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恋人一百分 > 第 6 章
    告震撼住,胸口一阵激dàng,但也仅是昙花一现。

    “是钱的关系吧?”范兆恩撇唇嗤笑。这不就是个向“钱”看齐的时代?

    “不是。”德菲不假思索的否定。“你……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钱……”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仍是独特的。

    范兆恩皱起眉,沉声反问:“我应该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听她的口气,似乎他们早就认识?

    他试着回想,但这女人却都只存在他这几天的记忆里,他脑里并没有过去任何关于她的资料与片段。

    德菲心痛的无法言语。

    “为什么不说话了?”范兆恩没好气的追问。

    逼回眼中的泪水,德菲颤着声音,微弱的试探这几天来另一个纠缠她的困扰。“你……你不记得我了?”

    她的音量很小,但失明的他却听得一清二楚。“记得你?以前的我并不需要看护。”

    他语气嘲讽,但没有恨意。

    他不是在说谎……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了……不是装出来的!

    德菲深受打击而陷入呆滞,脑中一片空白。

    无从得知她沉默的原因,范兆恩迳自接续道:“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看护,但薪资仍然会汇到你的户头。”

    不需付出就能平白收获,他相信没人会拒绝这种诱惑,毕竟,人xìng的贪婪面他见过太多太多。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应,范兆恩绷着俊颜,没好气的低喝:“喂!听见了没?”

    德菲陡然回魂,一脸茫然。“抱歉,我没听见。”她据实以告。

    没料到会是这么诚实的答案,范兆恩倒是有些愣住,随后才以更冷冽的声调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我要的不是钱。”德菲毫不犹豫的表态。

    她的固执让范兆恩益加恼火。“嫌太少?”他无理的曲解她的意思,讥笑道。

    “我要的不是钱!”德菲重申。“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至少,当年不欢而散的记忆已从他脑海中移除,与其因被他怨恨而惦挂在心,他忘了她固然令她失落,却未尝不是件好事。

    转念一想,德菲顿时释怀许多。

    范兆恩不明白她的坚持从何而来,在被她的不驯撩动脾气的同时,她也撩拨了他如死水般的心湖,一股暖意流窜过他心头。

    自从他发生意外、医生宣布他的视力因眼角膜严重受损而失明的那一刻,他璀璨的前程与人生也瞬间毁灭,和他的眼睛一样,只剩一片黑暗。

    大家对他的态度感觉起来似乎一如往常,但他却能分辨个中差异。他很清楚,大家对他唯命是从、百依百顺只是敷衍他的表面功夫。

    包括与他最亲近的母亲以及未婚妻,只在他出事后曾到医院探望过他几次,之后顶多打电话随便问几句,就匆忙挂断。

    他是眼睛瞎了,并不是撞坏脑子、没有知觉的植物人!虚情假意的关怀只是徒增他的不平与绝望……

    每个人都亟yù逃离他的身边,因为忍受不了他的脾气而逃之夭夭,唯独这个叫左德菲的女人,非但赶不走,还打算住下来?!

    初来乍到的那天,她就已充分展现出执拗的一面,无论他怎么怒骂都不退缩,做起事来既专业又温柔,和前几任看护比起来,他确实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每每听着她在耳边轻声细语,他几乎要以为她是深爱他的恋人,而非一名看在钱的分上才不得不接近他的女看护。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钱……她的话又在他脑中响起,范兆恩十分介意。

    从她的口气听起来,他们似乎之前就认识了,而且是很熟悉的jiāo情?

    他们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情况下相识的?

    他一点都记不得──车祸之故,他除了失明外,还有选择xìng失忆,也就是说,他遗落了一些特定的记忆,或者是人、或者是一个事件。

    被遗忘的记忆中曾有造成他巨大痛苦、恐惧,以及极力想逃避的人或事件,这些记忆在外来的冲击及刺激下,大脑皮层功能暂时受到抑制,覆盖了他的记忆,但并没有器官xìng的损害。

    医生说,这与个人的心理因素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究竟是什么人或事令他连想起都不愿意?她和他遗落的那段记忆有关系吗?

