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欠了欠身,胯下沙发太软人坐在上面会深陷其中,再加上秦寿最近毫无规律的大吃大喝导致体重急剧上升,根据众所周知的重力原理,沙发好似充满无穷无尽的魔力诱使秦寿的屁股不断往深处下沉。
秦寿不得不暗自使劲调整身体重心,保持一种淡定从容且不失风度的谈话姿势。
他不想在土豪大佬面前露怯,他需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位久经考验的专业人士。
秦寿很认真的听着沈先生的自述,他习惯性喝了一口茶水,而后带着微笑继续充当倾听者。
沈先生的人生堪称传奇,十八岁那年他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市,他没念过大学没多少文化,除了与生俱来的机灵和帅气他几乎一无所有。
沈先生家里很穷作为家里的长子,沈先生不得不出来打工补贴家用,这期间他当过苦力搬过砖,做过临时工人背过黑锅,睡过地下通道吃过垃圾桶的剩饭,为了吃顿饱饭,他卖过血捐过精,只要能赚钱的事儿,他都愿意做。
那段时间,他像个饥饿的疯子,每天醒来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琢磨怎样才能赚更多的钱。
钱钱钱,命相连。
他其实是不服的,自己长得那么帅为毛还要过着这么窝囊的日子,为什么那些长得跟猪头三似的男人却可以左拥右抱,这个世界太过残忍太过现实,而有些东西是他无能为力的。
他有时候也会问老天,他老爹为何不是李嘉诚?为什么自己一腔热血却得不到公正待遇?从何时起投胎也成为一种高深学问?
他觉得有些人这辈子只努力了一次,所以就不再需要努力,在液体状态下,他们便领先了大多数普通人。
尽管他们脑子里没半点墨水,可架不住人家含着金钥匙出生,所以他们充当着时代的意见领袖,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大群流着口水的狗儿。
他们每说一句话,狗儿们争先恐后挤到跟前溜须拍马,马屁拍到点子上,没准还会讨到一根骨头。
运气好的狗儿吃了不少骨头,可就是怎么也站不起来,嘴角的口水也从来没有断过。
沈先生对这种现象深恶痛绝,他这不是妒忌而是发自内心的反感,社会盛行的扭曲的价值观让他很是担忧。
从前,手握笔杆子的那群人振臂一呼,让所有沉睡的病人站起来抗争。
而沈先生奋斗的那个年代,发声的变成了另一拨人,他们口无遮拦却自我感觉口吐莲花,他们歪理邪说却胜似掌握了绝对真理。
他们握着钞票,提着一桶骨头,无需动笔便能一呼百应。
沈先生不甘于接受惨淡的人生,却又不得不继续苦逼的生活。
直到那个夜晚,他在某个熟悉的地下通道搭救了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很漂亮,起码在沈先生看来是这样。
她就像黑夜里的星星,又如同下凡普度众生的仙女儿,她的美自然而然,让沈先生心生爱慕。
可沈先生很清楚,自己这种人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养活自己已然很艰难,他没有任何能力去承诺给人幸福。
他的内心深处时而理性时而自卑。
再后来,那个女孩子成为了他的夫人。
在岳父一家支持下,沈先生开始了新的人生,经过他多年努力,公司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微企业发展成为全区乃至全国都排的上号的综合实业集团。
个中的心酸滋味只有沈先生自己知道,他已记不清多少个竞争对手倒在他的手下,多少个潜在进入者被他狙击在圈外。
商场如战场,在鲜花和掌声背后,随之而来便是各种威胁和冷箭。
沈先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并不害怕这些,他是天生的猎手对待危险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躲过病魔的暗算。
突然而来的疾病夺走了他的双腿,他并没有因此沉沦,相反他坐在轮椅上依旧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从不服输,哪怕对手再强大,他都能从容应对。
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那些暗处的威胁开始找上他的家人,先是他的夫人被跟踪,而后家里的电话被打爆,紧接着他的儿子神秘失踪最好出现在天台上,种种迹象表明,对方是有备而来。
沈先生变有些慌张,他提高了安保级别,自己的生死他并不在乎,他担心的是有人要对他家人下手。
在光天化日之下量谁也没有胆量公然行凶,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特别是在学校这样的场合,耳目众多,他很担心儿子的安全。
另一方面,他不想惊动警察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他深知今时今日的敌人有可能成为明天的朋友,凡事不能做的太绝。
他需要找人来保护儿子的安全,他大可以花钱雇佣二十个保镖片刻不离跟着儿子,但这样做太过招摇,反而可能会给儿子带来危险。此外,他不希望自己家事被媒体察觉,毕竟负面的东西还是不足为外人道最好。
