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灵居 > 第 99 章
    到整个房间又重归黑暗,林永仓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骨灰盒,用手不停地来回抚摸。

    林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托盘上舀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父亲。

    “这是早上张经理送来的,说是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你放下吧。”过了半响,林永仓才淡淡的应了一句。

    “饭在床头,您记得吃,除了弟弟,您还有我。我同样需要您。”看着与原来判若两人的父亲,林雪禁不住哽咽起来,同样的情形,她只在妈妈死的时候看到过。

    见林永仓仍然没有反应,林雪默默地走到了门口。

    突然,林永仓佛梦醒了一般,回过头,叫住了女儿。

    “小雪。明天我就要和你弟弟一起回老家了。”

    “哦!是吗?”对于父亲的决定,林雪深感意外。

    “嗯,这一去,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上海的生意我已经委托张经理全部结束了。这些钱和这套房子是留给你的。”林永仓将林雪递给他的文件又递给了女儿。“爸爸老了,只想回老家陪着你妈妈和弟弟。这些年,我太在乎名利了,让她们娘两受了不少苦,也该是补偿的时候了。”

    “爸,那我怎么办?”

    “爸爸老了。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你的,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想爸爸了,就回安徽老家看看。”一场变故让林永仓看淡了一切名利,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但一切似乎明白的有些晚了。

    “爸,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对吗?”林雪紧搂着父亲,一刻也不肯松手。

    “傻孩子,我们当然会再见了,上海离着安徽近。什么时候想家了,随时回来。”

    林雪不舍的搂着父亲的肩,yù言又止。

    窗外,一片乌云从天边飘来,遮住了天空那一抹难得的暖阳,呼啸而过的北风又迅速成为了冬天的主角。

    林雪接了一个电话后,急匆匆的出了门。父亲已经带着弟弟回了老家,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没有需要告别的人。

    月亮静悄悄地挂在漆黑的夜幕里 ,没有风的夜晚,格外的寂静。枯树枝披着一层银白色的冷月光,伫立在清冷的街道两侧。

    林雪找了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吧街而去。

    街道的尽头,拉开那扇依旧简陋的木门,酒吧里灯光摇曳,已近九点,却不见一个客人,只有那弹奏古琴的女人仍然一如既往的弹奏着同一首**曲。

    林雪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不见一个服务生,正在为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黑暗处飘了出来。

    “林小姐,您好!琴姐已经等您好久了,这边请。”林雪被突然飘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竟是那天引路的服务生,只是今夜的他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一张鲜红的嘴唇上有未干的猩红色液体。不等林雪点头,服务生便迅速转身重新消失在黑暗处。

    林雪急忙跟上,转眼便到了上次的暗室前,服务生止了步,推开黑色的木门,退到了一旁。

    林雪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回过头来,想问问服务生问题,服务生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来了就进来吧,站在门口干嘛?”琴姐的声音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飘了出来。

    林雪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房间里依旧黑纱绕梁,烟雾弥漫,浓烈的熏香味似乎比上次闻到的更加浓郁一些,吸入肺里使人昏昏yù睡。

    “我等你好久了,想好了吗?如果想好了,我想就在今晚jiāo换吧。”琴姐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听得出少许的急切。

    “今晚?这么快!”林雪显然没有料到会这样快,毕竟还有些犹豫的地方。

    “今天的日子很好,很适合jiāo换灵魂,我只需要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躯体就可以马上完成你的心愿,这样的美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琴姐用手擦了擦脸上流下来的黑色液体,这具躯壳已经等不了太长时间,她必须尽快得到黑纱之外,那具年轻的身体,越快越好。

    “你真的能帮我抢回我爱的人吗?让他永永远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提起巫江,林雪暗淡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霎那的光彩。

    “当然,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注定会是你的人,一辈子的人。”不知何时,琴姐已经步出了遮挡在中间的黑纱,手里托着一颗发着光的珠子。

    “来,乖乖的看这里,你的爱人就在这里,你的幸福就在这里。”琴姐沙哑的声音随着不停晃动的珠子一起环绕着林雪,一圈又一圈。

    只见那色的珠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异彩,细细闻之,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迷香飘出,紧紧的抓住了林雪的心。

