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仇恨?!你想汲汲营营、追求公平就得舍去快乐顺心,天底下没有一百分的完美,只有取舍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多年来宋妈妈受过那么多的伤害,却始终不肯放弃这个婚姻?有没有可能,她对总裁还有眷恋?”
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行,街灯下,两人的影子轻轻地jiāo叠、分开,一触、一碰,不知不觉间,感觉升温。
“她是舍不得儿子。”
他比谁都清楚,母亲在儿子身上用了多少心思、多少精力,从头到尾支撑着她在这段婚姻里挣扎的,不是丈夫,而是儿子。
宋立杨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你已经长大了,你和宋妈妈的关系这么好,难道他们离婚,你就不会挺她、照顾她?相信我一次吧,女人终究懂得女人,宋妈妈没有过离婚念头,也许她心里对总裁还存有希望。”
“难道,就这样轻轻放下?”
他像在问她,事实上他问的是自己,就这样放下?过去的通通不算数?那么母亲的恨、母亲的怨、母亲的不甘、母亲的xìng命……真的能一笔勾消?
华失笑,不明白他究竟在纠结什么。
“不然呢?夺他家产、逼他破产、把他赶出家门、让列祖列宗不承认他这个不肖子孙,还是有更狠的手段?
哦哦,挖出他的不法谋利、他官商勾结的证据,然后大义灭亲把他送上法庭?”
“可以的话,我不排除这种作法。”事实上他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做,只是最近他犹豫了……
“如果你真的做出这种事,受伤最大的不是别人,是宋妈妈。何况逼总裁破产?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你脑子灌水泥吗?真有本事的话,让他退位,把他手中的千万大军接收到你的麾下,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权没势的他胆敢再欺负宋妈妈,你就到喜马拉雅山上盖一栋别墅,把他永世圈禁。”
她的话惹出他的笑意,头一弯,他的头撞向她的头,她尖叫一声,他呵呵笑不停。
“还禁咧,你以为他是皇太子。”
“如果他真的变成皇子、你当皇帝,身分对调过来,你狠狠把他压得不敢喘大气,这种报复才爽吧。”
“呵,想法很恶dú哦。老实说,你是不是成天到晚都在想这种事,想把Lily压在脚下逼她屈服。”
“这样你都能猜得到?总编,你实在太英明、太伟大、洞察力太强,能到你的麾下工作是我最大的荣幸。”
她做出一脸的谄媚相。
“别忙了,再多的阿谀奉承,就算把我夸成李世民,我也不会帮你调高年节奖金。”说着,他笑了,想那么久、那么矛盾的事居然被她三言两语打消念头,他该不该夸夸她?
他在路边扯下一株小黄花划向她的鼻头,害她鼻子痒痒的,她动手想抢过那黄花,可是她今天没开TOYOTA,身高有明显落差,他的手往上一伸,她就算弹力够也抢不下。
她叉手摆腰怒瞪他,他笑得一脸痞,又飞快地拿小黄花在她脸上扫两下。
华的右手被他抓住,光靠左手抢不到篮板球,好吧,既然大家都爱抢,就一人分派一个球。
她跳到他身体另一边,弯下腰一口气扯下一整把小野花,一整把鸡毛掸子扫脸的威力,绝对比一小枝强上几十倍。
他来一下,她来十下,以量制价是她对行销唯一认同的方法。
两个人就这样在马路上玩了起来,突然一阵喇叭声响,两人停下手,迎面的车子放慢速度,然后从他们身边开过去,倏地,宋立杨像被点穴定身似地,直勾勾盯着那部车。
华推推他,低声说:“刚刚那个,好像是总裁的车。”
他口气微怒,道:“他来干什么?走!我们回去。”
他拉起华往回家的路上快步走去,他走得很快,华不得不小跑步起来,她没有抱怨,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护母心切是什么感觉。
第8章(2)
更新时间:2017-03-28 20:00:04 字数:5586
他们跑到家门口时,表哥、表姐、表嫂们正从车后厢拿出一堆年节礼物,而宋祺军被亲人们包围在中间。
“姐夫,今年终于等到你回来过中秋节,难得啊!”大舅一把拍上宋祺军的背。
