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尊震惊地看向施修,双手握拳,努力地抑制自己开始颤抖的双手。
施修看着温守尊的样子,没有停止,继续说道“不会有人知道你在录音室和杜时吵架,不会有人知道你又不顾劝告在录音室里抽烟,不会有人知道你不小心把烟头摔在手稿上”
“别说了“温守尊朝施修吼,“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走了我没想到能着火我没想到他在里面睡着了”
“你没想到,呵呵”施修冷笑着,“你没想到杜时吃了感冒药,药有催眠作用。你没想到那天陈尔带着我出活动耽误了回来的时间,你没想到那天录音室偏偏没人去,你没想到杜时就那么死了。”
施修说到最后,眼睛里噬着泪,盯着温守尊。
“这就是一场意外”温守尊发疯般地吼道,双手挥舞,“这就是意外这不能怪我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怪我要不是你们成天鬼混在一起排挤我孤立我”
温守尊指着自己,“我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明明我们才是组合,结果出的每一首歌词曲作者都是你和他,大家都说你们才是真正有才华,说我是靠着你们混饭吃好哈哈哈你们活该,你们才是凶手,活该他死了你也完了报应这是报应唔”
施修毫不犹豫地起身,重重地打了温守尊一拳。
“温守尊,你他妈真的是病得不轻。你知不知道你嫉妒成性,心是黑的你看什么都是黑的。鬼混当初sho出的歌,哪首不是以你为主唱你说词曲作者不写你请问你在外面和你的模特男朋友搞在一起的时候,你为这些歌出过一份力”施修用手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温守尊,“我和杜时鬼混在一起,是因为我们要在找不到你人的时候,完成组合歌曲的所有制作工作”
温守尊沉默片刻,不服气地讽刺道“我他妈这不是给你们搞在一起行方便吗唔”
施修又打了温守尊一拳,抓着他的衣服前襟,说“你他妈闭嘴,你想没想过,为什么出的每一首歌,曲风都那么适合你我喜欢重金属音乐你不是不知道吧但组合出的歌都是轻快的,适合你的我是不在乎,因为我可怜杜时他那么喜欢你,还要看你在外面男朋友成群,给你量身打造的歌也要我把名字加上去掩饰。不然他会愿意管你这个垃圾我他妈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不管你,你们也不会在录音室吵那场架他也不会被你连累你还在这说他活该”
温守尊不敢相信般地侧着被施修打偏的头,却没有丝毫后悔样子,“他会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他妈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不该管着我”
他吼着“施修,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杜时死了,你他妈痴情地拿出一蹶不振的样子,什么活动也不出了。是谁他妈的像个狗一样去到处给人道歉是他妈的我是我自己把活动全都顶上我去陪酒我去应酬才能留住投资方才能安抚所有人就他妈你要脸你有志气”
施修放开温守尊,垂下眼眸“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你别玷污了杜时对你的感情,那场火,你造成的意外,都是你对不起他。如果不是我觉的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过的不好,你以为我会忍你到现在”
“道歉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哈哈哈哈哈,玷污我他妈后来告诉杜时我喜欢他的时候,他怎么拒绝的我现在你来告诉我他喜欢我你们都觉得你们的喜欢都比别人高尚是吗真有趣啊就我一个人是坏人不你们他妈的才是虚伪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现在又想继续推到我头上罢了”
温守尊突然推开施修,掩面蹲下,声音无比的哀切“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己经尽力弥补了,我真的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施修对这一变故不甚清楚,他不知道温守尊做了什么弥补,却也觉得温守尊的悲伤不是假的。
温守尊哭着自言自语“我把我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我我求公司,我死命支撑着狗屁组合,我怕没有钱,我需要钱,我要很多钱,他妈妈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我签那个狗屁合同我根本脱不了身”
施修皱眉听着这些话,心里渐渐有了猜测“杜时家里的抚恤金不是公司和保险公司拿的吗”
“去他妈的公司去他妈的保险公司你以为kx老板是个什么好东西”温守尊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面目狰狞地骂道,“他们就拿出那么点钱,抵消了他的命,谁来管他妈妈还要治病我他妈就是要红我不择手段地爬上去,红了以后我第一个搞垮这个公司我还要我还要帮他照顾照顾”
施修愣在那,他知道杜时妈妈一直生病,需要大量的钱。所以在出歌时,他尽量让杜时单独署名,提高杜时的知名度,让更多人发现他,提高他的价值。
杜时去世后,施修每年都有去看望杜时妈妈,没想到杜时妈妈每次说的匿名寄来的钱居然是是温守尊寄的。
