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涛声依旧 > 71.翻车
    锦城来那天正好是12月1号,周六,我起了个大早赶去车站接他。

    那天天气好得不得了,印象中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天气。天空蓝的比镜子还镜子,白云白的比雪山上的白雪还白,空气里弥漫着晚开的月季的芳香,路边的小野花都开的异常可爱,恰到好处的微风,不凉不热的旭阳,湿润适中的空气,一切都完美的恰如其分。

    我欢呼雀跃的哼着小曲骑着电车赶到车站时锦城还在路上,我在车站等了一会儿旁边的小贩过来问我买核桃不,我想买,但想想家里已经买了很多了就没买。

    又有小贩问我买手套围巾不,我想买,但想想家里已经新买几双了就没买。

    我站在车站门口耐心的等着锦城到站,等的时候一遍遍看着手表,我以为过了好久,谁知才过了一分钟。

    好容易看到一辆a市到我们县的车,我手舞足蹈的跟在他后面进了站。等所有人都下车了也没见到锦城的影子。我失望的拨打他的电话,电话倒是接通了,只是锦城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锦城,你到了吗”我焦急又紧张的问道。

    “没有,路上堵车了,一会儿就到了。”锦城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像是在忍受巨大的伤痛,仔细听来旁边有人的哭声。

    “锦城,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见有哭声啊”我记得也要哭了。

    “没事温语,我们的车走到xx桥时跟一辆大货车撞了,翻了车掉进下面田地里了”锦城还没说完那边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像夏日铁铲在干燥的水泥地上划过一样,整个人都跟着疼了起来。

    “那你呢,你怎么样了”我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我还好,我坐在前排,翻下去的时候脑子正好撞在沙发椅上,没有受伤,就是头有点晕晕的。”锦城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晕乎乎的,每一个字都像从空气中费力抓下来强塞进嘴里的。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见他,见到他,是目前我大脑里单曲循环的几个字。

    “你别来,我没事,有人已经打120了,很快就有救护车了。”今晨赶紧阻止我。

    “我不过去怎么行你一个人谁照顾你”我已经失控了对着手机大吼道。

    “温语,你别担心,我不去医院,我正往上爬呢,爬到大路上等下一辆车。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先挂电话了,一会儿爬上去了给你打电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断了。

    电话里“嘟嘟”的盲音仿若我没说出的话不甘的叫嚷着。

    等了一会儿果然接到了锦城的电话,他气喘吁吁的告诉我他已经爬上来了正站在路边等车呢。

    我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胸膛了。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放心不下。

    “除了头有点晕其他的无大碍。”锦城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瓢了。

    “xx桥附近有医院,你拦辆车带你过去吧。”我温和的建议道,恨不得立马飞到他身边。

    “没事,哪那么严重估计一会儿车就到了,我们很快就见面了。”今晨说完自己痴痴笑了。

    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好吧,你在路边歇一会儿,等上了车给我打电话。”我依依不舍道。

    “好。”

    刚挂完电话,老爸的电话就打来了,他问我锦城怎么还没来,我跟他说堵车了,一会儿就到了。他没说什么就挂了。

    又等了一会儿锦城打电话说坐上车了,估计半小时就到了,让我不要担心,他好好的没事。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在那里,想象着锦城坐在车里的样子。他今天会穿什么衣服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穿的还是那套我在省城给他买的衣服。这家伙对自己下手一点都不狠,什么都不舍得买,能省就省,能过就过,只要不到非要赤身裸体出门的地步,他是万万不会为自己采购一件内裤的。

