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你该被抱紧 > 第 4 章
    片昏黄的灯光,和舞台上一个抱着吉他正在浅吟低唱的大男孩。

    坐在她身边的几个女孩子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夜会不会偶遇帅哥,阮之之百无聊赖地抬起头,恰好看到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时砚。

    他的神色很放松,原本严霜凛冽的眉眼现下融进一片昏暗灯光里,从眼角开始向内寸寸柔软下来,衬得一双眼睛如同玉石般,愈发漆黑透亮。

    就像是希腊神话里的维纳斯,也有着特洛伊战争中蛊惑人心的本领。

    旁边的那几个女生早就按捺不住了,中午那场失败的搭讪并没有给她们留下丝毫的挫败感,反而越战越勇。

    “时砚,今天我爸跟我说,你在进他们学校做教授的第二年曾经请过一次半年的长假,我特别好奇……你那段时间去干什么了呀?”

    第一个开口的依然是其中长相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阮之之现在也已经从陈嘉言口中知道了一些她的个人信息,她叫严蕊,父亲与时砚同是心理系的顶尖教授。据说,她的父亲一直很想把自己的独生女儿介绍给时砚。

    严蕊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女孩子就心领神会的把话茬接了过来:“是呀是呀,该不会是去陪女朋友了吧?”

    时砚斜斜靠在沙发里,伸手熟练地为自己点上一根烟,面容很快就隐进一片缭绕烟雾里,只剩下那双冷漠yīn郁的眼睛,毫无笑意。

    他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开口:“去看病。”

    “看病?”严蕊显然是有些吃惊,连语调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逗我的吧?你看起来好好的啊,看什么病?”

    严蕊身边的那几个女孩子现在脸上神色各异,阮之之也忍不住跟着开脑洞。该不会那天她们八卦的是真的吧,时砚之所以一直不jiāo女朋友,是因为身体有隐疾?

    时砚看着她们面上略微扭曲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很有趣,勾勾唇角笑了起来。他一笑,面容瞬间就像火焰一样在光影中跳跃起来,一扫刚才的yīn郁淡漠,简直是明艳照人。

    这个笑显然把在座的女孩子们都看呆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只剩当事人自己好整以暇的吐出一口烟圈:“心境障碍,俗称抑郁症。”

    抑郁症?

    阮之之歪着头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他,像时砚这种人,经济条件优越,一张脸长得这么天怒人怨,又在国内首屈一指的院校里最热门的专业当大学教授。这种平均每年都要帮国家把人均gdp拉高好几个点的人,竟然会得抑郁症?

    如果她相信就是傻子。

    显然周围的女生们跟她都是一个想法,不过还没等严蕊开口追问,陈嘉言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一箱啤酒的侍应生。

    看这个架势,显然是要不醉不归。

    他走过来在时砚身边坐下,又让侍应生把那一箱啤酒都放在桌子上,几个女孩子瞬间就苦了脸。

    陈嘉言看到大家这个反应,立刻开口解释道:“别怕别怕,这些酒可不是为你们这些小姑娘准备的,阿砚一个人就可以全部喝光了。”他一边说一边伸手顶了顶时砚的手臂,语气无比认真,“不是我开玩笑,这家伙酒量好得惊人,反正我跟他一块玩了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喝醉过。”

    因为酒吧里温度很高,阮之之抬眼,恰好看到时砚伸手挽了挽黑色毛衣的袖口,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不经意间露出了他左臂上的一个纹身。

    不是图案,而是一串字符。

    因为阮之之大学时的辅修专业是法语,所以现下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串法文单词。

    l'amour est patience。

    翻译成中文的话,是圣经中的一句名言爱是恒久忍耐。

    原话出自《圣经新约》,阮之之曾经还抄录过最后一句: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时砚竟然会看圣经?

