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喜色，心狠狠的一揪，痛的厉害。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萧慕夜吩咐了一声，便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他来到内殿，桌上放置着一套大红色的喜服和嫁衣，这是他很早之前令司制局制作的。
可是最终这衣服，只有他一个人能穿，此生他再也看不见他的沫沫身着嫁衣的样子了。
萧慕夜拿起那嫁衣贴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沫沫，你还好吗？我好想你！”他真的好想她，即便她不会在回来，他还是想给她，他的全部。
这大兴的皇后，史书上的记载，他要将她的名字留在历史之中，让后世子孙都知道。
她段沫沫是他萧慕夜的皇后，他的妻子，他的唯一！
这是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是他给沫沫的承诺。萧慕夜换上那件喜服，然后拿出那张属于他的结婚证，痴痴的目光望着里面照片里的人。
“沫沫。”
他轻唤着她的名字，轻轻吻着照片中的人，好似穿越时光在吻着她一般。
而此时距离大兴上千里之外的大鲲国，沫沫身着一袭火红色的嫁衣和北冥湛一起登上了胭脂山。
胭脂山从山脚到山上可谓是四季分明，时而春光明媚，时而大雪纷飞。沫沫不知疲惫，很快她登上了高山，就见远处广袤的草原。
她知道穿过那片草原便是大兴，她爱的人，她的亲人都在那里。可惜此生她再也无法回去。
“这里的风景是不是很美？”北冥湛侧头看着身旁的人，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也换上了喜服，那满面春光遮不住。
沫沫点了点头：“很美。”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感受着清风，过了好久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问道：“阿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
北冥湛眸光微微一亮，勾了勾唇道：“当然记得，在郊外的茶寮，我被人追杀，你救了我，然后……”
沫沫突然打断了他：“不，那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正文 第2121章 何为爱？
“不是？”
北冥湛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除了那次他们时候还见过？他深感疑惑不已，眉心微微蹙起。
沫沫朝着前面的悬崖走去，她站在崖边淡淡的声音道：“在梧桐镇的时候，你劫持了我，给我服了dúyào。我替你引开了追兵，难道你忘了？”她转身回头看他。
北冥湛吃了一惊，眸中满是惊色和意外：“你是……墨轩？”他一直以为墨轩只是萧慕夜身边的小太监，却没有想到竟然就是沫沫。
沫沫微微一笑：“是啊，当时我为了替父伸冤，女扮男装入宫做了内监得到皇上的赏识。
那一次，正是家父从狱中释放，我回去探望的时候。原本应该是父女相聚的日子，没想到却因为你险些丢了xìng命。”
北冥湛听着她的话，心中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当日舍命救了他的少年，一直都是他心中难以遗忘的伤。
他发誓，若是还能找到他，定当倾尽一切报答他！可眼下，那个少年竟然就在他眼前。
可他对她都做了什么？
“沫沫……”
北冥湛想道歉，可话到嘴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沫沫接着说道：“我那次被人追杀，坠落山崖，失去了记忆，后来得南疆世子相救，他待我如亲妹妹一般，疼我、护我，从来不舍得我受一点委屈。
那时候我失去了记忆，仗着哥哥的宠爱无法无法，混入了宫里，然后我遇到了他！”
北冥湛知道，她口中的他，只有萧慕夜。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的身份，骗了他，后来哥哥说我闯了祸。我为了不连累他所以偷偷走掉了，然后就在茶寮遇到了被人追杀的你。
阿湛，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孤苦无依，真的好害怕，我把你当做是我的依靠，那么信任你，想要帮你。
可是你却为了你的复仇大计抛下我，我为了寻你，被人卖入了如意坊，若不是遇到了黄公公，我还不一定会如何的凄惨？阿湛，你知道吗？我所有的绝望、痛苦、都是来自于你。
第一次被人追杀逼的落崖，第二次被人卖入如意坊，第三次被你带到大鲲。你是个自私的人，你的心中只有你自己，你借着爱的名义，肆意践踏别人折磨别人，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沫沫站在悬崖边上，言辞犀利的职责着他。
北冥湛听着她的话，犹如一柄柄尖刀刺入他的心脏，将他伤的体无完肤。他不停的摇头，仿佛不相信自己是如此卑劣不堪之人：“不，沫沫，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爱你，想用余生好好待你。”
沫沫晒笑一声：“爱？你知道爱是什么吗？我告诉你爱是成全，而不是拥有。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萧慕夜吗？因为他爱我，我也爱他！
