。犹豫了三天,打了电话过去。

    “来美国吧。”当初她要去法国时,他没有阻止她,因为他愿意尊重她的想法,不想让她错过她以为的幸福的方式。他以为牺牲就是一种成全。如今,她的牺牲已经是完成时,而且她已经遍体鳞伤,只等着复活的时机到来。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

    “美国也并不是乐园啊!”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们在一起就是乐园。”

    “何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打电话给你只是……”

    “我心里可没有分手。我心里还是有乐园,乐园里还是你的身影……”

    “你应该把我忘了的……”

    “忘不了。”他顿了一下,“也不打算忘。”

    “我……”她差点就要说自己有病,“我不适合做妻子。”

    “你适合做爱人。将来也一定会是个好妻子。”

    “你咋那么倔呢?!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分手啦!好啦!我不跟你说了。跟你打电话本来就是个错误!”

    他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打开了一扇窗。很快热情的阳光就会从窗户射进去,她内心的小黑屋就会又温暖又明亮。

    (你是我的庄重严肃的未婚妻。只有你是。)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