    凭她的直觉来看,这种男人应该没有信仰,只信自己才对。

    不过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连自己都不信,只相信她。

    ☆、6.C2斑马斑马

    等到酒桌上大家玩起游戏来的时候,阮之之才开始在心里后悔为什么之前不回酒店早点睡觉。

    就他们现在玩的这个叫“十点半”的游戏,她已经连输三把了,每输一局就要罚酒一杯。阮之之现在看着酒杯里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液体,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都会吐出来,更别提是把这满满一杯酒喝下去。

    陈嘉言显然是一个party king,这会儿完全玩嗨了,正在不停地催促:“之之,快点快点,要遵守游戏规则啊,逃酒肯定是不允许的。”

    阮之之无奈,闭了闭眼,只好非常英勇地拿起桌上的酒杯。下一秒,还没举起来就被对面的男人突然夺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阮之之从开局到现在喝了不少,现在整个脑袋乱糟糟的,已经有点儿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晃了晃脑袋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了好长时间,才看出来把她这杯酒喝掉的人居然是时砚。

    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陈嘉言愣了一下,有点疑惑地问:“阿砚,你这是在替她罚酒?”

    “不是。”时砚把手里空空的酒杯放下,“我口渴。”

    陈嘉言:“……”

    严蕊:“……”

    他说完,不管在场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抬了抬眼皮望向阮之之,漆黑的眼睛里还是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没有。可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让阮之之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

    “你今天晚上的酒,我都替了。”

    酒吧里的灯光闪烁迷离,映在他脸上一闪一闪,明明灭灭,好看极了。

    阮之之花了将近十秒钟的时间才消化掉他话里的意思,明明是想要拒绝的,然而考虑到自己万一醉得太厉害可能连回都回不去,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句“谢谢”。

    对方挑挑眉,顺势回答:“不用谢,只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就好。”

    其实阮之之生平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不过她抬头看了一眼桌上接近十瓶的啤酒,慎重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个人情非欠不可。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酒量不好。

    时砚果然没有食言,一整个晚上,阮之之所有该喝的酒,他全部爽快的喝完了。爽快到陈嘉言看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探究,爽快到阮之之隔着两个人都能感觉到严蕊对自己满满的敌意。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出门之前忘了看黄历,总之今天晚上各种游戏里最大的输家就是她,最后桌上的酒几乎三分之二都是时砚喝掉的。

    陈嘉言买来的一箱啤酒终于全部喝完,阮之之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抬头偷偷看时砚,对方正漫不经心地折着手里一张没用的餐巾纸,一点儿都没有喝醉了的感觉,阮之之心里的愧疚这才稍微减轻了一点儿。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时砚抬眼朝她看过来,阮之之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睛,忽然有些无可适从。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半晌,阮之之才趁着旁人不注意,轻声用口型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对方抿起唇,眼睛里深深浅浅的笑意一闪而逝。他伸出手,把刚刚折好的一朵纸玫瑰递给她,也跟着用口型无声的回答:“送你。”

    也许是酒精已经侵入大脑,阮之之连象征xìng的推脱一下都没有,就把那朵精致小巧的纸玫瑰接了过来。

    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手心的温度,很淡,却很清晰。

    脸颊越来越烫,阮之之能感觉到酒劲正在一点一点的升高,她低头盯着手里的纸玫瑰认真思考了半天,抬起头刚打算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就被身边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抢过了话题。

    阮之之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一点勇气立刻宣布告罄,本身问这种问题就很尴尬,搞不好会让时砚以为自己在生拉硬扯跟他搭讪,而且她觉得他们之前见过的可能xìng基本为零,所以……还是不要这么愚蠢的问出口比较好。

    虽然他的眼神真的很熟悉。

    yīn郁,冷淡,带着些许疲倦感,总是洞若观火,总是作壁上观。

    “时砚,我刚刚看到你左手手臂上有一个纹身,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啊?”

    “是不是国外特别流行纹身啊?看起来好酷,我也想纹一个。”

    “纹的时候疼不疼啊?要不要打麻yào?”

    ……

    耳边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阮之之脑袋越来越晕,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刚从洗手间出来,碰巧遇到了走廊上正在打电话的陈嘉言。

    阮之之看到他,远远的就忍不住停下脚步。

    他跟李司晨真的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

    “之之,好巧。”陈嘉言挂掉电话,立刻朝她走过来,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你今晚喝得不算多,应该没醉吧?”

