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公子,晚娘这厢有喜了 > 正文 【87】给他点教训
    裴渊的话,让邱如彬愣了一下。

    裴渊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他是故意杀人吗?分明当时的情况很危急,他就是一时心急火大才拔了刀子的。拔刀子的那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刀子已经刺进了玉子钊的心口。他当时就慌了,慌慌张张走了,连匕首都忘了要收走,这才被后来南宫玥的人拿住当做证物,今日在堂上来指证他。

    而当时场面混乱,的确有许多目击者。甚至他跑的时候,慌不择路,很多人都看到他慌张的样子。这大概也他娘南宫如雪最终奈何不了他杀人这个事实的原因吧。

    邱如彬回过神来,看向裴渊:“裴大人,情急之下,难道不可以吗?”

    “情急之下?”高氏恨得咬牙,“若是照邱公子这么说,情急就可以杀人,那么以后王法还有何用?!就因为你一个情急,我儿子惨死。就因为你一个情急,我们玉家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家将军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要指望他上战场接替他父亲保家卫国,你说杀就杀了,一句情急就可以掩盖过失吗?!”

    高夫人此刻当真是义愤填膺,若是有刀子,她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把邱如彬就地正法给她的儿子陪葬!

    最后邱如彬和南宫如雪还是没能逃得过王法,堂上坐着执拗的大理寺卿裴渊,还有秉公执法的南宫玥,死刑还是扣在了邱如彬的头上。判决下来的那一刻,邱如彬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原本,他是可以不必死的。可就因为绿萼的出现,他舍不得绿萼死,就当真把自己的命折了进去。到底值得吗?

    邱如彬看着绿萼翩然离去的背影,心里有遗憾,不甘心,却不曾闪过任何后悔的意思。毕竟玉子钊的确是他杀的,跟绿萼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至少她还活着。她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她还可以有无限可能。

    绿萼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大理寺。然而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她才放开紧紧握着巡音的手。天晓得她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薄薄的细汗,分明这是严冬。

    她的面上是看不出来太多的波动,但巡音却是吓到了:“姑娘,您刚才可吓死我了!您可没告诉巡音要自己去认罪啊!万一那邱家少爷直接顺水推舟把杀人的罪名直接安在姑娘身上,姑娘岂不是就没有逃脱的可能了吗?”

    “不会的,”绿萼面上看起来十分冷漠,“宁王早就掌握了一切,就算我不去,邱如彬也一定会伏法。宁王不会让无辜的人冤死的。”

    “那您为什么还要去呢?都知道宁王会让邱少爷伏法了,”巡音想想还是觉得心惊胆战,“何况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宁王忌惮大长公主的权势让您做了替死鬼了呢?”

    “不会的,”绿萼立刻打断巡音的话,“宁王不是那样的人。”

    “那您就不怕吗?!”巡音见自家小姐怎么说都不觉得自己做错,急得直跺脚,“您可知道您方才是从鬼门关走一遭的呀?”

    “我知道。”绿萼冷冷地道。

    她自然知道。她就是堵上了她这条命,赌邱如彬对她的感情,不会让她替他去死;也赌南宫玥的睿智,一定会把邱如彬的死板上钉钉。

    只是,她若不去,南宫玥眼中不会有她,大长公主的人也不会放过她;她若去了,不仅南宫玥的心里会记得是她帮了他一把,加速了邱如彬的认罪,也能让大长公主的人看到她在这件事情已经努力。

    再有一个,主子交给她的任务,她也算完成了。

    绿萼回头看了肃穆的公堂一眼,道:“回头准备一顿好吃的,去看看他吧。毕竟他也是为我而死。”

    他,指的自然是邱如彬。

    那个被人们说得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至少,这是个肯两度替她去死的男人。从前她总是看他不顺眼,如今看来,却的确是个男人,敢作敢当。

    宁王府马棚附近的小桌子上,被邱晚娘救下的小马奴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邱晚娘命令发下的另外两份饭食。其中有香喷喷的牛羊肉,那马奴吃得是津津有味,塞了满嘴。

    “你慢点儿吃”福叔一边替那小马奴把嘴边的碎发撩到一边,一边十分慈祥地道。看着小马奴吃得这么香,竟然比他自己吃还高兴。

    小马奴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仍旧大口大口地嚼着那肉。

    “唉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太开窍,”福叔对着那小马奴自言自语,“所以你才会被人欺负。你呀,到底是个苦命的孩子。问你话,你也不怎么答。不知道哪里来,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那小马奴仍旧不应,福叔只好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得亏有王妃帮你出头。若是平日里,只怕你不知道怎么被罚呢。也不知道这邱家的二小姐,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呢?”

