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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巳是初冬,天下了一场大雪,雪花将整个吉林城披上银装。
文江河因梅有刺一时使什么非要出家,不跟他走,闹得妈妈无可奈何而感到束手无策,他只好住下来,想办法将梅有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凌山秋的突然出现,说明江凤院已引起注意。这凌山狄说是风雨堂的堂主,但从他出卖过起义军的经历看,他肯定是官府的人,只不过是将身份隐瞒了。如果马兰不一掌将凌山秋劈死,问他个明白,事情还好些,现在只能怀疑,而查不到任何根据,这使问题更错综复杂了。
如果梅有剌一被乌绿达发现,不但妈妈,整个江风院都将受到劫难,其后果不堪设想。
文江河和马兰不是住在客栈,而是住在一家卖鱼的铺子里,那儿离江风院很近,铺子天天用船到对岸送鱼,过江很是方便。
吉林是个大地方,松花江从城中流过,有官道直通辽阳行资,它也是长白山地区的贸易活动中心,不论是大街、商店、酒楼还是码头、船只、房子都比抚松大得多,气派得多。
文江河和马兰乘鱼铺的船过得江来,在大街上走若,要找一家兵器店,购买两支剑。用剑的人没有剑,就象骑手没有马,能手没有船一样不方便。
可足走了好几条街,打听了不少人,都没有见到卖兵刃的店铺。文江河又向一个老者询问。
那个老巷用很低声音说道:“公子、小姐,你们是从山里来的吧?不知道世面上的事。朝廷害怕老百姓造反,根本不允许制造兵刃,凡是有收藏者格杀勿论。整个吉林不用说剑,杀猪刀都买不到。”
文江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有卖兵器的,是朝廷不允许啊!
两个人谢过老者,只好打消买兵刃的念头。
文江河偶尔一抬眼,看见好多道士装束的人带着兵刃在面前走过,他们耀武扬威,无人敢管。
文江河感到奇怪,又向老者询问道:“这些道士怎么可以背剑挎刀呢?”
老者压低声音说道:“他们都是假老道,那身衣服是官府发的,穿上了便可公开携带兵刃。”马兰问道:“他们是官府的道士兵?”
老者说道:“差不多吧,其实他们是风雨堂的成员,几乎享有官衙差人和兵丁的权力,可以抓人,还可以杀人,谁都惹不得。”
马兰问了一句道:“风雨堂为何特殊?”
老者说道:“风雨堂表面上是一个帮派,有堂规、香主和堂内的各路人马,实际上是总管府养的一支秘密军队,在大地方小地方都有分支,势力庞大,组织良好,专干军队不宜干的事。比如说暗杀、抢劫、跟踪、卧底……相当厉害。因官府提供资金,待遇优厚,真罗不少高手。吉林是个总舵,管辖整个长白山的各堂口,肯定是有重大活动,否则在街面很少看见这些人的。”
文江河怀疑凌山秋是官府的爪牙,果然没错。他消声对马兰说道:“我们去看看,这风雨堂想干什么?是不是与凌山秋的死有关?”
