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站在门外，温着眸看着这一切。
未音哄完赤麟，一回头，看到他不声不响站着，静悄悄起身上前，压低声音：“师父，他们……”
“都回去了。”
“是吗？”她笑笑，神情却十分哀伤，“今晚本来想庆祝一下的。”只可惜，这么沉重的故事，让他们哪还有庆祝的心情。
“徒儿，你随为师出来。”长安面色凝重，未音心头不安，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院外，在天庭，看到的月亮会被凡间更大更亮。
只是，越是靠近的东西，便越是容易毁灭。
长安转身，眸光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望着她，他在思虑着如何说明，才不能伤到她。
“徒儿，你该知道，魔界蠢蠢欲动，他们迟早要攻上天庭。”
“我知道，不管如何，未音愿奉献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我希望你带着赤麟离开天庭，去忘忧谷暂避。”
未音愣了一下，坚定摇头：“不，师父，其他什么我都可以听你，唯独此事不可，你教过我，遇事不能逃避，我修仙的目的也是为了惩恶扬善，若你让我避开，那么我修仙何用？”
长安定定地看着她，她的瞳孔漆黑明亮，清澈无比，倒映出自己的声音，这一刻，他觉得欣慰又心酸。
她蜕变了，也长大了，也许也不需要他寸步不离的保护担忧。
“你听了烛忧上神和离疏公主的故事，还愿意效力天帝？”
“天帝是天帝，苍生是苍生，天帝或许有错，错在太过武断，太过注重规则，天道，但苍生却是无辜的，未音想救的是苍生。”
他的徒弟爱憎分明，做人明明白白，她看的通透的事情，千羽神君却看不懂。
这万年来，他一直恨着天帝，从未改变过。
未音突然想到天后。
她才是最无辜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却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她最爱至亲的两人，她的痛苦可想而知，如今，她也总算明白为何天后不理天帝。
怕是，那时候结下的的深怨。
“师父，若魔尊带领他的魔兵攻上天庭，我们的胜算有多大？”
长安摇头，实话实说：“当年天庭和魔界一战，双方损失惨，魔尊虽因此魂飞四散，但天帝也身受重伤，魔尊是上古时代便存在，按照时间，他和烛忧上神是一个时代，你可想而知他的力量，只不过天道一直压制他的力量，所以魔尊的力量一再被削弱，否则，他早就颠覆六界了。”
“那么这一次……”
长安目光灼灼，他望着上空那明亮如盘的月亮，语气深沉：“这一次，魔尊怕是全力以赴，不死便占。”
未音还抱有希望：“我们有九宋神君，千羽神君，还有红霄，还有……”
“别想太多了。”长安勉强笑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该是天帝操心的事情，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师父。”
“听话。”
看着未音的恋恋不舍离去的背影，长安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捏紧。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他的牺牲。
长安望着上空，想到天帝对自己说的话。
他带着自己，来到天际边缘，看着下方云海翻腾，他扬手一挥，那些怒海翻腾的云海，层层叠叠散开，下方一片清明蔚蓝，透过这片蔚蓝，他看到了凡间。
绿荫葱葱，百花飘香，湖水清灵，在这片神奇温柔的大地上，那些人笑着，跑着，说着话，大地便是他们的母亲，他们在母亲的怀抱中，享受着慈母般的呵护。
有孩子跌倒了，一个妇人心疼的上前扶起他，擦掉孩子面上的泥土，孩子稚嫩的小脸，露出了可爱天真的笑容。
阳光斜照而下，万物在金灿的光芒下，带着勃勃生机。
天帝道：“长安，你可看到什么？”
“温暖，和谐，爱。”
“那现在有人要破坏这份文焕，和谐，爱，你希望看到这一切不复存在吗？”
长安知道他话里有话，拱手道：“天帝有言不妨直说。”
天帝目的达到，轻咳一声，语气深沉：“魔界攻上天庭只是时间问题，不瞒你说，万年前那场大战，寡人身受重伤，天庭也是损失惨重，，过了万年才看看恢复，这一次，他们怕是变本加厉，寡人不怕死，却怕万物生灵再次受无辜牵连，所以我希望能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安平。”
说完这话，他期待地看着长安：“你虽飞升不长，却慧根灵智，比那些吃干饭的仙君剔透玲珑，寡人也信任你，寡人考虑许久，觉得此事非你不可，也只有你可办到。”
天帝手掌轻轻一翻，一个淡蓝色的珠子浮在空中，那珠子圆润可爱，只有拇指那么大，外壳包裹着一沉淡淡的蓝。
“这是……”
“这是灭魔珠。”天帝看着蓝珠子说道，“万年前那场大战后，寡人生怕魔尊复活，魔界再次进犯，因此万年来，我都在研制这灭魔珠。”
“魔是什么，混沌初开，天地初开，有清气，也有浊气，而魔便是浊气，但凡有人，人有私心，他们便能茁壮成长，生生不息，死而复生，虽天道一直在削弱魔界力量，但他们和蝼蚁一般，虽小却强大，而他们的存在，只会涂炭世间，危害一切。”
“寡人用了万年世间，集齐天地灵气，制成了这灭魔珠，它的气息是这世间最通透的，而魔，最怕的便是清明之气，寡人想让你带着灭魔珠，悄悄混入魔界之地，释放灭魔珠的力量，那时候，灭魔珠可消灭三分之二的魔兵，削弱魔尊的力量，震慑四大护法，到时候，寡人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长安看着上方悬浮的灭魔珠，然后，他伸手，想要取下那灭魔珠。
天帝却突然叫住他：“等等。”
长安停下手。
天帝面色凝重，语气深沉：“灭魔珠需要用元神催化，它才释放力量，而你用元神催动灭魔珠，怕是来不及回归，所以……”
他点到为止。
长安接过他未说完的话：“若我的元神回归不及时，我便只有一死。”
天帝沉默：“寡人给你选择，你可拒绝。”
长安淡淡一笑，却是接过了灭魔珠，他将珠子紧紧攥在手中，对天帝一拱手：“长安愿以性命换取世间万物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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