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极其狼狈。一直保持这个萎靡的姿势不是我的作风,年轻人绝对不会轻易倒下,即使倒下也不会沮丧堕落,自我抛弃。
所以,我决定翻个身,换一个姿势躺着。啊,地板还是蛮舒服的。
“那个小贱人呢”音寻破门而出后发现整个房间居然只剩林夏一人了。
林夏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里的酒杯看得入神,“她先走了,不许叫她小贱人。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她。”
听到林夏这么严肃的讲话,我立马坐了起来。这小子,赤裸裸一个采花大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
林夏轻轻嗅了嗅杯中的酒,起身递给音寻,“隔壁酒吧的酒保告诉我,你喜欢红炎这款酒,特别钟爱温度保持在三十七度的。”
“你检查一下,我的内功有没有退步,”林夏说,“这杯酒是不是一度不差。”
“这还差不多,”音寻抢过酒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后一饮而尽,“不过,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林夏微笑着摇了摇头,做出一副送客的姿势,“我说过,她是我的客户。她今晚找我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不挽留。我的身边人很多,多的空空荡荡,想留的自然留下,想走的从不不挽留。”
这颠覆了林夏在我心中花花公子的形象,喜欢采花不假,但是心中似乎有一条线,一旦越线,那个嘻嘻哈哈的林夏也会变得严肃。
“林夏,你,”音寻哼了一声,把酒杯丢在沙发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音寻身上,微笑得看着她离开,然后扇子如孔雀开屏般打开,轻轻扇了扇。
这应该结束了吧,我想。
但是,还没有结束。
音寻出门的时候刚好撞见林书杀了个回马枪,两个人站在门口沉默着,似乎随时要爆发。
林夏见状赶紧过去,“林书,你听我说。”
“你就告诉我,她是谁”林书冷哼一声,“她什么时候来这的。”
林夏面露难色,这出乎我的意料,按照他那套说瞎话的本领,现在应该很好对付。
现在轮到我出场了,“其实她是我特别好的朋友。”
说完,我从地上爬起来,笑着走了过去。
“林夏,男的你也搞”林书指着我问。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回去。
林夏白了我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笑容重新绽放,“林书小姐误会了,都是朋友而已,朋友之间走动走动。”
音寻坏笑了一下,盯着林夏的眼睛,像是要报复。
林夏见状,想要先发制人,音寻也准备接过话茬,把林夏渣男的帽子戴正。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所以,现在又该我出场了。
就在刚刚,我已经粗略扫视了周围,发现了一样重量级武器,另外一盆花。只见那花瓣泛黄,但也美丽。
我把那盆黄花抱过来,“音寻小姐,这个送给你,我们楼下聊聊”
林书掩着嘴笑,凑到我耳边,“这个,是送死人的。”
音寻显然听到了,瞪了两眼那盆黄灿灿的花,一巴掌甩过来,“去死!”
我重心不稳,花盆脱手而落,泥土四溅。
我心生一计,拉着音寻的手,往后一倒,我们三个人同时摔到了地上。
“两位的衣服都被泥土弄脏了,要不先回去换一下吧,”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都怪我,不好意思啦。”
林书没好气的看着我,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不行,今天这事没完。”
音寻扶着膝盖捂着腰,也站了起来,“先讲明白再走。”
没想到这俩货这么难搞,我心里巴拉巴拉吐槽了一大堆。
“好,那我们就来讲清楚,”我说。
“两位看我穿的这么土气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特别无赖的人”我抢过话题来反问他们。
她们俩点点头。
“错,”我说,“真正无赖的人,是不会把自己打扮成无赖的。”
“两位觉得我话多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喜欢说假话的人”我继续问。
她们俩又点了点了点头。
“错,”我继续说,“喜欢讲假话的人是不会长话连篇的,说得多破绽也就多。”
“我再问你们,看到我这弱小的身板,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特别脆弱的人”我问。
她们依然点头。
“错,”我说,“你看看我,摔倒了说一句疼了吗,连一个语气词都没有,也没有摸这摸那,就和平常一样。这就是坚强,坚强懂吗”
说到激动处,我看向林夏,“林夏。”
“咋了,”林夏问。
“扶我起来,我想站着说两句,”我说。
林夏把我扶了起来,不得不说,腰还真有点疼。
我继续发问,“两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直错吗”
林夏在我旁边嘀咕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啥”我问。
林夏给了我一个暧昧的小眼神,“你不是人。”
“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善良正直坚强的好青年啊,”我拍了拍林夏的肩膀,“这样的好青年刚刚不慎摔倒,难道不应该得到应有的照顾吗这是对花朵的呵护。”
