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屠龙1 > 正文 第30章:棋逢对手
    次日,不其城南。

    当清晨第一缕金灿灿的朝阳照射在不其城头时,两万猛虎劲旅已兵临城下,刀枪如林,连绵不绝的旌旗被晨风鼓荡得劈啪作响,牛角战鼓声交相奏响,发出激昂嘹亮的声音,响彻寰宇,铁盾坚甲兵刃在金色的朝阳下反射着刺目的森寒光芒!

    “猛虎军,有我无敌,杀杀杀!”

    震憾天地的杀喊声刹时从军阵中传出,如山气势直压不其县城!

    太史慈c乐进c满宠c曹性c许褚及亲卫团的典韦周仓正团团拱卫着一位面色沉稳,身披重甲的将军。这位将军目光从太史慈c乐进c满宠三人身上扫过,展颜笑着开口问道:“子仪c文谦c伯宁你三人昨晚连夜赶来,睡眠不足三个时辰,士卒可否一战?”

    “请主公放心,我部士气旺盛,人人求战!”三人齐声垂首答道。

    “好,既然如此,准备开战!”我哈哈大笑道。

    裴元绍高举手中令旗,扯开破锣般的大嗓门,大声吼道:“工兵营的儿郎们,现在轮到我们大显身手了!”

    立时,无数的独轮小车上堆满泥块,在如龟壳一般的巨型橹盾的保护下冲向城外的护城河,不大功夫,宽约十丈的路面在护城河中向前渐渐延伸而去,照此功夫,不需一个时辰即可填出一条宽阔结实的跨河大道,大型云梯等攻城器械就可轻松运抵城墙下。

    城头上,周泰,蒋钦等大小头目俯看城下不断向前推近的独轮车阵,个个都面色阴沉,气氛极是压抑。

    “哼!”一声不屑的闷哼从城墙石阶处传来,那位冷若冰霜的女将快步蹬上城墙,她粉脸生寒,对众人娇叱道:“几辆独轮破车就让你们变成这幅熊样,平日里不是个个自诩为英雄好汉么?”

    女将上位数载,在军中威望极高。几个头领尽管面红耳赤,却没人出来当众辩解,一时冷场。

    良久,周泰见弓弩对敌车阵杀伤甚微,他皱起眉头,紧盯着那些正在运土填河的独轮小车,扭头对那位钜子女首领恨恨请战道:“钜子,不能让官兵得逞,待我出城毁了那些运土的小车!”

    那位冷艳的钜子表面看上去从容镇定,内心却苦涩非常:本宗近年人才凋零,远不复昔日盛况,而今事事须由自己操心,父亲离世几年,千斤重担早已把自己压得不堪重负!

    眼前的敌人又非同小可,单看城外小小的推土独轮车,也是制作得轻便精巧,不择路况,随便一个成年人就能轻松运输几百斤泥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几年前,她随父亲游历天下。在洛阳她曾女扮男装混迹于赫赫有名的大汉中央军团——“北军”,深深感受到“北军”强悍的实力;后来又亲眼目睹凉州铁骑的勇悍!但是,这只名为“猛虎军”的劲旅哪怕在那几只闻名天下的精兵前亦不逞多让!这是一只纪律严明,斗志昂扬的军队!昨日,她本想通过斗将来杀杀官兵的威风,蒋钦可称猛将,却被人轻松击败,周泰勇猛无双,却万万没料到,官军中更是高手辈出,周泰根本讨不了好!

    她满腹谋略,个性要强。半年前,不其的黄巾军与其交易时企图黑吃黑。她力排众议,领周泰c蒋钦等五百余人攻入不其,将此城黄巾杀得屁滚尿流,顺势占据此县。太平道的渠帅眭固见其善战,便数次邀她入伙,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能成什么气候?对黄巾军她根本看不上眼,丝毫不加理会。眭固失了面子,手下的黄巾军便含怒猛攻不其数次,次次皆大败而归,以后再不敢招惹不其。这半年来,两边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可眼前的对手远非以前和她交手的黄巾能比,瞧城外对方摆出的架势,就是来者不善!

    闻听周泰欲出城击敌,女将收回心中思绪,如霜的俏脸泛出一丝笑意,看向周泰,长剑遥指敌阵,答道:“幼平,你瞧,那些小车后的骑兵,你可有把握一口吃掉?”

