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震旦叁·龙之鳞 > 第 21 章
    方形的轮廓。

    “隐书!”方非恍然大悟。风揽月说过,天试院时,他就试图附上方非的身体,结果遇上了一股力量,彻底战败,几乎死掉。如今真相大白,这股神奇力量,就是支离邪的隐书。

    双手有了知觉,力量源源涌出,方非驾驭魂魄,拽住怪物全身,向后狠狠拖拽。风揽月拼命挣扎,蛆虫似的身子一点点地离开天素。

    “咕!”魔头狠狠低头,一口咬中方非的脖子。方非似被铁棍击中,重击中夹杂刺痛,颈骨似乎快要折断。

    “呀!”风揽月抬起头来,嘴里涌出黑烟,他想食掉方非的魂儿,反被隐书的神光灼伤了唇舌。

    方非趁机发难,使劲一拽,风揽月脱离了天素,嗖地一下,虫尾巴狠狠缠住了方非。

    风揽月恨死了这个少年,到了这个时候,但求同归于尽。他一手掐住方非的脖子,一手狠击他的头部,一拳,两拳,每一拳都如千斤重锤,方非眼冒金星,眼耳口鼻流出鲜血。

    天素脱离魔灵,瘫倒在地,落地时的震动,激醒了她的灵智。

    少女睁开眼睛,望见了镜中的两人,一瞬间,她明白发生了什么,目光一转,投向镜框边的一行符文,那是极为深奥的古符字,震旦里认得这种符字的人已经不多了。

    可是天素认得,她扬起云扫,发出虚弱的声音:“神明虚照,万邪皆空……”

    念符声一出,风揽月浑身一颤。他面露惊慌,拽住方非的爪子松开了。镜面打破了沉寂,水波似的流转起来,至深至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漩涡越转越大,风揽月的身子随波起伏,忽似一片枯叶,轻轻地脱离了方非,落入了漩涡的中间。

    “呀!”魔头嚎叫一声,随着漩涡转动,一圈圈向下沉落,它的叫声越去越远,越来越轻,落入涡流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镜面归于沉寂,镜子一男一女,相互对视一眼,双双倒在地上。

    “别睡,还要大考呢……”昏沉间,方非似乎听见有人喊叫,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只觉头痛yù裂、浑身酸软,天素躺在远处,好似一片卧云散雪。

    他挣扎起来,面对宝镜吸了一口气,抖擞一下精神,镜中人一扫颓色,一股元气灌注全身。

    方非扶起天素,连叫两声,她才悠悠醒转,呆了呆,冲口而出:“我们赢了?”方非苦笑点头。

    天素沉默一下,轻声说:“我刚才,是不是叫无相魔附了体?”

    “啊!”方非似乎没有听见,拿出仙罗盘一瞧,“辰时还没到,兴许可以赶上大考!”他一面说,一面扶起天素。

    少女双腿酸软,几乎不能举步,她被邪魔附体,魂魄所受创伤,胜过方非百倍,尽管百般运气,身子仍是绵绵软软,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怎么回事?”天素挥拳捶打双腿。

    “我来背你!”方非不由分说,背起天素向外跑去,少女又好气,又无奈,挣扎两下,只好任其摆布,心想:“也许只是一时无力,到了苍灵地峡就好了!”

    跑出地宫,看见乐当时,老头儿昏沉未醒,天素惊说:“他在这儿干吗?”

    方飞苦笑一下,默默不答,他跑到太极坪,跳上飞蹬,飞到中途,看见吕品,忍不住说:“天素,怎么救他下来?”

    “救他干嘛?”天素气愤难平,“闹成这样,全都怪他!”

    “不论怎样,他都是危字组的人啊!”

    天素哼了一声,扬起笔来,手腕却似灌满了黑醋,笔尖光芒跳动,符字不能成形。她又惊又气,只好说:“你会,‘顺风推云符’吗?”

    “会!”方飞靠近吕品,一挥笔:“乘风驾雾!”

    一道青光闪过,吕品漂浮起来,乘着一团云气,冉冉落向地面。三人几乎同时落地,懒鬼瞪视两人,脸上一半是惊,一半是喜。

    方飞松了一口气,又问天素:“这符网怎么解?”

    “这是‘乾金网灵符’,专门对付变化的道者和妖怪!”少女想了想,“火克金,可用‘三味灵火符’,不过这道符威力不小,使得不好,绳子没烧断,先把人烧死了!”

    方飞想了想,轻声说:“我来试试!”

    吕品流露出惊恐神气,眼睛发疯似的乱转,方飞不理他,一挥笔:“玄又玄昧神无明!”

    一道纯青火光shè出笔端,到了吕品身前一寸,方飞凝神一收,火焰居然停住。天素双目一亮,轻轻咦了一声,懒鬼也是面色惨白,死死盯着焰锋,火焰顺着金光游走,烧毁金网,却不伤吕品。

    符网小时,吕品仍不动弹,天素有说:“他还中了‘定身符’,你用‘解禁符’试试!”

    “风消雪解!”方飞一指吕品,懒鬼浑身一抖,跳了起来,嘴里大喊大叫:“憋死我了,无相魔呢?”