马兰应声道:“跟在后面。”
那些人朝城北走去,他们到一个院子门口,少说也有几十个了,众人陆续地走进去。
从门口往里看,视线被一堵影壁挡住,什么都看不见门口有人站岗,岗哨仔细打量每个进去的人,很明显他们是怕有外人混入。
文江河不敢贸然轻进,而是站在很远处观察,他首先要弄明白怎么回事再想法进去。
不大会儿,大门关上了,再也没有人出入。
文江河对马兰说道:“我们从后院进去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
两个人绕道来到后院,跃上墙,朝里面一看只见是一个精致的花园,园中有树、有水、有假山、有亭榭,还有小石桥。如果是s天,一定风景如画,冬天则给人一种凄凉的感
花园的里头是一排徘房舍,青砖青瓦,又高又大,一看便知是官宦的宅邱,决非一般江湖人士所能购置得起的。文江河跳进去,拉下马兰的手,说道:“进里面去。”马兰说道:“穿过花园,窜上房脊,免得被暗中藏若的人发现。”
文江河点点头儿,身形一纵,悄悄地从花园的树木中穿出,然后身子拔起两丈来高,跳上了房顶。
马兰紧随在后,动作非常轻盈优美,一连掠过几座房子,可是一个人都没看见,那么多人,能在什么地方呢?越是找不到人,越是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两人又越过几间房子,在房子的后面出现了一座亭子,红檐绿瓦,石柱石阶,相当精致,柱子上有幅对联。是用木头刻的,挂在柱子上。
上联是:风声啸啸天不惊下联是:雨点阵阵地不动横批是:风雨忠堂
文江河看过之后,觉得这对联的意思在表示一种忠诚,对谁的忠诚,肯定是朝廷了。
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两个人从正院的月亮门走过来,他们穿过一段长廊,径直奔向亭子。
文江河的身子伏在房顶上,防止滑落,他用脚尖勾住房脊,一动不动地看两个人到亭里干什么。”
两个人到了假山,用手一拉那左面对联,亭子中间出个洞,象井一样。一拉右面对联,井中升起一个梯子。
两个人顺着梯子下去了。
人不见了,梯子收回,井口关闭,一切如常。文江河大感震惊,这亭子竟是个暗道的门户。
马兰也迷惑不解,在如此防范严密的深宅大院,还建暗道拆关干什么?这可非比寻常。特别是把地点选择在偏僻又不引人注意的房后,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她对文江河说道:“我看应该进去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文江河表示赞同,说道:“再等一会,万一有人出入要出麻烦。”
马兰说道,“我非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鬼名堂不可?”
两个人心静气地卧在房顶上,观察亭子里的动静。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亭子里的井口开了,梯子挺出,跳上来两个人,正是刚才下去的两个人,二人朝院里走去。
文江河对马兰说道:“我们进去。”
马兰点点头,身子如同一片树叶般落下,她攀住梯子,紧接着文江河也跟上来,两人进入井内。
开始一片黝黑,到了井底之后就觉宽敞起来了,这是间很大的房子,布置得富丽堂皇,墙上挂着好几幅名贵的山水画,其中有一幅竟是赵孟画的《群马图》。大厅正中摆着一把红木的大太师椅,椅子上铺着虎皮,椅子后面是一盏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灯,那外罩又薄又透明,闪闪发光,把屋子照得通亮。窒内有好多盏这样的灯。
屋中还摆着十来把椅子,椅子都靠墙而放。很显然这是一间会客室或者是议事的地方。
太师椅旁有一排雕花的紫檀木风,呈角形排列,风
后面是个门,没上锁。门一推即开,门后是狭长的走廊,走廊上有透明灯照亮,走廊的壁上还挂着不少字画,约有三丈多长,到头还是门,这门不是木头的,而是石门,门关得严严,连点缝都没有,如果没有经验的人还会认为是墙壁呢。文江河和马兰多次陷进暗道,有了相当的见识,一看便知是门。
这门里的房子是干什么用的?既然来了,就得弄个明白。
门上光秃秃的,根本就没有把手门环之类用来开门的东西。文江河知道开关肯定在暗处,他把目光落在字画之上,他发现有幅字画颜色比别的深,不是颜料造成的,而是用手摸的,特别是轴的位置,已经摸得亮光光,一点灰尘都没
有。他伸出手拉那轴,那轴如同生根般,动也不动。文江河脑子很好使,知道挂在墙上的字画,用手拿不动,其章,说不定就是开关。
他将真气运到手上,用手指抓画轴的头,扭动起来,虽然在转,可门没开。
转不起作用,他就用两个手指头拔,轴头似乎有弹性,被拔出,可并没离开画,他朝轴和画之间看去,发现露出一个钩钩,正好能钩住二姆指头,勾住之后,顿时有响动,是那石门徐徐滑动发出的声音。
石门开了,还进不到里面,又有一道门,是铁的,有门环,一拉便开了。
