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很少看到的奇景,但我无心观赏,一头栽到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这一天一夜,就像一场梦一样。
我躺在地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还是yīn云密布,和洞里面的没什么不一样。
休息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低沉的、压抑的呜呜声,像从地底传来,又像是隐在黑重的乌云里。
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迫着草原上的一切,这种天气并不是我意想中的变天,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低低地咆哮声凝聚到一起,打着转儿,在草原上肆意狂奔,我迷着眼睛向远处看去,上面是厚厚的云层,下面是黑色的大地,中间一片混沌不明,正当我看过去的时候,那一片模糊不清的混沌中好像凝聚成了什么,巨大的,黑色的巨龙,不是一条,而是三条,在天地之间咆哮飞舞,卷起一切,摧毁一切。
我看到有一只羚羊在天上飞,打着转儿飞到河的那一边,然后重重的摔下来,摔在河边的石头上。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天上飞的羚羊了,那三条黑龙正齐驱并进,向着营地的方向。恶劣的天气我不是没见过,但今天这样的却是第一次。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我是想在原地呆到天亮再回去,顺便也休息一下,积攒点体力,避免晕头晕脑再掉进去,但现在不会了,不知雷和棋封能不能应付的来,我必须赶回去。
我判断了一下方向,全速又小心翼翼的往回跑,天知道这里有多少黑洞,再掉下去我就一头撞死好了。
路途并不是很远,但风很大,逆风的向前跑,就像顶着一巨大个无形的屏障,让你举步维艰,平常几分钟的路,我足足跑了十分钟,等到达时,雷他们已经没了踪影,看来是已经转移了,我见黑龙已经近在咫尺,急忙按顺风方向跑,好在前面就是那块巨石,我想要跑到石头背面去躲一下。
才跑几十步,呜呜尖叫的凄厉风声已经到了背后,我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身体腾空飞了起来,
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行走天地间 第二十七章、重逢
14:33:23 2069
温暖、舒适,风在轻轻的吹,阳光温暖的照shè在我的身上,是温暖而不是炙热,像是睡在母亲的怀抱里,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
阳光?对了,好久没见到过阳光了。
有什么软软的温热的东西在我脸上划过,见我没反应,就又凑了上来,是谁这么讨厌?我抬头挥了一下,被什么挡住,只能勉强睁开半只眼,看着面前这几张又惊又喜的大花脸。
雷、棋封、栉尔、风、云,还有两个小家伙。
这么早吵我干什么?我不满的大吼。
他们却毫不在意我的不满,见我睁开眼睛,欢笑着大叫着涌了上来,一个个全都扑在了我的身上,雷也不例外,我刚刚回炉的三魂七魄又差点被压了出去。
后来据他们讲,我是被龙卷风的外部给扫到了,被刮出了十几米远,正好掉在躲在巨石后面大家的头上,谁也没想到失踪了一天一夜的我会从天上掉下来,把大家砸了个头昏眼花。
好在全身上下除了划伤之外,没有什么大的伤势,骨头也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天,雷一直躺在我身边,紧紧的抱着我,用他那带着倒刺的舌头给我舔着伤口,我默默的承受着因为疼痛而带来的甜蜜,很幸福的一笑。
是呀,经历这么多,我们还能在一起,真的是很幸福了。
飓风过后,一片狼藉,但最重要的是,灾难已经过去了,而我们一家一个都不少。
我现在才知道那一天一夜,我是多么想念这个家,和这里的每个成员。
这一次的经历,在我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伤,大部分是划伤,有的是跌进黑洞里摔的,有的是往外爬时被野犬的骨头戳的,而身上最大的一个伤口在腹部,足有二十公分长,是被飓风卷起来时撞到了一颗同样被卷起来的树上,飞速运行中尖锐的树枝划的,差一点就开膛破肚了。
这个伤口让雷担心了好久,要知道在草原上受一点点伤都是很危险的,如果感染的话再大的动物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丧命,好在我身强力壮,恢复力强,再加上雷和棋封彻夜不停的为我舔拭伤口,没过几天,这道吓人的划伤就结痂了。
等伤口完全好后可能会留下伤疤,但这对我们来说是再小不过的事了,没人会在意这点儿事情,也没人会依据这个来评定你的美丑和价值。
再说雷脸上还有道伤疤呢,我还是是觉得挺酷的。
养伤这段,我消停了些时间,每天由棋封领着三个孩子出去打猎找吃的,雷出去巡逻,我则在营地休息。
斑马群还在我们的地盘停留,以它们的推进速度,至少还能在这里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没有再去找它们的麻烦,安安心心的休养生息,不过身体休息脑子却在不停的转,我准备在它们离开的最后一天发动一次总攻,那时候我的伤也该好的差不多了,而它们因为一个星期的安稳生活也该有些麻痹大意了吧。
