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习习,秋意凉凉。
笛声里透着着孤单和凄凉,让人感到哀伤。
沙棘托着腮,仰脸看着吹笛的爱孤城,思绪沉浸在这笛音中。
郝节看沙棘着实是喜爱,他下定决心,等爱孤城一曲吹完,他一手抓住爱孤城的手,一手抓住那把笛子。“爱老弟,这笛子这么好玩,教我们俩吹吹可好。”
从此每到深夜,后山就响起了不堪入而的笛声,有时还伴着刺耳尖利如同利器刮墙般的弦音。
书院的弟子们实在不堪其扰,半个月后,个个顶着黑眼圈起床。
一年很快过去了,沙棘十八岁了,郝节十七岁了。
而远在洛阳城的洪七七和鲁家兄弟,也已经十六岁了。
又是一年的春天,花儿满山遍野的开着,沙棘伴着悠扬的梁祝,轻轻的嗅面前开得正艳的琼花。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沙棘的黄毛变成了乌黑锃亮的云鬓,捧花的手若柔夷,与花争艳的肤若凝脂,微微露出的齿如瓠犀。巧笑嫣然,美目顾盼生辉。
笛声突然停止,沙棘歪过头看去,郝节正呆呆的看着他,双目含春,笛子无力的从唇边划落,掉在了青青的草地上。
金花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年过去了,那个死丫头音讯全无。
她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她想她,想得时候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
她翻遍了洛阳城和附近的角角落落,却没有沙棘任何的足迹。
她拿着权杖站在洛阳城繁华热闹的街头,用捂住疼痛的心脏。
人流匆匆。没人为她停留,没人感受得到她的痛苦。
丽帮的院子里,洪七七对着槐树练剑,招招都藏有寒意。
剑光之处,叶子纷纷而落。
洪七七架不住鲁家兄弟硬磨,三人来到护城河外。
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开一地,黄绿黄绿鲜嫩鲜嫩。
七七低着头,手里的柳条没有目的的甩动着。
郝节离开丽帮一年了,估计成熟了不会那么恶作剧了,武功说不定又高了一筹。
他和那个野丫头说不定已经结了婚了。
七七对着河水自言自语。“你呀,那丫头有什么好,连话都不会说,傻里巴叽的。”
边走边想,嘴巴越噘越高,忽然被裸露的树根拌了一个趔趄。
“连你也欺负我,你个臭树根”手里的枝条疯狂的鞭打着树根。
那一刻,她满心恨的都是那个没眼光不识货的郝大师兄。
今天是书院批评和自我批评日,弟子们齐刷刷坐在一起。
“郝节呢?他可是中级班班长,难道昨天晚上想女人睡过头了?”高级班班长赖红素大笑起来。
弟子们都跟着笑起来,进来的时间久了难免大家会想女人。
“赖班,你咋这么迂腐呢?郝老弟还想什么女人,身边整天都围着个可怜楚楚的小美人,明明比人家大,还郝师兄郝师兄的叫。”高级班的小胖平时就喜欢拿二人开涮,所以沙棘看见他就躲。
“小胖,你最近咋瘦了呢?你可是让你每天跑上山再跑下来都不会瘦的。会不会听那对男女弦伴笛的声音给折磨瘦的。”
众弟子拍桌子打椅子,批评和自我批评变成弹劾日。
爱孤城看气氛难以控制,就敲了敲桌面示意安静 。
郝节张大着嘴巴边走边打哈欠。
“老赖,你小子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大家都不敢吭声了,郝节的拳头他们是见识过的,有天拿沙棘开玩笑过了头。他一拳头把赖红素的书桌给砸得从上能看清那双大肥腿。从哪后只要郝节真发火,大家还是有些忌讳的。
郝节坐到桌子上,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
”你们要是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会抢着请我吃饭的。“
“我要批评书院孤立爱孤城,在他的主持的这一年的时间里,书院的活动开展得毫无新意。”
郝节这么一说,学子们把予头指向了爱孤城。
爱孤城不得不佩服郝节,这小子读书不多,鬼点子还不少,这份批评书有的说的还是有道理的,院里的书本知识和单独课题安排得不少,但展现集体力量的时候真的不多。
爱孤城决定带领大家好好干一场。
夫子马上就要游历归来了,他想给夫子交个好成绩。
在爱孤城的安排下,有经商经验的赖红素鬼点子多的郝节,虽不显眼但敏感细心的沙棘三人,来到长陵城做调查。
