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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就是瘦了不少，离宸。你恨我么？”
迎着白幽明亮般的眼。离宸垂眸摇了摇头。“那不是你，所以我不恨，我躲在暗处。只是害怕现在的白幽还是那个一心想要我死的女人。”
“无论你恨不恨我，我都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离宸。你是我的徒弟。许多话或许不该由我来说，但瑞儿是我一直疼爱着长大的弟弟。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对瑞儿是否喜欢？”
离宸握着鱼的手一顿，“师父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白幽挑眉。“我还是想要听你亲口说出来。你心性坚毅，平日里又甚是淡漠，就算有喜欢的人。也该是个沉静稳妥的性子，而非瑞儿那般冲动鲁莽的。”
冲动鲁莽么？可他喜欢的。偏偏就是这样的白瑞。
“师父，自去了京都城。陪伴在我身旁最久的便是白瑞，我年长他几岁。所以一直将他视作我的弟弟，可后来。我见他天真纯善，毫无城府。便情不自禁想要日日守在他身旁，生怕有人欺负了他。原本我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直到那日，瑞儿在我面前沐浴时，我竟…..竟对他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感觉，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白幽点头，“我还以为一直以来都是瑞儿的单相思，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离宸，瑞儿对你的情意如何你应该明白，所以这一次我们过来，是想要带你一起回去，你可愿意放下一切和瑞儿厮守在一起么？”
离宸墨玉般的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师父，你说我心性坚毅，为人淡漠，可这样的事，任凭谁都不会放下，更不会忘记。瑞儿不该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他配得上更好的。”
“对于瑞儿而言，你就是最好的，离宸，劝慰的话想必瑞儿已经对你说过，所以我也就不多言了，你要是因为所谓的贞洁就觉得自己不干净，配不上瑞儿，那你未免也太看低瑞儿对你的真心了。”
咬了口手里的鱼，白幽噙着一抹笑意开口，“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说完或许你就会想通了。”
“故事？”
“嗯，我几年前结识了一位朋友，他相貌俊逸，风姿卓越，是不少女子心目中的良人，我原本觉得，他不过是个风流公子哥儿，可后来深交后才知晓了他的过往，那男子幼时家境贫寒，被亲生父母卖去了男馆，明明才七八岁的年纪，却被迫日日接客，若换做你，你会如何？”
离宸沉思了片刻，哑声开口：“或许我会在被逼迫时自我了结。”
“那你可知他是如何做的么？他为了活命，为了攒下更多的银两，逼迫自己不断接客，甚至去抢旁人的恩客，如此整整数年，直到自己成为了男馆头牌，日子才好过了些。”
这样的选择，倒让离宸生出了些好奇之心，“那他后来如何了？”
“后来，他寻到了机会逃了出去，放下了一切过往，成了个名扬江湖的侠客。我知道在你看来，这男子心性未免也太豁达了些，可我与他谈及过往时，他却告诉我，每每想到那些，他都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但他还是熬过来了，因为死实在是太容易，若就这么放弃了，那从前的那些苦楚岂非白白遭受了？”
离宸密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师父，在被那些男人凌辱时，我确实想过要了结性命，留一个清白之身，可真的当我想要咬舌自尽那一刻，我眼前竟浮现出了白瑞的面容，若我死了，瑞儿又该如何，这世间又有谁会替我守着他一世？”
白幽目光中满是温柔，“是啊，娘年和外公年纪都大了，而我又嫁了人，除了你，这世间确实没有人能护他一辈子周全了，所以离宸，你千万不可有那样的糊涂心思，而且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只要心中有纯净，这些所谓的贞洁又有什么重要？既然瑞儿都不在意，你何必这么放在心上？”
离宸苦笑，“他真的不会在意么？”
“若换做瑞儿经历了这样的事，你会嫌弃他么？”
“当然不会。”离宸几乎是毫不犹豫开口。
白幽笑了笑，“那不就得了，瑞儿对你的喜欢并不比你喜欢他少，所以他又怎么会在意？离宸，战场无情，我也不太希望瑞儿驻守在边境，如果你愿意，不如带着瑞儿一同去云游九州吧，好好享受一回只属于你们二人的日子。”
这样美好的日子，倒真的让离宸有些心动，“师父，多谢你今日的劝解，我定当铭记在心，至于瑞儿，我终究是放不下他的，所以只要他也愿意，我会跟随他云游九洲，至于回边境之事……我并不是很想回去。”
他身子孱弱，不太适合那样的极寒之地，更何况只要回到那里，他就会想起那一夜的种种，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也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什么，这地方太过荒凉了些，明日我们一同乘车去前面的镇子小住几日如何？”
“师父安排就好。”只要陪在白瑞身边，什么都无妨。
“嗯，那咱们回去吧，瑞儿在等你。”
“好。”
从衣摆撕下一块布将烤鱼小心翼翼包好，离宸起身跟在白幽身后，一同回了那间清扫出来的宅院。
暗黄色的烛光摇曳着，离宸紧抿着唇站在门外，许久也没敢伸手推开门。
上次他缠绵之后便不辞而别，也不知白瑞有没有生他的气，若真的生气了，他要如何哄才好。
寒风不断呼啸着，离宸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连袖口里的鱼都彻底凉透也没鼓起勇气推开门，叹息一声，转身就想回去，可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白瑞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又想抛下我一个人离开么？”
离宸身子一僵，袖下手指也轻颤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委实没什么资格为自己辩驳。
见离宸没有说话，白瑞冷冷一笑，“那日.你对我许下了那样的承诺，原来都是骗我的，离宸，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