    周泰望着那只严阵已待的骑兵,知道事不可为,但弓弩也对那些橹盾毫无办法!

    听到二人的对话,众人一并聚首向那位女将请教如何对敌,女将军见状,忽然咯咯娇笑起来,不答反问:“凭几辆小车妄想攻城岂非班门弄斧?即便真能填出一条路来,就攻得上我不其城?!难道我们这些人连祖师爷传下来的守城法门都生疏了吗?”

    听到这番话语,阴霾一下子从所有人心中散开。是啊,咱们数百年的传承,难道还真怕了别人来攻城?

    见士气可用,女将虚压双掌。片刻,见大家已安静下来,她正容吩咐道:“弓弩队,分三段,目标——独轮车群,抛射!”

    咻咻咻,成百上千箭矢刹时飞向半空,聚成黑压压的乌云,刹时再直直落入正忙填河的独轮车阵中,立时惨叫声顿起。那些大盾挡得住直射的弓箭,当敌以抛射攻击时,橹盾数量太少,即使他们举盾护头顶,又能罩住几人?

    女将见状,又令弓驽分两组,一组抛射,一组直射。

    顿时,无数利箭再次发威,它们疾如风,密如雨,组成立体打击招呼填埋护城河的士卒。

    填土的工兵营一下伤亡大增,中箭毙命者已近百余。我瞧得心头发紧,大感肉痛,每个士兵都是我精心挑出,不惜功本用心练出的好兵苗子,损失一个我都心疼,用人命去填岂不亏大。我急令击锣收兵。

    "主公,再给我一个时辰,俺工兵营肯定能填条路!"

    裴元绍面色急躁奔至大帐,恳切求我。

    我朝裴胖子招了招手,柔声说道:"元绍你且附耳过来,只须如此这般"

    裴元绍一听,立刻笑眉言开,屁颠屁颠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独轮车再次从阵中冲出。此时的小车形状稍变,每辆车都加装了一个木板顶篷,刚好将推车士兵护住,再也不惧城上箭矢。

    城头女酋面色微变,瞧这架势,护城河已难挡敌军前行的步伐!她令旗急动,便有部下高声领命,不多时,城楼中便陆续抬出一些粗重厚实的各式木料,有人迎上去埋头组装这些材料,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一架轮式器械应运而生。它的造型像是用车载的老式篮球架,高约五六米,在顶部用组木制滑轮吊起一根大号狼牙棒似的粗短滚木。

    "蒋钦,用投石车给我砸,尽可能争取时间!"女首领吩咐道。

    蒋钦面露难色,但他知道组装守城器具亦需时间,终是点头执行。

    美女亦知蒋钦之意,这投石机太小,仅有三四具,并不足以破坏独轮车,对敌人杀伤有限。她不由轻声叼念,要是蒲元那小子在这里就不愁没大型投石机用了

    城下填河进度比预期还快,任务完成后独轮车有序撒回,五架巨大的车载云梯在无数将士的欢呼声中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女酋眺望汹汹而进的攻城利器,不由一声轻叹,自己没料错,对方果然备有云梯,并且是封闭式的梯身,让别人无处攻击,这只官兵当真不好惹!

    哐啷一声巨响,云梯搭在城墙上,梯子顶端的铁钩牢牢钩在城垛上,几名守军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推不开云梯,紧接着第二具c第三具也迅速靠在城墙上,单人梯更是挤在几具云梯间不下数十架,攻城士兵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呐喊着冲上云梯。

    "钜子,官兵攻城凶猛,东城有小股敌军攻上城头,幸而被幼平击杀。敌人的云梯太过结实"蒋钦火急火燎地从城赶来,来寻问首领有何良策应对。

    女首领看向正组装的各种守城工具,见已经差不多接近完工。她纤手指向像篮球架一样的车载撞木,对蒋钦吩咐:"公奕,敌人云梯有五具,你速领五辆撞木车,一对一,毁了这些云梯!"

