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将军,我只是个唱戏的 > 45.第 45 章
    冷冷冷静一下, 此为防盗系统, 只要订阅的够40, 我就追不你  江白鸦自认绝不会大哭, 所以苻行舟一定是夸张了, 不过这样也好,听到的是“喊娘”总比“喊娘娘”好。

    至少还能解释得清,与先前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冲突。

    甚好。

    念及此, 江白鸦试图打一个感情牌“草”

    又及时改口“我确实十分想念我娘, 她待我很好。”

    “你娘也是桐州人”

    “是。”

    “怎么死的”

    “两年前桐州大旱, 粮食颗粒无收, 没捱过去。”

    两年前桐州确实大灾,整整一个三伏天外加前后三月都不曾落雨, 庄稼受难, 跟着的庄稼人便也受苦。之前红颜所说的大灾,也恰恰是说的这场旱灾。

    “你们家务农”苻行舟问。

    “不错,我们家世代务农。只是为了给父亲治病,母亲耗光了积蓄变卖了农田, 才会导致家中困窘揭不开锅, 到最后竟是连半粒米都不剩了。我打小便每天傍晚在不远的戏班子里帮工,因此之后也能第一时间想到去那儿。”江白鸦干脆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端的是滴水无漏。

    果然苻行舟只是应了一声, 不再追问。

    过了会儿, 站起身, 说一句“虽然我不能全然理解, 但我想,大抵只要你过的好,她也就满足了。”

    便大步离开。

    江白鸦仍坐在原地,目光落在脚下那个拉得极长的影子,呼出一口紧绷的气,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苻行舟这算是安慰他

    明明是个连娘都没有的人,乱揣测什么呢,蠢蛋。

    不过今日的太阳,是真的很舒服啊。

    两日转眼而过。

    这两天,江白鸦过着的简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那些士兵不会让他去做重活苦差,相反还会拿着食物来投喂;吴亦可已经能把他的“小白鼠”女婴收拾得妥当,不来烦人;除了苻行舟偶尔兴致来了会让他哼几嗓子唱个什么以外,简直跟条咸鱼一样,整天只需要躺着晒太阳。

    江白鸦第一次感受到了特权阶级的美好毕竟再怎么也不能亏待了“权贵”塞进来的人。

    当然人家士兵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今日清早,苻行舟便带着副将陈东风不知去了哪儿,也不曾与任何人说过,江白鸦觉得八成就是为那孙家村之事。他也懒得去管,便一如既往地窝在营帐前,静静欣赏手中折扇。

    正是那把汉宫秋同人扇。

    他在看扇子,路过的士兵却在悄咪咪看他,把人当扇子一样的欣赏。

    江白鸦这辈子的长相与自己“原来”的相貌差差不多,父亲虽没见过,倒也能看出是随母亲得多。至于母亲,这辈子的皇后既然能一度被冠上京城第一美人之名,自然也是生得不错的,底子摆在那里,江白鸦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这幅容貌太随母,就太有辨析度,因此自十岁起,江白鸦就只好经常往脸上涂点东西企图盖住些了。

    到了如今,这等身份,他先前易容时便稍微加了点心思,于是面容看起来虽没那么惊艳,倒也显得干净清秀,扔一堆涂脂抹粉的嬖童媛女堆里找不出来,但扔常年风吹日晒天地为席的军人堆里却十足养眼。

    江白鸦感觉到了那些视线,倒也没怎样,仍是大大方方漫不经心的模样。

    扇上的画工其实很不错,配字也很潇洒大气,江白鸦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啪地关上,再唰地打开,放在胸前轻轻摇动。

    他手上功夫向来也很好,这么摇动着,每次来回的间隔时间都差不多,摇出微风的力度方向也十足相似。

    忽然,那摇扇的动作一停。

    天边白鹰盘旋而过。

    那是一只极其显眼的禽鸟,翼宽而长,尾呈扇形,威风凛凛。

    江白鸦不露声色地屏息退回营帐之内,将扇子收回袖间,若无其事地看着吴亦可忙忙碌碌。

    吴亦可无意间转头,就看到了帐子里忽然多出的身影,不由得疑惑道“不晒太阳了”

    江白鸦“不晒了。”

    吴亦可“其实多晒日光挺好尤其是对体虚之症,可胜许多药物。”