“还不是因为立杨,他终于能够进公司帮我一把,不然这时候我还在电脑前面忙不停呢。哪有你们几个好命,不管是儿子、女儿,大学一毕业就乖乖进公司帮忙,我家这个啊……”
“别叹气,现在不是苦尽甘来了?我们家立杨长进喽,能够开始帮你分担,再过几年我们几个老的就可以退休,享享儿孙福。”二舅笑着攀上宋祺军的肩膀说。“好啊,到时我们几个约一约去渡假。”
“还真的要等退休哦,不行,现在就约!元旦长假,大家都挤出三天,让我们家阿凯规划东部旅游。”三舅立刻开口。
他们家是做旅游业的,最近有意思朝饭店业出手。
“好啊,就元旦三天假期,大家都把时间给排出来,岳父岳母提早一天到台北和我们集合……”宋祺军大声吆喝。
几个表哥表弟凑趣,争先恐后举手说:“我们也要去。”
“不行,你们留下来,如果公司临时有事,总要有人可以做决定。”大舅反对。
“对,这是我们老人家的福利,你们要玩以后有的是机会。”
大家热热闹闹地说个不停,二舅妈走过来把一个大盘子jiāo到宋祺军手上,说道:“围在这里做什么,先让姐夫吃点东西,开那么久的车肯定饿坏了。”
“对对对,大姐快帮姐夫弄吃的。”大舅把梁语屏推向宋祺军。
“姨丈,大姨最有耐心了,烤的ròu都不会烧焦,你挑她烤的吃。”五表哥端着一盘烤ròu片过来同宋祺军炫耀,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千万不要靠近我妈那边,那边全是致癌物。”
看着满院子的热络,宋立杨定下脚步,满脸不悦地恼声问:“他这是在演哪一出?”
“看不出来吗?就‘浪子回头金不换’,家庭lún理亲情大喜剧啊。”
“他爱演,也得观众愿意捧场。”他别过脸轻哼一声。
“也只有你这个观众特别挑剔,你没看见所有的观众都乐成一团。”她瞪他一眼,主动拉起心不甘情不愿的宋立杨往人潮处走去,她一面走一面说:“走,我饿了,小秘书被大总裁抢走光环,不会有人过来招呼我,只好自己去抢食喽。”
这个中秋节过得很热闹,有吃有喝有玩,吃完饭一群年轻人跑到休耕的稻田中央放冲天pào,华又叫又笑,两个小侄儿追在她身后跑,直到夜深人静她才想起,已经很多年……她没有这样大笑大闹过。
隔天清晨,车辆陆续离开梁家老宅,华坐上宋立杨的车,他们没有回台北,而是先前往台中一家叫做周记的老饼铺。
饼铺的老板娘看见宋立杨,满脸笑容迎上来说:“你来了哦,先坐一下,我去里面叫你胖叔出来。”
她小跑步进屋,不多久一名圆圆胖胖,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大叔迈着两条小短腿从里头跑出来,看见宋立杨,两颗眼睛弯成小月牙,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他的肩,在他胸前捶两下。
“好小子,上次怎么jiāo代的?叫你要吃胖点,现在是怎样,台湾发生粮荒还是没把胖叔的话给放在心里?胖叔老了,说话不中用了?”
“这样也能牵扯得上?”宋立杨翻白眼。“你才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叫你吃少一点,免得高血压发作,你有没有在听啊,下次血压又飙高,不必看医生,干脆叫周婶婶直接把你送去焚化炉。”
见宋立杨反将他一军,他连忙转换话题,指着华问:“这是你女朋友哦?”华刚要回答,“不,我是他的秘书”,就让他一个“对”字,把她的自我介绍给封杀掉。
“女朋友很漂亮哦,什么时候请胖叔喝喜酒?”
“放心,少不了胖叔的,记得包大包一点。”
“好好好,胖叔对谁都吝啬,就是不会对你这个小子吝啬。”
宋立杨和胖叔两人一搭一唱,说得好不欢快,华只能傻傻陪坐在一旁,幸好不多久周婶婶就端来水果饮料,招呼两个人吃点心。
周婶婶看一眼两个男人,低声对华说:“阿立这小子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小时候下课,他经常跑到厨房和他周叔叔哈啦,两个人像父子似的话说个没完,后来他们搬到台北才断了连络。”
华点点头,说:“现在卖这种古式ròu饼的店很少了。”
“对啊,现在人喜欢吃西式饼,不大喜欢这种古早味,尤其是年轻人。再加上附近许多大型饼铺、面包店开张,我们的生意掉得更惨,幸好去年阿立出现帮我们推了网路行销,还把整套流程作法教给阿耀,我们的生意才慢慢救起来,不然我们打算把店给关掉,可现在经济这么差,关了店也不知道能够做什么……阿立是我们的贵人!”