    蒋钦大喜,叫上士卒推着撞木大车向各处云梯疾速行去。

    我站在瞭望塔上,见海匪们推出几辆古怪的车,暗叫不好。

    果然,那厚重的狼牙棒形状的杀器从五六米的高空落在,狠狠地砸在云梯上,云梯立刻剧烈晃动,梯上的兵士也稳不住身子,一个个像滚地葫芦般掉落,那些操作撞木的海匪又一齐吆喝,把滚木又高高拉起,滚木再次自由落体般砸向云梯

    云梯的攻势受阻,那些单梯缺少掩护,被城上滚油,石块一通攻击,立马受挫。

    忽然,城头敌人喊声大作不好,我军一架云梯被砸毁,形式照此发展,于我方显然不利。我冲下瞭望塔,马上收兵回营,必须再得琢磨出个法子来对付城头的撞车。

    思索良久,我终于想到一个土办法

    午后,三十架长梯配合两具加固的云梯又靠上城墙,进行试探攻城。城上守兵见敌人去而重回,也推出两具撞车,抵近云梯,那顶上的狼牙滚木又呼呼咂向云梯,加固的云梯依然摇晃得厉害。那些海贼马上又拉滑轮上的绳子,欲如法刨制,再次轰击云梯。

    不料,从云梯口伸出几只铁钩钩住系在滚木两端的绳子。原来,躲在云梯通道口的两名士兵一人拿着一柄后端弯成镂空圆圈的铁钩,待钩住滚木,另外两名士卒用麻绳迅速穿过后柄圆圈把它绑在云梯上,于是,这撞木车已经失效。

    见此计生效,剩下云梯马上跟进,刹时,我军声势大振。

    很快,突破多处守军阵线,在云梯处建立起几处临时阵地掩护后面的胞泽。

    西面城墙上,双方的争夺战已进入白热化。

    刚杀退一只官兵,另一架云梯处又跃上更多敌军。蒋钦用衣袖擦干脸上的血迹,又急匆匆地向那边扑过去他来回御敌,疲于奔命,虽杀退几股敌兵,但更多的官兵杀到城墙上,形式对海匪越发不利。

    攻上城的猛虎士卒也不好受,损失二百余人才勉强打上城墙,将士们无不怒火中烧,成军以来,还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战。

    见到又一波兄弟被那悍勇的敌将绞杀,典韦握住铁戟的五指咯咯作响,双眼已欲喷出烈火。我已觉察恶来的战斗,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为这些海匪的战力震撼不已,同时也被生生激怒:一只小小的海匪尚且如此难缠?日后若对上魔王董卓的并凉铁骑或者来去如风c凶残无比的异族骑兵岂不更加凶吉难测想到日后要直面的那些对手,愤怒的情绪很快变得沮丧,之前还在为猛虎军的战斗力洋洋自得,现在才知道离这时代顶尖的势力还差得远哩!

    妈的,老子就不信这邪了,这小小的孤城还真能挡住老子的路!

    我闭目沉思,反复给自己打气,信心又一点一点在集聚若想要在乱世中拥有自保的本钱,那就得尽快壮大自己的实力,不其必须马上拿下!

    我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一念及此,我排出一切杂念,大喝道:“恶来听令,带上虎卫擒下那厮!”我指着正酣战的蒋钦吩咐典韦。

    说完,我捋起长袖,登上架鼓大车,双手抓过鼓棰,奋力擂鼓助威。

    见主帅亲擂战鼓,阵前将士群情激昂,他们用刀剑狠敲护盾,发出震天的吼声,士气越发高涨。

    典韦庞大的身子此时就像一只敏捷的猿猴,他嫌云梯太挤,飞速跳上一具裸露的单人长梯,左手执盾护头,右手用铁戟拔打如蝗的箭矢c石头砖块,转眼间便跃上城墙。后面紧跟其后的虎卫皆是我军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亦是一鼓作气,并无一人拉下。

    几十名虎卫和典韦组成一柄利剑,典韦为剑头,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迎面守军遭受一面倒的屠戮,片刻间肃清了几十丈范围的城墙。典韦力经大小数十战,经验老道,他并不一味逞勇杀敌,而是将六十多人的虎卫分成三部,两部四十余人守住两具云梯出口,他自己帅剩下的廿余人去擒杀那员悍勇敌将。

    蒋钦瞧见敌将悍勇,己方无人是他一合之敌,大吼一声,亦向典韦杀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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