    “不。”

    “为何”

    “躺着累,容易黑。”

    “”吴亦可转身就抱着女婴出去找禾三儿打下手,临走前还嘀咕了一句,“不可理喻。”

    听到那句嘀咕,江白鸦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只白色苍鹰是他那旧部的手笔,想来是来寻找他的身影的,只是江白鸦并不想再掺合,也不想再掌握任何让太子眼红的东西,如此,不如不见。

    就当那个华白玉是真的死了好了。

    反正这一招金蝉脱壳,知道的人确实也都已经死了。

    且随他去。

    不过,隔壁渌溪的事却是要搞清楚的。死个孙家村几十口人事小,真这玩意要是流传开来,那就不是死几十人几百人能解决的事了。

    这么想着,江白鸦便打了主意,等过会儿那只白鹰走了,就再去孙家村看看。

    虫子也需要吃喝拉撒,虽然与人类不同,却也肯定要一定的生长环境与食物供给,那孙家村必定有反常的地方。

    同时刻,归云阁。

    苻行舟与陈东风依次落座,一言不发。

    桐州知府见过礼后就尴尬地坐在苻行舟对面,硬着头皮道“侯爷,实在是抱歉,鄙府实在是”

    实在是破旧,实在是正处修葺,实在是无有地方借口总是能有一堆,根本无需多听。

    不过是不重视一个偏远村落,又不想在这时与他苻行舟扯上关系,怕被各方瞧见了麻烦,当缩头乌龟罢了。

    “孙家村,怎么回事。”懒得虚与蛇尾,苻行舟直接开口。

    桐州知府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姓韩,强撑起笑来皱纹堆叠,眼睛小得几乎看不见。

    他说“侯爷恕罪桐州乃是一大县,下辖许多州郡,平日公务繁重。那孙家村不过是个边缘小村庄,下官能力不够,无法得知详情。不过,也少许做了些准备。”

    话说的一套一套的,说完,看向身边那个更拘谨的人。

    那也是个身穿常服的男人,皮肤黝黑粗粝,不像当官的,倒像是种地的。

    韩知府“袁里长。”

    被叫做“袁里长”的男人全身一震,似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诚惶诚恐道“大大人,确实是那孙家村自己有鬼有猫腻,不能怪小人呀”

    里长只能算是个很小很小的官职,是从本地人里挑出的一里之长,本来叫作里正,主掌户口与纳税,也就是收税时猛如虎的“悍吏”。

    “哦”苻行舟挑眉。

    他本来坐着不动都有种压人一遭的气场,这么一挑眉,立马吓得袁里长抖得更厉害了。

    袁里长结结巴巴道“本来孙家村确实与别的偏远村落一般穷山恶水、村人又叼,悍妇悍民到处都是,每次前往收税纳户都得好一番子恶斗可不知怎的,近一年来,那孙家村忽然富了起来,频频进城,又带回大把的铜银和猪肉,哦,还有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大姑娘”

    “于是我就派人去探探虚实,一方面是害怕他们的钱来路不明,怕是做了些那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方面您也知道,我们家中也常常饱一顿饥一顿,揭不开锅,就想去虚心讨教学习”

    “谁知那地儿风水特别操不好,就跟忽然闹了鬼似的去的人无一不是忽然犯了急疾,回来后也需卧床三四天才能好,好了之后也病怏怏的,您说这奇怪不奇怪哦,对了,那些人的肌肤还会无故变得白腻,滑的不得了那小姑娘还挺好,这大男人的,简直简直”

    简直了半天,袁里长很是艰难地咽下了到嘴的粗话,却也冒不出像样的词,脸憋得通红都没接上。

    看他实在激动,苻行舟于是抬了抬手,示意可以了,便看向陈东风。

    陈东风领意,对韩知府道“孙家村全村因瘟疫而横死,韩大人先前什么都不知吗”

    韩知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是下官疏于看管,村人暴毙,竟是全然不知呐”

    袁里长马上也痛苦地接上“不,是草民的错,是草民一直不敢报,才会导致”

    “行了,”苻行舟冷声叫停,一双锐利的眸子锁住韩知府,“那韩大人接下去打算如何做”

