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茶楼带回米团子,幸好它不记仇,云无忌说自己好奇,也跟着凌沛白一起去了春月楼。
彼时人家刚生起火来,青楼外红灯高悬,热闹异常,门外有妈妈招揽着达官贵客,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让人眼前豁然一亮,男来女往搂搂抱抱,虽说死了人倒也没折没楼内嬉笑喧闹声。
“呦,官爷,你怎么来了。”一女子说着就要往凌沛白身上靠,凌沛白吓得直往云无忌身后躲,云无忌心情大好,随从立马拉开那女子。
“你们的老鸨在哪,我有事找她。”
女子撇撇嘴,整了整被拉乱的衣衫,这才扭着腰臀去寻妈妈。
“官爷,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体型稍胖的中年女子走过来,在搀住凌沛白胳膊前被随从挡着了。
“你还是先带我去看看现场吧。”
那妈妈领着凌沛白一行人从后门进到院中,前门都是客人,若让他们见了六扇门的人,传出春月楼死了人,这生意还如何能做得下去。
姑娘们住的是独立的阁楼在后院,老鸨带着凌沛白一行人上了二楼,停在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前。
“官爷,春荷就在这屋里,里头都没动过,您自己看看吧。”老鸨扭过头捂住嘴不知是伤心还是怎么的。
云无忌倒知道里面怎么回事,拉住凌沛白快碰到门的手,“阿白,你真想进去看看”
凌沛白清楚的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热气,摇摇头撇出不相关的念头,“云公子,我只有看了才能去办案。”
云无忌松开止住他的手,凌沛白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房间里很正常,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慢慢走到床边,死了的花魁正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床棉被,露出的躯体上满布青紫色。
凌沛白心里对她道声歉,又念了声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手颤颤巍巍的掀起棉被,只看了一眼,胃里便不住的翻滚着。
那花魁赤身裸体被凶手开膛破肚,肠子被扯出来散了一床,满身的血早已干涸,看起来甚是吓人,更是缺了一只手,右手被凶手非常整齐的砍下,眼睛瞪得铜铃般,像是死不瞑目。
云无忌见过不少比这还恶心、血腥的场景,所以对这已经免疫,走过去拍拍扶着墙干呕的凌沛白,眼里带上一抹心疼。
凌沛白脸色苍白,无力的靠在墙上,做足了思想准备,才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向床边,忍着想吐的冲动,仔细的观察着尸体,还好是冬天没有腐臭。
尸体脖子上有一圈青紫掐痕,只凭这些看来是被先奸后杀。还是要仵作前来。
“老鸨,她生前与谁相处最多,又与谁有过摩擦”
“官爷,春荷她只卖艺,这么多年生活也不易,好不容易等来个大商人要来为她赎身,这还没过上好日子呢,就没了命了,我可怜的春荷啊”
“老鸨,你先别哭,春荷姑娘可有仇家”
那妈妈拿着花帕拭了拭眼泪,“没有,春荷为人不争不抢,能惹上谁”
凌沛白在云无忌的提醒下,询问了其他歌妓花魁,得出来的就是春荷人缘挺好的,从小被拐卖卖到了青楼,只卖艺不卖身,生活还过得去,按理说也没什么仇人。前段时间,有个外地来的商人要为她赎身,她还高兴了许久,今早就在房间里发现她死了。
“那个商人是谁”
众人摇摇头,她们也不知道。
“是从南边来的倒卖丝绸的商人。”一声莺莺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春月楼的头牌花魁,冲凌沛白微微屈身,肩纱滑落露出大片春光,“官爷,奴家有礼了。”
云无忌眼睛微眯,笑的更加妖孽。
凌沛白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别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奴家与春荷乃是同时被卖到春月楼的,我俩甚是亲姐妹,无话不谈。”
“那可有什么纠缠过她的人”
“这个倒是有不少,不过我记得春荷说过城东那家有个屠夫经常来纠缠不休。”
“多谢姑娘。”凌沛白冲花魁倒了声谢,按她这么一说,确实有范围可循了。
要为春荷赎身的商人和纠缠不休的屠夫目前嫌疑最大。凌沛白忽略了花魁含情脉脉注视着他眼神,告诉她们待会有个仵作来检查,要保护好现场。
出了青楼,云无忌带着他到了一家酒楼,和之前凌沛白去的不是一家,这家看着很是华贵,来往的非富即贵。
进了包间,云无忌贴心的没有点那些红红的大肠类的菜品,凌沛白被对面那人一个妖孽的笑容迷的头晕目眩,深吸一口气,扒拉着饭菜,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阿白,你可以怀疑之人”
凌沛白叼着一根竹笋道“屠夫和商人吧,不过最主要还是屠夫。”
云无忌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冲他一笑,“吃过饭,我陪你去屠夫家。”
凌沛白总觉得他俩相处有点不对劲,又想不通是哪里的不对劲,冲云无忌感激一笑,“多谢云公子。”
“云哥哥。”
“啥”