又是一个走廊,比刚才的走廊短多了,每侧都有道门,门上挂着珍珠织的帘,闪闪光亮,这帘起了灯的作用。
文江河用手挑开一个门帘,推门朝里一看,不由吃了一惊,里面竟是一间异常宽大豪华的卧房。
卧房地中摆着一张特大的双人床,床上放着大红大绿的锦被,地上铺满了深灰色狼皮,狼皮闪着幽光。墙壁上挂着大幅的图画,图案皆是赤身**的美女被虎、豹、狼、熊等凶猛动物拥抱着、亲吻着、戏弄着……看去不堪入目,极显荒淫。卧房棚顶挂了许多盏透明灯。
马兰也挑开一个门帘,从门缝把头探进,她被那股死人气吓得吸口凉气,满眼都是死尸,尸首被肢解开,这里又像屠宰场,又像停尸房,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只见屋内有个圆桌,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五个赤身女人,她们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路膊,有的没有腿,有的没有屁股,总之都缺少一个重要器官。她仔细―看,五人之中有一个是用那些割下的器官装成的,实际上是四个人。
马兰艺高胆大,开始有点毛骨悚然,一会儿就无所谓了,她举步走进去,见里边还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刀、剪、钩之类的工具,桌面上有血绩,血还在往地下滴呢。靠墙的地方有个架子,上面挂着几个灯,马兰顺手将灯具拿起来,原来上面绷着人皮,那人皮又薄又透,还没有完全干燥,皮很可能是从几个女人身上剥下来的,做成了灯。
再看那些残缺不全的女人,每个人都有缺皮的地方,不是在肚子,便是在屁股,再就是在胳膊腿上,皮被整块地剥下来。
马兰明白了,看到的那些灯全是用女人的皮制做的。原来这是制造人皮灯具的地方。
她转过身,看见文江河已经在走廊里站着了,他脸涨得通红,什么也没问,说道:“走。”马兰问了一句:“那屋里都有什么?”
文江河说道:“什么也没有。”
马兰说道:“什么也没有你脸色那么难看?”
文江河不想让马兰知道那下流无耻的情景,说道,“没找到要找的人,白耽误了挺多时间。快出去吧,及早赶回去,江风院可别出了事儿。”
两个人从原路返回,顺顺当当地出了亭子,把机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两人刚要走开,这时,从凉亭旁边的月亮门里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穿破衣,满头白发,脚步沉重,跚跚而来。文江河一眼便认出那是传信的白发太君,他惊喜地抱拳恭身,说道:“多谢老太君指点迷津,使晚辈多多受益。”白发太君说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老朽生来就喜欢成全别人的美事。”
说着她人巳走到文江河身边,突然出手,去点文江河的穴道,动作之快,难以形容。
文江河大吃一惊,来个“松动鹰飞”,身子闪到一旁,问道:“太君为何对晚辈出手?”
马兰已经做出还手的姿态,叱道:“你再往前一步,休怪我无情。”
这时白发太君突然将白头发摘掉,破衣服脱去,用手一抹脸,取下人皮面具,来者竟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道士,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从袖里拿出一柄拂尘来,这人与凌
山秋的长相和装束非常相近,这人说道:“白发太君是我的化身和化名,已经在江湖上用了不少年。因我们有要事相商,必须以诚相待,用不着藏头露面了。我是费了相当大的心思,才把二位请到这里来的,果然如愿。”
文江河真没看出有点疯癫和神秘的白发太君是个男人,他装得维妙维肖,令人真假难分。他那夜里的传信,原来是想把自己引到这里。不管怎么说,母子相逢,看见了梅有剌,还是有收获的,只是不知这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是敌是友。从前肯定是友,现在就不好说了。要从凌山秋的角度来看,又是敌人,而且是劲敌。
这里是风雨堂的堂口,这道士一看便知是凤雨堂的人,肯定不会有善意。
道士用不大的声音说道:“文公子,你还认识我吗?”
文江河很吃惊地回过头来,打量一下眼前的道士,道士十分面善,好象见过,可是又说不出来是谁,他反问一句:“阁下是谁?”
道士倏然地说道:“毒指阴掌秋宝山。
文江河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儿,那凌山秋叫毒指阴手,他叫毒指阴掌,而且都姓秋,想必是有一定渊源。他问道:“凌山秋叫阴手,你叫阴掌,一字之差,想必是出自同门吧。”
道士并不否认,说道:“文公子还像小时候一样聪明,说得半点没错,那凌山秋不但出自同门,还是同家,乃是堂兄弟。”
文江河马上说道:“你是风雨堂的人?”
