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总有师弟一战成名 > 56.鸿雪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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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视这阴暗的树林, 处处是参天大树,头顶这一片天被密密麻麻相交覆的枝叶挡了个彻底唯有, 微小的缝隙之间有微光投射到地上,光束之间灰尘飞扬, 亦让寒昭看清了这尸鬼的面貌。

    它披头散发, 脸上敷着一层皮, 一双空洞的眼中只有眼黑无眼白, 那眼移过来和寒昭对视,却让人辩不明它目光的落点。

    它慢慢扭转头颅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确定环境。在这光芒无几的深山老林中, 他这幅尊容显得便越发阴森冷郁,激得人寒毛竖起。

    尸鬼目光落在寒昭身上就不再移动了,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压住棺材边沿,缓缓、缓缓地挪了起来。

    他每做一个细微的动作,身体的骨节就会发出一阵吱嘎声, 也不知道是在这地方站了多久

    寒昭在原地不动,双眸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五渡伸了一团漆黑的气去触碰它, 道“按理说, 人死后魂魄离体,只要怨念不消就不过鬼门关、不入冥河, 这才化为鬼而这家伙, 是化为鬼之后又窜回自己身体里了”

    寒昭站起身来, 把剑收起,他神色淡泊从容,一身衣袍素白如雪,依旧纤尘不染。

    五渡道“小子,你如何看”

    寒昭伸手摸了摸棺材道“鬼的形态可在虚实间转化,它若是想出来,本应是件轻松事。”

    五渡“唔。”

    “这棺木上许是有何禁锢他的东西。”寒昭的手指沿着棺木一寸寸抚摸过去。“又或者他不愿出来。”

    五渡道“那应该不可能。执念强至此,它选择压制自己的可能不大。”

    寒昭微微点头。

    他面前,这尸鬼依旧顽强地想从棺材里站出来。那两只爪子扒在棺材沿上许久,努力想把两条腿抬起来。被它抓住的棺木咔嚓作响,通过那寸寸崩裂的木料上可以看出它的用力之大。

    想也知道,这躯体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不知多少年,本就是尸体一具,身体早就僵化到难以活动的地步了,要像个正常人一样动作实属难事。

    但这尸鬼执意要做也许这就是执念所向。

    “我还说等这东西起来了,我们追着他瞧瞧它往哪儿去”五渡道“可就他这么一点一点动,不知道还要费多少时间。”

    寒昭看了一眼脸色呆滞动作卡顿的尸鬼,深以为然。

    五渡无聊狠了,兴致一起忽然问他“你的忘川剑扎它一剑,可否会让他起死回生”

    冥河是生死河,忘川剑是生死剑,有掌司生死的能力而世间把这能力神化,传得极为玄乎。五渡过去就听过不少传闻,譬如说忘川剑一挥,千军覆灭、天昏地暗、寸草不生;再一挥,就起死回生、天光明媚、反季回春了。

    实在太神奇,神奇到让人憧憬又有所怀疑。五渡曾升上神位,自然也知道这传言的夸张之处可他对这把剑还是很好奇,毕竟是从未有机会见识过的东西。

    在五渡好奇的目光之下,寒昭竟顿了一刻,而后才道“不会。”

    五渡“哦。”

    虽然是意料中的回答,倒是意外的让人有些失望。

    他们交谈间,那尸鬼还是很努力地在试图从棺材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效果。

    五渡郁闷道“这也太慢了吧”

    寒昭“嗯。”

    “你找个办法把它带走。”五渡说,“反正是个死人,乾坤袋装走吧”

    寒昭有些犹豫地打量这只格外笨拙的鬼,和被它刨得稀巴烂的棺材。

    五渡还在催促他“你难道想在这等个十天半个月吗”

    “好。”寒昭确实不愿等太久,就妥协地把手放在了棺材上,小心把它纳入乾坤袋。

    五渡满意“这不就成了吗”

    阴气的主要来源被寒昭收入了乾坤袋,树林里那种令人胸闷的感觉也在渐渐消退。只是多年来阴气对树林的影响非朝夕可改,也许时间长些就会慢慢变好。

    寒昭回过头看了一眼处处乌黑的树林,沿着来时的路,拨开树上缠绕的藤蔓走了回去。

    寒昭现在所在的信白城是座特殊的城镇。

    它是除皇家外唯一一座有自己的祭祀的城市。国祭的使命是守卫国家,城祭的使命是守卫这座信白城。

    记得从前的信白城是全国最太平的城,而今的祸乱,似乎是因为信白城的结界被打破了在四十年之前。

    宴白流把自己按住的男人提起来夹在臂间,找了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把他安置下,就迅速转身追寻着这些人的脚步往前去。

