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垃圾一般存在的玩意,他说起这个字的时候,话语里的不屑与嫌恶明显得让人无法忽略。
夏轻灵觉得自己的手指,在穆祁言的手里,快要断了。
他非常生气。
穆祁言非常生气。
夏轻灵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可是当他说家是个什么玩意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嘲讽里的愤怒,而是心酸。
因为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所以他才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
她想起慕少洛对她说的那些关于穆祁言的童年往事,虽然对穆祁言的父母,慕少洛说得很少,但是不可否认,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也能让她清楚地看到,穆祁言童年的极度孤单。
她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明明已经用力到痛了,她还是坚定不移地想要更加用力握紧他。
就仿佛这样能给他少许的温暖,让他冰冷的心,有那么一丝暖意。
穆祁言似乎感受到她的用力,却忍不住自己先松开手。
就好像担心自己会握痛她。
慕少洛被他的话刺痛到,他眼里溢出一丝悲伤,可是语气还是异常坚定,“哥哥,小时候,我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不管这段童年对你有什么意义,但是对我,还有对坚守在这里一直不肯走的管家,佣人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这里不止是我们曾经的家,也是他们的这群被你赶到草坪上的人的家。”
慕少洛指着那群站在草坪上,被保镖围住仓惶不知所措的仆人,有些难受地说。
而里德管家已经越过保镖,挺直背脊走过来,他走到穆祁言面前,弯身对他恭敬鞠躬。
“欢迎回来,大少爷。”
他的态度非常端正,眼神非常真诚,举止恭敬虔诚。
就仿佛就算穆祁言是来烧掉他的家的,他依旧欢迎自己的少爷。
穆祁言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你被解雇,可以快点滚了。”
管家脸上闪过一丝难受,但是很快他就低垂下眼眸,动作干净而迟缓地摘下自己胸前的徽章,捧在掌心里说:“是。”
他没有任何异议,也没有任何纠缠,就仿佛穆祁言随口的一句解雇,将他踢出这个他守了几十年的家,他都没有动容。
夏轻灵却看到管家转身的时候,眼里的老泪流下来,身体几乎无法保持住他先前的直优雅。
慕少洛却冲过来,直接拽住里德管家的胳膊,“你不用走,我让你留下来。”
可是里德却轻柔而坚定地按住慕少洛的手,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对慕少洛说:“二少爷,穆家一直都是以大少爷的命令为首,你无权更改大少爷的任何命令。”
穆祁言的命令,在穆家就算是穆啸也无法轻易更改,更不要说是慕少洛了。
可是慕少洛却坚定而执着地说:“留下来,我让你留下来。”
管家脸上闪过一丝欣慰,却还是摇摇头,“抱歉,我无法从命。”
夏轻灵看到慕少洛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忍耐的挣扎,还有管家的泪水,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超出自己的想象。
明明刚才她已经用最好的方式,离开慕少洛,然后还跟穆祁言告白,她以为自己能很顺利将穆祁言带离开这里。
毕竟穆祁言一直执着她是否喜欢她。
而她说出他最希望说的话,他应该会放过这里才对。
可是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穆祁言却回头,没有丝毫动容地要烧了这个城堡。
这个对慕少洛有特殊意义,也有大量穆祁言生活痕迹的城堡。
果然,穆祁言的疯狂极端,就算是她喜欢他,也无法否认的。
他这种男人,明明知道多么危险,为什么还是会心动呢?
可是夏轻灵是那种一旦决定去喜欢一个人,就会执着到头破血流也不回头的人。
就像是当初的梁斯诺,如果不是逼到她自杀,她也不会放弃。
而一旦放弃,她也不回头。
这就是她的xìng格。
慕少洛将她带到这里,告诉她小时候穆祁言的生活。
她从那些点点滴滴的痕迹看出穆祁言一开始并没有那么不正常,甚至他内心是存有一些柔软的感情的。
他会保护慕少洛,会告诉园丁自己的发现,会为了自己的母亲来看自己一眼,而将屋子建造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这样的穆祁言,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残酷的。
他更像是一个将自己藏在黑暗里,用高傲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的寂寞者。
不开口祈求,可是却非常渴望有人能看到他内心的孤独。
而现在的他,却逐渐的,逐渐的将童年的自己抛弃了,变得强大而残忍。
就好像这么残忍,就不用去承受别人的伤害一样。
他没有期待的东西,也不会去讨好任何人,因为他好像已经根本不要那些感情了。
夏轻灵抬头看向穆祁言,他的侧脸冷峻,眼神里有一种深邃的黑暗。
这种黑暗令人不安颤栗,可是在更深沉的黑暗背后,却是一种抛弃一切的冷漠。
抛弃一切的人
夏轻灵几乎无法想象,他是经历过什么,才能抛弃掉自己所期待的一切,变成现在这么偏执疯狂的模样。
那个过程得多残酷。
残酷到她难以忍受。
夏轻灵突然说:“穆祁言,我可以叫你祁言吗?”