    范兆恩眉心紧蹙,脸色极差。

    “范先生,哪里不舒服吗?”德菲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他的不对劲,立刻趋前着急的询问。

    她知道车祸的后遗症很多,随时都必须注意。

    “我们以前认识?是什么关系?”范兆恩抓住她的手,严肃的追问。

    德菲心口紧缩,美眸中有着掩不住的惊讶及慌乱,挣扎着该告知他实情抑或隐瞒事实……

    最后,她闭上眼,以淡然的口吻道:“不……我们以前不认识。”她没勇气承认他们的关系,更不愿他想起她是如何狠心的伤害他。

    她知道这么做很自私,但她别无选择……

    “你的说词很矛盾。”范兆恩的思路依旧清明。

    德菲梗住呼吸,告诫自己必须冷静以对,绝不能让他起疑。“范先生,如你所说,以我们身份上的差距,是不可能有jiāo集的。”她尽量说得云淡风轻。

    范兆恩加重擒住她手腕的力道,冷沉道:“也就是说,你习惯说谎?”

    他的问话很犀利,若非他的眼睛看不见,恐怕会从她心虚的眼神识破她蹩脚的谎言。

    “开个小玩笑,范先生很介意?”德菲故作轻松,声音却因紧张而略显走调。

    范兆恩沉默着,似在思考该采信她的哪一种说法。

    德菲忐忑不安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胃部开始抽痛。

    “你的玩笑有待加强。”范兆恩骤然松开她的手,不以为然的批评。

    闻言,德菲轻吁一口气,如释重负。“对不起。”

    他冷哼一声,才发现自己的态度在不知不觉间有所软化,甚至已默许她留下。

    德菲凝视他的俊颜,心海翻腾。她没想到自己还会有站在他面前,跟他讲话的一天。也许是老天爷的眷顾吧……

    叮咚──

    清脆的门铃在下午四点整响起,惊动了两人敏感的神经。

    “我去开门。”德菲柔声道。

    率先报到的是司机阿修,是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一入门,就元气十足的自我介绍。

    范兆恩拢起眉,俊脸蒙上一层冰霜。

    厨师、打扫的欧巴桑陆续抵达,冷清的豪宅突然热闹起来,范兆恩的脸色更形yīn鸷,忍不住发飙。“统统给我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低沉有力,威吓xìng十足。

    “呃……”

    德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新来的成员们不要出声,依她的经验,越是反抗他的意思,他的火气就越大。

    前几任看护还来不及摸清他的脾xìng,就被气走了,她虽然才跟这些新成员相处了几分钟,但大家都笑脸迎人又随和,给她莫名的亲切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投缘吧!

    德菲比手画脚,请三人先到外头的庭院暂时“避难”。

    三人倒也很配合,蹑手蹑脚的移至中庭。

    四周突然恢复安静,范兆恩反而感到疑惑,称心如意的同时,浓烈的失落感及寂寞也一涌而上,吞噬着他所剩不多的斗志与微渺的希望。

    始终未曾离去的德菲,将他的神情转变尽收眼底,心情也随着他起伏,多么希望代他承受所有的苦。

    她生命中的那段美好,是他给予的。而她竟用如此深沉的痛苦回报他的爱与疼惜?别说他不谅解,她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悔恨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德菲捂着嘴,默念着在心中不晓得反覆过几千几万遍的──

    对不起。

    某个晴朗的周末午后,凉爽的初夏微风徐徐吹送,是个舒适怡人的好天气。

    德菲在厨房与中庭间往返,忙了一上午,娇美的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一点也不觉得累。

    由于今天是周末,所以她让司机、厨师及扫除的大婶回家休息、陪陪家人,星期一再回来。

    这一星期来,德菲和他们共事很愉快,她的笑容比以往多了许多,体会到有人作伴的日子远比关在自己的象牙塔中快乐。除了照顾兆恩的起居外,她更想帮助他敞开心胸,至少不要那么沮丧。