    听到“邱家”二字,小马奴的动作终于一顿。他略略抬头,疑惑地看着福叔:“邱晚苓?”

    在他的印象里,上回在大街上,本来他就饿得不行,忽然有一盒香喷喷的点心飞到他的脚边。虽然他很饿,但他也绝没有要乞讨的意思,他刚抬头,就看到一个少女一脚踩在那点心上。

    然后她说:“我邱晚苓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其实他已经记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的脸极其丑恶。把别人赖以生存的东西毁掉,她就那么开心吗?就因为她生来比别人优渥?所以他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小马奴说话,福叔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摇摇手道:“不不不,咱们王妃不叫这个名字。”

    见小马奴可算有了感兴趣的东西,似乎愿意听他说话,福叔立刻调整了个坐姿道:“虽然咱们王妃是邱家的女儿,但她可不像旁的邱家人一样惹人嫌。才你说的邱晚苓啊,是咱们大长公主的女儿,是邱家的四小姐。这个邱家四小姐,可算刁蛮无理,仗着自己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可没少得罪人”

    小马奴想起方才救他的少女,在人群之中他一眼就看到她,就像仙女一样。那一身杏色的衣裳,恍若这冬日里开出了一朵灿烂的杏花儿。她的眼睛最好看了,就像杏仁儿一般,还会说话。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旁人看着他的怜悯和怪异,反而有一种温柔。

    小马奴忽而张口问:“王妃名字?”

    一定是一个很好听的带有诗意的名字吧。

    “你是问王妃的名字?”福叔看了看四周,见四处无人,这才道,“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能直呼其名。”

    小马奴保证似的点点头,眼睛里都是坚定。

    “她呀,是咱们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裴家二小姐和邱太傅联姻生下的第二个女儿,也是咱们容贵妃的亲妹妹。她从容贵妃的名字,叫晚娘”

    “什么意思?”小马奴用他的小脑袋瓜想了想,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用“娘”字做名字。

    福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搔了搔几乎快要掉光的白头发,支吾了半点,而后道:“大概大概是出自《二十四孝》,其中有诗歌云:‘闵氏有贤郎,何曾怨晚娘?尊前贤母在,三子免风霜。’这其中讲的是三个儿子对自己后母所作所为不仅不怨恨,反而很是理解,最后这个后母唉,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福叔发现自己忽悠不下去了。

    这“晚娘”二字,如此解释起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遂打算糊弄过去。岂料小马奴反而瞪大了眼睛十分好学地看着福叔,求知若渴模样,心虚地福叔立刻起身:“那个,我去看看那个马喂得怎么样了,你吃,你吃”

    小马奴看着福叔离开的背影,良久才动了动下颚。晚娘

    邱晚娘

    “啪!”

    邱家主母屋子里,南宫如雪才刚进门,反手就给随后进来的梅英狠狠的一个大耳刮子,直把梅英打得脸都撞到门框上去,连鬓发都散乱了。

    然梅英咽了咽口水,立刻回身跪下:“夫人息怒!”

    “息怒?!”南宫如雪冷笑一声,“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本宫愤怒你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吗?你不是说本宫的儿子不会杀人吗?为何现在他被关到死牢去了?!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梅英心里一跳,抬头看向南宫如雪。南宫如雪此刻脸上的愤怒和不甘将她的眼眸充斥得十分可怖。唯一的儿子被判了死刑,怎么说也能够理解这个做母亲的心情。

    夫人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梅英看了好一会儿,并未看到南宫如雪眼中对她的怀疑。想来,只不过是愤怒极了,随口说的一句话罢了。

    梅英放了心,立刻沉着地道:“夫人明察!”

    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当然不是。她到流芳园去找少爷的替罪羊,是真的努力在找。流芳园里的许多证人,都是她买通的。为此她还亲自女扮男装到那等地方去。

    她是真心地想办好这件事。毕竟她只有办好了事情,才能得到夫人充分的信任。岂料中途冒出来一个绿萼姑娘,把她的计划都打乱了。

    但是这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不能怪她。

    “明察?!”南宫如雪冷冷地瞥着梅英。梅英脸上的沉着冷静也让她慢慢冷静下来。这个绿萼,的确是个变数。

    “你同那绿萼谈条件的时候,可说清楚要怎么说?”南宫如雪问。

    “回夫人的话,一开始绿萼并不同意做假证,是奴婢用绿萼的贴身婢女做要挟,绿萼才答应的,想来这中间没什么错,只是”梅英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南宫如雪果然追问。

    “只是奴婢没有想到绿萼会主动出来替少爷顶罪,”梅英道,“奴婢更没想到少爷竟然会为了这个绿萼认罪”

    梅英的话点到为止,至于南宫如雪怎么想,那就是南宫如雪的事情了。

    果然,梅英的话在南宫如雪的心里敲响了警钟。今日的事情其实一开始都很顺利,她甚至差点把邱如彬的杀人事实给掩盖过去。只因为这最后一个证人,绿萼上场,反而把一切事情都坏了。

    绿萼替她儿子顶罪,到底是真心的吗?