祁言,不再带着姓叫他。
以前就算也没有带着姓叫,可是她一直不习惯。
第197章 早该这样叫我
穆祁言听到她的话,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烦,他狠声说:“我早就叫你不准带着姓叫我,你每次都当耳边风,哪有那个女人会这么叫自己的男人的,一点都不亲密。”
穆祁言,穆祁言,穆祁言。
该死的穆祁言。
每次夏轻灵这么叫他,他都觉得自己的名字特别难听。
因为夏轻灵这样叫,根本就不甜美,也不亲密,更加不将他放在心尖上。
她叫梁斯诺就叫斯诺,她叫慕少洛就是少洛。
等到叫他,直接变成穆祁言。
简直光是听称呼都能看出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不知道往后排多久。
所以每次她叫他的时候,穆祁言总是有一种想将自己的姓氏给挖掉的冲动。
夏轻灵不跟他纠结这些莫名其的事情,她跟慕少洛还有梁斯诺都认识几年了,她跟他认识不过几个月,她又是慢热的人,一时间名字无法纠正过来而已。
夏轻灵深深呼吸一下,她觉得自己紧张到后颈部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祁言,这个地方对你很重要吧。”
穆祁言无动于衷地看着那群保镖在泼油,虽然回答夏轻灵的声音不自觉带点柔情,可是语气却非常冷静,“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就是一栋早该废弃的破石头屋子,就算我有钱也不想老是给这里的佣人发工资,这群家伙都是来混吃等死的,而这个破石头屋子每年那些维修费,都是财政的累赘,早该划掉了。”
真像是一个葛朗台。
一点点钱都要计较着不放。
可是早不计较,晚不计较,等到她跟慕少洛来到这里才计较。
明明经过他手里的钱多到连他自己都懒得数,他还会记得这个地方的维修费是浪费。
而且还要在慕少洛眼前,将这个有特殊意义的城堡全部烧掉,这不是要慕少洛的命吗?
可是他的手却一直非常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根本不肯放开,她能感受到她手指骨头被他握得发热,他的掌心还带着微微的潮湿。
他的内心根本不像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动于衷,可是他的外表却没有露出半丝的破绽。
如果不是夏轻灵一直注意着,根本没有发现他冷漠的背后,眸光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波动。
如果真的像是他说这个地方那么一无是处,那么他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多年不处理。
而且还记得这个地方的财政赤字,据她在穆祁言手下当秘书的日子,穆祁言这个人对于财政的掌控能力非常强悍,只要是经过他手里的数字,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简直就是一台可怕的超级计算器。
他要是觉得这个城堡早该处理掉的话,那么不会刚好她来的今天处理,而是早该处理完毕了。
夏轻灵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去做。
她想要阻止他毁掉这个地方。
因为她希望,穆祁言能不那么残忍极端,恢复成正常点的人。
因为他并不是天生这样的。
夏轻灵低垂下眼眸,眼里迷惘般的白雾渐渐消退,她突然笑着说:“祁言,你是不是很害怕啊。”
穆祁言微微一愣,然后他低眼看向夏轻灵,发现她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城堡,她的长发因为微风而轻扬起,眸子里似乎有一种清亮在流转。
他皱眉。“好了,这里很快就会被烧掉,我们走吧。”
至于害怕不害怕的问题,他觉得是夏轻灵比较害怕才对。
毕竟他还没有计较她偷偷出来私会慕少洛的事情呢。
想到她跟慕少洛在咖啡馆里的那张照片,他心里的怒火又腾出来了。
夏轻灵却无动于衷,她坚定而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指的禁锢里挣脱出来。
“抱歉,我希望留在这里。”
这句话,一下就穆祁言的眼神变成深沉狂暴。
“你留在这里?”他似乎是不理解她的话,只能重复一遍,来确认她是否真的说过。