    瘟疫不是小事,这种情况下,就是想脱身也脱不了,按照律法是必定要上报的除了当地官员不要命地压。

    不过既然安远大将军都坐在了这儿,自然是不可能纵容桐州知府知情不报。

    这么问,无非是敲个警钟。

    果然,韩知府也知道利害,当下便愁眉苦脸道“报,当然是上报了。下官会下告示让往来商客近期不得从东城门出入,所有人不得靠近孙家村,并拟写公文上报给朝廷,请求派下”

    “本侯要特使。”苻行舟缓缓开口,字字清晰。

    “什么”韩知府以为自己听错了。

    “本侯说,要朝廷亲派下的特使前来共同查案。”看了对面震惊又惊恐的两人一眼,苻行舟加重了最后两个字,顿了顿,才再次怜悯般地开口,“韩大人只需严明此事的严重性,将本侯的意思转达便好本侯想,兴许那孙家村绝不止瘟疫那么简单。”

    怎么就脑子一热,把埋了十几年的姓告诉他了呢

    分明算下来,横竖认识也不过十几天。

    真是奇了。

    怕是还没睡醒。

    江白鸦有个小毛病,睡迷糊了被突然扒拉起来,脑子就转不太动。

    平时活络的思想直接慢八拍,还容易意气用事。

    这种毛病说大不大,说小儿不小,半年懒散的生活过下来,还有加重的趋势。

    所以先前他挨了会儿棍子,才渐渐想明白其中关节苻行舟既然当时听到红颜最后说的那些话,自然也有可能听到前面起头的那句“姓华的”。

    于是苻行舟一直在等,等江白鸦亲自去告诉他,甚至不惜采用一些手段。

    这看起来只是个再无聊不过的事情,跟小孩赌气似的,实际上确实两人相互试探与较量的过程。

    只是等着等着等不到,再加上苻行舟不知什么原因忽然过来,被气的脑子不清楚的自己一顶嘴,才彻底变成了暴力镇压。

    不过暴力镇压也有暴力镇压的好处,它能最快地让江白鸦明白,这里,到底谁才是老大。

    会死。

    如果自己不说出来,以苻行舟的性子,自己绝对会血溅当场,变成一滩烂肉。

    天狼军队绝不会容忍一个连姓都不愿老实交代的外人。

    五十军棍是什么概念

    那是从前的江白鸦根本不放在眼里,现在的江白鸦却绝对受不起的存在。

    别说五十,两棍,都能砸得他经脉发痛,气血逆流,胸口闷痛,呼吸不畅。

    那不只是皮肉的钝痛,还有内里的煎熬寸烬的威力,不是说笑的。

    一开始那“虚软”的十六棍,苻行舟并没有喊停,不是因为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在给江白鸦最后的机会。

    一个在天狼军里,唯一活下来的机会。

    因为江白鸦硬生生地忍着没说话,所以才会变成那两记就是在军队里都不轻的重击。

    这样的力道

    苻行舟绝对说到做到,一下都不会少,除非江白鸦死,否则不会叫停。

    要一个贱籍的下九流,还是个缠绵病榻的病秧子从这世上消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沉木做的军棍,让猿臂蜂腰的将士拿在手里,重重挥个二十下,足矣。

    他江白鸦虽不怕疼,却怕死。

    太子还未登顶,母亲不会瞑目,他自然也不能归西。

    死生亦大矣。在死亡之前,别的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性子天真,为了点儿可笑的傲骨就送了性命,等他日到了地下,在桥头见到皇后,他又有何颜面相认

    不食嗟来之食者,由来皆是孑然身。

    而先前这句“呆头鹅”,则完全是江白鸦顺着感觉脱口而出的,身体疼得很,脑子也就罢了工,并没有经过思考加工,也没有往深里想,是以说出去了,才开始反思。

    苻行舟该不会又要打他个半死吧。

    然而苻行舟并没有发怒。

    事实上,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看起来坚不可摧、翅膀毛硬得裹得跟个钢球似的人,憋了这么久,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呆头鹅

    这是唱的哪一出

    十八相送里的一句

    从小就烂熟于心的戏文忽然浮现于脑海

    英台唱“前面到了一条河,漂来一对大白鹅。雄的就在前面走,雌的后面叫哥哥不见雌鹅它对你微微笑,它笑你,梁兄真像只呆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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