    南宫如雪微微眯起眼睛,回想今日绿萼进来时的场景,却的确像是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若是如此,绿萼的确做好了要死的准备。

    怪只怪,她儿子怎么就对绿萼如此死心塌地,竟然肯为了她去死?!

    梅英见南宫如雪也想到了这点,便道:“夫人,其实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南宫如雪干脆利索地道。

    “绿萼姑娘在京都的芳名一向都是不错的,所以玉家少爷和少爷的争执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说到底绿萼不过就是个戏子,少爷想要多少个就能要多少个,为什么少爷偏偏对她这么情有独钟呢?奴婢听说,这些个戏子都颇有些迷惑人的手段”梅英斟酌着语句,又观察着南宫如雪的面色,见南宫如雪没有反感,便继续道,“您可记得前阵子宁王成亲?”

    “自然记得。”南宫如雪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梅英这一番分析,南宫如雪倒是越发冷静下来。如今她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生气。

    “那您可还记得,宁王成婚第二日曾去过流芳园的事?”梅英看着南宫如雪道,“宁王谁那儿都没去,就去的绿萼那里,而且一去就是十天。要知道宁王从前可是从来都不听戏的呀”

    “你的意思是说,今日之事,都是南宫玥一手策划的?”南宫如雪忽然“领悟”梅英的意思。

    这回反倒是梅英愣了一下。其实她的意思,是想告诉南宫如雪,流芳园的戏子都不是普通女子,也不是常的戏子,而是颇有手段的,所以才迷惑得四少爷为她杀人,又肯替她去死——如此一来,今日之事的责任就在绿萼身上了,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谁知道南宫如雪竟然这么领会,直接把责任引到了宁王身上?

    不过,不论南宫如雪怎么理解,只要这个责任不在她身上,她就乐见其成!

    想着,梅英点点头:“梅英正有此意”

    不过说到宁王梅英忽然想到当日她到流芳园的时候,宁王确实也就在附近,还让他的手下跟了她一路。好在她会些功夫,发现了,逃脱开去。不过,这件事如果告诉南宫如雪,南宫如雪应该会更加怀疑这件事不简单吧?

    想到这里,梅英便立刻补上一句:“当日梅英到流芳园的时候,其实撞见过宁王。好在梅英当时是女扮男装,才没有让宁王识破真面目。”

    “不”南宫如雪却立刻否定了梅英的话,面色忽而严肃,“你太小看南宫玥了。那可是差点成为太子登帝之人你觉得他没有识破,说不定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让你察觉而已。如此想来,其实本宫的计划早就暴露了”

    南宫如雪想想就觉得可怕。今日公堂之上,南宫玥一直不咸不淡的,并不出来说什么。但他的手下寒风,却拿住了最致命的证据——她儿子在一品铁匠铺定制的淬着毒药的匕首,从而敲定了她儿子杀人的罪行。

    “可恶!”南宫如雪猛地拍了下桌子。

    梅英不说话了。对于宁王,她一直都只是听说。

    听说这个宁王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所生,所以从小就备受先皇宠爱,甚至当时有传言说先皇有意要立宁王为储君。只是后来当今皇上带兵灭了黎族壮大了本朝版图,皇上才改了主意,也才赐了宁王如今都城中最大的王府——宁王府。

    而对于宁王本身,当日她到流芳园去,是第一次见到。那一身月牙白色的常服,三千发丝轻垂,面容清绝世间,远望翩然如玉,近看势若神明,左不过不似人间男子。

    当时那偷她钱袋的小乞儿跑得飞快——若没有半点功夫,如何敢抢别人的东西?

    可是宁王猿臂轻神面不改色,等那乞儿跑到身边却忽然一把将他拎住——那动作轻松如同捞鱼,只有她这个练武之人才晓得抓住狂奔之人之不易。

    当时她其实看呆了。不仅是他的身手,还有他的容颜,与传闻不出其右。

    只是趁着夜色,她又有重要任务在身,便只顾抱拳相谢。如今想来,原来他的样子,早在她的脑海中深深地印下了。

    如此世上无双的公子,冤枉他,好么?

    梅英的心里忽然升出一种负罪感。

    因为她知道,被南宫如雪列为敌人,那是要遭殃的。如今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宁王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好过了。

    果然,南宫如雪冷笑一声道:“南宫玥,你想要我儿子死,我偏不让你得逞!梅英,你去买些厉害的杀手,今晚就去宁王府,给他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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