夏轻灵点头,然后她抬脚就往慕少洛身边走去。
可是不等她走几步,她的是手臂就被人狠狠抓住,她的脚步凌乱了几步,长发在后背飞扬而起,转眼她就被穆祁言给按到怀里,狠狠吻住。
穆祁言强硬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仰起头,让她无法逃避他粗暴的深吻。
夏轻灵只觉得他的舌头恶狠狠地撬开她的唇齿,带着一股毁灭般炙热感,在她的嘴里翻天覆地地搅动。
她几乎有一瞬间是被他高超却带着惩罚xìng的粗暴吻,跟吻到头皮发麻,还有双脚发软。
夏轻灵大脑空白了好几秒,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穆祁言上演了一出儿童不宜有伤风化的
她连忙伸手就要去推开他,可是穆祁言却不肯放放开她,更加用力地抱着她,吻得更加激烈了。
仆人跟管家都同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震惊的不是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深吻,而是这个在强吻的男人竟然是穆祁言。
毕竟认识穆祁言的人知道这个男人xìng格,是不可能这么接近一个女人的。
更不要说,在所有人面前他这么亲密地亲吻另外一个女人了。
管家忍不住问:“这位小姐是”
难道是穆祁言亲自选定的妻子,不然怎么可能让穆祁言这么激动。
慕少洛脸色难看,手指的指甲几乎掐入ròu里,他听到管家在旁边的询问,神色有些恍惚地说:“是我未婚妻。”
就算是契约的,可是慕少洛还是忍不住想象,如果没有穆祁言的chā足,他是不是就能跟她在一起更久一点。
搞不好因为他所谓的心上人一直没有出现,她就会一直不走。
可是这一切都被穆祁言彻底粉碎了。
别人他还争,自己的哥哥,他怎么争。
哪怕拿刀捅死自己,他也不愿再次去伤害穆祁言了。
穆祁言吻到自己满意,才微微松开她,而夏轻灵几乎大脑空白。
她激烈地喘气,然后脸色嫣红地怒瞪着穆祁言,“你疯了,简直简直”
简直了大半天,夏轻灵才忍无可忍地骂道:“色。情狂。”
这已经是她想到最难听的话了。
第198章 慕少洛,你恨穆祁言
可是她忽略了穆祁言的厚脸皮程度,因为下一秒,穆祁言就低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气息还带着刚才吻她的凌乱,微微吹拂过她的耳畔,让她耳朵后有些敏感地起鸡皮疙瘩。
“要不要看到我更加色‘情的一面?”
夏轻灵一个激灵,连忙跳出他的怀抱,担心穆祁言这个家伙会来真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本质的恶劣了。
他疯狂起来,比任何疯子都要可怕。
因为他是一个理智的疯子,一个一边发疯还能一边指挥的策划天才。
要将一个商业帝国管理得蒸蒸日上,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普通人。
穆祁言有些回味地抿一下嘴唇,嘴唇上还遗留她嘴唇上的甜美。
他虽然一肚子火气,可是看在这个吻的份上,他的心情总算是好一点。
他随口吩咐,“直接烧了,预防森林火灾,让司机开车过来,我们要走了。”
说完,穆祁言就使劲抓着夏轻灵的手,“好了,在外面逗留太久了,我们回去吧。”
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虽然并没有严重到无法行动的地步,可是还是无法久呆。
而夏轻灵看着他有些发白的嘴唇,几乎想要开口让他快点离开,回到医院里休息,可是她知道这剂重yào不得不立刻下。
不然,他毁掉过往的东西越是多,他的内心就越是残酷,最后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穆祁言自己身处在局里,根本看不清楚自己正在毁灭什么。
可是夏轻灵实在太清楚,这种逐渐看着自己冷漠麻木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她在因为梁斯诺被逼到自杀,逼到放弃梁斯诺的时候,彻底经历过一次又一次。
亲眼看着自己因为这种痛苦的折磨,而逐渐迷失了自我。
最后要不是姥姥的鼓励,她可能就像是穆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