秋宝山说道:“贫道先是风雨堂的副堂主,大哥是堂主,不过大哥仙逝了,我现在已是堂主。”
文江河心里格登一下子,凌山秋是在江风院的地下室里被马兰杀死的,除妈妈、梅有剌和自己,再也无人知道,消息已经传到风雨堂,堂主都换了人,显然是走露了风声,妈妈和梅有刺处境危险,不祥之兆升起来。他对秋宝山说道:“我们有幸相识,以后再会。”
他和马兰转身就走。
秋宝山冷冷一笑道:“文公子,不要急嘛,我们可是老相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没有叙旧呢,怎么就要走,也太不礼貌了。”
文江河并不理膝,正要纵身上房,秋宝山好快的身法,竟挡住去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那妈妈和梅风山的女儿贫道已经请到这儿来了,不必急着探望。尽孝道应该尽到点子上,你说对吗?”
文江河如同当头挨了一棒,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秋宝山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说道:“刚才说过我们是老相识,这决不是硬攀高枝,文公子记忆力相当不错,不会忘记桦树屯,也不会忘记给你家当仆人的范宝山吧?”
文江河记忆的土层被这番话掀开了,他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跟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范宝山,当时称为范叔叔,在逃跑时自己骑马,范宝山坐船分开了。
他把目光落在秋宝山的脸上,那面孔、那眼睛、那嘴脸,果然是范宝山。这真是奇遇而且十分意外,他们竟在神秘的气氛中相遇了。
从前是亲如一家的朋友,现在是誓不两立的仇敌。
秋宝山说道:“从前我是你家的仆人,你是我的小少爷,如今小少爷成了大少爷,还有美女相伴,当然认不得我这个下人了。”
文江河在记忆中范宝山是个老实巴交,不会武功,只会干活的人,现在看来那全是伪装的。他说道:“现在我明白了,你到我家做仆人,实际上是卧底的,那些经历全是编的。”
秋宝山阴森森地一笑道:“那时这是天大的秘密,现在可以实话实说,让你明白上再加个清楚。”文江河说道:“不露牙齿的蛇,比露牙齿的更凶恶。”秋宝山冷笑道:“当初凌山秋在向朝廷举报文海涛谋反的罪行后,朝廷派出大批军队并没抓住文海涛,《舆地图》下落不明,于是到处搜捕文海涛,查找《舆地圆》,都一无所获。后来凌山秋从朋友处得知梅风山将文海涛全家护送到长白山里隐居起来,而且他也去关外定居。便派我跟踪到吉林,并且找到文诲涛的住处。准备长期卧底,要暗中查明《舆地图》藏在何处。找到《舆地图》后再夺图抓人。于是我装成逃荒的流民,饿昏在桦树屯,想办法得到文海涛的同情,当上了仆人。”
文江河说道:“我爸爸上了你的当,把一条狼当成狗养了。”
秋宝山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地说道:“凭我的办事勤勉,老实忠诚,腿脚灵活,得到了文海涛夫妇的信任,家里的大小事都由我办理,唯独不说那《舆地图》的。后来我看见了文海涛在家绘制了一卷地图,天天放在柜子里,那是准备应付紧急情况的,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动都没有动过,相信总有机会得到真图的准确消息。我常去吉林见凌山秋,报告情况,凌山秋让我不见图决不离开。因为只要得到那图和文海涛的人头,朝廷便可封凌山秋为松花江水路总管,并赏黄金十万两,他答应封我为万户长,并给黄金五万两,我当然要竭尽全力了。”
文江河用鄙视的口吻说道:“你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所以才干出如此下流的事来。”秋宝山一甩拂尘,继续说道:“一晃过去了好几年,我在墙上打个洞眼,几乎天天偷听文海涛和赵赞梅的对话。可以说什么都听见了,就是没听见有关《舆地图》的一点信息,两个人好象有了约定,闭口不谈此事。我多少次都想用刀子逼着他们说出,可是知道文天祥是刀搁在脖子上眉头都不皱,他的后代肯定也会如此,硬来只能误事,只好打消了这样念头,耐心地等下去。”
马兰说道:“仅凭你天天偷听人家夫妻说话,这一点就该万死!”