    她甚至期待他有一天能恢复昔日风采,重新攀上颠峰,用他过人的智慧与出色的才能在商场上发光发亮。象牙

    就算他的视力无法复原,他的生活也不该是如此颓丧、灰暗。

    首先,她要将他带离那漆黑的房间,即便看不到蓝天白云,也要感受阳光的热力与鸟语花香。

    德菲敲了敲他的房门,照惯例得不到应允。“范先生,我要进房!”没有反对就是同意,德菲推门而入。

    他孤独消瘦的背影,让她的胸口一窒。

    “范先生,吃饭了。”德菲走到他身边,以她一贯甜美轻柔的嗓音唤他。

    同样的,范兆恩一样置若罔闻,冷漠以对。

    德菲从不气馁,为了他,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有那么固执、不肯妥协的一面。

    每回吃饭,双方总是要经过一番拉锯,而一星期下来,被他打破的餐具、浪费的食物也不计其数,不过德菲从不灰心,总要他吃点东西方肯罢休。

    今天想必也不例外。

    “今天天气很好呢!”德菲轻快的说着。

    范兆恩默不吭声。

    她再接再厉。“范先生,这几天你都没好好吃东西,身体会搞坏的。”她好言规劝。

    只要他一餐没吃,她就跟着不吃,承受与他相同的苦,这是她给自己无能的惩罚,然而他不会知晓。

    范兆恩难得的有所回应。“哼!我的身体早就残废了。”他嗤笑,极尽自嘲之能事。

    “你的眼睛还是有可能复原,只要有合适的眼角膜……”德菲不止一次提醒,试着给他希望。

    “要等多久?一年?三年?还是十年?”范兆恩暴吼。等一副合适的眼角膜,就等于等待奇迹降临,机会渺茫,近乎于零。

    “只要不放弃,就有可能发生。”德菲笃定道。

    她甚至想过捐出自己的眼角膜,而且也正打算抽空前往医院检查,倘若符合各项检测,她绝不迟疑。

    范兆恩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笑话般,纵声大笑。“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还是你愿意把你的眼角膜给我?”他故意挖苦。

    德菲弯起嘴角,没有片刻犹豫,给了他料想不到的答案。“嗯,我愿意。”

    闻言,范兆恩身体猛然一僵,德菲的话使他震撼不已。半晌后,他才故作不屑的撇唇讪笑道:“这真是我听过最诚恳的玩笑。”

    “我的玩笑功力进步了吗?”德菲轻笑出声,化解凝重的气氛。

    在他心目中,她仅是个嗦缠人的看护兼管家,说要捐出眼角膜任谁也会当做笑话看待。

    “哼!”范兆恩不以为然。

    “吃饭了好不好?”德菲娇柔的口吻,似在哄骗孩子般。“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伸手想搀扶他。

    她一触及他的手臂,范兆恩就气急败坏的想挥开她的触碰。

    德菲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失去重心,跌坐在地,后脑勺撞上了后方的小茶几桌角,发出一阵碰撞声,足见撞击力不小。

    范兆恩皱起眉,一股歉疚浮现心头。

    待晕眩感稍退,德菲突然感觉到颈部有些湿润,她反shèxìng的抹去不明液体,定睛一瞧,赫然惊觉手上是浓稠的鲜血。

    她咬着唇,忍痛起身,身为护士,这一点血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一句道歉卡在喉间,但范兆恩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说出口。

    德菲将自己的伤势置于一旁,一切以他为重。“范先生,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做了很多菜,你一定……你应该会喜欢。”她急忙改口,尽量避免提及太敏感的字眼。

    “嗯。”范兆恩冷着俊脸,因为愧疚之故,终于松口应允。

    “谢谢!”德菲绽开笑颜。“今天在中庭用餐喔!”

    他不置可否。

    德菲强忍着晕眩感,引领着他往中庭移动,纵使后脑的伤口疼痛,但她的心却因他的妥协而暖洋洋的。

    只要是为他好,任何事情她都会做,而且甘之如饴。

    第六章

    将平底锅里的荷包蛋盛上精致的餐盘,德菲关掉炉火,脱掉围裙,端盘上桌。

    “阿修、梅姨、平叔,吃早餐!”她张罗好餐具后,先到客厅通知司机、负责清洁工作的大婶,以及年逾五十的厨师。

    “收到!”和德菲同龄的阿修夸张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向她行了个举手礼。

    德菲淡然一笑,随后转身踅回厨房,端着摆放丰盛餐点的托盘往主卧室而去。“范先生,你起床了吗?”

    “嗯。”隔了一会,房内的范兆恩有了回应。

    “那我进去。”获得允许,她开门入内。“范先生,吃早餐了。”她将早餐端放到房外宽敞的观景台圆桌上。

    连续几天湿黏黏的下雨气候,今天终告结束,躲了几天的太阳露了脸,一扫几日来的yīn霾。

    “今天在外头用餐好吗?”德菲走到他身旁,柔声征询他的意愿。

    范兆恩未置可否。

    没有异议,就是答应了。一个月相处下来,德菲抓到了不少尽量不惹他生气的诀窍。

    她俯身揽住他的手臂,想搀他起身。

    范兆恩不领情的甩开她的手,依旧排斥他人的触碰,但唯独对她放轻力道,不若对其他人那般激烈。“我自己会走。”他欠佳的口气也没有改变。

    “嗯。”德菲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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