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莱看着坐在阶梯上的白亭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管白亭西在外怎么样，可是在安莱心中，他还是当年那个茫然无措的小弟弟。
“小西，”安莱蹲下来，看着他，“你你真的喜欢芮昕吗？”
白亭西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安莱，“安莱姐，你觉得呢？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我”
安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白亭西了吧，这个男人，总喜欢用戏谑的表现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她知道他的难过，白父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事，可是安莱知道他，深夜默默去了白父曾经待过的病房，就像现在一样，沉默不语。
“小西，”安莱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好强，知道你在喜欢的事情上，一定用了心，可是你要知道，生活就是这样，不会什么都遂愿的。”
白亭西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又笑了，“安莱姐，你这是在跟我讲大道理吗？”
他虽然笑着，可是眼神带着悲伤。
安莱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要这样说话，你在我面前还需要这样吗？”
“”白亭西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安莱轻叹了口气，“小西，你真的这么喜欢芮昕吗？”
白亭西沉默了很久，突然说：“真的，喜欢。”
——
城南别墅前，路边。
一辆黑色的世爵车就停在路边，天色已经不早了，郊区的路边没有多少人，车子也已经熄了火，静悄悄的。
“你喜欢白亭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以航突然间问芮昕。
“我没”下意识要否认的芮昕顿了下，她为什么要跟周以航说这些呢？
芮昕抿着嘴唇：“都是三十岁的人了，你不觉得说这个实在是太矫情了么？还喜欢不喜欢的。”
这么一句话，周以航反而笑了，凝重的气氛有几分缓和，周以航转过身来看着芮昕，眼睛微微眯起来。
“三十岁，就不能说喜欢吗？”
这声音带着磁性，芮昕无法想象一本正经的芮昕，能说出这样的话，脸不由得一红。
芮昕推开了他，“你想说什么？”
“你喜欢白亭西吗？”周以航执拗地问道。
芮昕扭过头，“我不想谈这样的私事，我们的身份”
“那你还喜欢我吗？”周以航打断了她的话。
你还喜欢我吗？
还
从前的芮昕确实是喜欢周以航的，哪怕是两年前的时候，她都能确定，自己喜欢着这个男人，可是现在呢？
芮昕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喜欢那个逼迫自己的周以航，她讨厌极了那个不相信自己的周以航。
周以航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迟疑，一把抓着她的手，迫使她看着自己，“芮昕，你是不是还喜欢”
“我不喜欢！”芮昕突然间出声打断了他，“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带着墨墨来到市无依无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追究好几年前的我无可奈何的选择！我被方政槐逼迫，被他拿着墨墨的性命要挟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选择相信方政槐，选择放弃我！你从头到尾都在说八年前我离开你！”
“可是八年前，我愿意离开吗！我愿意吗！？我心里不苦吗？我被该死的芮在军困在家里去家人的时候，生墨墨的时候，哪一次不是难过到要死！哪一次不难过，哪一次不痛苦！”
“你总说你等待了我五年，两年！这些年难道我过得比你好吗！”
芮昕的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这些年的痛苦，在此刻突然间迸发，从回到市开始，与周以航上维持的表面上的平和，彻底坍塌，一切情绪全都控制不住了。
“芮昕”
周以航有些发愣，他没有想到芮昕会突然间爆发，可是听着这一句句的追问，听着这一句句的责怪，他有些无话可说。
这些年他总纠结芮昕的离开，明白自己的痛苦，可是他忘记了，芮昕同样痛苦着。
“芮昕，对不起我”
“你走开！”
芮昕猛地一下推开周以航，推开了要抱她的周以航。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你带给了我这么多这么多的痛苦，我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你！我不喜欢你！”芮昕吼了出来，伴随着声音的决堤，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
芮昕这些年的痛，这些年的苦，仿佛都伴随着眼泪，汹涌倾泄。
原来人可以流出这么多的眼泪。
周以航看着这样的芮昕，心疼地无法言明，他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泪，被芮昕粗暴地打掉。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又伸出了手。
就这样被芮昕一次又一次地打掉手，又一次次的伸过去，芮昕终于打累了，周以航的手抚上了芮昕的脸。
无法说出口的触觉，原来眼泪是这样的冰凉，原来这个女人的脸是这样的冰凉。
周以航一下子冷在了心里，心疼得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
“对不起”周以航说。
芮昕咬着嘴唇不说话，她哭累了，也打累了，睁开朦胧的眼睛，先看到了周以航的手。
她没有想到，居然打肿了周以航的手。
芮昕后退了两步，“你的手疼吗？”
“不疼。”周以航说，“疼，怎么赶得上你的疼。”
他猛地抱住芮昕，眼角掉下了一颗眼泪。
这是周以航三十年里，第二次掉眼泪，第一次是八年前，他找芮昕找了许久许久，还没有得到芮昕的消息，他怨恨又心痛地哭了。
今天，他是心疼芮昕，而哭泣了。
芮昕感受到了背后的微凉，她愣了一下，哭过了的她，反而平静了。
“你你怎么了？你现在放开我。”
周以航没有动，反而更紧地抱住了芮昕。
芮昕挣扎了一会儿，不再动了，任由周以航抱着自己，她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今天的夜晚，星星满天。
她望星空看了好一会儿，手缓缓地抬了起来，也搂住了周以航。
周以航的后背僵硬一下，他抬起头，没有任何迟疑地吻住了芮昕，深深地吻了下去，把她压在了车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