施修无法评断这件事,正站在那里犹豫的时候,林夷光从卧室走了出来。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以为弥补就能赎罪了这不是你后来堕落的理由。”林夷光走到施修身边,揽着施修的肩膀,看着温守尊缓缓说道。
温守尊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人,自嘲地笑了“呵呵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好过吗呵呵呵,哈哈哈哈”他疯癫地又哭又笑着退出了屋子,留下一扇摇摇晃晃没被关上的门。
林夷光刚想安慰施修,施修却先转身抱住了林夷光。
他把头搭在林夷光的肩膀上,他不想去评判别人的对错,也不想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只能单纯地循着自己最信任的怀抱寻求慰藉。
“如果愿意的话,能和我说说吗”林夷光摸摸施修的头,想起施修曾经说过的,如果非常非常不开心的时候,很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嗯。”施修声音闷闷的。
“不在这呆了,回家去好不好”林夷光看着满地废墟。
“好。”
两人开车回了林夷光家,林夷光给施修做了饭,施修也没什么胃口,林夷光拉着他进卧室,拉灯上床老一套,讲故事的好氛围。
“我在大学刚开始玩音乐的时候就认识了杜时,一路走来算是惺惺相惜,没有别的。”施修怕林夷光误会,首先解释道。
“嗯。”林夷光确实吃了飞醋,听了这样的回答,也便消了。
他用手绞着施修的头发,问“我偷听了点,所以你对那次剧组着火有没有困住人特别在意是因为这件事吗”
“嗯,当年我和陈尔参加完活动回来,录音室起火,火势大到的消防队员都进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施修停住了,问,“我是不是真的没资格怪别人。”
林夷光刚想安慰他,施修没给他机会,问完这句话就紧接着将当初的事一五一十的向林夷光娓娓道来。
施修上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音乐创作,认识了音乐专业的杜时。
两个人很投缘,便决定一起搞音乐,时常玩在一起,一毕业就向着两人的音乐梦想努力,稀里糊涂地签了现在这个公司。
初入圈子什么也不懂,两人一边摸索着娱乐圈的套路,一边小心翼翼地憧憬着。
施修外形好,嗓音好,公司乐意捧他。但杜时的容貌并不出众,也更愿意做幕后,于是施修和杜时商量之下接受了公司给施修安排的组合出道。
被安排进来的人就是同样年轻,外形同样优秀还有一副好嗓子的温守尊。
凭着几人的实力和才华,公司推出组合后,很快sho组合便红了起来。
温文尔雅的施修,阳光开朗的温守尊,和不知名的幕后杜时。
红极一时的sho组合行程繁忙,经纪人被换成了年纪轻轻的陈尔。陈尔兢兢业业地带着这个组合,没有让别人因为他年龄小而小看他。
而施修却在日益劳累中发现这种生活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这并不是梦想该实现的方式,但当时他也只能被迫接受。
后来杜时对温守尊的产生感情,温守尊却因为那些自己想象中的理由自暴自弃,在外寻欢作乐。
施修不知道温守尊和杜时之间发生了什么插曲,只知道后期常常需要在公司这边为温守尊的无故缺席打掩护。
作为歌手,温守尊不保护嗓子,频繁吸烟喝酒,咳嗽呕吐,杜时怎么劝他都不听。
直到发生了那场大火,施修觉得是因为自己出去参加活动没有及时回到录音室才没有救出杜时。而录音室内监控莫名坏掉,警方给出意外的鉴定结果。
一时间自责围绕着施修,本就对现状不满意的他开始严重怀疑自己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失去了一起奋斗的好友,施修难以走出自我怀疑,涞思涵拒绝一切商业活动。
而温守尊却仿佛一下子有了担当一样,主动揽下所有对外事宜,并逐渐做得心应手,施修则消极的躲在幕后。
他整个人意志消沉,写出的歌也只能勉强硬出,靠温守尊极力挽回要垮的局面。
直到这件事快要被大家忘记之后,有人匿名给了施修一个信封,信封上画着sh,s的尾巴像小时候学简笔画中的猪尾巴一样转了个圈儿。
信封里装了一张光盘,施修用电脑打开后,发现里面光盘里存着一段监控录像,录像里则清楚地记录着温守尊在大火发生前来过录音室的所有情景。
原来当时杜时在录音室阻止温守尊吸烟,两个人大吵一架。温守尊摔了烟头,没想到烟头未熄灭,引燃了掉落在底下的纸张,而吵完架进了录音内室的杜时却因吃了药睡得太熟
施修当即怒气冲冲地拿着这份录像找到公司,而现在温守尊几乎能独挡一面,公司为了保温守尊,威胁施修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就不会给杜时家里抚恤金,让施修尽管去告他们。
本来杜时的妈妈就没有得到保险公司的赔偿,更加需要这笔抚恤金。因为公司的抚恤金本不是必须的,公司却不知怎么莫名地主动提出承担这比费用。
年少的施修在无奈的权衡之下只能选择妥协,但是要求不再与温守尊合作。
公司同意了他的要求,又怕他反悔,主动提出继续为他的音乐创作资金支持。
陈尔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跟着事业正当红的温守尊,转而跟了施修。只说他和施修更投缘,不想工作太累,没有做其他的解释。
后期音乐圈变得越来越商业化,不接受任何商业活动的施修当然更加难以融入,渐渐地施修便开始懒散地四处游走混日子。
只从陈尔口中听得温守尊越来越红,越来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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