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你带路,我们跟你一起走山路?“
一对中年夫妇最积极,或许是家里有急事吧。
“我也给你们走!看情形,那公路一时半会也通不了车,不如走路踏实。“
“我们也走。“
“走吧,别傻等了。
“.......“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有些原本还在犹豫的人见状,也耐不住了,纷纷要求同行。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大的雪,你们不要命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
去前方查看路况的司机回来,见车上乘客提着大包小包下车,冲上来大声吼道。
“我们自己负责,不关你的事!“
“你敢保证几时通车吗?不走在这儿冻成冰棍呀?“
要走的人,哪里听得进别人警示,反而嫌他多事,有的人还反口相讥,以此发泄心中的不快。
“你们要敢走,走了就别回来!“
“你这是暖房呀?还要我们回来?哈哈哈哈......“
对气急败坏的司机,那些人还不忘嘻嘻哈哈的嘲笑他两句,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白护士,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们一块走呀?“
白雪虽然没吭声,但一双眼睛却紧紧追随着下车的一那对人马。何斌见状,忍不住道。
“你觉得可行吗?“
白雪早就坐不住了,大师兄虽然说儿女没事了,但还是要眼见为实。只因自己情况特殊,才强忍着。现在见何斌如此询问,如何不心动。
“我们不也从山里走出来的吗?应该没问题。“
何斌望了望白雪皑皑的群山。心里盘算了一下,那男人说平常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这种天气可以多预算两三个小时,只要不出意外,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到达。
“那好,我们赶紧去追他们。“
何斌的认同,在白雪看来就是绝对安全。没有留意到他眼里隐隐的担忧。因为是白雪迫切需要的,即便再困难,也要鼎力支持。
一行二十多个人,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公路,向山中进发。不多时,便进入到山中腹地,可越往前走,积雪也越深,被积雪覆盖的大山,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模样,加上长年没人行走,根本找不着路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
有胆小的,看见带路的男人对前路已经懵圈的样子,开始退却了。
“要回你一个人回!好马不吃回头草!“
那个挤兑过司机的男人显然不乐意,有时面子问题比什么都重要。
“回去可能也是等。不如大家齐心协力找找路,早点走出去。“
何斌一手抱着小宝,一边四处寻找。不能不说,自己也把问题估计错了。虽然同样是山路,但有人走跟没人根本不是一回事。加上这座山光秃秃的基本没树,不但寻路困难,而且若是滑倒,还有生命危险。
“不走了,这样走,不被困死也会被累死!“
又一个男人在尝试着找了一圈路没有结果后,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大发脾气。
“老头,你不是说你经常走这条路吗?怎么找不着呀?你这不是坑我们吗?“
“就是呀!听你说得那么肯定,我们才跟你走的,早知道这样,就算求我也不会走。“
“我我也没想到,这座山荒芜了。以前,是有路的........“
又有人开始抱怨了,带路的男人胀红着一张脸解释着。
“以前是以前,现在啥变化不快。怎么着,你得赶快想办法呀,否则大家非被你害死不可!“
男人窘迫的解释根本平不了大家的怒火,有人甚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大家都是成年人,对自己的言行要自己负责的。大叔为大家带路,可没收谁一分钱,更没硬拉谁走。现在遇到困难了,就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像话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往回走!不过就说了几句痛快话而已,难不成他还不让我们上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这找不到出路的山里瞎折腾,肯定不行,回到车上怎么都比这里强。白雪看着被冷得发抖的小宝,勇敢地站了出来,提出了走回头路的建议。真是欲速则不达,白白地在山里耗费了怎么长的时间。
“好,都往回走。“
大家一致通过后,便循着刚才来的足迹往回走。
“啊!“
白雪正艰难地走着,忽然听得后面一声尖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的衣服抓住,还没回过神来,就仰面倒下,被人拖着,连人带包呼啦啦地顺着山坡滚落下去。
“啊!...........“
双手无处可抓的白雪被一块凸出的雪堡拦住,才停了下来。所幸雪层厚实,没有受伤的感觉。
““妈妈.......!“
“白雪......!“
“阿秀....“
..........
头上传来一声声急切的,甚至带着哭泣的呼喊声。
“救命啊!救命啊!“
白雪正要回应,下方却传来惊恐万分的呼救声。白雪回头看去,一个女人被挂在一块悬空的岩石上,下面是很深的沟壑,若是摔下去,非死即伤。
“你别动,我来救你。“
虽然憎恨那个将自己拉下来的女人,但生死关头,白雪不能见死不救。在对上面的人大声回应了两声之后,顺着山坡,滑落到那女人旁边。
“你坚持住,我没法拉你上来,只能用绳子绑着你的手臂,把你稳住,等他们拉你上来。“
雪地湿滑,白雪不敢冒险救人,只能将包裹里的棉布衣撕成条,连接成一根布绳,小心翼翼地爬到女人身边,将她的手臂捆绑住,然后退回到安全处,将布绳死死拽着。
“阿秀,你没事吧?“
都等了好一会,上面的人才连滚带爬地赶来。大家手挽手,组成一条人绳,将那个叫阿秀的女人救了上来。被吓得脸青面黑的男人一把紧紧地抱住她,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妈妈!我怕!“
小宝冻得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见妈妈滚落下山的那一刻,吓得他叫不出声来。再见到妈妈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抱着妈妈不愿放手。
“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白雪松懈下来后,才感到一身酸疼。但为了安抚儿子,还是将他抱起,温柔地哄着他。
“小宝,来,叔叔抱,妈妈累了。“
白雪差点遇险,何斌极其内疚。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保证他们母子平安,才是他当下要做的事。于是将小宝用白雪的布绳背在身上后,又挎上白雪的包裹,首当其中往上爬。
“雪又下大了。今天肯定走不了了,得找个避风躲雨的方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大家你推我拉地回到原路时,天已经快黑了。之前走过的足迹也已经被大雪覆盖了。如果摸黑前行,再滑落山崖可就危险了。何斌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好,你们看,那有崖洞,我们赶紧去那儿。“。
虽然还有几个人在不停地咕噜着,埋怨着阿秀夫妇拖累了他们,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同甘共苦,保持一致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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