    渐渐地,珠子在眼前由一颗变成了多颗,琴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中看见了一张高度腐烂的脸,在色的珠子的映衬下发出诡异的微笑。

    林雪双腿一软,缓缓地倒在地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计划

    阿桃满意的欣赏着镜中的自己,白净得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光洁的肌肤,虽然身材相比之前丰腴的身形稍显消瘦,但仍隐隐透着一股逼人的青春气息。

    身后的地上,一张腐烂的人皮摊了一地,不时有刺鼻的恶臭飘散开来,混杂着房间里浓烈的熏香味道,使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林雪的灵魂无声的飘在空气里,无辜的看着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躯体,一脸迷茫。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是这样?这就是你我之间的jiāo易,你jiāo出躯体,我帮你报仇。”阿桃满脸不耐烦的瞪了一眼镜子中的林雪。

    “可是,我要的并不是这样,我还不想死,我还想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你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不讲信用?”林雪苍白无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咆哮着,阿桃的话彻底激怒了她,也让她意识到自己被欺骗的事实。

    “哈哈哈,傻丫头,你见过鬼讲信誉的吗?”阿桃的嘲讽深深刺痛了林雪的心,难道自己的人生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结束了吗?不,她不甘心,她要抢回属于自己的身躯,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嗖”的一阵yīn风,林雪奋不顾身的冲向站在镜子前的阿桃,她要抢回自己的东西。

    “哼”阿桃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林雪的灵魂重重的撞上自己的身躯之后被弹出了老远。

    “别再痴心妄想了,这具皮囊现在的主人是我。”阿桃不屑的丢下一句话,甩门而去,只留下林雪绝望的哀嚎声,久久回dàng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洛家别墅,徐伽英站在二楼卧室的窗户边,冬日清晨,难得一见的一缕阳光shè进她的瞳孔里,一股灼热的刺痛感传来,她迅速抬起手。遮挡住了那一丝温热的光线。

    她已经记不得还是什么时候见到过阳光了。长期的昏昏yù睡折磨得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没有阳光的生活,总是在夜色中沉沉睡去,又在夜色中慢慢醒来。时间对于她来说永远停留在黑夜。梦魇,美好的。邪恶的,时时刻刻伴随着她,渐渐地成为了她生命的全部。

    她渴望见到丈夫骆家辉。渴望回到青岛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那时的她是快乐的,哪怕生活拮据。常常为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而发愁,但是她的身边有他,有女儿,她的世界是温暖的;现在,虽然不再为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发愁,甚至可以去那些在过去被认为十分奢华的五星大酒店享受一顿人上人的晚餐,但是。他的丈夫骆家辉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悄悄地消失在了三人餐桌上,于是。她的世界悄然失色,温暖不在,冰冷凄清。

    她转过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他回来过,在她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时候,他来了,空气中分明有他来过的痕迹,那淡淡的,只有她才熟悉的体味。如果说还要什么证明的话,床头柜上,那个永不空瓶的小yào瓶就是最好的证据,那是他带给她的yào,他说过,她神经衰弱,需要吃yào。她相信他,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她要快一点好起来,重新让这个家恢复到过去的模样。

    她走到床头,拧开小yào瓶白色的瓶盖,倒出两片白色的yào片,合着一杯清水吞了下去。不出十分钟,一股沉沉的睡意袭来,她重新躺回了冰冷的被窝,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阿桃静静地站在离着洛家别墅不远的一棵常青树后面,透过常青树稀疏的枝叶,她可以清清楚楚的观察到洛家的一切动静,当然也包括了那个站在二楼窗户边上,脸色苍白得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的女人,她可以肯定这就是洛家现在的女主人了,也是她即将实施计划的一颗关键的棋子。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可埋藏在她心中的狠不仅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反而愈发的强烈了。即使时过境迁,容颜已改,她也不能忘了他的绝情,为什么自己那么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到最后却要过着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那个负心的男人,却可以前世今生都风光无限,妻妾成群?她不服,之所以她要苟延残喘的继续留在这个本不是属于她的世上,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亲眼看见他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死去,她要毁灭他,她得不到的,就必须彻彻底底的毁灭。