    没醉你个大头鬼。

    尽管阮之之内心风起云涌各种埋怨,表面上还是非常礼貌的笑了笑,答:“没事儿,喝得确实不多。”

    陈嘉言盯着她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确认她的状态还算清醒,这才笑嘻嘻的继续聊下去:“不过阿砚那个怪胎会帮你挡酒还是蛮让人惊讶的,他平时对于这种事情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上次我们一块去夜店,同行的一个女孩子都喝吐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阮之之撩了撩跑到耳朵前面的头发,不怎么在意的回答:“可能他今天晚上想喝酒,玩游戏又一直没输,所以才想到替我挡的吧。”

    “你就想多了,阿砚不是这种人。”陈嘉言摆摆手,沉默了几秒钟才突然望向她,语气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阮之之一愣:“……开什么玩笑。”

    一颗心却莫名其妙的怦怦直跳。

    幸好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酒桌旁边,才终于结束了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阮之之第一眼看过去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寻找时砚的身影,找了半天没找到,这才发现他竟然坐在酒吧左侧舞台的椅子上。

    怀里还抱着一把吉他。

    时砚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形成一块小小的yīn影。他的手指随意抚上吉他弦,神色沉静,像海一样无边无际,深不见底。

    阮之之对吉他这种乐器一窍不通,只觉得他弹得很好听,曲调有些慢,淡淡的,带着一种缓慢又浓重的孤独感。

    “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啊,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

    阮之之听过,这是一首民谣歌曲,叫《斑马斑马》。

    站在她旁边的陈嘉言破天荒的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才叹了口气:“阿砚这个人啊,也不知道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斑马这种动物,在夜里独自一匹的时候,是无法入睡的。

    他一定是在唱给某一个人听。

    阮之之歪歪头,第一次觉得这个总是让人觉得难以捉摸的男人,稍微有了一些烟火气息。

    至少,他也是一个有七情六yù,或许还受过情伤的人。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又抬头往舞台上看了一眼,却恰好对上那个男人的视线。

    他的眼睛颜色比一片笼罩的迷雾还要浓重,游离在一片灯红酒绿之外,总是很倦怠,总是很颓废,总是很……迷人。

    阮之之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指无意间碰到那朵纸玫瑰,突然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

    ☆、7.C3玉龙雪山

    第二天的行程是玉龙雪山。玉龙雪山海拔5596米,是北半球最南的大雪山,以险、奇、美、秀著称于世。

    在前往玉龙雪山景区的路上,导游一直都在车上跟他们讲高原反应有多可怕,表情严肃地不得了。还举了一个例子,说是几年前就有一个游客因为没买氧气瓶,爬山爬到一半就因为缺氧当场晕倒,幸亏及时送往医院才保住了命。

    虽然阮之之心里清楚导游话里肯定有夸张成分,但是因为她自身体质实在太差,在别人都只买一瓶氧气的情况下,她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思考了一下,还是跟老板说要两瓶。

    一旁的陈嘉言听到,立刻就走过来拦住了她,趁着老板不注意低声跟她耳语:“之之,我跟你说,这些商家跟导游他们都是合作关系,你买氧气瓶租羽绒服什么的,导游都是有提成拿的,其实到时候爬山根本不需要这些,就是让游客白花钱。”

    阮之之怔了怔,觉得陈嘉言实在是有点儿太热情了。虽然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不过让她什么都不买就这么直接去爬玉龙雪山,她慎重地想了想,觉得到时候肯定会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下来。

    老板手里拿着两个氧气瓶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只好扭头再次向阮之之确认:“小妹,你还要不要啊?要不然拿一瓶也成。”

    阮之之转过头,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不轻不重地响起来,很冷静的样子。

    “两瓶都要。”

    陈嘉言愣了一下,很是无法理解地看着从店门外走进来的时砚:“阿砚,你让之之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她看起来身体不大好。”

    时砚漫不经心地瞥了阮之之一眼,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自动贩卖机,好像刚刚开口说话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剩下阮之之和陈嘉言两个人面面相觑。

    陈嘉言:“……你身体不好?”

    阮之之:“……是有点。”

    时砚哪来的这么一双千里眼啊,连这都能看出来?

    阮之之腹诽了几秒,忍不住转身望过去,一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