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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也少不了问“这群大学生去干了什么”这一环节。
村长此人的面相是字面上的油光水滑,肤色黑中带红,大有一杯倒的趋势, 听到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立马就昂首挺胸了起来, 大有一副我也是文化人的趋势,强行将自己和他们混为一谈。
村长端着他的小瓷酒杯,把里面的酿酒喝成红酒的模样,啧啧道“别人大学生的研究的东西,就算了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他们就用相机这样咔嚓一拍,就能列出一大堆资料来。”
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村长“不过这群年轻人还是需要历练, 他们普遍脾气都不太好, 有的两个人为了争机位取角度,说是什么药拍那座雪山的顶峰,还打了起来。”
“哎, 真的不能理解, 不就是个白顶黑底的山吗有什么好拍的”
有的人在这边嚼舌根,有些人就只听着,弥丫在在一边逗着小孩不发表自己的语言和看法。
这时候,齐母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放下手中的筷子, 低头望去, 便看到齐铭冻红了小脸颊, 头发因为出汗而打湿贴在了鬓角上,似乎是刚跑过来,还在喘粗气。
齐铭和齐运两兄弟,其实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齐运是天生的笑脸,说话总是叽呱乱叫;而齐铭说什么是平缓的语气,眉间带着一缕优柔寡断的气温。
齐母“怎么了一边玩去啊。”
“妈,弟弟跑山里去了,和大头那小子一起。”齐铭一句话分成好几段才说了出来,“我叫他,他不听话,不回来。”
“啊”
孩子跑山上玩虽然是常事,但现在毕竟是晚上,不安全,齐母有些担心,擦了擦手,召集大伙道“哎哟,你们别吃啦,我家大娃给我告状,说二娃和大头那崽子跑山里去了,可别遇上什么危险啰,快去瞧瞧吧。”
好在这里的人是很团结的,他们一听,立马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结果发现一共不见了五个,全部立马丢了筷子,进山找娃去了。
一群人,不得不离开酒纯饭香的桌子,拿着火把和,跑到冷飕飕的山脚下去。
黑夜加上寒风,上了山后,洋洋洒洒地居然还下起雪来,大人们在一边叫着,心急如焚,也一边用布满冷汗的手握着枪口,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猎狗用爪子在雪地上刨坑,靠着风中仅存的一丁点气味,用他灵敏的嗅觉去追捕。
有人提示到可以准备报警但警察离他们太远,过来只能收尸和说一些节哀的话,所以得自己先行动起来。
一位大叔抹开一胡子的冰渣,问道“小铭啊,你给叔叔说,他们往哪边跑的啊”
齐铭缩到母亲身后,微微开口“我不知道,我没进去就来找你们了。”想来也对,如果齐铭也跑了进去,估计是不能再出来告状的了。
那范围就太广了。
正当众人愁眉苦脸的时候,一个少年尖叫声突然传了出来,在树林阴翳的夜晚时分明显,也格外具有方向性。声音立马被这些尖锐耳朵捕捉到,它犹如一条指路红线,领头人大喝一声,训练有素的男人们立马端起手中的墙,打着火把向声音的来源跑去。
因为怕是野兽作祟,他们就没敢对叫声作出回应,只是向那边飞快移动着,并且尖着耳朵,去寻觅周围的一切变化。
结果声音却没有出现。
没有野兽,没有鬼怪,更没有渴望见到的孩子。
天公似乎也在这时候跟他们闹起了脾气,一声闷雷想了起来,一般情况下,在这个季节是少有雷雨天气的,但它就是这样不期而遇地发生了,仿佛在给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加上调料。
“轰轰轰”
齐铭听到声音后,就一个劲地往四周钻,徒手拨开带刺的草丛,树枝丫。到底是小孩才知道小孩喜欢往什么地方去,没过多久,他就嘶哑着声音大叫道“我找到了都没事”
这句话犹如人们的救命稻草,把十几个成年人悬着的心“咚”地一下敲落谷底。
“好,找到就好。”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都在,都在这里。”率先跑过去的人点了点孩子的数量,又汇报了一个令人可喜可贺的消息。
齐运一把扑进哥哥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躺在底下的,一个冰冷的身体,混杂着飘然而下的雨水,也跟着融入了他们的视线。
齐母说道这里,抱着自己开始颤抖起来,深深地低下头,眼神只是自己的膝盖,对着沉虔道“当时弥丫的尸体,不知道她在那里躺了多久,已经腐烂碎掉了”