好久没过过这种吃闲饭的日子了,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闲逛,饿了吃棋封带回来的食物,渴了去小河边喝水。
雷除了去巡逻,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一起在山坡上晒太阳,一起去河里洗澡,在我任意妄为的时候,他总是用一种宠溺的眼光看着我,有时我闹着把水溅的他一头一脸,他也只是微笑着甩去鬃毛上的水珠,晶莹剔透的水珠反shè着阳光,在他的四周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芒,衬托着他强建有力的身躯,如下凡的力量之神,我几乎看呆了。
厚实的青草上,雷压低身子,抱住了我,把我整个压在了他的下面,所有的一切包括阳光都被挡在了外面,我的世界只剩雷一个,我完全的信任他,我的丈夫,我放松自己,有些紧张但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懒洋洋的,我在微笑,感受雷越来越紧的拥抱,他的四肢充满力量,他的牙齿在我的颈部来回磨擦,他的原始野xìng的雄xìng气味充满了我的口鼻,让我溺在其中,突然间他开始用力,我终于撑受不住像跪拜一样虔诚的跪倒在地上,四肢深陷在草丛里,头被紧紧的压在地上,痛苦与激情同时涌来,我尖叫、挣扎,仰天长啸,几乎窒息,蓦地,一股刺痛从颈部传来,雷在释放的同时,尖利的牙齿也刺穿了我颈部的皮肤,让我猛的从混沌迷芒中醒来,回归现实世界,他总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抓住魂魄快要出窍的我吗?我忍不住回过身,恨恨的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直到有血的味道传来,才呆呆的松口,看着他眼中毫无责备的温柔,默默地凑上去,轻轻舔着那道贯穿他脸部的伤疤。
这是一段难得的幸福时光,可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时光,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时间在以它固有的方式流逝,生命的齿轮不可阻逆的轰然转动。
有一些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不得不动了。
行走天地间 第二十八章:割舍
14:33:23 1758
一个星期后,我与棋封追踪到了斑马群的踪迹,它们已经到了属于我们地盘的边缘,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我选择了傍晚做为我们行动的时间,这个时候,夕阳正抓紧着最后的时间燃烧着半边天空,草原上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显露出少有的宁静和慵懒,辛苦了一天的狩猎者和被狩猎者都累了,他们有默契的停下来,共同欣赏这一美景,体会短暂的平静,我喜欢这个时间,它是草原之神少的可怜的一点慈悲之心,给我们这些陷在杀与被杀漩涡中的生命一天当中最后的一点点儿温暖,从而撑过漫长恐怖的黑夜。
我匍匐在深草里,静静的着着天边的夕阳,让它们在我的眼睛里燃烧,直到天边只剩下一道苍白的光亮时,我回过神来,集中精力感受身边的情况,他们都到位了。
我的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就是那群斑马休息吃草的地方,看起来它们也被刚才的美景震撼着,现在还没回过神来,以至于让我潜伏到了有效的追击范围之内,与它们共同欣赏了大自然的奇迹,但我敢肯定,它们中至少有一个,是最后一次看到夕阳了。
天边的那道白光在黑暗的噬咬下做着微不足道的挣扎,越来越小,然后扑的一声,如一只被吹灭的蜡烛般消失了。
与此同时,有五道身影有默契的同时暴起,箭一般向同一个目标shè去,可怜的斑马几乎来不及叫出声,已被我们撕成了碎片,经过上次的较量,它们的自信心已经彻底被我们打垮了,纵然它们还是那些身强力壮的个体,却不能称之为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了,它们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所以当遇到攻击时,它们只能四散奔逃。
太过迅速凌厉的攻击激起了我们的热血,大家不约而同的抬头狂呼,吼声传出千里,震天动地。
这时,没被攻击的斑马们早已撒蹄狂奔,被吓得变形的脸反着青白的光,不一会儿就逃得不见了踪影,它们已经完全逃出我们的领地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
我放开脚下垂死的斑马,站直身子,和棋封、云默默地退到一边。
一起静静地看着栉尔和风大块朵颐,以前,家族成员进食是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的,先由国王雷吃,接下来是当家成员我和棋封,最后才轮到孩子们,但今天雷没有来,我和棋封也不会与他们抢,宏和盛也没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的从草丛里钻出来。
只有栉尔和风在大口大口的吃着。
我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你们,在这个家里吃的最后一餐了。