    “叫大还心镜收了!”方飞一瞅时间,辰时还差一刻,慌忙纵起尺木,极速飞向宫外,吕品一言不发,驾轮跟在一边。

    “你上哪儿去?”天素瞪着他。

    “去苍龙地峡!”吕品咧嘴一笑。

    “你不去更好!”天素咬牙切齿,“去了只会碍手碍脚!”

    “哎哟哟,你别闹错了,我又不是去考试,我是去看你们的笑话!”

    “你……你混蛋!”

    一边吵嘴,一边飞行,转眼冲出宫门,钻进蚣明车。大蜈蚣颠簸起伏,疾驰向前,可三人只是嫌慢,恨不得各拿起一根鞭子,轮番抽打车身。

    好容易到了回龙壁,方飞背起天素,刚刚跑出车外,少女忽地轻声说:“方飞,算啦!”

    “什么?”

    “来不及!”天素嗓音发颤。

    方飞一回头,少女手持仙盘,面色苍白如纸,黑幽幽的瞳子里,透出一股深深的绝望。

    “还差五分钟!”吕品唉声叹气,“苍龙地峡,离这儿有两百多里!”

    方飞一咬牙,背起天素,少女说:“你做什么?”

    “长牙!”方飞手捏剑诀,青光一转,尺木落在前方。

    “说了来不及了!”天素声音凄惶,“方飞,算啦!”

    方飞的心里乱糟糟的,天素是青榜天元,落到这个步,大半与他有关。如果她遭到淘汰,方飞一生一世也不会原谅自己。

    一咬牙,他跳上了尺木,身后传来吕品的咕哝声:“一根筋的家伙!”

    “你才一根筋呢!”天素掉头怒骂。

    “呵!”苍劲的笑声远远传来,三人齐齐掉头,同声大叫:“天道师!”

    天皓白站在远处,招手说:“快来!”

    “天道师,快迟到了!”方飞飞上前去。

    “不要紧!”老道师信手一挥,天青色的符光,勾勒出一道半圆形的拱门。

    “随意门?”素轻唿一声。

    “有意思!”吕品一晃身,跨进大门,青光一闪,懒鬼消失了。

    “快!”天素拍了方飞一下,“快进门!”

    “这、这门是画的啊!”方飞吃惊极了。

    “那又怎么样?”天都催促,“别磨蹭!”

    方飞收起尺木,举步跨向画门。前脚刚刚跨进,他浑身一热,眼前物换景移,出现了一座壮美的峡谷,峡口巨石累累金碧发光,苍然木比肩林立,高出左右山崖,峡口的烟云吞吐变换,在那烟云深处,仿佛一条巨龙。

    方飞回头望去,天皓白也通过了法门,拱门的青光幽幽淡去。

    “这是‘随意门’!”天素在她耳边低语,“需要两道符法才能办到。一是‘缩地成寸符’,一是‘登堂入奥符’,前者是阳符,后者是yīn符,每道符法就是一扇门,天道师把yīn符留在这儿,千里以内再写一道阳符,yīn阳相吸,两道门户就能缩千里于一步,隔空连接起来!”

    “你会写吗?”方飞忍不住问。

    天素哼了一声,冷冷的说:“就我所知,震旦里能画出‘随意门’的人,绝不超过六个!”

    “怎么才来?”山烂石沉着脸走上来,在他身后,跟着一群学生。

    “我……”方飞张口结舌,不待他答话,山烂石又叫:“天素,你这是怎么回事?”

    “出了点儿意外!”天素给了方飞一拳,“快放下我来!”

    方飞这才想起放下少女,天素双脚落地,膝盖一软,几乎摔倒。贝露贝雨抢上来扶住,红着眼问:“天素姐姐,你怎么了?”

    天素咬牙不语,他使出全力,想要站起,可是双腿发软,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

    “别动!”孙先生从人群里走出来,“天素,你的魂魄受了重创,三天内不可乱动元气!”

    “三天!”天素变了脸色,“可是考试……”

    “没办法!”孙先生惋惜摇头,“你的放弃大考!”

    人群一片哗然,白虎人纷纷露出笑容,其余道种的学生,大多流露出失望危字组没了天素,还有什么指望?

    天素站在那儿,两眼空洞无神,直勾勾望着脚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山烂石望着少女,不胜困惑。

    “我们……”方飞刚要开口,天素忽叫:“方飞!”他回头一看,少女冲他轻轻摇头。方飞恍惚明白过来,魔灵附体并不光彩,云巢里的事情,天素不愿别人知道。

    “天道师!”贝露贝雨跑上去,扯着天皓白的衣角,记得双双落泪,“你帮帮天素姐姐!”

    “我没有办法!”老道师神色郑重,“天素,你得去灵素馆静养,要不然,这个伤会毁了你的道基!”

    “不!”天素抬起头来,“方非,你过来!”

    少年茫然上前,天素看他一眼,轻声说:“苍龙方非,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危字组的组长?”

    “我?”方非一愣。

    “苍龙方非!”天素的嗓音微微发抖,“你一定会赢!”