可是上天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如果我回到他身边，我会遭遇不测。他为了保住我的xìng命，为了让我好好的活着，亲自把我送走。
可是你，你又毁了我，我只是想好好活在有他的时空里，哪怕今生今世都无法相见，只有我能知道他的消息，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为什么要逼我？”
正文 第2122章 我在千年后等你
“沫沫。”
北冥湛见沫沫的情绪有些崩溃，他正yù上前去，沫沫突然怒斥一声：“不要过来，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北冥湛的心一慌，匆忙停下脚步：“我不过去，沫沫，你冷静一点，不要做傻事。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沫沫大笑着，她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已经晚了，我不会在相信你了。北冥湛，是你毁了我，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转身毫不犹豫的一跃跳下，只见她那一袭红色的嫁衣仿佛盛开的一朵昙花，瞬间消逝。
这一刻，沫沫觉得自己得到了解放，她是萧慕夜的女人，她决不能苟活于世。所以她要用死来成全自己。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的念着那个名字：萧慕夜，我在千年后等你！
“沫沫。”
北冥湛惊吼一声，他想要去抓她，却只触到她那一片衣角。他眼睁睁看着她坠入了万丈深渊，耳边还不断回dàng着她那句话，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的。
突然这空中咔嚓一声巨响，便见风卷残云，电闪雷鸣，整个天空好似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大地一阵晃动，彷如世间末日来临。
北冥湛抬起头望着这诡异的天空，黑云席卷，日光被吞没，那呼啸的声音像是谁的哭泣。
震耳yù聋，好似要让天地为之陪葬。
而此时的大兴皇朝，亦是如此，萧慕夜从房中走出来就看见整个天空被黑云笼罩着，那黑云之中隐隐雷电之光，大地颤抖不止，仿佛顷刻间就会山崩地裂一样。
看着这样的场景，萧慕夜心中有一种深深的不安，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缠绕着他，好似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人。
会是什么？
这天崩之势持续了许久，人人都陷在恐慌之中，以为山河就要覆灭。好在最后天地又归于了安宁，只是这天还是一片yīn暗，不见日月。
就像他们失去了光明一样。
夜陌寒赶了过来，他看见萧慕夜站在正阳宫前仰望着一片晦暗的天空，他疾步走过来询问道：“夜儿，你没事吧？”
萧慕夜摇摇头道：“舅舅，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夜陌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奇怪的异象自然是和仙界有关，最近他总是心绪难宁，莫非是……
他想到一种可能，浑身都冷了几分。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萧慕夜见夜陌寒突变的脸色，他心底一骇，匆忙握着夜陌寒的胳膊问：“是不是我爹娘他们出了什么事？舅舅你说啊？”
夜陌寒反手握着萧慕夜的胳膊，沉声道：“夜儿，你别胡思乱想，你爹娘都不是凡人，能出什么事？”
萧慕夜有些心慌意乱，他眼下只是一个凡人，就算他父母在仙界出了事，他又能怎么办？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连沫沫都守护不了，又如何守护他的爹娘？
萧慕夜感到深深的绝望，他低着头，心口的位置隐隐传来一阵阵的痛楚，让他觉得痛苦，不安。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死了！
正文 第2123章 送你回他身边
这黑暗持续了三天才结束，当太阳重新升起，万物恢复了生机，那些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就像经历了一场噩梦一般。
没有人知道，这诡异的现象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道，这三天里不见阳光，整个世界充斥着浓烈的悲伤。
那是一种生死离别的悲伤，所有历经过黑暗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
而大鲲国，胭脂山下。
北冥湛如疯了一样，在山脚下寻找沫沫的尸体，然而她什么都没有找到。这山下地势复杂，还有一条瀑布汇聚成了的湖泊。
即便这三日来，天下被黑暗充斥着，他也没有放弃寻找。
“主上，回去吧。三日前的那场地动，倒塌了许多房屋，惊跑了许多牛羊，你必须回去稳定大局。”离夙跪在地上苦劝着他。
北冥湛跌坐在地上，他整个人一夕间消瘦了许多，对别人来说这突然出现的异象是他们的噩梦。
而于他而言，沫沫的死才是。
是他亲手害死了她，害死那个救了他两次xìng命的女子，穷奇一生，他欠她的再也还不起！
“沫沫。”
