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直视着埃尔维斯,良久后才磕磕绊绊的回道:“没没关系。”
终究,她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问:“你为什么帮我?”
埃尔维斯终于把头扭了过来,他看着西顾,依旧是一副倔强的样子,“我们扯平了。”
西顾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扯平原来是因为当初他推她的那件事,所以这次他才会出手帮助她。
西顾哑然无语。
不论他当初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在西顾看来,他是讨厌她的。那么他完全可以对她视而不见。
埃尔维斯看了她一眼后离开。
西顾看着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沉重。他同他们一样,也是个青春的少年,可为何在他身上,却见不到青少年该有的朝气与蓬勃。
那天埃尔维斯对她说那番话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的愤怒与与对江肆的关忧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因为突然出现的想法而感到震惊,她不能相信那是真的。
于是,持着怀疑的这种想法,西顾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你和江肆是什么关系。”
埃尔维斯的肩膀一颤,他轻描淡写的回道:“没什么关系。”
他依旧背对着西顾,却没有抬动脚步,仿佛还有话要说似的。
西顾也维持着同样的动作,等他开口。
片刻后,埃尔维斯的声音像是从深海底飘来一样,“你和他们争吵是因为他们害得江肆受伤?”
西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埃尔维斯却仿若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说了句“我知道了”之后便走了。他没有回到他的那群队友身边,反而径直走出了店门。
等他走后,罗伊把西顾拉回座位上,罗伊还没从刚才的闹剧中回过神来,她胆战心惊的对西顾喋喋不休,“你可吓死我了,刚才要是真动起手来,咱俩肯定不是那伙男生的对手,你说你也太冲动了吧,咱们有句老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你再生气他们对阿肆做的事,也不该这么冒冒失失的啊,等改天,叫上几个人还不打的他们狗吃屎。”
罗伊后怕的说道:“要不是有那个外国男生,你肯定要成肉饼了。”
她的这些话,西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罗伊又是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才问道:“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啊?”她还不忘感叹一句:“外国男生长的真是好看。”
西顾机械的回道:“阿肆在圣家罗的队友。”
罗伊尖叫了一声,只顾着惊讶,完全忘了刚才还处在担忧的情绪之中,“他不会喜欢你吧,所以才会帮你?你之前认识他吗?”
西顾把她的思绪从混乱的大脑中抽出来,冷静的回答罗伊:“不是。”
她没有对罗伊说,她觉得他喜欢的人是江肆。
原川的冬天又冷又干,走在大街上,皮肤都像是要被这冷风撕裂似的。西顾和罗伊分开之后,坐公交回家。
她一路都在想着埃尔维斯,不知道那些人的话,他听到了多少。或许更确切的说,他是否能听懂那些人讲的话。可若是听不懂,他又怎么知道江肆受伤和那些人有关。
她想的太过投入,以至于下了公交车,往家里面的那条巷子走的时候,没注意到朝她迎面走过来的江肆。
“嘿!”
待西顾走近,江肆出声吓她。
而西顾也如江肆所料,吓到惯性的往后一躲。看清眼前人是江肆之后,西顾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抚慰她那颗受到惊吓的心脏。
江肆出言调戏她:“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西顾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惯常问道:“你来干什么了?”
江肆实话实说,“上午圣家罗的人来市队参观,这不结束后和师傅他们一起回来,顺便在你家呆了会,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冬天天黑的早,虽然这会时间还不晚,但天色已经乌漆麻黑暗了下来。好在巷子里有街灯,为来往的路人照亮了前行的路,还不知太暗。
西顾把脸埋在她厚厚的围巾中,她没头没尾的问江肆:“埃尔维斯知道你受伤的事吗?”
江肆被她搞的一头雾水,“什么?受什么伤?”
“10月份联赛总决赛那次。”西顾这才意识到足球联赛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哦,”江肆明白过来,不甚在意的说道:“不知道吧,几百年不联系的人,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西顾轻轻呼出一口气,空中一缕白雾悄然消逝。
江肆狐疑的问道:“问这干什么?”