    “为什么?”方非心跳加快。

    “因为……”天素目光迷离,声音变得柔和,“你是九星之子!”

    人堆里响起刺耳的嘘声,伴随着一阵恶dú的哄笑。

    “好个九星之子哇!”司守拙大吼大叫。

    “北斗九星之子的私生子哇!”钟离焘怪腔怪调地凑趣。

    “呸!”巫袅袅小嘴一扁,“不要脸的大骗子!”

    方非不知所措,双手绞在一起,回头看峡口,那儿危崖高耸,似要倾倒压来。

    “唔!”天皓白看了看仙罗盘,“辰时五分,各就各位!”

    学生散开聚拢,分成二十八队。贝氏姐妹将天素放下,恋恋不舍地返回本组。

    方非一掉头,与简真打了个照面,大个儿一脸哭像:“只有我们两个吗?完了,这下子没救啦!”

    “我们……”方非刚要开口,天素忽叫:“方非!”他回头一看,少女冲他轻轻摇头。方非恍惚明白过来,魔灵附体并不光彩,云巢里的事情,天素不愿别人知道。

    “天道师!”贝露、贝雨跑上去,扯住天皓白的衣角,急得双双落泪,“你要帮帮天素姐姐!”

    “我没有办法!”老道师神色郑重,“天素,你得去灵素馆静养,要不然,这个伤会毁了你的道基!”

    “不!”天素抬起头来,“方非,你过来!”

    少年茫然上前,天素看他一眼,轻声说:“苍龙方非,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危字组的组长!”

    “我?”方非一愣。

    “苍龙方非!”天素的嗓音微微发抖,“你一定会赢!”

    “为什么?”方非心跳加快。

    “因为……”天素目光迷离,声音变得柔和,“你是九星之子!”

    人堆里响起刺耳的嘘声,伴随着一阵恶dú的哄笑。

    “好个九星之子哇!”司守拙大吼大叫。

    “北斗九星的私生子哇!”钟离焘怪腔怪调地凑趣。

    “呸!”巫袅袅小嘴一扁,“不要脸的大骗子!”

    方非不知所措,双手绞在一起,回头看向峡口,那儿危崖高耸,似要倾倒压来。

    “唔!”天皓白看了看仙罗盘,“辰时五分,各就各位!”

    学生们散开聚拢,分成二十八组。贝氏姐妹将天素放下,恋恋不舍地返回本组。

    方非一掉头,与简真打了个照面,大个儿一脸哭相:“只有我们两个了吗?完了,这下子没救啦!”

    “呵!”方非还没回答,吕品忽地接口,“死肥猪,你的算数可真烂,二和三也分不清吗?”

    “死jiān细……”简真刚要回骂,忽地小眼圆睁,“你说什么?你、你也要参加考试?”

    “考考看呗!”吕品笑嘻嘻一耸肩,“闲着也是闲着。”

    大个儿目瞪口呆,方非轻轻吐了口气,伸出右手:“白虎吕品,欢迎回来!”

    “随便吧!”懒鬼也伸出右手,“苍龙方非,请多指教!”

    “喂,你们两个……”大个儿望望这个,又瞧瞧那个,一肚皮惊奇疑惑,“你们两个,闹什么鬼名堂?”

    “危字组!”山烂石的大嗓门传来,“准备好了吗?”

    “好了!”方非扬声回答。

    “组长?”

    “苍龙方非!”

    “人数?”

    “三人!”

    胖道师深深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正想勉励两句,忽听有人高叫:“慢着!”

    声音喑哑低沉,吕品一回头,失声惊叫:“是你?”方非也忍不住看去,远处停了一辆宝轮车,车中走出一人,正是吕品的祖母林映容。

    老太婆面色灰败、两眼无光,腰背佝偻得像只虾米,面对孙子目光,她哆嗦了一下,冲山烂石大声说:“危字组只有两个人,吕品不会加入!”

    “你说什么鬼话?”懒鬼脸涨通红,抢上一步,“我做什么,用不着你管!”

    “我不跟你说!”林映容左躲右闪,狼狈避开孙子的目光,“山道师,我申请吕品退学!”

    “退学?”山烂石脸一沉,“你说现在?”

    “是……”林映容低头说,“就、就是现在!”

    “我不同意!”吕品大声说。

    “品儿!”林映容抬起头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吕品愣了一下,短短数月不见,祖母瘦了一半,她的面孔苍白枯藁,两只眼睛深深凹陷,她冲着吕品拼命摇头,眼里流出刻骨的恐惧。

    懒鬼迟疑起来,自从记事起,他从未见过祖母这副样子。他明白祖母恐惧什么,也知道这恐惧后面的力量,这一股力量凶险残忍,消灭祖孙二人,就如捏死两只蚂蚁。没错,他可以任xìng一把,为了朋友舍生取义。可老太婆呢?他已风烛残年,如何面对风刀霜剑?

    一刹那,义气,亲情,养育之恩,救命之德,种种情愫在他胸中反复jiāo锋。懒鬼呆愣愣站了半晌,唿出一口长气,两眼再无神采,他徐徐转过身子,冲着方非微微苦笑:“对不起,方非,我要退学!”

    方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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