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部门的长官，是需要有点手段的，刚才两人受威压，封不平差点就要喷出血来，按照正常的程序，高首就应该适时出手阻止那黑衣人的施压，才是正常操作。可他没有，只等到了计有为那句“分三份”他才出手。
一来，让两人服帖一些，借别人的手来教训一下手下人，然后他再去教训那个教训的人，呃有些绕口，总之呢，就是这么一回事，钱拿的也是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二来，简直是双丰收啊，威信有了，好处也到手了。看来这就是邪派组织的共同毛病，自私自利。
“我，我睡觉去。”封不平心不甘情不愿的甩开双手回自己屋去。那部分钱要是换算起来，果真够让他心疼的，这要看个人的眼界，要是没花过大钱的人，那肯定很肉疼的，比如封不平就直接换算成馍馍，尼玛，那失去的五万块钱得买多少个馍馍？心简直是在咕咕的冒血。
计有为也心疼，要是没失去那部分钱，他儿子的彩礼钱就够了，但是做人要认清现实，高头领没来，他们估计也只能拿那么多，如今高头领在，他们也照样拿那么多，他心思比较活络，这样一计较，也就没什么可心疼的了。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要是你想不开唯有一直转牛角。把自己给绕死。一眼只盯着一个地方不懂得换位思考的人都是容易走到思想的误区。
那部分钱也算是个投名状，以后接私活也就不用那么遮掩。和领导一起干过坏事，就能够和领导走的近，就能因此走进领导的那个“圈子”里。毕竟和领导一起扛过抢，一起飘过唱，那就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了，不是吗。
人与人就是这样，觉得认识谁谁谁，什么高大上的人物都认识，但真正走进他们的圈子那是千难万难的。等你走进了那个圈子里，才会得到他们的认同。
计有为重新换了一泡茶，从他用滚烫的开水烫茶壶，烫茶杯，然后把塑料包装的茶叶袋子撕开，最后把滚烫的开水倒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器皿上晾开水着一切做的那么自然看起来是那么行云流水。
“你懂茶道？”高首忍不住好奇。
“茶道？”计有为有些错愕，随即领悟：“哦，那是小日本的道道，从我们老祖宗学过去的东西，稍微改良一下就变成了自己的东西，我这泡茶程序在福建泉州一带都是这样子的。”然后他笑了笑：“只不过，我把这些程序走的慎重一点，凡事一旦达到程序化也就是仪式感的时候您是不是觉得很浓重，高深？”
他把茶壶的底部沿着盛茶壶的大口碗沿上划了一圈，然后倒均匀的倒满了四个小茶杯，用竹夹子夹了一杯放在高首面前：“请。”
“嗯，果然清馨甘甜了不少。”高首在鼻端闻了闻，轻啜一口。
“哈哈”计有为大笑：“其实人就是这样，不然宗教搞那么多的仪式干嘛，还有谁会去拜那泥塑凡胎？！”
“嗯，你老计果然有几分道道。看来是缺少当的培养啊，哈哈。”高首要是刚才拿的那份子钱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话，现在看来是已经放开心怀。
“其实每个地方的习俗不同，同样的文化到了地方就会发生演化，直到适合各个地方的生活生活节奏，生活习惯，包括一些情感诉求。就拿这泡茶来说，北方人一般就是抓那么一撮放到茶杯里，开水一放了事。所以北方人比较豪放，南方人就比较婉约纠结。”计有为好像专门为了显摆似的说起来他自己认为的大道理。
“唔，有点道理。”高首淡淡的点头。
计有为腆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刚才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派来的？”高首转换了话题：“你说说他们几个到底谁能上位？”
金龙帮帮主夫妇驾鹤西去时都没留下只言片语，而“太子”却是个废物，这个就令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人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要是搞不好金龙帮就会覆灭，所以高首被派到南方这个小城坐镇，以待有变。
计有为想了想：“嗯呼声最高的不过就两个左右护法。不过左护法沈炼为人冷傲，他的人缘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但右护法霸刀为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霸气侧漏，人缘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
“呵呵，按你这么说，金龙帮就要完蛋咯。”高首呵呵笑道：“老大挂了老二就顺理成章上位，可目前这两位都有点悬，导致阿猫阿狗的心顿时大了起来。这下热闹就大了。”
“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够分量和他们分庭抗礼？”计有为有些惊诧，在底层混的人总有信息资源不通畅的时候，这是硬伤。
“哦？那么你说，今天这个家伙代表谁？”高首不答反问。
“唔，这个，这个就不清楚了，难道是他们的某个长老？”计有为真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彩礼钱时刻困扰着他，还有他已经在想着退休当保安的事了，操这份心干嘛。
“呵呵，异能界平静太久，金龙帮的暗涌将是一个契机。”高首转缓缓说着，像是在讲故事一样，越说越激动：“哼！我们一直被所谓正派人士看不起。你看啊！我们搞绑架但从不撕票，我们搞强拆也是有合法文件，我们打人，可那一直都只是别人手上的打手，资本的积累从来是血淋淋的——这好像是哪个伟人说过来着。”
计有为：“呃”
“可以这么说，和凡人的黑涩会组织，我们简直就是扶贫公益组织，比居委会做的更加到位。”高首继续慷慨陈词：“不然那些忽然觉醒的人得给凡人社会制造多少麻烦啊”
“简直是官府大员的讲演稿：那个虽然有个别叉叉噢噢，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好的，形势一片大好黑的变成白的。”计有为在心里腹诽：“黑涩会还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没谁了。”
“所谓正派人士，从来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看待别人，从来就没有好好的看待自己，其实他们自己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因为他们灯下黑”高首说的有些激昂，仰脖喝干了杯中水。
“没错！”这句话有愤青的味道，重要的是此处应有掌声，领导的讲话得有低下人给配合，到了哪个节点需要掌声或者附和的声音，然后领导再手一挥，继续他们的精彩演说，电视上一般都这么演的。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好像又是哪位伟人说的来着？”高首喜欢引经据典，但并不清楚出处，可并不影响他的发挥：“总之，金龙帮内讧就是一个开始。而在这个时候，他们正派人士已经开始筹备要开一个学堂，叫什么《圣婴堂》，专门收罗全国各地的觉醒青年。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重了，组织靠什么壮大，就是靠人啊，没有人才，哪里来的壮大？”
“他们的内斗直接被无视，而我们为了组织的发展去搞点资金啥的，就被他们说是歪门邪道。你说”高首有些愤慨了，掰着手指头数着：“你们出差的餐补，住宿，薪水，医保社保，拿什么来交，啊？？我们不靠些偏门的法子来钱，难道要我们去抢劫？用我们的法力去祸害百姓？”
“是，是，是”计有为唯有点头。
“如今机会来了。”
高首的眼神里发出亮光，好像看到满地的金银。
在计有为的心里，怎么老觉着眼前这位领导好像有点二又有点愤青的感觉，是不是当初受到什么伤害，如他自己一样，积压在心里太多，导致如今说着狠话却干不下去狠事的主？？！！
这样的人总觉得怀才不遇又或者受到不公平待遇不得昭雪，所以心里扭曲，总想着重新洗牌后他们就会抓住机会，不然的话他们的阶级就会被固化永远没有机会证明自己或者啥的。其实这样的人和《水浒传》里的宋江是一个德行，老想着被招安。也许某个正派大佬拍拍他的肩膀，他的骨头就会轻个两三斤。
这样的人只会是个搅屎棍，应该不会是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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