西顾的脸依旧埋在围巾里,只留下两个大眼珠子露在空中,她缓缓说道:“我觉得他对你受伤的事很在意。”
江肆皱着眉,“你想表达什么?”
西顾坚定的说道:“他对你很好。”
江肆“哧”一声笑了,他不无讽刺的说道:“好个屁!我去圣家罗的第一次他就没给我好脸看。”
更确切的说,埃尔维斯从没给过他好脸看。
西顾一脸好奇的问:“他怎么对你了?你给我讲讲。”
江肆挑起一条眉毛,不明白西顾这突然的八卦是为什么。
“怎么?对他感兴趣?”
西顾头像个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头从左右摆动换为上下点动。她无意识的说了句:“是对你感兴趣啊。”
江肆心头一恍惚,然后他咧开嘴笑了,“早说啊。你对我哪儿感兴趣,我都告诉你。”
西顾又复述了遍刚才的问题。
江肆看着西顾被冻得鼻头通红,他开口:“在这说不嫌冷?”
西顾双手捏住耳朵,回答:“不冷。”
江肆慢慢的说出了他在圣家罗的经历,他初到是如何被孤立,被蔑视。别斯科夫是他在圣家罗的第一个朋友,直到他被圣家罗退回来。
西顾轻声问:“你和埃尔维斯关系一直这么僵吗?”
江肆陷入了沉默当中,西顾静静地看着他。
很久之后,江肆才开口,“可能也缓和过那么一段吧。”
西顾没再继续往下问。
江肆重新把视线放在西顾身上,“有一次训练结束,大半夜的,我在球场上练球正好碰到了他,那段时间倒是一起踢球。”
江肆还记得初时的场景,当时他们俩四目相对,谁都不跟谁说话,尴尬的气氛环绕四周。他们一人占据半个球场,互不打扰。
从那天之后,他们俩总会在那个时间在同样的地方遇到。私底下练球成了他俩之间互不言说的秘密。刚开始他们还当彼此是空气,一周过去之后,他们的球慢慢的从各自的球框踢到球场中央,再后来,他们开始换球踢。
期间,他们照样是一句话都不说,但关系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改变。
江肆记不清什么时候他俩说了第一句话,也忘了是谁先开的口。
总之,踢到后来,他们会躺在球场上,从球技谈到生活。
埃尔维斯纠正江肆的英语语法,江肆会教埃尔维斯几句中文。
两人彼此学习,共同进步。
江肆把埃尔维斯当朋友,可他显然不这么想。
所以在知道埃尔维斯的情意之后,江肆离开了,之后的晚上再也没有去过那个球场。
没过多久,在德比的对阵比赛上,教练在江肆和埃尔维斯之间选择了江肆上场,这才是最终一切的□□,也是直接导致他被退回来的最重要原因。
这些江肆没有告诉西顾,也没必要。
西顾仔细的听着又仔细的问着:“江肆,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对她?”
江肆没想到西顾会问他这样的一个问题,他稍微愣了愣,然后轻笑,同样很认真的回答:“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疼她到骨子里。”
他看着她,目光真诚而又炙热。
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都不一样。
罗伊的喜欢是退缩,杨述的喜欢是大胆,或许埃尔维斯的喜欢是自负,而江肆的喜欢
却是露骨。
西顾回想到从小到大,江肆总是欺负她为多,这一认知,在这个时刻,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些心酸。
她的体会与他的答案不统一。
突然她眼眶发热,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于是,在那一刻,她逃了。
她从他身边跑开,“好冷,我先回去了。”
西顾不知道,她的逃避,在江肆的眼中,却成了拒绝。
她同样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江肆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两天后,圣家罗青训队如来时那样大张旗鼓的离开了。
别斯科夫临走前专门对江肆说道希望他能重新回到欧洲的战场,江肆答应他会有那么一天。
西顾站在电视机前,看着卫视的转播,作为队长的埃尔维斯此次一句话都没说,她看着他上飞机的背影,一如那天在烧烤店看到的一样沉重。
不知道此时的他,是什么心情。
西顾悠悠的叹了口气,然后关上电视,回到卧室开始写作业。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几天后,西顾从周律口中听说了天健9号被开除的事情。
原因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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