“腐烂掉了碎成好几块还被水泡白发胀还能看见骨头”齐母一个暴起,像是释放了心中积压多年的仇恨,一下子全部喷泄了出来,放大的眼眶爬满血丝,手和嘴巴一起开始行动“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还记得”
沉虔反应极快,还没等她的双手砸在桌面上,就一个翻身脱离开来,还顺手抓起了刚放下碗筷的陆攸契,闪到一旁。
齐母的情绪似乎激动地诡异,她的视线犹如一把刀子,直直地看着沉虔,一字一句说道“我们,笑着送走了凶手,然后,将自己,放在了那个不能见光的位置。”
沉虔化解她的攻击十分容易,还能腾出一直手来拧着陆攸契,淡声道“那回来的人呢”
“不知道,没有了,突然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生活的痕迹,人们对他们的记忆,以及他们的存在。
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齐运”暴躁的声音响了起来“妈你在干嘛开门”
齐母吼道“你给我滚开一点”
“齐运”“妈”
齐母转脸对着沉虔,似乎是儿子的声音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她沉声道“她来找过我。”
沉虔“她说了什么”
齐母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说,她已经替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儿子是可以活下去了,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会有人来找我,而且只有我,永生难忘。”
“她也哀求过我,她哭得很厉害,说不想代替死亡,说想要活下去,还不想死。”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沉虔垂下眼睫注视着她,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她才缓过神来,问道“我的儿子会死吗”
燥热难耐的房间内,电灯灯光因为刚刚的撞击而开始微微闪动,发出“吱啦”的惨叫声
沉虔“不会。”
沉虔是个非常直白淡漠的人,他的直白体检就在于他不会对人进行安慰,他会将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因为只有拥有了真是的预料,才做出正确的判断。
在他的思想里,善意的谎言并不是天使的翅膀,而是死神的刀刃,事实终究会被人揭开,或早或晚,而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只会让你更加措不及防,支离破碎。
陆攸契经常说他很无情,很自私,不懂人情世故。
但今天他破例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齐运”冲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找沉虔算账,便被母亲的哭喊吸引了过去,只留给了他一个恶狠狠地眼神。
齐铭看着他的眼神,也有着难以述说的话语。
惊心动魄。
齐运和郭教授站在门口,他们身上已经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显然是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陆攸契关上门,轻声道“其实,我没太听明白,她的情绪怎么突然之间就崩溃了”
沉虔望着这灰白色的天空,仿佛回到了刚才故事里的那个场景“叫弥丫的姑娘已经死了。”
陆攸契“这个我知道,而且她还回来了对不对怎么说,就是很恐怖那种,这位姑娘明明回来了,但他们却在山上发现了姑娘的尸体。”
沉虔“算是吧。”
“那关这位大妈什么事难不成还是她把村长的女儿杀了”陆攸契还作势掐了掐自己的脖子,“她在怕什么还说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话。”
沉虔“她杀了弥丫,这说法也没有错。”
陆攸契“啊”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空气中的湿度很大,味道也很咸,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压迫,甚至是难以呼吸包围着他们。周围的植物和建筑开始发出低鸣,估计没多久,就会又有一场大雨来临了。
沉虔对齐运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齐运“我们村之前确实有个村长,村长也确实有个叫弥丫的女儿,是位很贴心的姐姐,可她在我的记忆力,并没有死,更没有带什么大学生做研究课题,这倒像是。”