秋宝山细细的眼睛扫了一下马兰,被马兰的美艳惊得眼睛睁大了,他又说下去道:“屯子里突然来个萨满,而且赖着不走,非文海涛用手指画画不可。我一眼便看出他是奔那《舆地图》而来的,而且文海涛也预感不妙,天天如坐针沾般。我认为机会来了,文海涛非带全家人和那真图逃跑不可。只要逃跑,让凌山秋在半路截住便可大功告成。可是等了好几天他们也没有走的意思,晚上睡觉换了地方,说话我听不到了,他们的警锡性提高了,我知道不是怕我偷听,而是担心萨满的同伙偷听,常言隔墙有耳,不可不防,文海涛是精明之人。那个月黑风高之夜,石冻和佛不收前来夺图,文海涛交出了假图,那石冻还想要他的命。我当时就在窗外,凭我的武功完全可以救出文海涛一家,只要救了人,肯定就得带真图走人,可惜的是石冻并没有杀人,只带着假图走了,我的救人计划没有实现。”
文江河问道:“凌山秋和那萨满不是一伙的吗?”秋宝山说道:“你说的是后话,在那时我们并不相识。事情发生之后,文海涛下决心要走,可是说什么也不带我,当然是怕我受牵连,可我要得那图的机会等了好几年才到来,岂能放过,于是非要跟着走不可,好说歹说文海涛是答应了,但我做梦也没想到关外第一大盗独耳豹潘戈来了,他不是来夺图,而是来杀人的,他要把文海涛全家人都杀死。我不是潘戈的对手,外面还有萨满、石冻、佛不收等人,我要出手非死不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和你一块逃走。当时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是这个错误导至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文江河问道:“你说是什么错误?”
秋宝山说道:“那就是把你放跑了。我决没想到你能活着逃出潘戈等人的手中,也没想到你知道收藏《舆地图》的秘密,更没想到你还能找到两匹马不去吉林而奔长白山。在我的眼里,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潘戈是不会给文家留半个活口的,你必死无疑。结果出现了奇迹,你成功地逃走了,而你母亲也没有死,那《舆地图》任何人也没有得到,还掌握在你的手中。当初我如果把你带到吉林,现松花江水路总管便不是潘戈的,而是凌山秋的,凌山秋一死,便是我的。”文江河大吃一惊,说道:“现在总管不是乌绿达吗?”秋宝山的表情很沮丧,说道:“人是不能变的,但人的名字并不是千古不变的,昨天叫潘戈,难道今天不可叫乌绿达?他本是大盗,因杀死了文海涛,而且夺得了那假《舆地图》,还给当朝的权贵送去了大批抢劫而来的珍宝、美女,这个位置便到了手。因过去的名声太坏,于是换了个名字,走马上任了。只可惜凌山秋向朝廷告密一回,我低三下四做了好几年仆人,结果什么也没得到。现在该是由你来补偿的时候了,我要得到该得到的一切!”
马兰娇叱一声道:“凭你这条没有尾巴的狗,非但休想得到一点东西,而且必须得死,天下不能留下一个染指《舆地图》的人。”
秋空山说道:“夫人的口气与花联教几乎是一模一样,那对武林中其它门派可以,对风雨堂就一点用也不顶了。”
文江河说道:“你风雨堂有什么了不起?”
秋宝山阴森地一笑道:“这里多了一个赵赞悔和梅有刺。”
马兰说道:“你敢把她们怎么样?”
秋宝山说道:“那就看文公子合作不合作了。如果合作,我就将人原封不动地送还。如果不合作,送进你们刚才进去那地下室里,先让堂里虎、豹、狼、熊等八大猛兽轮流玩一番,玩够了再将皮剥下来做天灯。”
马兰已经看见剥人皮的房子,虽没看见那画有淫图的屋子,也知道怎么回事,她不由怒气冲天,挥掌叱道:“你敢动她们一根毫毛,我就拿你点天灯。”
文江河见马兰要动手,知道事情相当复杂,不可轻举妄动,急忙说道:“秋宝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把话说个明白?”
秋宝山耸耸肩头,摆起架子来,说道:“本堂主要你将《舆地图》交出来,十年前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要到手。”文江河大笑道:“我以为是什么新招法,原来是花联教的旧伎重演,用人换图,这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马兰用传音入密法对文江河说道:“你不能答应,那
《秋郊饮马图》并没有在我们手中,如何取图?”