终于到了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栉尔没有像哥哥和费里克斯一样主动离开,他们呆的太久了,从前我还能忍耐,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怀上了雷的孩子,他们必须离开。
栉尔吃的很急,渐渐地他终于感到了四周不寻常的气氛,动作一点一点慢了下来,但他没有停,一口一口坚定的把食物咽下去,风反而停下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已经明白了一切,但他还竭力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像在哭泣、质问,像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扑到我的怀里。
一股难言的离愁抓住了我,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是到现在为止我唯一成活的儿子,从他哇哇坠地,到他迈出人生的第一步,再到他强壮有力,雄xìng十足,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片刻分离。现在他在质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我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迎接他的眼光,却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风注定是要失望的。
去吧,从今天开始,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我转过身带着棋封和云返回营地,把他们留在身后,这对我们来说都很难,但这是规律,时间到了,该走的时候就要走,没有回转的余地。
这一夜,没有人能睡着,领地上不停的回dàng着风和栉尔的吼声,有不甘、留恋、痛苦和对缥缈未来的恐惧,我喝住了骚动不安的云,静静地躺在地上,静静地听,过了今夜,他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行走天地间 第二十九章、离伤
14:33:23 1708
清晨,响了一夜的吼声并没有停,而是离着营地越来越近了,节奏也有力了起来,抛却离伤,像就要出征的战士擂响的战鼓,低沉、萌动、跃跃愈试,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要面对。
当风和栉尔站在雷的面前时,我以族长的身份呆在雷的身边,用自己全心信任雷的态度安抚着全家人的情绪,履行着一个族长的责任,至于风和栉尔,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他们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入侵者了。
雷的态度有些轻蔑,他并不介意花一点儿精力给这两个初生牛犊上最后一课,也是他们踏上草原谋生之路的第一课。
没有半点犹豫,栉尔和风一起扑了过来,雷向前猛走几步,把他们拦在营地外面,一时间怒吼震耳yù聋,尘土飞扬、天地失色,这已经不是授课了,而是雄xìng之间的斗争,是两代雄狮之间的生死之战。
此时此景,草原上的生物无不恐惧失色,仓皇躲避,就连我们这些观战者都心惊胆战,不敢正视。
雷早已收起他轻蔑不屑的神情,用最郑重专注的神态来应付两个小辈的挑战,这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也是他对两个孩子最终的认可。
在踏上草原、成为王者之前,他们需要这样的认可。
只一个回合,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们相遇、碰撞、撕杀又马上分开,没有人受伤,但胜负已分,结果没有丝毫悬念。
雷有些喘息,不过还如刚才那样气定神闲,两个孩子狼狈的趴在地上,身上布满尘土。
这场战斗很快打响又瞬间结束,栉尔没有犹豫,爬起来抖落一身的狼藉,调转身子向远方跑去,我有些愣神,这么简单并不符合我的猜测,他总是能做出让我意外的事。
雷还没有收起身形,看来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简单的结束。
风落在后面,不时的回头哀号,就算是我背对着他们,也能清淅的感觉到他不舍留恋的目光,我轻叹着忍住眼中的湿意,没有回头,此时我能做的就是伸手揉了揉面前的宏,就像当年风这么大的时候所做的。
两个孩子都很优秀,相比之下,栉尔更加果断、精明,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风很醇厚,他外表如其它雄狮一样凶恶狰狞,内心却总有一块很柔软的地方,对自己人总是很好,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比栉尔更明显的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这一点很像他的父亲,他们的xìng格特点是互补的,在草原这样恶劣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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