“林夏,我没事,真的没事,不用你现在立刻马上的送我回我的房间照顾我,”我一脸生无可恋的摇着头。
“我送你回去吧,”林夏搀扶着我,准备往外走。
“不行,我告诉你林夏,今天这事没完!”林书用手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不说清楚谁也不许走,”音寻有些泼辣的说。
只见林夏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狗蛋揉着眼睛,有些生气,“吵什么吵。”
我无奈的笑了笑,狗蛋看到会意的点了点头,指着那俩,“你和你,赶紧滚!”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林书戳了戳狗蛋的胸。
“我说,赶紧滚,听不懂吗”狗蛋迅速把右手的食指抵在林书的脖子上,“你要是还不走,后果自负。”
林书愣在原地,“我走,我走。”
音寻颤抖的说,“我先走了。”
狗蛋朝我们摆摆手,“睡觉。”
看着狗蛋回房,俩女的离开,我神呼一口气。果然,对付这种难缠的,就该像狗蛋一样强硬,不该讲道理。
关门后,林夏拿来了扫帚和拖把,仔仔细细的打扫着战火纷飞之后的战场。果然是洁癖,看林夏那个认真样,恨不得把地板擦透。
我坐在那实在无聊,于是开始试探性的问他,“你最后是不是生气了。”
“有一点,”林夏眼中闪过一丝忧郁,“我挺不喜欢他们这样的。”
“就是那种胡搅蛮缠,毫不讲理”我问。
“差不多,就是不喜欢她们太闹腾,”林夏把垃圾倒在桶里,“一般我会给她们一个台阶下,但是她们再不懂事,就没有必要再退让了。”
“你得哄她们,”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才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林夏在这方面才是高手,我只是菜鸟。
“我只哄值得我哄的人,”林夏拿来抹布,又开始反反复复的擦,“反正我身边很多很多女孩子,走几个也无所谓。”
“突然感觉你有点渣,”我叹气道。
“什么是渣,我又没对他们做什么。他们大多只是来找我诉说心事的。他们来找我,我开心他们也开心,不是很好吗,”林夏补充道,“其实都是玩伴罢了,错过那个想要白头到老的人,再遇到就只是玩伴了。”
“第一次有人把渣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这么有道理,”我说。
有些人的渣是一眼望穿,或者千万眼都看不透,但是林夏不一样,他的渣可谓是围魏救赵,声东击西,渣的不可思议。他毫不掩饰,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渣。
聊了这么多,突然发现蹲在地上擦地板的这个男人居然有点可爱。
“差不多可以了,”林夏擦了n遍之后终于起身,折扇一打,额头飘荡的几丝黑发微微上扬。
“你这什么眼神,是看上我了吗”林夏打趣道,“千万不要爱上我,要不然奥特曼会骑着月亮来消灭你的。”
“你们这还有奥特曼”我诧异道。
“是啊,我看起来没成年吗”林夏问。
“看奥特曼需要成年吗”我也是纳了闷了。
“当然需要,”林夏一本正经的说,“也是,你可能不知道,奥特曼在我们这里必须要年满十八周岁才能看,因为从你们那个世界传过来的时候,很多高层觉得动画片有很多危险的动作。小孩子们可是从小修炼的,万一学着上面的乱来伤人怎么办。所以未满十八周岁只能看一些爱情剧,成年之后才能看动画片。”
在这个世界里,这种观点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一想到某些毛孩子趁大人不在偷偷在家看动画片,就有点哭笑不得。
“总之,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成年,成年人之间可以开一些动画片里的玩笑了,”林夏说,“可是当着小孩的面可不行。”
我突然就开始幻想着音寻这种成熟女人扎堆看动画片的样子了,真是,刺激。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讨厌音寻,故意开她玩笑,”我突然问林夏。
林夏把手里的活全部完成之后,坐下继续玩弄着他的酒杯,“我这人就这样,她们受不了的话大可离开,我就做我自己。”
林夏突然又开心的笑了,像个小孩子,“不过说实话,我真是故意说给她那些话的。”
“原因有三,第一,她提前来我这里,不守约,第二,你在厕所里虎视眈眈,第三,你在厕所里虎视眈眈,”林夏说。
“第二条和第三条不是一样嘛,”我说。
“我这样说是为了让你意识到,你在厕所里虎视眈眈在这里面占了大部分,不守约占一小部分,”林夏解释。
哦,鲁迅曾经写过,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由此看来,林夏有做文化人的底子啊。
闲聊了半天,该说正事了。
“林夏,第三个空房间之前住着谁”我看着林夏的眼说。
果然还是有一丝迟疑,不过现在他十分清醒。
“什么空房间啊,什么谁谁谁啊,想这么多干嘛,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林夏打哈哈的说。
看到他现在这么清醒,估计也套不到话了。而且今晚套了太多的话,以后可能他和我喝酒都要留个心眼。
我准备离开了,伸了个懒腰,“以后和她们再见面恐怕就不好说话喽。”
“无所谓,再也不见都可以,”林夏耸耸肩,送我离开。
开门的一刹那,我愣住了。
林书躺在地上,全身鲜血淋漓。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里面填满了恐惧。
林夏走向前,蹲下检查一番,冷冷的说出两个字,“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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