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琴声一往是流年 > 正文 第二十章 吃一人份的饭(下)
    刷卡机发出哔哔的错误音。

    “同学,一百零七块五毛,你这卡里只有五十几。”

    收银员阿姨看着眼前迷迷糊糊的男孩子。长得还挺乖巧,可现在的男生都瘦瘦白白,看着弱不禁风,买了一百多块的,不是面包就是方便面饮料。老吃这些东西可怎么行哟。怕是学习压力太重,还要替老板搬砖,人都傻了,这不连校园卡余额不足都没什么反应。

    “同学!”

    阿姨又提醒了一声,钟一鸣才停下往塑料袋里塞零食的手。他钱包里没有现金,习惯性地想用支付宝,掏出手机才想起来自己也不能开机。午饭时间,后面排队的人不少,钟一鸣不好意思地看着阿姨,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手机没电了。”

    “哎,别堵着队伍呀,我给你付,你回头转我吧。”队伍后面的小男生像是赶时间,也没等钟一鸣同意,就把自己的手机亮着付款码照上。阿姨麻利地撕掉收银小票,开始结算这个男生的购物。

    “谢谢,怎么给你转?”

    “你手机没电就给我留个电话。我一会儿加你。”男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钟一鸣,他的手机壁纸上是可爱的二次元萌妹子,钟一鸣一边输自己号码,一边想着这大概才是一个普通的男生画风。

    “我叫钟一鸣。”他把手机递回,“作曲系三年级,回头一定转你。”

    “哦,小事。”男生也没看,爽快地把手机一起扔进购物袋,“刘言,表演系大一。”

    “啊?”

    “刘备的刘,一言为定的言。学长,你有点恍惚诶,真的小心一点比较好。”男生说着,转身潇洒走开。

    钟一鸣拿掌跟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引得周围人侧目。现在,他已经买好了足以野营的食物,下一步就是到达实验室,落户扎根,好好地把还没写完的歌写完。这是第二首歌,在肖本第一次来过他家,听了之前那首jr之后,钟一鸣就开始给这首歌编曲。其实早在第一首de一被拒,greyv推出《伊甸无光》的时候,新歌已经有了构思。见过肖本,又了解肖本也有意让组合走乐队演奏路线之后,钟一鸣的思路更加清晰起来。与小众的jr不同,这一首他打算戳中歌迷萌点。保留电音特色的甜蜜曲风,以节奏活泼色彩明亮的铃铛声开场,主歌副歌演奏起来也就那几个常规和弦,却很抓耳。歌词分配肖本和提诺一段,陆禾和吴彬一段,都是强推的cp。这种设定下对外公开只是情歌,实际分工却像是情歌对唱,光是假想greyv的演出,钟迷弟脸上都不禁露出邪笑。他一时间把烦恼和手机都丢在脑后,专心致志地开始写歌。直到天色暗下来都没有察觉。

    “钟一鸣,你竟然在这儿!手机怎么关机?”

    徐丽丽透过窗户看到钟一鸣在实验室里,猛地开门进来,碰巧钟一鸣在电脑上打完了最后一个音符。

    “来得正好,听听我刚写的。”钟一鸣将音轨从头开始播放,一边抖脚,一边小声掐着歌词,“怎么样,歌词想要甜蜜一点,刚刚陷入恋爱的男生,小心翼翼c心中七上八下。还是你看得多,帮我改改词。”

    “我还真知道一个,”徐丽丽伸出手来,“paper,scisrs,st一ne。”

    “石头剪刀布?”

    “傻子,再看一遍五c二c〇。”

    “哇,天才!就叫这个名字了。”钟一鸣立刻修改了工程文件命名。看着他全身心投入创作的兴奋样子,徐丽丽难以开启她自己的话题。其实她今天从报刊室出来,已经找了钟一鸣一天了。整整一天,钟同学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联想到昨天傍晚他接着电话匆匆跑过黄河路的画面,还有徐丽丽在报刊室的发现,她总觉得出了什么事。徐丽丽看完了七年的本地新闻,全部都指向第三个人——徐璈因c钟一鸣和肖本。昨天林老板有意无意地暗指“那个人”,若是肖本,便也对应上他的不可说。

    如此一来,钟同学和grey vehicle之间的关系绝非迷弟与爱豆那样简单。他们共同参加钢琴比赛的次数虽然不比徐璈因,可时不时地也会在报纸里同框出现。不论如何,两人应该是认识的,钟一鸣越是没有谈起过这件事,说明他们的关系越是紧密。说到肖本,徐丽丽突然想起来今晚的金曲盛宴。

    “今晚的金曲盛宴你不看?肖本也会有演出吧。”

    她注意着钟一鸣的表情,后者脸上明显落寞下来,对比刚才的兴奋,仿佛喧闹的内室突然响起贝多芬的悲怆。“对哦,我都给忘了。看看网络直播吧。”钟一鸣重新笑起来,异常亲切,更为可疑。他打开网页,是主持人在连线驻外军人的慈善环节,看不出演出进行到哪里。想去微博找找节目单,又想起不能用手机,便差徐丽丽去查。徐姑娘难得没有斗嘴,她翻开一看,金曲盛宴分为四个半场,greyv排在第二个半场的开头。

    “很可惜,估计已经表演结束。”她把节目单摆在钟一鸣面前。

    “这样啊。”钟一鸣才注意到八点开始的金曲奖,现在已经接近十点。

    “嗯嗯,别伤心,一般来说,很快就会出录屏吧。”

    “没有伤心啊。”钟同学狐疑地看了一眼女同学,“倒是你今天怎么格外亲切。”

    “说什么呢。”徐丽丽作势要打。

    直播里,主持人报出下一个节目,是刘人令的吉他弹唱。镜头从直播间转到会场,刘人令的脸出现在画面中央,他长得并不算如今吃香的帅哥,圆脸配黑框眼镜显得憨厚善良。前奏响起,镜头慢慢往后拉,露出刘人令怀中抱着的吉他,他独自坐在高脚凳上,身边架着一支复古麦克风。再切到整个舞台,唱歌的人突然变小,漆黑一片的舞台,只有一束光源照在表演者身上。

    他开始歌唱。

    无事发生的时候,我们总觉得这些歌曲是痴人说愁。刘人令唱得轻易,轻易得好似娓娓道来的叙事诗。他的曲调哀愁,多用半音,是夜的色调,唱给有回忆的人。在十点多的院系实验室,钟一鸣突然被最简单的民谣捕获,唱歌人微微皱眉之下扬起半边嘴角,似与听者共享着生命的无奈。若不是想到徐丽丽还在身旁,他几乎要勾出眼泪。间奏时,镜头切至台下众人,有人欣赏点头,有人抿嘴苦笑,他看到了greyv的成员,然后是肖本。画面中,肖本轻轻叹气,仿佛目带泪光,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去。这般真情实感的反应更引得镜头停留,两三秒后才转回舞台。

    钟一鸣的心像被狠狠地抓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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