    不过他那套衣服我还是挺满意的,豆沙色外套显得他成熟又稳重,米色毛衣显得温煦又内敛,浅蓝色牛仔裤阳光活力加上那双牛津鞋都特有男人味儿。

    难怪小胖子缠着锦城不放,沉默寡言的人总给人一种神秘特色,再加上他那张慵懒忧郁的脸更是迷死人不偿命,举手投足潇洒自如,真真是少男少女的杀手。

    他现在坐上车了,那他坐在第几排呢如果车上人不多的话他应该还有个位置过,如果人多的话估计就得站着了。锦城现在晕乎乎的能站着吗他会不会跟司机说明情况让给找个位置呢

    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定了,他那样的人肯定打死都不会说的。我突然想打电话问问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我打压下去了,问了有什么用呢,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象着锦城抓着公交车扶手晃晃悠悠的随着车子移动,路过许家集,过了许家街,又绕着许家桥之后转弯到了新市店,从新市街南头的那个乞丐身边擦身而过,又掉头到一条刚修的马路上,路边的有一个新开的草莓园,这个时候里面的草莓肯定又大又肥,红彤彤的像舒淇的嘴。之后又路过一片甘蔗地,那一块的土地比较肥沃,种出来的甘蔗又粗又甜,水灵灵的,咬一口嘴里凉滋滋的,像夏日里的冰淇淋。再往前走是一大片辣椒地,镇庄的人都喜欢种辣椒,种的都是顶角红,尖尖的角,红的像一抹血,那是整个辣椒最辣的部分。炒菜的时候一定要切开用清水洗n遍,再用白醋泡一会儿辣味才稍稍缓点。

    这是我们的吃法,他们那的人都是直接生拌,一刀切两半,加点盐加点油就可以吃了。我们听了都胃疼,他们却吃的不亦乐乎。不过他们那的人都很瘦,可能是辣椒燃烧了身体的脂肪,但他们那的人大都有痔疮,可见事物都有两面性。

    接下来就到我们县了,车子会先路过一个发电站,然后几个养鸡场,然后是我的母校,x县四中,然后再经过几家饭点和超市就到车站了。

    我突然想起了倒背如流、烂熟于心的晃晃悠悠里面周文在家等阿莱的场景。我一直都很喜欢石康,当初看这段时觉得挺有意思就背了下来,以下是原文

    随后的几十分钟我是在不安中度过的,我坐在沙发上,想象着阿菜先跟她父母编一个谎话,然后穿衣服,穿鞋子,然后下楼,然后走过她们家楼前那段窄窄的沥青路,然后走到亚运村邮局,然后向两边看看,过马路,然后站在路边打车,过年的车很不好打,她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终于一辆出租车出现了,她伸出手,胳膊在空中上下划着,出租车停住,她钻进去,一直向南开,离我这里越来越近,过了安苑北里,过了小关,过了安贞里商场,过了安贞桥,过了北京五金工具厂、甘水桥、蒋宅口、地坛,又绕着安定门桥转一圈掉头,然后一直到我的楼下,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胡子也没刮,穿的毛衣也不合适,连忙起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匆匆收拾一下屋子,洗了洗脸,刮了胡子,又把方糖和咖啡找出来,一切就绪之后,我坐回沙发,心咚咚地跳,随后,我紧张不安地跑到楼道里,看看电梯是否在运行,又返回屋里,烧了一壶水,然后站在屋子正中看电视,我站在那里,对晚会节目视而不见,心里再一次计算阿菜从她们家来这里的时间,这时厨房的水开了,哨音刺耳地响起,我到厨房关掉火,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我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一声“来啦”,跑去开门,门口出现的正是一点没变的阿菜。

    现在车上下来的却是狼狈不堪的锦城。

    阿莱是笑着走进来的。

    锦城是强笑着下来的。

    我赶紧上去一把扶住他,这家伙果然穿着那套衣服,不过在12月的深冬里已经很单薄了。他剪了头发,是个蓬松的中分头,但是现在上面落了泥土和碎叶,白色的头皮里面也有。他的右脸颊上有一道血痕,指甲盖那么长,不深,里面有血丝和泥土,流出的血丝已经凝固了。他的手上和外套上都有血渍。胸口的米色毛衣上都有一片巴掌大的血渍。

    “锦城,怎么,这是什么”我拉着他慌乱的摸着那些血渍问道。

    “你别怕,这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车翻了之后有人受伤了,我帮忙包扎了几个。”锦城笑着摸摸我的头,可我却恼怒起来一把拍开他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别人你包扎别人干嘛,干嘛不先顾自己,你没看你也受伤了吗”我指着他的脸恨恨的说道。

    他恍然的摸摸脸,蹙眉愣了愣然后笑道“唉,这算什么伤啊。”

    “这怎么不算伤啊,都破相啦。”我吼完拉着他走了,顺便低头抹了把脸。

    “温语。”锦城小声叫我。

    “闭嘴。”

    我骑车带他到最近的服装店买了套新的衣服,旧衣服我要扔掉,锦城不同意,最后只好送到洗衣店了。

    买完衣服我又带他到附近医院检查一番,ct结果显示轻微脑震荡,医生开了药就让我们回去了。

    这一折腾就中午了,我赶紧带着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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