“倒像是我死亡之前的故事。”
原来那场诡异的连环杀人事件,是这样的一位“凶手”。
“生存之道,以命为注,以神为辅,以魂为伴。”
张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陆攸契刚混混沌沌地把这游戏规则弄清楚了一个大概,还未来得及在脑袋里面整理分类,女店员就“啪”地一下关了掉这根本不太亮的吊灯,用含着困意的语气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不想干事了,新人先在楼下凑合一晚,我明天来安排。”
“哦对了,我叫林海媛,在这里算一个后勤人员,已经死了32天了,会比你先离开,剩下的日子记得和大家好好相处,如果想要复活的话去沉虔那里登一个记,大家得组队进行。”
“就这样,晚安。”
剩下的人也跟着陆陆续续地介绍了自己,陆攸契听到那面熟的男人说自己姓郭,生前是一位大学教授,死了五十几天了,如果对重生有想法,可以找他组队,然后就上楼睡觉了。
齐运顶着一副天真灿烂的笑脸,跟着插了一句嘴“我也在队里哦。”
活着的人努力工作挣钱,死了的人就努力改变过去,每天奔波劳累着,总的一句话,都是为了活命。
现在深夜四点,没剩下几个小时能睡了。
酒吧里面静悄悄地,也空荡荡的,没有灯光,窗边的青铜风铃被风吹得叮叮作响,初春时候的夜里还带着些凉意,天已经不能再黑了,不然待会就得该亮了,地板上只有月光通过落地玻璃投下的微弱光影。
陆攸契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巨变,好不容易停下来,腰酸背痛立马无缝衔接地爬满全身,他干脆把自己往沙发上砸去。
多好啊,能睡沙发,比睡大街强太多了
而就在身体刚刚落下的时候,陆攸契听到了一声闷哼。
他赶紧把自己的屁股挪开,看着一个人捂着腰从他看上的那张沙发上坐了起来原来有人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黑灯瞎火的我看不清,不知道你在这里,我这就去睡地板,你快点睡啊不你慢慢睡也不嗯死神”
沉虔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旁边有多的沙发。还有,我有名字,叫沉虔。”
“哈哈哈好的我记得了。”陆攸契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你怎么也睡沙发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大人物。”
沉虔重新躺下“难道不是吗”
陆攸契走到沙发边抱起一个抱枕,将自己这个人都放松下来,看着沉虔那发丝间半隐半现的桃花眼“至少看起来不像,因为你没有特殊待遇,还得和我这个新人一起挤沙发。”
沉虔“我一直睡沙发。”
陆攸契“啊为什么”
沉虔被他问得有些许不耐烦了,语气有些带火“睡沙发不好吗又大又软,半夜醒了还可以偷酒喝。”说完他还指了指柜台后面那面砖装满红酒的墙。
陆攸契噗嗤一声笑出来“喝完再倒一些开水进去对吧。”
沉虔“。”
这回答一听就是在骗人,陆攸契听得感觉像是和几岁的小孩在闹脾气,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随口闲聊而已,他可不敢招惹这儿的武力值大佬,便卷着毯子躺好“好啦,晚安。”
本该结束的夜谈,沉虔却莫名其妙地跟了一句“等人而已。”
陆攸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等谁”
沉虔“才回来的灵魂,大多都是找不到家的,迷失对他们来讲才是真正的地狱。我在这里睡的话,他们可以凭着直觉找过来,我也可以提前发现他们,帮他们开门。”
陆攸契追问道“可如果他们找不到你呢”
沉虔“我也会去找他们,要是100天之内都遇不到,就是我的失职了。我才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很危险,当时你头顶上的那些东西,就是来吞噬你的人格分裂。”
陆攸契“人格分裂怎么说”
沉虔“就是分裂出来的人格,当你死亡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会跟着你的灵魂回来,恐惧、孤独、绝望、不舍,好的和坏的每个人都有,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并且它们时时刻刻都跟随着你,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死之后,这些东西被实体化,并且无限放大了,强大到可以吞噬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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