爱孤城这个安排很合理,有经验/口才好会推销/有敏感度的三个人应该能给书院寻来好的商机。
在长陵城里转了好几圈,眼花缭乱又有些垂头丧气。
维维酒楼门口。白小白站在门口,热情的欢迎三人入店。
走进店里,三人张大嘴巴。
“白师兄,你这又在搞什么明堂。”
亮晶晶的宫灯下,各式野味/野菜装在精美的餐具一排排摆放,在亮晶晶的宫灯下,引诱着人的食欲。
小二脚下生风嘴巴又甜。他一边接下郝节的包袱,看沙棘有些闷闷不乐,他竟然能变成一只鲜花了送给她。
当然,被护妻的郝节抢先一步劫走了,把花头掐下来,别在了沙棘的云鬓上。
赖红素也斜着眼睛,嘴里哼着小黄曲。
“编花针编不出鸳鸯扣,两下都有意,人前难下手,该是我的姻缘,耐着性子把心守。。。。”
看沙棘脸有些宭。郝节一巴掌打在赖红素的后背上。
“一点都不痛,哎,一点都不痛。”赖红素躲在柱子后面嘴硬,其实疼死了。
白小白自做主张上了菜。
”这些都是本店的招牌菜,不但有长陵菜,还有京帮菜,鲁菜,川菜,想吃重口味的有,想吃原味菜的也有。
如果你想跟朝廷吃的一样,我这里呢还有朝廷告老还乡的御膳厨。“
”这原料和调料呢,能从外地运就从外地运。“
“大师兄,能吃到海味吗?”沙棘听说很多人喜欢吃海味,但长陵无海,吃上一次太难。
“冬天在地下多储存冰块。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海鲜了。“
”你看这个菜里面是冬天的冰块,外面加鸡蛋给炸了,妇人小孩特别爱吃。“
白小白给沙棘夹了一块。
郝节捏起一块扔进嘴里,外焦里脆外热内冷。很是刺激人的味蕾。
”大师兄,是这哪位的点子,真是棒极了棒极了。“赖红素以前是开温泉洗澡堂的,也算是个有钱人,对吃也算是很讲究。
”我们店谁的点子多,给店里带来的利润多,谁拿到的银子就多。这里有的厨师,挣的比我都多。“白小白哈哈大笑。
出了维维菜馆,三人感觉有了主意。
”这书院出来的学生,果然是厉害,但我不相信,那维维菜馆没有毛病让我们挑出来,是不是呀,郝师兄。“沙棘像是询问,又像是撒娇。
郝节想刮她的鼻子,沙棘傻得太可爱了。郝节觉得自己的手太爱往沙棘身上跑,按都按不住。
但伸出一半,看了看傍边瞪大了眼睛看热闹的赖红素,就把手放在了赖红素的头上摸了摸。
三个人都恶心吐了。
前面有个男浴堂。这是赖红素的老本行,他兴冲冲的领着郝节进去。
沙棘百般无聊的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辫稍。
她都没发现,最近的她很美很美,很娇媚很娇媚。
一个黑塔挡住了阳光。她抬起头来,看见了蒙了一只眼睛抢唱曲姑娘的赖有才。
沙棘吓了一跳,想赶紧跑但脚钉在地上。想喊郝节救命,但声音就在喉咙里打转
”呀,不是你这身打扮,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一年了,你变化也太大了。“赖有才比划着曲线。
看沙棘有些不知所措,赖有才赶紧挤出一脸的笑。”姑娘姑娘,一年前的事是我错了。但我是真有正经生意,和一个朋友在街角拐弯处有个酒楼。“赖有才双手摊开,边说边反退,看着很是慈祥的样子。
沙棘舒口气,人都有恶的时候,但人都有可能变善。
书上不是说了吗?以德报怨,既然这位赖大爷有悔改之意,那自己以后也不能太任性了。
夏天悄悄到来,没给任何人打招呼,但每个人都感觉到它的降临。
长陵城,今天看起来尤其的热。
几十个热血少年,身着浅灰色长袍头带青巾,后背背着书囊,
看起来个个精神抖擞,信心满满的样子。
所到之处,众人围观之,拍手叫好之。
看来书院是开了个好头。
洪七七一个人坐在护城河旁,托着腮,呆呆的望着河水欢快的流淌着。
金花婆婆柱着那根黄金打造的权杖,整日里疯疯颠颠的。
她总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但回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长陵城的夏天特别美,河上漂浮着许多条游船。
游船倒映在河水中,将整条河染亮了。
长袖广舞侬歌艳舞,都道天上美如画,只因未到长陵仙境。
游船上最下层是厨房,采买的物品堆得老高。上面两层是食客们的天堂。
围着栏杆的四周摆满钓竿。
现在百姓们吃饭就是吃个情调。自己钓上来的鱼是不要钱的,游船只收加工费。
吃鱼只是找种自娱自乐的方式,其它菜品才是为游船赚钱。
书院毕竟在长陵还是很有名气吗?