“阿白,你之前都叫我云哥哥的,怎么几年不见,变得这么生疏。”云无忌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微微摇晃着酒杯,似笑非笑地望着凌沛白。
“唔”
“先叫一声听听。”
“这样不好吧。”
云无忌假装叹息道 “阿白果真是长大了,也生疏了。”
“云哥哥。”
凌沛白低下头内心捂脸,太t羞耻了。
随从们一脸僵硬,看着公子嘴角一丝得逞的笑容,这么逗凌小公子真的好吗
屠夫住在城东的小巷子里,家中没有人,听别人说一大早就出去进货了,凌沛白学着港片发展了个线人,让小乞丐时时注意着屠夫家,一旦他回来了就去六扇门报告,报酬则是酒楼一日游。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凌沛白正在门前晒太阳,看到小乞丐跑来心知是屠夫回来了,便提溜着小乞丐和米团子跃向城东,好久没使轻功了,感觉甚好。
昨晚他们找到了商人,商人这几天一直和别人谈生意,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甚至不知道春荷没了。仵作从青楼回来后告诉他是被那花魁身上的伤下手很利落。
落地时,小乞丐吓得脸色苍白,魂儿都没了。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凌沛白轻抚米团子让它不要叫出声,转向小乞丐“屠夫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刚亮时,我睡在他家门口,一直注意着他,他刚进屋我就来六扇门了。”
凌沛白赏了小乞丐一些银子,两人一狗便在外面等着,屠夫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看样子像是想逃,刚想出去抓他,就看到邻居同他说话。
“这是要去哪啊昨天六扇门的人还来你家了。”
屠夫脸色一变,没说话赶紧跑了。
凌沛白怒骂了一声笨蛋,从柴垛后面跑出来,那笨蛋邻居也看见了他,以为是自己说六扇门坏话被听到了吓得胆都没了,止不住的扯着凌沛白求饶。
屠夫一溜烟就跑没了,凌沛白虽心急也不好对百姓动手,自己这没轻没重的一个不小心就得伤人命,小乞丐跑来拉开了那人,凌沛白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才得以脱身。
早晨的街市人也不少,大都是大家大户的仆人出来采购一天食物用品的,屠夫左挤右挤的进了人群,惹起一阵骚乱,凌沛白也只能闯进人群中,百姓们看到是捕快就自觉的给他让道,越来越接近前面逃跑的屠夫。
屠夫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凌沛白,心里一横,当下抓了旁边一个有身孕的女子,掏出匕首横在那女子脖颈间。
“啊救命啊”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周围的人也都被吓得不行。
“你别过来”屠夫一手掐着女子的脖子,挥挥拿着匕首的手,包裹也顺势丢在了地上。
凌沛白也怕他一个冲动,做出什么危险事来,只好停下来,与他对峙着,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多看警匪片,这种时候该怎么安抚罪犯啊
“你先冷静,把刀放下,不要伤害无辜。”
屠夫没理他,
“闭嘴贱人”那被当作人质的女子一直恐惧的大叫着,被屠夫这么一吓当即晕了过去。
凌沛白双手握拳,压抑住自己胸中的怒火,劝说道“你何必伤害一个弱女子,况且她还怀有身孕。”
“我若放了她,死的就是我了”
“你若不杀害春姑娘,又如何会死放下匕首,咱们好好谈谈。”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让她一尸两命。”
周围的百姓都极其愤怒的看着屠夫。
“你想怎么样”
“给我备辆马车,我走后便放了她。”
凌沛白被气笑了,“简直是异想天开你杀了人,还想像无事一样”
“你懂什么那贱人就是个婊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她,她却对我不冷不热的,来了个富商就恬不知耻的贴上去,不就是嫌弃我没钱吗我倒不能让贱人如意”屠夫的情绪很激动,挥舞着匕首,让人一阵心惊胆颤。
“所以你偷跑进春月楼杀了她”
“对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那婊子惊恐的样子,没听到那婊子的骚浪声,没想到那贱人还是个雏。我本来没想杀她的,谁让她说要报官,我就掐死了她,顺便把她开膛看看她心是什么颜色的”
“春姑娘没有许诺你任何东西,你还为自己的自私自利找借口,我看你的良心才是黑的”
凌沛白一边在拖延时间,一边想着该怎么办,恰好看到米团子从旁边绕道到屠夫后面,一口咬住了屠夫的小腿。
“啊滚开,畜生”屠夫摔着腿,没能把紧紧咬着的米团子甩开,抬起拿着匕首的胳膊就往米团子背上扎。
凌沛白瞳孔一缩,瞬间起身飞扑过去,一手攥紧匕首,又一掌拍向屠夫,及时接住昏倒的孕妇,屠夫飞落到地上,抽搐着吐了两口血,眼珠子一翻,便一动不动了。
人群一阵骚动,不知谁先喊了一声。
“杀人啦杀人啦”
云无忌刚来便看到这一幕,随从从凌沛白怀里接过孕妇送到了医馆,凌沛白攥着匕首的手掌垂在身旁,流着血珠,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他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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