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猜也能大致猜到二者的不同。
程烨几乎没怎么想, 就目含歉意的看着柏莎道：“抱歉。不是不想, 是我不能拜你为师。”
在程烨心里, 任何一段关系里，关系的双方都要对这段关系负责。她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是联邦的公民啊！她连自己进入星网的时间都不能控制，更别说别的了。
热血上头的柏莎慢慢冷静下来, “方便说一下原因吗？”
程烨语气诚恳，“抱歉。因为一些原因, 我没有固定的登录星网的时间，而且，除了星网之外我们可能没有办法联系。”
柏莎不太明白, 但是楚迭明白。
楚迭抢在柏莎开口前先说道：“那就这样吧。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来。”
柏莎不甘的闭上了嘴巴，幽怨的看了一眼楚迭。既然元帅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再劝。她心中不无遗憾, 可也没有办法。那就先这样吧。说不定以后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柏莎很快调整好情绪看着一脸歉意的程烨温和的笑了笑，“是我莽撞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测试还没有做完。”
柏莎拿出另一个小盒子递给程烨，“这个里面是一个整块的模拟精神体图块。上面的图案可能有点复杂, 你尽力按照图形的边缘用精神力把它切下来。”
一个优秀的精神体治疗师不光要能让受伤的精神体愈合, 还要能切割掉精神体上多余的不正常的部分。
程烨探入精神体触手。
破坏要比修复简单, 但是要求不是打碎, 而是顺着图形切割，这就难了。
许是出于对程烨的期望, 柏莎出的第二题难度要比她原本准备的更难。
方盒内精神体块上的图形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 林叶间还隐约可见活泼灵动的小鸟。
太复杂了, 程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她想了想先削出了树的大致形状，才开始慢慢细化，仔细刻出树上的枝芽。
考虑到程烨的星网准入时间，她没有全都刻完就交给了柏莎。
这对于程烨来说明显要比上个题目难，把小盒子交给柏莎以后程烨唇都有些发白了。
柏莎倒是能理解她，哪怕天赋卓绝，可到底是个新人啊。
柏莎探入精神力检查程烨的成果。
树的大致外形是出来了，树干和右上的枝芽也做的不错。看来她是先整体做出来又细致的一点点刻出来的。柏莎精神力轻轻覆在程烨细细刻过的枝芽上。
咦？柏莎用精神力反复扫了几遍。
细细刻出来的枝芽上有一些斑驳的腐蚀痕迹。这是她精神力里带着的腐蚀性吗？
带有腐蚀性的治愈精神力？？？
有意思。精神体治疗师的历史上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有趣的精神力了。
这种矛盾的属性也可以同时存在于同一个精神体上吗？
因为攻击性强，腐蚀用作切割分裂是很好的精神力，可也是因为其腐蚀性，会不太好控制。切割掉一部分坏死的精神体的时候会捎带着腐蚀掉旁边完好的部分也是常有的事情。
与程烨精神力里卓绝的治愈能力相比，她对于腐蚀的掌控明显要逊色不少。
她缺的不是天分，是锻炼。柏莎十分期待她未来的成就。哪怕不是亲传师徒，她也愿意悉心教导程烨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程烨在柏莎心里都打上了天才的标签。
柏莎收起了小盒子。
“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你的腐蚀性，这一点在你想要破坏的时候会变得格外明显。虽说你的腐蚀性不强，但是这样的精神力组合很稀有，假以时日你能到什么程度我很期待。”柏莎笑了笑，“我好像看到了下一个精神体治疗大师。”
程烨脸颊微红，被夸奖了她很开心。
“你刚才说你不能固定登录星网的时间是吗？”柏莎收好了之前拿出的两个盒子，问程烨。
程烨点点头，“是的。”
柏莎思索了一下道：“那这样吧，我把课程录制好了发给你。你登录星网的时候看一下，平时用光脑也能看。工作日里我有时间的话会在星网里的私人医院里坐诊，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学学。平时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到我私人医院里问我。”
这个安排程烨觉得贴心极了，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我听您的。麻烦您了。”
柏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客气什么。”
告别了柏莎程烨又该下线了。
临下线前，程烨忍不住问西文，“你能请来专人来教我，那你应该不缺私人医生才是。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这么帮我的原因吗？我没有恶意，只是你帮我太多，而怎么看我都回馈的你太少，我会觉得自己亏欠了你。”
西文面具下的棕褐色眼睛似乎浅了一点。
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让她想别开脑袋的c属于捕猎者的眼神。
西文看着她，嗓音低沉，唇角有不明显的戏谑的弧度。
“你真的想知道？”
程烨不自然的摸了摸耳朵。直觉他说的可能她不太想听，可千万别和她想的一样啊！不知道是和自己较劲还是和西文较劲，程烨梗着脖子没有阻止他接着往下说。
“我要是说是因为引导者的职责怕是你也不会信。”
西文笑看着程烨不自然的撇开眼睛。
“因为我喜欢你。比你想的可能还要喜欢你。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
程烨没有回话，也没有再抬眼看他。
几乎是他刚说完，程烨就光速下线了。
程烨退出星网，躺在营养舱里半天没有起身。
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摸了摸脸颊。
不烫。说明她没有脸红。
她没有羞涩，没有难为情，也没有心动。纯粹只是尴尬。
程烨有点懊丧，问问问，让你问。尴不尴尬？尴不尴尬？这让她以后怎么和西文相处？讲道理，她是真把他当师长来看的啊！
程烨因为长得好看，以前也被别人追过。
追她的人有两类，一类是她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而对方又没有明说，这种情况下她通常都会慢慢疏远对方，时间久了对方多少都明白她没那个意思，慢慢也就歇了心思。这样的人还能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第二类则是不管不顾当面和她表白的，这种情况她都是当面委婉而又坚决的拒绝了的，通常这类人和她只能当个点头之交，之后连朋友都难做。
因为不能回报给对方同样的感情总让她觉得亏欠了对方，可若是对对方好一点又怕对方误解自己的意思
现在西文这么说
除非她再也不登录星网了，否则她和西文不可能以后都不相处了啊。
程烨恨不得回到过去掐死那个非要刨根问底的自己。
问问问，让你问！现在可怎么办！
程烨叹了口气从营养舱中坐起，回到楚迭的卧室中躺下。
其实如果情况重来，以她的性格她还是会问出口。
程烨回想了几遍当时的场景，自欺欺人的想，其实西文是和自己开玩笑的吧？也许真的是因为引导者的职责所在？说是引导者的职责怕自己不信故意开的玩笑？
程烨平躺在床上，双手拉高被子闭上了眼睛。
嗯，一定是这样的。就是西文的幽默感有点奇怪啊。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万一他知道他的玩笑一点都不搞笑还很尴尬会不会难过？那还是算了吧。
今天也是个体贴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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