在爱孤城将想法报知太守后,太守也表示了支持,送了好大一份厚礼一一运河里小亭子都归书院使用。
没钱装饰难不到这些穷书生。
他们把净心夫子藏的宝都拿了出来。
小亭子里摆上净心夫子从各朝带来的花草,各地微型建筑模型。
在亭子柱子上还有介绍各地的好玩的小玩意。
长陵人能有机会走出朝的真不多,用这些相信能吸引来游客。
书院的热血青年们动作真是快,没几天就布置好,准备开锚拉栓了。
白小白看着门前急匆匆的人群,他热情的往店里拦客。”张老板,快进来快进来,今天有专门为你准备的大鲍鱼,趁机我们再聊聊现在的生意。“
”好说好说,但今天正宗维维菜馆开业,听说很是新颖,白老板也去凑凑热闹?“张老板边走边客气。
”正宗维维菜馆,妈的,哪个野小子敢跟我白小白作对。“
”郭子玉,抄家伙。“
白小白带着一众人等,拎刀拿剪,气势汹汹的来到码头。
大老远就看见了那刺眼的正宗两个字,还有更刺眼站在牌匾下笑脸相迎的郝节。
”白师兄,谢谢你的两次款待,感激不尽,今日书院的游船开张,你说你作为老学子,一下子送这么大礼。“
边说边把那群人手里的的刀和剪刀给取了下来。
白小白就这样被郝节搂着肩膀,迎到了游船上。
船开来,游客们边钓鱼边欣赏河中美景。
远处月明风清,远处歌声阵阵。
近处时不时有人钓上鱼儿,兴奋的向旁边的人炫耀
游船来到中瀛亭。这里摆了中瀛的建筑微缩景观和沙漠玫瑰,最亮眼的是一种不知名的小黄花。他的枝茎都是干干的,花也是干的看似无水份,但颜色却艳美。随风摇曳着分外诱人。
离开亭子上船正好是上菜时间。
书院不像白小白有积攒的家底。
但书院的学子们多,他们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
炒菜的/切菜的,上菜的,边看着净心夫子的那些菜谱学习。
只要操作过程过细,就不会出大问题。
郝节来到厨房,最先找的是沙棘。
沙棘也正瞪大的眼睛祈盼的看着他走过来。
两个身躯越挨越紧。
沙刺看看四周,撕下一大块肉塞进郝节的嘴里。
郝节边嚼边走,沙棘叫住他,细细的帮他抹去嘴角的油。
这时听见上面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是吵闹声。
“郝老板,赖老板,小胖老板,一群老板,这就是你们潇湘书院出品的正宗菜吗?”张老板用筷子夹起那条鱼肚子里的一大坨黑里巴喳的东西。
郝节定眼仔细看那条鱼。
鱼腮鱼胆鱼肠鱼肚鱼鳔,一个都不少。
“这条鱼您相不中?张老板,你看这大大的眼睛,这窈窕的身姿。“郝节在心里骂了收拾鱼的一百遍,但嘴上还在打着圆场。
张老板夹起鱼内脏塞郝节嘴里。“你相中你要。郝老板,送你了。”
那个苦呀,郝节硬着脖子给咽了下去了,脸上还得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张老板一说,其它桌也开始给鱼做检查。别说,这些鱼也都全乎着,连衣服都没脱一一鱼鳞的花纹很是招眼。
船刚靠岸,游船上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所有的人都寒着脸,只有白小白的笑想盖都掩不住。
郝节把几十个老板招集起来。他在后面正正帽子想出去揪出原凶。
沙棘跳进来,往他身上靠靠,小嘴往脸上贴。“对不起,郝师兄,今天我主抓杀鱼。”
郝节无语了。“你别跑,你不悔改还使美人计,我给你说,不能给别人使。听见没。“
郝节坐在船的台阶上,现场一片狼藉。
沙棘看见郝节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疼。
她坐过来轻抚下他的头。
郝节抬起头来,眼底有些许失落和无奈。
他把头轻轻靠在沙棘的肩膀上,沙棘轻轻握着他的手。
郝节在想,妈妈的怀抱就是这样子吧。
沙棘感受到郝节粗糙的手掌心传来的暖意。心中泛起阵阵母爱。
她想到要将来要生个郝节这样的男孩子,自己将温暖的对待他,不让他受一点的委屈。
河水安静的淌着,月色如水,蝉儿低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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