    他越往前走越是心惊。街上行尸走肉般的人远比他预计的要多。不难想象,如果今晚他和寒昭没有发现这件事,那么明天青玄城也许就会沦为半座空城。

    宴白流越是细想越是眉头紧皱,他脚下运步如飞,不足片刻就追上了在他之前离去的寒昭,才略一接近,对方就警觉地回过头来。

    宴白流站在他身旁,低声道“是我。”

    寒昭略微放松,回过头看了看前方,沉声道“你看他们的表现终点就快到了。”

    宴白流环顾四周,略沉下脸,紧抿着嘴唇。他发现越是走在前面的人越是显得不正常,那些人手脚不自然地抽搐痉挛着,步履却越来越快。

    最重要的是他们去往的方向,是小巫山。

    宴白流眼眸幽深,眸光透露出一种霜刀雪刃般的冷酷与锐利来。他道“我猜,他们这是去酒仙庙吧。”

    寒昭点点头。

    宴白流道“今天傍晚我们才去了酒仙庙,那丑东西这么快就敢动作,不怕死吗”

    寒昭轻声道“邪祟重欲,生死不过笑谈。”

    宴白流轻嗤一声,往天上看了看,忽然道“寒昭,你在这跟着他们,我直接上去酒仙庙看看。”

    寒昭点了头。

    宴白流飞剑一出,两脚稳立剑上,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小心”,就飞往半山腰的酒仙庙去了。

    顷刻,宴白流从飞剑上跳下,落在酒仙庙外的草地上。

    此处和白日已经是全然不同的模样。

    傍晚他与寒昭来时,酒仙庙荒凉凄清,通往庙内的石子路被坍塌倾倒的房梁与石柱覆盖,酒仙一颗头颅摔出半里远,一双悲天悯人的丹凤眼似悲似喜,令人颇感玄妙。

    而如今半夜,酒仙庙却是阴森至极。宴白流一踏入其中就感觉到了四处弥散的阴凉之气。他定睛一看,这方天地已然被浓郁黑气笼罩,一切都影影绰绰,不见真貌。

    除此外,空气中隐约飘散着血腥腐臭的味道。宴白流心生警惕,拔出双剑之春紧握手中,剑锋光华悠然流转。他下脚谨慎,却因为看不清路线而与脚下碰到一块硬物。

    宴白流一顿,蹲下,指间一道符篆陡然出现,再蓦然燃起。他手中拿着这团明火,却丝毫不觉烫手。就着火光,他弯腰拨开杂草,看见了白日那颗酒仙半人高的头颅。

    明明是石像,那眼中却隐隐闪着金光。宴白流将火递近了,发现这头颅比起白日更为破碎,一道裂纹从脑门中心鼻梁处蔓延开,脑后的石块几乎被完全碾压成泥。

    宴白流他抿了抿唇又站起身来,举着火四处观察,背后忽然闪过“簌”的一声响动。

    微风起,草木沙沙作响,他手中的火摇曳了一下,腐臭之气比起之前浓了些。

    宴白流站立不动,凝神静气感受。

    下一瞬,又是一声“簌”的响动。与此同时,背后好像有人步履匆匆地踩着草皮跑过。

    宴白流不理,抬眸眼珠一转,面不改色地盯紧了右侧一处。

    草丛“簌”的又响了一声,宴白流手中剑锋蓦然一转,春之剑在此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之前盯紧的地方飞去。

    剑过留痕,空气中似有流光之影。

    “扑哧”一声,宴白流抬脚走去,拨开草丛,就见一个干瘦的老头手指捂着汩汩流血的胸口,一双眼瞪成铜铃大小。

    若是寒昭在,定然认得这就是那买纸片的老板。

    但宴白流不认得,他蹙了蹙眉,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头并不是普通人。他从对方胸口把剑抽出来,厉声问道“你是谁”

    老头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身来,歪着脑袋咳了咳,花白的鬓发垂在颊边,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容颜苍老,神情痛苦。

    宴白流面容冷峻眸光平静,无半分怜悯之色。他手中的剑指地面,血珠顺着剑刃滴下,在落地之前化作了青烟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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