聘请秦寿做儿子的贴身保镖是沈先生的意思,同时他也强调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沈先生侃侃而谈,秦寿听得入神不由得伸出二踢脚。
事情差不多说完了,到最后沈先生还不忘总结。
“说起来挺讽刺,我痛恨那些不怎么努力就可以轻易获得成功的投机者,而我自己却也走了一条和他们差不多路。哎,人生就是如此,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你讨厌的模样。”说话间沈先生的手始终放在圣经上。
“不不,您和他们还是有区别的,起码您从来不认为这一切来得理所当然,而且据我所知投机者和富二代是不会看圣经的。”秦寿附和道。
秦寿的话说到了沈先生心坎里,尽管他没有用过多语言去描述创业的艰辛,但他还是很渴望得到最公平的认可。
沈先生在等待秦寿答复,秦寿却面露难色。
“秦先生是觉得我给的报酬太低了吗,要不您说个价?”沈先生试探道。
乖乖,沈先生一开口就是三万一个星期,这样的高报酬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家,秦寿很有自知之明,这份待遇对他而言只高不低。
可,秦寿很犹豫。
“呃,沈先生您误会了,我呢不是那种喂不饱的主儿,这报酬说实在的很高很诱人,正是因为您给的待遇太高,我得仔细斟酌怕辜负了您的重托。”秦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这个人打娘胎里出来就不爱学习,看到书本我就头痛,家里人没少花功夫给我恶补,可就是不起作用。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让我假扮学生混入学校的话,这事儿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哈哈,原来秦先生也有软肋啊。”沈千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眼炯炯有神,目光深邃充满洞察力。
“我儿子就读于德善中学,我是那所学校的投资人兼董事会成员,换而言之,安排你进校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做学生恐怕不太再说,我这年龄,假扮初一学生很容易穿帮,您瞧瞧我这一脸胡渣子,我每天都要用博朗电动剃须刀刮三次才敢出门”秦寿生怕沈先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手忙脚乱的解释道。
沈先生笑着摆摆手,阻止秦寿继续解释下去。
“我没打算让您去当学生,再说这样做也太大材小用了。”
秦寿更懵逼了,一脸迷茫的坐在沙发上。
“难不成您让我去当老师?不不,这更离谱了,不瞒您说,我一直以来有个理想,如果有一天让我遇到发明一次函数,二次函数,反比例函数的那个家伙,我会毫不犹豫的砍死他。对,您没有听错,我会毫不犹豫砍死那个百无聊赖发明函数的混蛋。所以,我是不可能站在讲台当老师的,因为我这种人不配为人师表,我也不想把孩子们带偏。”秦寿继续解释着。
“n一,n一,我没打算让您去做老师,一看您就是个真性情的人,老师这个职业确实不太适合您。”
“经过我和夫人仔细斟酌,我决定让您去做学校初中部楼宇环境和污染物动态监测员。”沈先生补充到,“主要负责楼宇公共区域和各班室内卫生情况监督工作。”
“听名字挺高大上的,您能不能用更通俗的话解释一下工作性质?”
“哈哈,通俗的说来就是清洁工,楼宇清洁工。”
“tf?您让我去做清洁工?我的意思是做清洁工没办法贴身保护少爷安全啊。”
“我们也没打算让您零距离跟着他,您和我儿子务必要保持一段距离,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如此才不会引起别人误会。而且学校清洁工很多,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您的存在。您说我说的对吗?”
秦寿不傻,他明白人家是雇主当然得听人家了意见,中途出现免得落人口舌,清洁工就清洁工嘛,看在那几万块工资的份上,秦寿倒不觉得有多委屈。
人呐很容易较劲,跟自己跟别人较劲,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秦寿很爽快同意沈先生的安排,紧接着两人仔细合计了事情具体细节和注意事项,可以说沈先生为这事儿费尽心思,秦寿在和沈先生交流过程中也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秦寿和少爷沈力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在天台上,秦寿一顿骚操作从沈力身上揪出一个附身小傀从而救了他一命。
事后,秦寿回到家仔细查阅了《x生物识别手册》,手册上面对这类小傀只是简单的介绍了几句,据此可以推测,这种浅层附身的小傀属于冥界最低级的寄身形态,一定是有人早有预谋,然后通过某种不可告人的方式将小傀引导入身,换而言之,这并非一次意外。
想到这儿,秦寿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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