“胖叔和阿立有缘分。”
“对对对,就是有缘。蓝小姐,你要好好对待我们家阿立,他这个人很善良,很会替别人着想,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啦。”
华笑着点头,心里却想,这些话应该拿回杂志社做民调,同意的人大概不会超过”0%,而这一成当中,大概有十分之九是被他的美貌所惑,而非同意他的xìng格善良、会替别人着想。
他们聊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告辞,临行,周婶婶塞了几个礼盒到车上,“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不用钱,可以放满多天的,你慢慢吃,吃不完就拿去公司请同事,就当做是帮周叔叔打广告。”
华没有拒绝,笑着收下,挥手再见后车子开动,宋立杨没有开上大马路,反而绕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开到一间小学的前门。
他下车她也跟着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学校大门口。
今天是上班日,学生都在教室里面上课,cāo场上有两三个班的小朋友在上体育课,宋立杨领着华走过椰树林荫,走过cāo场,突然,他停下脚步。
华不解转头望向他,宋立杨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往司令台方向跑。
她加快脚步跟在他身后,直跑到司令台后边两人才停下,宋立扬指指四周,说:“这里是我的扫地区域。”
“嗯。”司令台后面有两棵榕树,组合起一方绿荫,扫这里最好了,在炎热的夏天里不会晒到太阳。
“以前扫地时间,我很少用扫把扫地。”想起从前,他笑得很得意。
“不然呢?”用手扫?学校敢这么苛待学生?要是现在,肯定会上社会新闻。
“我都拿扫把打架,和几个同学打来打去、闹来闹去,一个没注意被导师发现,老师会扭着我们的耳朵,把我们拉到司令台上面罚站或半蹲。”
“所以长大后,觉得司令台特别亲切?”她嘲笑他。
“没错。”他没有被嘲笑的自觉,还挺了挺胸膛,好像这种事真的很值得骄傲。
“Shcom on you!”羞羞脸,她抬起食指在他睑上轻刮两下。
“我不觉得,还感到挺高兴的。”
“为什么?自尊心都没了。”
“回去后告诉胖叔我被罚了,他会给我一大块ròu饼,抚慰我幼小的心灵。”
“还真了不起,拿自尊去换ròu饼。”她横他一眼,这个人的志节在哪里?
“自尊至上,骄傲无价,但为ròu饼,各放一旁。”
他的话让她笑个不停,好不容易停下笑意,她说:“念小学的时候,我也常常上司令台,但不是罚站是领奖,我的功课很好,经常参加演讲、作文比赛,校长常常说我是学校之光。”说到得意处,她的下巴不自觉上“资优生?”
“小时候是,后来越念越糟。”到大学时期,有许多科还得靠立勋的讲义和重点题型才能平安过关。
她经常怀疑小时候的他到底有多资优?只可惜,立勋太忙,没有时间可以和她谈童年、说心情,她对他所有的记忆只有宠溺。
一个男人可以怎样宠女人?她想,就算他拿不到满级分,也差不了太多。
“为什么?”
“不知道,会不会是念错科系啊?”尤其是后面两年,要不是妈妈的碎碎念,逼迫她搞清楚状况,也许还得靠延毕才能拿到学位,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年的浑浑噩噩,到底为的是什么?
“是念错科系还是忙着谈恋爱,忙到没有心情念书?”
华失笑,“也许。”抬眉,她对上他的眼点点头,半晌加大弧度又点点头。
“大学时期,我的恋爱学分修得很棒。”
可惜,只修足四个学期,然后教授失踪,她只能对着空dàngdàng的教室,想念过往课堂上的热闹幸福。
“杜立勋很幸运。”看着她眼底填入的忧然,他叹气,拉着她坐到司令台旁的台阶上。
“不对,幸运的是我,能够认识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即使,他失踪了四年?”
皱了眉头,微蹙的眉心凝结出哀恸。“是,即使他失踪了四年。”
可以想像了吗?想像立勋带给她多少幸福经验,以至于那么多的寂寞侵袭、那么多的相思满溢,她仍然无法否认,认识他,真的是她最大的福气。
“他到底对你做过什么?”宋立杨有点小生气,他不解地扳过她的肩膀,认真看她。
问得好,立勋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她谈心,没有太多的精力陪她逛街,没有太多浪漫为她制造惊喜,更何况,他还得付出体力来为她的烂功课补习。
以众位姐妹的标准而言,他实在不是个及格的男朋友,她谈的也不是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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