    傍晚时分,洛诗伽接了一个电话,是巫江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和她告别,大致内容是,他的父亲受了伤必须尽快的送回苗乡用他们家乡传统的土办法医治,而且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到上海了,洛诗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舍,是的,他门之间连一场正式点的告白都还没有,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他不甘心,她也同样不甘心,不能了,不能再顾忌女孩子家的矜持,那样下去的话,牺牲的可能是一辈子的幸福。她要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一定要等我。”洛诗伽在电话的末尾千叮咛万嘱咐,来不及换一下身上的衣服,穿着一双棉拖鞋就跑了出去。她害怕失去他,害怕他也会和父亲一样永远的消失在她和母亲的世界里。

    阿桃一路尾随着洛诗伽,直到看见她成功的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所有的一切正顺利的按着她的计划在一步步进行,她佛可以看得到事情最终发展的结果了。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擦黑的夜幕,庞大的天际里,看不见一颗星子,月亮悄然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似乎不忍心再继续窥视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门没有上锁,事情进行得超乎寻常的顺利。一抹黑色的背影悄无声息的闪进了虚掩着的门缝里。

    别墅内部的格局基本没有改变,她不禁暗自感谢这房子的开发商,毫无创意的设计,使得她如鱼得水。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要找的房间。

    轻轻地推开房门,正对着摆放的一张空旷的双人床的一角,瑟缩着一团瘦弱的躯体。

    她脱下了脚上那双白色的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猫儿一般悄无声息的接近着猎物。

    在黑暗中,借着窗外透来的一丝微光,她静静地注视着床上仍在熟睡的人儿,那不断在闭合的眼皮底下滚动的眼球,和急促的喘息声都在说明她正陷入了一场痛苦的梦魇中,从这个苍白的女人身上,她嗅不出一丝属于幸福的味道,,那个负心的男人就像是所有女人的魔咒,一旦爱上了他,注定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和幸福。姚梦蝶是这样,她是这样,这个可怜的只知道做噩梦的女人也是这样。而让这一切苦痛消失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个负心的男人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放在了床头柜上,最醒目的位置。然后,镇定地舀出一盒来自印度的醒神香点燃,放在了床脚下。

    一阵刺鼻的异香冉冉升起,随着徐伽英的呼吸,缓缓地进入了她的大脑皮层,无数股热血迅速从身体的大小血管里喷涌而出,汇聚成一股巨大的热流灼烧着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神经末梢,她的眼皮轻微的跳动了几下,倏地睁开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诱饵

    徐伽英睁开双眼,黑色的天花板上,缀满透明水晶珠的吊灯在黑夜里随风起舞,耳边不时传来窗帘拍打在玻璃上发出的“噗噗”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同样的场景也曾在梦境中出现,那黑色压抑的天花板会突然下沉,将她整个吞噬。床头的座钟发出沉闷的嘀嗒声,提示着她这里是人间。

    慢慢地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缓缓地坐了起来。窗外的冷风带着浓重的寒意吹在身上,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两口冰冷的空气,一股特别的气味,让她变得烦躁起来,困在体内的血液在迅速沸腾,整个身体佛是一座随时都可能bàozhà的活火山。咽部的灼烧感让她觉得连呼吸新鲜空气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抓起放在一边的棉衣披在身上,掀开被子的一角,一页白色的纸片像黑夜中的幽灵般,旋转着,从床头柜上飘落到她的脚边。

    她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色纸条,猜测着纸条的来历,或许是骆家辉夜半回来后留下的,暗淡的双眸在夜色里有了一丝光彩,她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丈夫留给她的纸条,只属于他们两的纸条。她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红,弯下腰,捡起脚边的白色纸条,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丝朦胧微光,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你的女儿在锦江饭店508房,有危险,速去。”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的手一抖,白色的纸条从手心滑落。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疯了似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双脚,跑下楼梯,径直推开了女儿卧室的房门。

    “诗伽,诗伽”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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