北冥湛的眸中蓄满了泪，他紧闭着双眼，任由心中那种被撕裂的感觉袭遍全身。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双眼，目光空洞：“走吧！”
也许，他是在自欺欺人，找不到她的尸体，最起码他还可以说服自己，也许她还活着，活在有萧慕夜的时空里。
所以，他不能去打扰她。
北冥湛带着人离开了胭脂山，他们方走，一个紫色的身影落入了山下，他一袭衣袍随风飘动，来到了山下北冥湛方才待过的地方。
他伸手一挥，这周围的结界打开，便见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躺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她身下的血将那块雪白的岩石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
“我真的错了，不该送你回来。”灵虚走过去，他俊眉深深蹙起，眼底满满的都是痛悔。
只恨自己最后还是晚了一步，他不过离开瞬间的功夫，她便已经糟了厄运，死的这般凄惨。
“沫沫，我带你回去。”灵虚俯身将岩石上沫沫的尸体抱起，就见从她身上落处一个红色的本子。
他微微一怔，伸手捡起，是一本结婚证，上面染满了她的鲜血，唯有那张照片还清晰。
看着这本结婚证，灵虚的心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一阵阵的刺痛着。他将那结婚证合起放回沫沫的怀中，叹道：“是我对不起你，就算有违天道，我也会在成全你一次。”
他抱起沫沫的尸体转身消失在了山下。
……
无尘观内。
灵虚将沫沫的尸首放在一副玄冰打造的冰棺内，他从怀中掏出通灵玉置于她的身上。
便见那玉佩好似得到了什么感应，发出微弱的光芒，不多时通灵玉中腾空而出一缕幽魂，若隐若现。
却是沫沫留在人间的一缕魂魄，也是她未曾散去的执念。
“灵虚。”
沫沫望着身旁的男人，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灵虚抬起头冲着她扬了扬唇角，微微一笑：“沫沫，我送你回他身边。”
正文 第2124章 欠她的
沫沫一怔，那表情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道：“不，不能，不要让他知道，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已经死了，灵虚，我求求你！”
她以为灵虚要将她的尸首送回去，她不敢去想，如果让萧慕夜知道她已经死了，后果会怎样？
灵虚轻叹一声道：“我的意思是，把你的灵魂送到他身边。沫沫，你愿意陪着他吗？哪怕身为一抹幽魂，哪怕他永远都不知道。”
沫沫又是一惊，她才明白过来灵虚的意思，原来他是想把她的魂魄送到萧慕夜身边去陪他。
她当然愿意，可是……
“这可是逆天之法，灵虚，你这么帮我会遭到惩罚的。”沫沫知道，人一旦死后都是要归冥界，重新轮回转世的。
只有冥界之主才能掌握魂魄的去留，如果死后七天内，她没有回去，冥界那边自然会派人来擒她。
灵虚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与阎君有些jiāo情，这点人情他还是会给的。更何况……”
他目光一沉，长叹了一声道：“仙界刚发生了一桩大事，眼下六界乱的很，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你就放心吧。”
沫沫愣了愣，按理说她死后，宁泽神君会来见她的，可是她见到的却是灵虚。可见，仙界发生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大。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仙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灵虚眉梢一拢道：“就在你跳崖的那一天，仙界太子容澈魂祭了诛仙阵，魂飞魄散。而灵犀因为容澈的死险些堕入神魔道，摧毁六界。好在灵犀最终清醒了过来，不过仙界那里现在是一团糟。”
沫沫听着他的话，有些心惊：“慕夜的爹死了？”
灵虚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父子连心的缘故，还是萧慕夜感应到了你已经离世，自从这天下重见光明后，萧慕夜便一病不起。所以，我把你送到他身边，也是为了救他。”
沫沫听说萧慕夜病了，那一张小脸顿时一变，神情紧张了起来：“我去，我去救他，哪怕只能做鬼，哪怕他永远都看不到我，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灵虚点了点头，他看着她无怨无悔的样子，心境有些复杂。不知为何，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他似乎就无法拒绝她。
她的要求，她的心愿，她所有的一切，仿佛这都是他欠她的，所以他要还给她，哪怕这是逆天而为。
灵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会把你的魂魄封印在通灵玉中，然后送到夜儿身边。我在通灵玉上施了法，以后，你可以入他的梦境中，与他相会。”
沫沫双眸晕湿，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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