文江河也用同样方法说道:“你不用着急,我自有办法,首先是要保住妈妈和梅有刺的命。”
马兰把嘴一撇,说出声道:“秋宝山,你鬼鬼祟祟地使用江湖下三滥的手段要挟我的丈夫,想把那《舆地图》弄到手,算盘打得不错呀。他是答应了,我可不答应!”说着她向秋宝山逼过去,猛地推出一掌,力道大得出奇,房子都摇动了,把秋宝山震退了好几步。
秋宝山哭丧着脸,说道:“好厉害的小娘们,难道你也想让八大猛兽玩够了剥皮做天灯?文公子,你可要让她三思而行啊丨”
马兰又上前两步,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朝亭子上的石柱一拍,那石柱表面是好好的,但它实际上已经粉碎。她冷冷说道:“秋宝山,你别用什么八大猛兽来吓人,你看见这石柱了吗?谁和我动手,就得粉身碎骨。”
话还没等落音,一人来粗的石拄真地变成了堆粉末,堆了下来,马兰又用嘴吹了一下,粉末向里面移动,将暗道的入口压在下面。
文江河还是第一次看见马兰有这等神力,他感觉到马兰的武功似乎要高自己许多。
秋宝山并没让步,说道:“夫人的武功不错,可是如果动武,我想吃亏的是文公子,而不是我。”
马兰说道:“不就是他妈和梅姑娘在你手里吗?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再把你的风雨堂平了,怎么也值两个人的代价了。”
秋宝山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文公子,你这话呀,就得你劝劝她别胡来了。”
马兰说道:“谁胡来?我看你才是胡来?想威胁我们,我们就不怕这套。”
秋宝山说道:“夫人并不是那赵赞梅所生,当然无所谓了。可是文公子是天下闻名的文天祥的后人,神笔文海涛的独苗,他的祖辈谁都不敢说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到了他这代,连自己的母亲都得让本堂主做天灯,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行走?如何去见列祖列宗。本堂主和普通人比是有点身份,但和文公子比就算不了什么,她老人家真的被杀死了,算一算你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文江河怔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秋宝山继续说道:“从前本堂主没想杀赵赞梅,其实我早就发现她在江风院出家,用不着亲自动手,只要向乌绿达透露一点消息,他就会亲自去杀人。我在江风院设有眼线,
专门监视赵赞梅的一举一动。最近梅有刺来吉林去总管府行刺,受伤后去江风院养伤,赵赞梅到桦树屯,我都一清二楚。可是并没有惊动他们,为的是放长线钓大鱼,果然不出所料,你真地咬钩了。因为我知道,凡为人子,决不会眼看自己的母亲受辱。从前那一次是你年龄太小,无能为力,无可指责。可现在你长大成人,尚不能保护母亲,谁都会笑你无能。我的手段说起来不光明正大,做起来却有极大的威力。其实事情明摆着,那图有许多人窥视,不落入我的手中,也得落入别人手中,反正你是保不住,何不将母亲换回,将梅有剌救出,再也不用为那图担惊受怕了。”
文江河说道:“我刚才说了,这件事我答应你,现在的态度也没改变,我要不惜一切救出母亲和梅姑娘。问题是标着藏图地点的《秋郊饮马图》巳落入花联教手中,必须容我夺回来之后,再进行交换。”
秋宝山深沉一笑道:“此事本堂主非常清楚,实际上只过那图,就能记住图上画的是什么,到了实地之后,很容易找到所标的位置,根本就不用那图。”文江河说道:“可借的是我并没有认真地看那图,而且外祖父在绘图时将位置标的极度精确,差之毫厘,也找不到藏图之地。要是头脑能记住,还要那图干什么?岂不是画蛇添足?”
秋宝山的小眼睛闪动着,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是说非有《秋郊饮马图》不可?”
文江河一口咬定道:“是的。”
秋宝山说道:“那我和你一块去抚松去找花联教夺图。”
马兰气呼呼地反对道:“这是我们的事,你跟着揽和什么?”
秋山说道:“从前是你们的事,但文公子巳经答应我的条件,应该说是本堂主的事了。”
马兰被问住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竟冲文江河嚷叫道:“我可不想让一条狗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就像癞蛤蟆跳到脚面子上,不咬人也讨厌死人了。”
文江河说道:“你去我不反对,但不能与我们在一起,我们要有绝对自由。”
秋宝山说道:“这没说的,可以分头活动,本堂主自有妙计可用。”
文江河说道:“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要马上见见妈妈和梅姑娘,证明她们安然无恙之后再办我所答应的事。”
秋宝山面露难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